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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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住她的手,贴着她的耳朵,“说!刚刚有没有吃醋?”
她不禁失笑,什么时候这个自高自大的男人还有心思做孔雀,看他不依不饶地挨着自己,十分的惹人注目,只好凑过去在他耳边,“你做梦呢吧,水仙花先生?”
战子秦闷声大笑,直起身子沉默了一会,突然又低下头来拍了拍她挽在他臂弯里的手,低声说道,“夏月,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美,我都要等不及晚上了。”
她也等不及回去了,她完全懒得去想他话里的意思,身处人群当中让她紧张,她只想完事之后赶紧离开。
“走吧,要开始了。”战子秦又拍了拍她的手,“你乖乖不要乱跑,我一会过来找你,见过父亲我们就回去。”
她扒开他的手,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快去吧,我想你父亲肯定是见到我们了。”
战子秦抬头,果然看见战锋已经出现在楼梯的顶端,威严的目光扫过来,已然看见了他们。他拍了拍夏月,赶紧走上去站在父亲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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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锋的六十大寿当然是东瑾的一大盛事,近三十年过去了,他血战清江,智破龙平的威名犹自被人传诵,虽然过了二十多年的太平日子,虽然被昔日的伤病折磨,但是依旧人如其名,老将军站在那里就犹如一柄出了鞘的名剑,微笑里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今天是他的大寿,儿女也都回来欢聚一堂,身后跟着三儿四女,以及女婿媳妇,孙子外孙,如此胜景可谓是福寿双全了。罗东来远远地看着,不由得心里微微有些发热,眼角也禁不住湿润起来,毕竟阿锋是个有福气的人,自己英雄一世,到了如今身边剩下的唯有妻子战京玉,淡淡地扫过妻子的脸,莫明就回忆起年轻时的飞扬青春,柔柔的月光下,梓清靠在洛水边的栏杆上,手里攥着一束玉兰,齐刷刷的刘海下一双笑眼里荡漾着月华潋滟。。。。。。突然战京玉轻轻推了他一下,“该你致辞了”他才清醒过来,当真是老了,或者下次要让刘大夫检查一下癌症是不是已经进入了他的大脑,为什么最近一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事情。慢慢地走上台阶,恍然看见下面梓清翩然走过,不由得脚下一个踉跄,战锋赶紧扶住他,他顾不得失态赶紧回头张望,确是一抹银白色的身影正慢慢地向大厅外走去,不是梓清,神态和风情却有七八分的相像,是梓清和杜兰甫的女儿,名字却是自己给她取的,夏月,纪念在那个夏夜里的月光下,他在月下看见梓清,仿佛看见月亮里的仙子。
致辞是早早准备好了的,他念得却不生涩,他与战锋三十余年风雨同舟,历经多少生死困顿,又分享多少欢愉感慨,他们的人生纠结用致辞里的话语根本无法表述,甚至也难找什么样的语言能描述清楚,他得见老友如此,足感欣慰。更何况他在这里又见了一次梓清的女儿,今晚他当真是很满足了。
“你帮我看着一点,我去外面转转。”多年夫妻战京玉与他的默契不言而喻,他与元配的一双儿子都战死沙场,他不能看这样的天伦之乐,战京玉自是了解。不多说什么,径自让他出去散心。
/奇/夏月怕冷,所以虽然不愿意呆在宴会厅里,也不敢出去,只是靠在落地的玻璃窗上抬头仰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今晚有雪,月亮却依旧清晰明亮,带着特殊的蓝色光晕,美丽而平和。
/书/罗东来远远地看着夏月,并不想靠近,她毕竟不是梓清,她不会愿意和自己有什么交集。战锋远远地跟过来,瞟了一眼远处的夏月,叫了一声,“大哥!”
/网/罗东来从往事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唔”了一声,指了指夏月,“小七对她怎样?”
战锋皱了皱眉头,他不好说,只能沉默,半天才开口,“大姐她。。。。。。。“
罗东来叹了一声,“我觉得小七不错,你不要为难他俩。”
战锋看了一眼夏月,其实并不十分像当年的端木梓清,心里更是叹息,轻声答应道,“好。”
罗东来无限疲惫地摁了摁额头,“我先回去了。汤家那边有什么事,让老大警醒着点。”
战锋送了罗东来回来,他不自觉地又走过那个窗口,夏月依旧在那里,战子秦却已经陪伴在身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是在争吵,又似在玩笑,战子秦突然揽住夏月的腰将她抱入了怀里低头述说着什么,两人的身体挨的那样紧,月光照耀下仿佛极美的一幅剪影。战锋突然觉得似乎这样窥伺小辈的情话儿不好,匆匆转身而去,想起罗东来痴情的一生,心里不禁有些酸涩。可大姐京玉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父亲。”战子秦带着夏月过来了,夏月依稀有些紧张的样子,突然微笑着说了声,“总司令生日快乐!”他总觉得她不大像端木梓清,原来只是瞧她一个独立的时候,如今在儿子身边,雪白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眼睛亮如星子,活脱脱就是当年洛水边宁澜女中的才女端木梓清。不禁感慨一下,淡淡地点了点头,看向儿子,战子秦正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甚是郑重,“父亲,我要和夏月结婚了。”
多久小七没有这样好好和他说话了?又有多久小七不曾这样平和认真地看着他了?突然心底一阵的激流涌过,恍惚间看见儿子轻轻将夏月揽到了身边,似乎是呵护又似互相寻求依靠,他想起那窗前月下儿子抱着这个姑娘的剪影,突然有了一种微笑的冲动,罗东来怅惘的叹息在耳边响起,“你不要为难他俩。”这一刻儿子离他极近又仿佛离他极远,心里百感交集,却又无话可说。咳了一声,“你从哪里弄来的调令,当真要到清江去?”
