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祸水-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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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她的那只手干燥而温暖,并不陌生,也不反感。
似乎许久许久前,他就是这样一直握着她,走了千百里路,千百年时光,才终于走到了今日。
而现在,他们仍然这样继续走下去。
直到……水塘前!
她没想到这样的边陲小城附近竟然也会有如此清幽的水塘,虽然被沙尘暴刚刚侵袭过,但是周边繁茂的植被还是很好的遮掩了水面的洁净,而四周突起的岩石也为这弘水塘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我是个闲人,所以每到一个他方,都会寻哪里的景致最美,哪里的食物最好吃,发现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逐月见她眼中的惊疑,笑着解释道。
她当然知道,第一次看见他,他不过是跋涉千里,只为了一赏盛日牡丹美。
水塘并不大,但是极深,一望下去,见不到底,只看到幽幽的水流轻涌,仿佛从地底深处,源源而来。
“你可以先在这里清洗一下,等下我再去帮你找件衣服……”逐月正说着,霍水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往水塘冲去,只听见“噗通”一声,那人已经身在塘中。
逐月莞尔一笑,很自觉的往旁边让了让,他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可是……不对劲啊,为什么噗通声越来越大?
而此时被水灌得半死的霍水可真是满心的苦说不出来,相信她,她绝对不是自己跳进来的。
只是水塘边的岩石太滑,她又太急于弯腰洗脸,所以,她落水了。
来不及惊呼,水已经灌满了她全部喉舌,因刚才的变故,身子本是极弱的,她迷迷糊糊的扑腾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往水塘深处沉下去。
在水底时,初初落水时的惊慌早已经消失,睁开眼,便只见绿莹莹的一片水光,竟有种回归母体的平静。
老实说,她现在并不怎么在乎生死,抑或者是,什么都不在乎。
就像幽武担忧的那样,她的淡然,她的漫不经心,实则,是一种对生命的倦怠。
没有在上次的事情中死去,反而被带到了这样的边城之她,对于她,是一个滑稽的安排,而她也早已经放弃了挣扎。
只想随波逐流,只想安宁度日,如果幽武要娶她,她也不介意嫁给他,因为他待她极好,这便足够。
这辈子,关于爱恨,已经让她精疲力竭。
也因为这平静,她甚至不再扑腾,只是仰起面,看着满眼的波光,看着水面上异常清明的蓝天,一点一点,往地底深处沉去。
视线开始模糊。
然后,她又看见了逐月。
无教的小气泡氤氲着他的脸,那双明亮至极的眼晴,即使在水中,也璀璨如繁星,让人挪不开眼神。
她便一直看着他的眼晴,看着那张绝美的脸惊俱却坚定的慢慢靠近她,他的发丝已经散开,漂浮在水波中,像一对展开的翅膀,护着矫捷修长的身躯折翼飞来。
翅膀收拢,他像天使一样降落在她旁边,然后他探过来,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吻她,将他肺中的空气渡入她的口中。
她停滞了片刻的呼吸开始大口的喘息,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抚过她的背,将她带向头顶那个明灿灿的世界。
身子很轻,心很轻。
她一直一直,很平静。
浮出水面后,逐月也禁不住仰脖大口的呼吸着,一边托着她的头将她带向岸边。
等两人都上了岸,都无不虚脱的仰面倒在草地上,过了许久,逐月突然翻过身,支起手肘俯视着她,他的头发已经弄湿,淋淋的滴着水殊,紧贴在他的面庞上,如墨如玉,脸色苍白的可怕。
“为什么不呼救,你想死吗!”他的声音是愤怒的,一种压抑着恐惧的愤怒。
霍水怔怔的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柔和,映衬得漫天的蓝天白云,安详至极。
“为什么不回答!”他低吼,牢牢的盯着她的眼晴,不容她哪怕瞬息的躲避。
“听到消息后,我一直在找你。”逐月深吸一口气,终于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不要让我失望。”
她仍然没有回答,因为很累,身累,心累,整个世界,都累得不能呼吸。
红颜祸世(五)惊世美男
逐月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躺到她的身边,继续喘息。
他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自已不能习武的原因,是因为自出生之日,他的心脏一直很弱,不能使力,也不能溺水。
而今天,无论是风中,还是水中,都可以让他随时发病,置身生死之间。
可是他这样全力以赴,在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对生命的热情,只是清醒到麻木的淡定。
也因为淡定,她甚至没有开口谢谢他,只是惊异:为什么他会来?
为什么呢?逐月苦笑一下,然后将手掌伸到她的面前,也不再看她:“把耳环还给我”。
霍水愣了愣,然后迟疑的从脖子上取下吊坠,她没有打耳洞,自然不会将耳环随身带着,又因为极小,怕弄丢,便用一条细链子系着,挂在颈脖间。
逐月倒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珍惜,当链子一同落到他的掌心时,他也微微怔讼了片刻。
“还要吗?”他问,有种郁闷后委曲求全的感觉。
“你要拿回去,就拿回去好了。”霍水终于开口,清清淡淡的声音,同样有种郁郁的意味。
“当初那个告诉我不要信命的人,原来不过也是一个傀儡而已。”逐月的唇角歪歪一句,笑容说不出是讥诮还是惋惜,然后他猛地坐起来:“我收回去了!”
霍水却也突然坐起来,转过身,从他手中将耳环抢了回来,似笑非笑的说:“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呢?”
