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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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曾和我提过?或者是你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和我提。这一点上你和你弟弟当真是一家人,夏月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怀了孩子,每天都去教堂替你弟弟和父亲祈祷,我有的时候也会跟她同去,可我想她更多祈祷的是你们兄弟父子不要出现那刀兵相见的那一天。
国家统一,是多少人用鲜血和梦想塑造出来的一个局面,就是汪家一直不听中央号令也不曾提出过自立中央。孟北和你,如今是天下众矢之的,你以为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吗?子楚你知道吗?你父亲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犯了病,你该能想象得到那个可怕的情景,难道没有想到会这样?
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对你说一个不字,但是我真的很是担心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不愿意看见……。
突然一声枪响,钢笔落在信纸上,顿时湮出一团墨迹,罗菁紧紧抓着披肩跑到了客厅,惊惶不已地听着,模模糊糊的不远处零落的枪响声,突然爆豆一样响成一片,慢慢才平静了下来,她抬头便看见战京玉扶着张妈的手下了楼,迷惘混沌了好些日子的眼睛,猛然恢复了往日的精明清亮,“菁菁,快出去,我们走。”
她回头想取大衣,战京玉厉声喝道,“快走!”
枯瘦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口,突然门铃声响了起来,那突兀的一声,惊得张妈双腿一个哆嗦,战京玉一把推开了她,抿了抿鬓角,伸手拍拍女儿的手,转过脸来下巴对着张妈一扬,“过去开门!“
张妈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门,外面汽车的车灯光猛然照进来,罗菁猛然眯起了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挡住了灯光,“罗夫人,小姐,先跟我离开这里。”
战京玉冷冷地看着汤剑琛,抓住女儿的手,紧得几乎要掐进肉里,“原来是汤总长。”
汤剑琛他显然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看来一眼脸色苍白的罗菁,“为了夫人和小姐的安全,还是跟我去别的地方吧。”
战京玉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我们还有得选么?”
汤剑琛让开一边,伸手一让,“您可以选跟我走,或者是留下来等别的人。”
战京玉猛然停住脚步,汤剑琛看了一眼罗菁, “您以为是四公子?或是七公子?” 摇头,“很遗憾。”
战京玉紧紧地盯着他,不再开口,挽着罗菁,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开出原来督军府的专用车道,迎面一辆辆军车开过,后面跟着荷枪实弹的卫军,罗菁睁大了眼睛看着衣服上赤红的胸标,罗菁猛然开口,“战叔叔呢?”
战京玉揪紧了了女儿的手,“菁菁,别问。”
罗菁的声音都发起抖来,死死盯着车子副驾驶座上汤剑琛沉默的背影,“夏月呢?”
汤剑琛默默回头看她,又回头看向前方,“回松花园。”
战京玉低垂的眼帘猛然一掀,电一样的目光射向汤剑琛的后背,静静地沉默不言。
战子秦的指挥所迁到了武垭山口,原本他的指挥所是与第七军军部二合为一,武胜关一战之后,并不用他说,胡百川就率先收拾收拾直接搬到了他那里,那些临时借调到他那里的战锋身边的参谋人员也自动自觉地在指挥所里按照战时的分派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战子秦和魏雄旁边看着,笑而不言,由着他们自去寻找自己的位置。原本他第七军的人员心里多少有些胳应,战子秦和魏雄也就私下安抚,却另弄了个后勤调节部,与那指挥所隔得不远,自由自的一套体系。
胡百川眯着眼睛看他,“小七,你不地道。”
战子秦嬉笑,“胡世伯怎么说?这不是我当家,我得给自己留点不是?”
胡百川鼻子里哼一声,“姜大帅说得不错,你们姓战的,没一个是吃得了亏的。”
战子秦挑眉,眼角一跳,“我说胡世伯怎么不跟父亲回东瑾去,感情是姜大帅委托世伯提点晚辈来了?”
胡百川长吁了一口气,“我们中国的事就坏在内斗上,你说吧,汪家老二为什么看见你就回头?他当真怕你那几个铁皮盒子?他造他叔叔的反,你们私底下如何勾连的?”
战子秦笑道,“我能做什么?我就是再不肖,也不会亲者痛仇者快不是?”
胡百川嗤笑,“谁是亲?谁是仇?你小子混帐,除了你那个小娘子,你六亲不认!”
战子秦慢慢凝住了笑,“世伯怎么这么说话?”
胡百川弹弹衣服上挂住的树籽,“你四哥的事你敢说不知道?”
战子秦端起望远镜继续眺望远处的汪家阵地,“我知道什么?”
胡百川曼声长叹,“你老子把他的老本都交给你了,你也当真不和他客气!”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敢当着你老子说你不知道?”
战子秦回头看他,“世伯,姜大帅让您这样问我?”
胡百川哼一声,“在护军的时候,你老子是新十七师的师长,我是第四军军参谋长,我和他没大交情,也算一起拼过命,不过是替你老子问你一声。” 胡百川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你以为不是你动手,你老子就原谅你了?”
战子秦淡淡回头,“世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父亲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怎么会看不开?”
胡百川手里的旱烟杆子狠狠敲在灌木上,敲得火星子四溅,“你当真不管?”
战子秦转过头去看着前方,淡然道,“我都不知道,管什么?”
