搜神记(白话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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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说:“是康七。”太守就派人去逮捕康七,并对王旻说:“杀你妻子的,一定是这个人。”后来审问了康七,果然是这样。太守就对身边的副官们说:“一石稻谷舂得三斗米,那就还有七斗糠,这不是康七吗?”王旻的不白之冤靠了费孝先的这句话才得到昭雪,这实在是“碰上圣明就活”的效验啊。
十八隗炤,是汝阴郡鸿寿亭的老百姓,精通《易经》。他临死时写了一块板,交给他妻子,说:“我死后,会有严重的灾荒。尽管这样,你千万别把住房卖了。到五手后的春天,会有皇上委派的使者来到这鸿寿亭停宿,他姓龚。
这人欠我黄金,你就用这块板去讨债,千万别违背了我的这些遗嘱啊!”他死后,家中果然十分贫困,他妻子几次想卖掉房产,但每次回想起丈夫的话,就打消了卖房的念头。
到了那预定的日期,果然有一个龚使者到亭中停宿,他妻子就把这块板给了龚使者向他讨债。龚使者拿着这块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说:“我从来不欠人家的钱,你怎么能这样呢?”隗炤的妻子说:“我丈夫临死的时候,亲手写了这块板,他吩咐我这样做的,我并不敢乱来。”龚使者沉思着,过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于是就叫人拿蓄草为此事占了个卦。卦占好后,他拍着手赞叹说:“好啊,隗炤!你不暴露自己的明智,隐蔽起自己的形踪,因而没有人能知道你,你真可以说是一个明察穷团通达、洞悉吉利灾祸的人啊!”于是他就告诉隗炤的妻子说:“我不欠他黄金。你那贤能的丈夫本来就有黄金,因为他知道死后你们会遭到短时间的贫因,所以他藏起黄金等太平的日子来了后再说。他之所以不告诉儿子、妻子,是怕黄金用完了贫穷又没个完。
他知道我精通《易经》,所以写了这块板来寄托他的心意。五百斤黄金,他用青色的瓷瓶装着,用铜盘盖着,埋在堂屋东头,寓墙一丈,深九尺。”隗炤的妻子回去挖掘,果然得到了黄金,一切都与占卜时所预测到的情况一样。
十九韩友,字景先,庐江郡舒县人,他擅长占卜,也会施行京房用诅咒来制胜的道术。刘世则的女儿因为鬼魅作祟而病了好几年,巫婆为她驱邪祷告,在原来的城里发掘空坟。抓到了狐狸和猪婆龙几十只,她的毛病还是没好。
韩友用蓍草给她占了个卦,于是便叫人做了一个大布袋,等这女孩发病的时候,张开布袋罩在窗口。韩友关上门运气,好象在驱赶什么似的。一会儿,便看见布袋胀得大大的,象吹了一样,因为布袋裂开了,所以才没有成功。
这女孩的毛病仍然发得很厉害,韩友就重新做了两只皮袋,重叠着套起来,就象前次一样张挂在窗口,皮袋又胀得鼓鼓的。于是他就赶快缚住袋口,然后把它挂在树上。二十天左右,这袋渐渐地小了,打开一看,有两斤狐狸毛。
这女孩的病就好了。
二十会稽郡的严卿,善于占卜。他的同乡魏序想到东方去,因为荒年多强盗,所以让严卿算个卦。严卿说:“您千万不可以到东边去。如果您要去,就一定会遭到残暴的杀害,而不只是被抢劫。”魏序不相信这话,严卿就说:“你既然一定要去,就该想个办法禳除这灾祸。你可以到西门外独山上的寡妇家要一条白色的雄狗,把它缚在船的前面。”魂序去寻觅了一番,只得到一条颜色错杂的花狗,没有白色的。严卿说:“花狗也可以,但它的毛色不纯一,还是有点遗憾,到时候还会馀下一点小小的毒汁,不过它至多只会危害到六育之类罢了。你不要再有什么担忧了。”魏序走到半路,狗忽然叫得很厉害,就象有人在打它一样。等到魏序去察看时,狗已经死了,还吐出了一斗多黑色的血。那天晚上,魂序家里的几只白鹅,也无缘无故地死了,魏序家里的人倒没有什么灾祸。
