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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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在他这里,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她受到张秋田和庞南生的猥亵,可是她居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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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所住的地方是袁举重点攻击的地方,但是那一晚夏月却并没有住在福夏路的宅子里,她陪在宋芝琦的小公寓里安慰着默然不语的宋芝琦。方家逼婚到了家门口,方父的四太太全然不比徐馨自矜身份,一个巴掌就把纤弱的宋芝琦打到在地,夏月原本等着她一同过来收拾行礼,却接到方军的电话,急急赶过去,却看见方军被关在公寓的门外干跳脚,“夫人,我想来想去,她只有你一个朋友,只好请你来劝她。”
宋芝琦拉开房门,一下子把他推开,牵了夏月进门,颓然伏地痛哭,“你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自己可以什么都不顾,他怎么能找你来安慰我?”
夏月抱着她,“我们不说他,我们同病相怜,可以互相安慰。”
宋芝琦的声音发抖,“你比我幸福,七公子不像他。”
夏月瞟了一眼在外屋团团转的方军,脑子里一时间有些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呆着,就这样坐了一夜。
也正是这样一个插曲,居然让三个人在张秋田周密的计划中打了一个擦边球,没有被第一时间抓获。凌晨时分,城里四处枪声骤起,方军率先惊觉,董平冲进来拉着夏月和宋芝琦就出了公寓,街上影影绰绰到处都是兵,方军远远看了一下服色,怒骂道,“张广辉这个老狐狸居然背叛了总司令。”
夏月和宋芝琦都是一阵迷惘,只能由他们牵着沿着街边的房屋阴影小心移动,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拐进一个小巷子的尽头,董平上去敲门和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就将他们带了进去,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冷飕飕的摸黑又穿过了几个房间,终于转进了一个地下室。油灯点起,一个脸上带疤的中年男子拿了几套衣服过来,恭敬地打量了他们一下,并没有说话,方军的脸在灯下狰狞阴冷,董平一边换衣服一边咬着牙,“这是我六叔家,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外面看看。晚上六叔想办法送我们走。”
方军出去打探消息,董平去联系偷渡的渔船,夏月和宋芝琦换上了普通的衣服,心惊胆战地在地下室等了一个白天,傍晚时分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正当她们惶恐不安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半大的孩子冲进地下室,拉开一扇小铁门,拽上她们就跑,跌跌撞撞不知在黑暗中跑了多远,突然一片光亮在眼前,那孩子将她们推如亮光重,咣当一声关上了她们身后的铁门,消失不见了。只听那门里一阵枪响,两人眼看着鲜血从门缝里流了出来,宋芝琦眼疾手快随手拿过旁边墙上依着的一根扁担把铁门顶上,拉上夏月就沿着那巷子冲了出去,外面正是东平洋纱场的大门,恰恰晚间下班的女工涌出,两人之前都换上了粗布的棉袍,如今混迹其中漫无目的地跟着人流走着,远远只看着穿灰黑色制服的军人扑过来,将一个个女工掰过来查看,两人都吓的腿脚发软,当即撒腿就跑。突然江上传来尖锐的汽笛声,有人尖声高叫,“日本人的飞机!”人群更是慌乱,夏月漫无目的跑着,听着身边一声巨响,骤然一股气流袭来,她也不知道躲避,募然回首,宋芝琦已是不在身边,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只听着耳边尖叫声,哭泣声,呼喊声响成一片,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看着。突然有人猛的把她扑倒在地,随即一阵爆炸的气流袭来,巨大的气浪几乎让她窒息,恍恍惚惚被人拉起,透过脸上散乱的发丝,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穿着深绿军装的高个子男人跪在自己身旁,粗糙温热的手指正在擦拭她脸上的灰泥,耳边轻轻有人呼唤,“夏小姐?你没事吗?”
猛然眼泪涌出眼眶,紧紧搂住那人的脖子,心里骤然一松,软倒在他怀里,他又来救她了。
宋芝琦醒来发现自己被扔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头顶一盏雪亮的日光灯晃来晃去,照得她头晕眼花,烦恶欲呕,猛然有一张巨大的丑脸凑了过来,恶臭喷在脸上,“嘿,这小美人醒了!”
随即被人拽起摁在一张凳子上,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当视线转到一个吊在房梁上血肉模糊的男人的时候,不禁骇然惊叫。
“哗”地一桶冷水泼在那男人脸上,血水哗啦啦地顺着那男人□的身体流下,露出一张扭曲痛苦的脸来,右脸颊上赫然一道黑疤,正是董平的那个六叔,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周围一眼,一口血吐沫用尽全力地啐向泼水那人。那人咣啷一声扔了桶抓起地上的铁条对着那浑身是血的身体就是一阵猛抽,宋芝琦浑身发软,抖得不能支持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两个只穿着衬衣的男子过来将她拽起,又扔回椅子上,一双黑亮的靴子走到她旁边,抓起她的头发逼她抬头,“小美人,老实说,夏小姐去哪里了?”她抖得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正是刚刚转醒时看见的那张丑脸。
“嘿嘿,不说吗?小林,让她见识见识,清醒一下。”
旁边一个笑嘻嘻的小伙子走过她身边,从地上的皮包里抽出一个袋子,“临时过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将就一下。”手上一抖,竟是掏出一把雪亮的剃须刀来,走到那个血肉模糊的六叔面前,“刀疤六,说吧,把那个夏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六叔被吊在那里,浓眉下一双幽黑的眼恶狠狠地盯着那人,突然身体缩起,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立时几个人冲上去,抓住他一阵拳打脚踢,跌倒那人捂着肚子爬起,亮着刀子扑过去掰住他的脸,“果然够狠,刀疤六怎么只在右脸有一道疤?我给你配个对吧。”手起刀落,就在六叔的脸上深深刻了一刀。眯着眼睛甩了甩刀上的血,“太细,不对称,我给你加粗一点。”竖起刀身就在那伤口处来回搅动,宋芝琦只看着那鲜血一股股流下,眼前一片赤红,六叔凄厉的吼叫几乎震破她的鼓膜,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那个丑脸男人别过她的脸来,“怎么样?小美人,说吧,你这花朵似的小脸可经不起那样折腾。”
宋芝琦崩溃的嘶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整个身体如同挂在那人手上的一片树叶只能簌簌发抖。
旁边那个书记员看不下去,小声劝说道,“彭处长,她被震昏了抓回来的,问她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这是方主任的女朋友。。。。。。。”
“知道,知道。大名鼎鼎的宋芝琦小姐嘛。”那彭处长眯着眼睛打量着手里的猎物,突然桀桀怪笑,“既然是方主任的爱人,我们换一个温柔点的方式问问?”