战子秦似乎是没料到他突然提别的事情,略微呆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素的漫不经心,“是,清江那里正好有个位置儿子觉得不错,正好过去呆一段时间,省得您老人家看见我生气!”
夏月有些奇怪,这像战子秦说的话吗?怎么这么的无赖?虽然他平素也很无赖,但是无赖得似乎都没有这么牵强和虚弱,“虚弱”,吓了她一大跳,似乎这个词和战子秦从来都不沾边的样子,然后突然想到他反复嘱咐自己的,都是准备好见他父亲,可见一物降一物,战子秦必定是非常看中这个父亲对他的认可的。要不然当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带她到清江去开辟一个新的天地,从此天高皇帝远,那何必这样郑重其事地来拜见?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侧脸的线条似乎是有些紧张,察觉她在看他,转过头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点,却看见她眼里的探究和促狭,隐隐便带上了愠怒,夏月心里的紧张立刻云消雾散,连对面的战总司令也不知道怕了。偏转脸当作没看见,假装温婉地继续面对他的父亲,感觉父子两个长得还当真很像,若不是战子秦平素太过轻佻散漫,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唔,清江那里你打算带谁去?”战锋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他的轻佻,但是问的却是正事,夏月感觉战子秦的身体本能地挺得更直了一些,回答的声音似乎也更严肃。“就是方军跟我过去。”
战锋又沉默了一会,眼睛始终在两个人身上打量,夏月原本不再怕他的,也被他瞧得有些发毛,半天才听他老人家开口,“你把她也带去吧!”
战子秦静静地看着他,紧紧握紧了夏月的手,郑重地道了一声“是!”
夏月偷看他神色,面具一般没有丝毫变化,战锋已经走远了,他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他们父子的关系当真如此之差?她记得杜楠对杜兰甫有什么要求的时候如果软语相求不行,也是会胡闹的,有的时候不堪起来,也与一哭二闹三上吊相差无几,而战子秦和他的父亲这种平静之中透出的疏淡,没得让人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看来任是战子秦桀骜不逊,无法无天,也都有他自己的软肋啊。
“喂。”她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见过了你父亲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战子秦缓缓转过头来,似乎是神游太虚回来,突然一把抓过她狠狠地吻了下来,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封住了所有的气息。她完全僵硬了,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狠狠咬了他一口,逼他放开,“战子秦,你疯了吗?”
他笑着拉着她冲到宴会厅里,一下子扑入舞池带着她旋转,眼睛死死盯住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她生吞活剥一般,她被他带得头晕,忍不住埋怨,“不是说见过你父亲就回去吗?你发什么疯啊。”
战子秦只是笑,低头把她抱进怀里,“夏月,我的好宝贝,我就知道谁看了你都会心软。”
夏月受不了他这样不顾场合的亲昵,赶紧推开他,“战子秦,你再不带我走,我可翻脸了。”
战子秦似乎是清醒了一点,搂着她的腰继续随着音乐旋转,“好好享受一下。你当真这样着急?呆会可别后悔!”
“后悔什么?”她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刚刚他的行为太过放肆,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不知不觉之间,在他们周围留下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圈子,夏月只觉得自己仿佛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着急地向他皱眉,“走吧!你说话不算话!”
战子秦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笑,“跳完这支舞就走。夏月,不然你会后悔的。”
她无语,只好别别扭扭地陪他跳着,灯光太过眩目,一时间她也有些目驰神摇,周围的人的面孔不断闪过,她也渐渐有些兴奋起来,不过就是一只舞,今晚她如何出格的事情也都应付完毕了,一只舞而已,也就这样算了吧。
一曲终了,她竟然有些微微喘息,战子秦依旧死死盯着她看,仿佛意犹未尽的样子,她赶紧率先起步向外走,“我要回去。”
他追过来,揽着她,“好,我们回去。”
两人相携着向外走去,迎面走过来两个穿军装的男子,夏月一边走一边低头整理着因为跳舞而有些散乱的裙裾,一时间没有注意,等抬起头来,不由得心里一震,眼前的人正是战子楚和一个不认识的高级军官,似乎甚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她已经全然顾不得了,只是看了一眼战子楚,莫明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仿佛他温柔伤感的呢喃犹自在耳边,在那些他们单独相处的夜晚,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几乎是本能地她转开了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夏月,怎么不和四哥打个招呼?”战子秦捏紧她的手,莫名就叫她有了一丝慌乱,慌乱地抬起头来对上战子楚深深的眼眸,顿时感到凉入骨髓一般的痛楚,竟然让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四。。。。。。四公子好。”
战子楚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更让她几乎站不住脚,战子秦扶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死紧,紧得让她生痛。也紧得她只能靠在他身上寻求支持。
“这位便是夏小姐吧。”旁边的那个男人的军服与战子秦战子楚略有不同,颜色也要略深一点,不过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修眉凤目,温文尔雅,比俊朗的战家兄弟更像江南人士,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让人如沐春风。“七公子真是好运气。”
“家父生日,汤总长肯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战子秦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夏月,便似移不开眼睛一样,意气风发的话也说得格外温柔,“可惜今日子秦还有要事,不然当真想和汤总长好好聊聊。”
“七公子请便。”汤剑琛极绅士地扬手相让。并没有忽略掉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