二十一沛国的华佗,字元化,又有个名字叫旉。琅邪郡人氏刘勋任河内郡太守,有个女儿年龄快二十岁了,因为左边的膝盖里生了疮而十分苦恼。这疮痒得厉害,却不疼痛。疮一会儿好了,而过了儿十天便又复发,象这样一直过了七八年,才请来华伦使他诊治。华伦说:“这毛病好治。”于是他觅了一条与著糠一样颜色的黄狗,两匹好马,用绳系在狗的脖子上,让奔走着的马牵着狗跑,一匹马筋疲力尽了,就换上另一匹。估计马跑了三十多里,狗走不动了。又叫步行的人拖着狗走,共计走了五十里。于是他拿药给女孩喝,这女孩就安然躺下,不知人事了。接着他就拿起大刀,把这条狗靠近后腿前的腹部斩断,拿这斩断的地方对准女孩的疮口,让它与疮口保持二三寸的距离,一会儿,就有象蛇一样的东西从疮口中爬出来,华伦便用铁锥子横向戳穿它的头部。这蛇在女孩的皮肤下蠕动了好长时间,过了一会儿便不动了,华佗就把它拉出来,竞有三尺左右长,纯粹是条蛇,不过它只有跟眶眶,而没有眸子,又倒长着鳞片罢了。华佗用药膏涂在这女孩的疮口里面,过了七天,女孩的疮就痊愈了。
二十二华佗有一次走在路上,看见有个人喉咙里生了病,很想吃东西,但咽不下。他的仆人用车装着他,想去让医生诊治。华佗听见他呻吟的声音,就停住车看了一下,对他说:“你刚才经过的路旁,一家卖饼的有蒜泥大醋,你从他那里取来三升喝了,毛病自然会消除。”这人就按照华佗的话去做了,立刻吐出了一条蛇。
卷四
一风伯、雨师,都是星宿。风伯,是箕星,雨师,是毕星。郑玄说司中、司命是文昌宫的第四、第五星。雨师又叫屏翳,又叫屏号,又叫玄冥。
二蜀郡的张宽,字叔文,汉武帝的时候曾在皇宫里做待中。他跟随皇帝到甘泉官祭祀,经过渭桥,看见有一个妇女在渭水中洗澡,她的乳房有七尺长。
皇上对她生得这样特别而感到奇怪,就派人去问她,这位妇女说:“皇帝后面第七辆车中的人,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当时张宽在第七辆车中,他回答说:“(这是)天上管祭祀的星宿。祭祀前身心不整洁,那么这女人就出现了。”三周文王任命吕尚为主管在祭坛上酌酒灌地来降神的灌坛令。一周年后,太平得连风吹树枝都不发出声响。周文王梦见一个妇女,长得很漂亮,挡住了他的去路在哭。问她哭的原因,他说:“我是泰山神女,嫁给东海龙王做媳妇。我想回家,现在被灌坛令挡住了去路,他有德行,但妨碍了我走路。
我走过一定会有狂风暴雨。有狂风暴雨,这是毁坏他的德行呀。”周文王醒来,召见吕尚询问这件事。那一天果然有暴风骤雨,但只从吕尚住的城外经过。周文王于是就任命吕尚为大司马。
四胡母班,字季友,是泰山郡人。有一次他走过泰山的旁边,忽然在树林里碰上一个穿红衣服的骑士,招呼胡母班说:“泰山府君(召收魂魄的神)召见仿。”胡母班惊呆了,正在犹豫不决还没回答的时候,又有一个骑士出来,呼唤他。于是胡母班就跟着他们走了几十步,骑士就请胡母班暂时闭上眼睛。一会儿,他看见宫殿房屋,仪仗非常威严。胡母班就进府拜见了泰山府君,泰山府君让人给他端上饭菜,对胡母班说:“我想见您,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请您捎封信给我女婿罢了。”胡母班问:“您女儿在哪里?”泰山府君说:“我女儿是河伯的妻子。”胡母班说:“我立即就拿信送去,不知道沿着什么路走才能到她那里?”泰山府君回答说:“您一到黄河的中央,就敲打着船呼唤奴婢,自会有取信的人出来。”胡母班就告辞了出来,刚才那骑士又让他闭上眼睛,一会儿,他忽然又来到了原来的路上。