他身后几个人立刻爆发出会意的狂笑,那个书记员还想阻止,却被旁边的人摁住,“你只管做你的事。”眼看着彭处长拖着已经吓脱了魂的宋芝琦出了门,只得无奈地垂下了头,继续看屋里的禽兽折磨已经没有人形的刀疤六叔。
汤瑾琛带着一头大汗的方军赶到办公厅,冲下地窖,只见一伙人叼着烟晃晃悠悠地出来,看见他眨眨眼突然爆发一阵暧昧的低笑,一个穿着深绿制服的书记员夹着本子跟在后面,看他一眼迅速低下了头,随即后面两个人拖了血肉模糊的一具尸体出来,依稀就是董平的六叔的样子,他只觉得一片天晕地转,勉强扶着墙壁才能站住,突然有人在他肩上猛然一拍,“方主任来了?”正是审讯过他的那个张专员带来的庞处长,看见他挑眉干笑了两声,“方主任来得好快啊。”
他抖着手勉强站直身体,“芝琦在哪里?”那庞处长从嘴里拔出烟蒂来,猥亵地笑笑,还没开口就听见汤剑琛冷冷地开口,“带宋小姐过来。”
庞南生扔了烟蒂,不甘地看了汤剑琛一眼,甩了一下头,不过一会,就看见两个便衣的大汉拖了宋芝琦出来,宋芝琦看见方军就再不能控制地大哭起来,方军一把抱住她,“芝琦,你没事吗?”
芝琦抓紧了他的衣服,强忍着眼泪摇了摇头,方军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汤剑琛一眼。
庞南生都看在眼里,抖着嘴角暗自冷哼了一声,“汤总长可得让方主任问点什么出来,不然我死了六个兄弟才抓住这宋秘书,可不能让我的弟兄白死啊。”
汤剑琛只当没听见,回身对着方军开口,“方主任,我们走吧。”
芝琦从方军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汤剑琛,又看了一眼方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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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开到方军的家里,门口站着的是方军的爷爷和父亲,看见方军带着她回来,都是默不作声。汤剑琛一刻也不曾多留,车子都没下就走了。芝琦跟着方军踏上方家高高的门槛,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方才的一幕让她隐隐明白了什么,可是这一日过得太过惊骇,如果不是方军扶着她,她当真是站也难站的稳,随着方家老太爷进到方家富丽堂皇的大厅,老太爷突然顿住了脚,“宋小姐请不要拘束,怕是往后我们方家都是要依仗你的说话了。”长叹一声由着方军的父亲扶着去了。
方军默然了一会,回头说了句,“芝琦,跟我来吧。”看也不敢看她,就在前面引路。
芝琦跟着他上了楼,又穿过一道道走廊,终于在一个小厅里停下,方军推开一扇房门,“你就在这里休息,待会我让四娘给你找几件衣服。”
方军的四娘就是那一晚扇了芝琦一个巴掌的女人,但是如今却在芝琦心里再激不起一丝的波动,她看着方军的眼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军沉默,然后苦笑,“我想通知徐怀文他们走,结果被袁举给堵在了军官俱乐部……”慢慢回过头来,“我没办法,我祖父,父亲,这一大家子人……”苦笑出声,“芝琦,爷爷说得对,以后我们家能不能在东瑾呆,全得依仗你了。”
芝琦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的空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做过什么都好说,就是不该将夏月藏身的地方透露出去,现在谁也帮不了你了。”
方军面容一呆,“他们不是没能抓住夏月?”
芝琦呆呆地看着他,默默地垂下了头,方军看她的神情,想起方才看见董震六叔的尸体,只觉得心里一阵的冰凉虚无,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凳子。
胡百川被战子秦关了不过三个小时,连顿牢饭都没有吃,就赶着去给战子秦送信去了。
那天晚上,他正对着看守的士兵连喝带骂地要晚饭吃,就看见战子秦带着他的那个贴身侍从官进来了。淡淡笑着看了他一眼,“胡监督,看来当真是老而弥坚,精神好的很啊。”
胡百川哼笑,“老子胸怀坦荡,精神好得很!”
战子秦不言声地递过一个电报夹子过来,“胡监督看看这个再说。”
胡百川一看之下不由得也是大惊,姜大帅要对战子楚动手他是知道的,但是原来的计划只是趁着战子楚赶回东瑾的时候在天苍将战子楚秘密逮捕,第一军原计划并不打算和东瑾的军队交火,只是快速抢占天苍,将战子楚和孟北隔开。至于东瑾,根本没有占据东瑾的计划,更不要提软禁战锋了。
他扔开电报夹子,“这不是姜大帅的意思。”
战子秦敲敲手指,“我知道,方才我联系了京里,姜大帅派人监控了我的舅舅和岳父,狼狈的狠啊。”
胡百川打量了一下他,却是瞧不出他的用意,“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战子秦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