两个人步下观察哨,突然董震脸色铁青的奔了过来,撇了一眼胡百川,俯身到战子秦耳边极快的低语了几句。胡百川只见战子秦的瞳孔骤然收紧,手里的望远镜盒子突然啪地被捏碎,脸色数变,突然甩手将望远镜连盒子一同扔了,手一指自己,“看好了他!”大踏步的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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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孟平从马上跳下来,看着战子秦的装甲分队停在路边,心情复杂地撇了一眼那些钢铁怪兽,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对着参谋长哼哼了两声,向战子秦的指挥所走去。
战老帅负伤之后,他是最先嚷嚷仗没法打了的那一个,可这一仗打下来,他却是无话可说了。这老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可再不同,也是龙的儿子。战家这个老七,平时看起来就是个阴险诡谲的衙内,可当真大阵仗之下也没含糊。尤其是对他四哥那个第四军,当真是没话说。
九龙口要津虎望崖,压根没找旁人,直接就让第二十四团上了。打下来,二话不说,全团撤下来修整,后面的事情全然不用他们再拼。大炮打得地动山摇,几十两坦克滚雷一样冲出去,碾得汪家的王八蛋兔子一样的满山跑。回来论功行赏,白小狗子是头一份。
后来他们跟着战小七亲自到第四军检阅,白小狗子原本有一面旗子上面有个虎头,绣着虎贲二字,一般也不敢在他们这些老爷子面前显摆,战子秦这一次也非让他打出来,当着所有的人直接将那白小狗子捧上了天,说是新的学兵过来,他要多少给他补多少,若是不愿意要学兵,可以回去自己招募,先把装备给他补齐了!好家伙,清江军械工厂清一色的仿德制轻机枪,冲锋枪,一个班一套,每个营还给他装备一个小炮连,由第七军专门派教官进行指导,那蓝汪汪的炮管子,怎么看怎么让人爱。战子秦对第四军那是好一番褒奖,说是这些装备不过是给虎贲之师如虎添翼,说得那白小狗子除了点头敬礼,根本无话可说,他们这些老家伙还能说什么?这如今怎么看都是人家年轻人的天下了。
战小七笼络人心与别不同,什么义气良心他全不讲,底下的人跟他,就是两条,第一,第七军装备好,训练好;第二,第七军不讲门系派别,惟能者为先。想要走强军之路的人,到他那里,有本事只管显露,决不受委屈。再古怪,再没有规矩的事情也不限制。
战子秦自己就是个胡闹不矜的,他和家里拗着娶的那个夫人也和他是一路的货色,打了胜仗让人带东西过来也就罢了,还弄过来几个川菜厨子过来,说是给丈夫做几顿可口的吃,还当真没见过这样的做派的。
战子秦也不害臊,让那几个厨子在指挥所里支锅搭灶,大操大弄,还招了第七军所有营以上军官指挥所赴宴,说是昔年西汉的霍去病去皇帝御赐美酒倾于酒泉与三军同享,他不敢比霍骠姚,夫人送宴却也不能一人独享,要与众同乐。宴后那几个厨子却是被他留下了,专门从清江弄了几千斤猪肉鸡肉回来,让那几个厨师一个团一个团的过去,都是鱼香肉丝或宫保鸡丁,继续与众同乐,连他的兵也跟着大块朵颐,这个做派,当真是独当一面,百无禁忌了。也不知道他老子看到要怎么说呢?
过去拍了拍那坦克厚重爱人的装甲,“有油了没?”他早十几天前就和战子秦嚷嚷要直捣辽城,战子秦双手一摊,“郝叔,步兵疲惫,装甲团需要维修,最最要命的是没燃料了,都给四哥那里做运输用了。”这回该是有了燃料该讨论进军的事情了吧?他老郝说不得有生之年还捞到饮马辽河的机会。
“报告郝军长,燃料还没运到。”那个年轻的少校立刻敬礼回答,战小七的兵都这个做派,演电影一般的衣裳举止,好隔应人么。还没油?没油叫他来干什么么!
走近战子秦的会议室,已是有不少人早到了,却都是一言不发,他大咧咧第在白天齐身边坐下,“白小狗子,七公子叫我们来做什么?莫不是他老婆又送了裁缝来要给我们每个人缝条裤子不成?”
白天齐瞄了一言端坐正中的战子秦阴沉已极的脸色,轻轻摇了摇头,“我在下面的团里巡视,一个电话叫回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郝孟平这才觉得这个气氛当真是不对,再看周围的几个军长师长,也都是惊疑不定的样子。
不过一会,人来齐了,战子秦却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份电报敲在桌子上,“大家都看看。”
郝孟平当即将电报本子抢到了手里,粗粗扫了一眼就惊得跳了起来,“我们在前头和日本人干,他们抄了我们的老巢,江伯年,姜中远,王八蛋,太不仗义了。”
白天齐看完那个电报,默默和华天对视一眼,轻轻将电报放了回去,“七公子,您看怎么办?”
战子秦手扶在额头上,沉默不语,旁边的华天已经沉不住气,看了一眼挂着胳膊的张龙山,“七公子,这事不能熊包,如果不是他们逼得太紧,四公子也不至于铤而走险,现在我们仗还没有打完他们就扣了老帅,这分明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们不能就这样软了。”
郝孟平立刻拉开了凳子,“他们不仁在先,也就不能怪我们不义,四公子的人马在南,我们在北,回头包他们的饺子。”
一拳砸在桌子上,白瓷杯子叮叮当当地跳了半天才稳下来,只见战子秦缓缓抬头,“他们在天苍安排了炸弹,黄搏勘旅长身死,四哥重伤,中央军已经接管了西线军防。”
郝孟平踉跄地退了两步说不出话来,白天齐浑身都在发抖,被汪家逼到眼皮子底下的时候都不曾这样惊惧过,四公子重伤,生死不明,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静默了好半天,张龙山突然也跳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把老帅夺回来,这里到东瑾也就不过五六天,我们回头屠了那帮狗娘养的!”
刘衡按住他的衣袖,“老张,你坐下,前面汪家元气未伤,近十万人顶着呢,我们一撤,跟着就会掩杀过来。这事得好好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