胡母班就向西去了,象泰山府君所说的那样呼唤奴婢。一会儿,果然有一个婢女出来,拿了信就又潜到水中去了。过了一会儿,这婢女又冒出水面,说:“河伯想见您一下。”这婢女也请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胡母班便拜见了河伯。河伯则大摆酒宴,说话也十分热情。临走时,他对胡母班说:“感激您老远给我送来信,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奉送给您。”于是就命令身边的侍从:“把我的青丝鞋拿来。”于是就把这鞋子赠送给了胡母班。
胡母班出来时,也闭上眼睛,忽然又回到了船上。胡母班在长安过了一年就回家去了。他走到泰山旁边,不敢偷偷地经过,就敲着树干,自报姓名:
“我胡母班从长安回来,想报告一下消息。”一会儿,从前的那骑士出来,带着胡母班按照过去的方法进了泰山。于是胡母班就向泰山府君报告了送信的经过。泰山府君请求说:“我会在其他方面再报答您。”胡母班说罢,上厕所去。忽然看见他父亲带着刑具在于犯人所服的劳役,这种人有几百个。
胡母班上前拜见父亲,流着泪问:“大人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他父亲说:
“我死了后很不幸,被惩罚三年,现在已经二年了,苦得不能再呆下去了。
知道您现在被府君所赏识,你可以给我向他诉说一下,求他免除这劳役,我只是想当一个土地神罢了。”胡母班就依照父亲教给他的话,向府君磕头求情。府君说:“活人和死人属于不同的世界,不可以互相接近。我自己倒没有什么吝惜的。”胡母班苦苦哀求,府君才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胡母班告辞出来,回家去了。
过了一年多,胡母班的儿子几乎死光了。胡母班很恐惧,又来到泰山,敲树求见。过去的骑士就迎接他去见府君。胡母班就自己先说道:“我过去说话粗疏,等到我回家后,我的儿子都快死光了,现在恐怕祸事还没完,所以马上来禀告给您,希望得到您的怜悯和拯救。”府君拍手大笑说:“这就是我过去对你所说的‘活人和死人属于不同的世界,不可以互相接近’的缘故啊。”就传令外边召见胡母班的父亲。一会儿,胡母班的父亲来到厅堂上,府君就问他:“过去你请求回到家乡当个土地神,本当为家族造福,可是你的孙儿快死光了,这是为什么呢?”胡母班的父亲回答说:“我离开家乡很久了,十分高兴能回家,又碰上吃的喝的十分丰盛,实在想念孙儿们,所以就召见了他们。”于是府君便撤换了胡母班的父亲。他父亲痛哭流涕地出去了。胡母班就回家去了,后来又有了儿子,都平安无事。
五宋朝时候,弘农郡的冯夷,是华阴县潼乡河堤边上的人。
他在八月上旬的庚日横渡黄河时被淹死了,天帝安排他当河伯。另外,《五行书》也说:“河伯死在庚辰日。这一天不可以开船到远处去,如果去,就会沉没回不来。”六吴郡余杭县南边有个上湖,这湖的中央筑有堤坝。有一个人骑着马去看戏,带了三四个人到岑村喝酒,喝得稍微有点醉了,看看太阳已歪西,他就和随从一起回家去。当时天气十分炎热,因而他就下了马跳到湖里,把头枕在石头上睡着了。哪知他的马却扯断了缰绳跑回家去了,随从们都去追马,到天黑也没回来。
他一觉醒来,时间已快下午三、四点了,一看人与马都不见了。只见一个女子走来,年纪大约有十六七岁,对他说:“小女子我向您多多拜上,天已经快黑了,这儿太可怕了,您打算怎么办?”他就问:“姑娘您姓什么?怎么会一下子知道我在这儿呢?”这时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