“你方才说不要了,”逐月凑过去,去拉她已经放在背后的手,“还回来。”
“我说过不要吗?”霍水不屈不饶:“是你小气,不情愿给我!”
“就小气了!”他眉毛一挑,一本正经的说:“我看错你了,所以现在我不想给你了,还给我!”
霍水蹦起来,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跑去,可是她的速度自然及不上号称轻功箭术天下无双的清风逐月,他没几步便追上了她,抢在她身前,很执拗的去钣开她的手。
霍水自是死都不松手,只是正纠缠着,她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怔怔的看着他。
逐月也在同时变得异常平静,停在那里,湿漉漉的发丝间,紫色的光芒从耳垂处逸散出来,映着他似梦的容颜,有种哀伤的光晕。
“逐月……”她轻声唤道:“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他们并不熟,她只是偶尔帮了他一点点忙,便值得他这样用心相待吗?
“如果我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你相信吗?”逐月淡淡一笑,伸手拂开她的发丝,她的头发同样水淋淋的,贴在她的脖子上,肌肤细腻光滑,水珠嵌在上面,凝而不散。
“我相信,我也知道原因,”她抬起头,灼灼的看着他:“因为现在的我,就是曾经的你,你也曾经被所有人遗弃过,所以在得知我的境况后,你就会想帮我,希望我能好好的渡过去”,她复又低下头,惨然一笑:“可是我虽然对你说得那么义正严词,当事情真的降临在我身上时,我却不能做到你这般勇敢。”
将自己封闭在一张漫不经心的面具下,对所有可能造成伤害的事情避而远之。
不再爱谁,不再信任谁,甚至不想与其他人交往,因为人与人交往,无论有意无意,总是会或多或少的伤害别人或者被别人伤害。
世人皆称她傲,却不明白,她只是害怕了,因为害怕自己会失望,索性不再去祈求。
逐月,人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我一直努力真诚的对待它,却总是凄惶。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似听到她的叹息,逐月抬眸轻言。他的声音轻柔如风。然后他抬起手,松松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便拥住了她。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原来心中一直是在乎的,只是在面具下掩饰了太久,久到自己几于忘却。
“我帮你把耳环戴上,好不好?”他重新从她手中拿起那条链子:“在舞月国,如果两个人同戴一对耳环,那就说明他们是兄弟,是朋友,是挚爱,是可以心意相通的,所以,虽然我不能真的帮到你什么,可是至少能告诉你,还有一个人,不会遗弃你。”
霍水点点头,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还有他眼中真诚的,带着些许慈悲的闪烁。
她微微侧过脸,任他的手指触到她的耳垂,小巧圆润的耳垂因为极少人碰触,在他的指尖下有点酥痒,他握住,小心的揉捏着,待血肉推散,皮肤泛出一种透明的玉色时,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银针插过去,耳环似专门为她定做的一般,半月形的孤度很契合的裹着她的耳珠,一滴来不及擦拭的血浸了出来。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霍水万分受惊的行为,在血滴落下的一刻,他探过去,用舌尖勾去了血珠。
“消毒。”不以为意的声音响起时,身体已经挪开。
霍水瞪了他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已经戴在身上的黑曜石,突然真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好了,拜你所赐,我们现在都洗过了,而且洗得于干净净,该回城给你找件衣服了。”逐月一边望天,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愠怒,一边若无其事的说。
她本想嗔怪两句,见此景,却也只能苦笑。
第一次见面,她以为他是骄傲而脆弱的。
而现在,骄傲?也许他还是那个弯弓射箭,世上最骄傲的王子,可是,脆弱呢?
她不再认为他脆弱,在他的瞳仁里,早已经有着比她更透彻的空明,可即使已经看透,却仍然能含着笑,一边敏感得知道一切世情,一边对现状若无其事的调侃着。
“你怎么知道我的消息的?”她并没有在意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境况,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细细的问。
“在我决意离开天启的时候,我在茶楼听见两个人在闲谈,他们说起了京城的巨变,说起了其中一个女孩,他们说那个女孩是个不详之人,又说她这样的人应该被处死,我坐在他们旁边,心中想,为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要为一个国家的政治交替负责呢?可是他们说得义愤填膺,而我向来好奇,于是我便向旁人打听这个故事,还有故事中的人。”
霍水的脸上没有丝毫感触,民间关于她的谣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她虽然没有亲耳听见过,但是可以猜测到,何况仅幽王府的下人对她的微词便已经泛滥不堪了。
“后来,我听说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霍水,便很自然的想到你了,”逐月微微一笑:“我只是认为,能配得上如此美貌的女子,又姓霍名水的人,天下便只有你一个人吧。”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打听你的下落,于是又重新回到了京城,本来以为你或许已经遭遇了不测,只是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你被幽武带到了边城,便一路骑马,从京城赶到边城来找你。”逐月说的很轻松,但是其中的奔波辛劳,她可以想象的到。
“找我,只是怕我会想不开?”
“不是,仅仅因为对于这种情况我比你有经验,我想,你或许需要我的帮忙。”逐月淡淡的说:“只是没想到第一天来到边城就会遇见这样的特大沙尘暴。”
也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便会这样生死相依。
霍水低头不语,他说他比她有经验,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自出生就被别人指责为厄运之人、被所有人遗弃,却仍然没有丝毫怨恨,没有丝毫不甘的逐月,本比她凄惶百倍千倍,可是他依然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