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公主状元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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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柔……你怎么狠心留下怅惘就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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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了?」小翠一看见柳若颜的模样,就不禁掩嘴惊呼。小姐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几乎像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死里逃生似的。
柳若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醉君楼的,也不在意小翠在她耳边的惊呼,就这么让小翠扶回房,换衣、洗脸、重新梳理。
等小翠将她打理好时,她仍只是麻木的坐着。
她是怎么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惹上这痛苦的情债?是老天爷嫌她身世不够凄凉悲惨,要她尝尽人世的不堪与苦痛吗?
她向来并不信因果,但她现在却不得不以为自己的前世是罪大恶极的人!要不,老天爷怎么会要她遭受这样的苦痛?
「小姐!你不是去见向公子吗?到底怎么了?」小翠禁不住她再这么不言不语,彷佛整个人空了的模样,赶忙害怕地追问。小姐一向是有思想、有生命力,教她倾羡的呀!
柳若颜幽幽地抬起低垂的头,以空洞的眼神望着小翠,喃喃地道:「情债以泪相偿,今后东西两旁,该是情、该是债,皆已随云烟消散,不再惹得心烦……」她的心在滴血啊!
「小姐!你别胡言乱语!」小翠惊呼,她是不懂小姐话中的意思,但泪呀债的绝不是好事吧!她怕小姐有轻生的念头,那可万万不行!
柳若颜一笑,伸起手抚过小翠稚嫩的脸。「我要嬷嬷让你赎身,离开这醉君楼吧!」留在青楼,终将遭人看轻,小翠还没染尘,是离开的好。
「不!小姐你别赶我走,我不要离开你!」小翠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离开醉君楼,她又能去哪里?再说,小姐现在这副模样,她怎么能弃主而去,她放心不下呀!
「别那么傻了!我不是要赶你走,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哪!」柳若颜轻叹。
「不!我不傻,也不走!」小翠坚持。
柳若颜摇头,「傻丫头!还说不傻呵!」她是走不了,小翠竟是不肯走。罢了,人各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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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还是忍不住,自个儿去找向云攸。
「我们少爷近来都不见客的。」夏菊出了侧门,对小翠说。因为听说是柳若颜的丫鬟,她才出来的。
「求求你!夏菊姐!让我见见向公子吧!」小翠不死心地恳求。
她不明白向公子和小姐间是怎么回事,又不能放任小姐那样下去,已经慌得没了主意呀!除了来找向云攸,她已经无法可想。
「不是我不肯,是我们少爷真的谁也不见。」夏菊为难的望着小翠。
现在整个向府都笼罩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中,根本也没人敢和老是将自己锁在书房的少爷多说句话,谁又敢传达这个话,又不是吃撑了找挨骂!
况且老爷和老夫人都吩咐过将访客全打发走,别让人打扰少爷。
「夏菊姐!你不明白,自从我们小姐和向公子见面回来,就不吃不喝也不见客,简直就像具行尸走肉,我看不下去了呀!」小翠愈想愈难过,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翠!我们家少爷的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你还是回去吧!」夏菊是同情,也明白小翠护主心切的心情,但却实在是帮不上忙。
忽然,小翠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塞入夏菊手中。「那帮我把这字条传给向公子看吧!是我们小姐那天回家念的,我不懂意思,或许你家少爷能懂。」
小翠是不怎么明白若颜话中的意思,但若颜一直有教她习字,所以她便将话写了下来,希望向云攸看了能明白。
夏菊望着手中的字条,叹口气承诺:「我会设法拿给少爷看,你就回去吧!﹂其实她是想起了夫人,或许她应该帮夫人完成心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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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皇上等到向云攸上朝了,但他那消瘦的模样教皇上看了也愕然。
在御书房,像往常般退去所有的人,皇上便走到向云攸面前。
「皇上,微臣想辞官回乡。」向云攸突然单膝跪在皇上的跟前。
「朕不准!」皇上一口回绝。他在心底暗咕哝,这云攸也真是的,自己还没来得及安慰他呢!他就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向云攸是个贤才,也是他难得的良友,他绝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辞官,那不仅是他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
「皇上,微臣已无意仕途。」向云攸抬起头,迎向皇上凌厉的目光。
「朕说了不准!也不许你再提!」皇上怒道。
「皇上,如今微臣这样的心境于您无助,就让臣归乡吧!」向云攸无惧地面对那足以教一干威名显赫的老臣吓软腿的威怒圣颜。
说真的,皇上不得不佩服向云攸的胆量,就算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见他眉一挑、目一瞪,也早退到三尺之外大喊「皇上恕罪」;而这向云攸,竟只是无惧无骇的一本初衷。是存心寻死,还是他这皇帝一向对他太宽容?
也因此,他更非留下向云攸不可。
他这皇帝总得要有个可以例外宽容的人,而这人除了不知死活却又教他欣赏的向云攸之外,的确是无人可代替。
「归乡做什么?让你抱着一肚子的才华终老乡野吗?」皇上深深地望他一眼,才又道:「朕可以再给你时间休息,但不许你再提辞官之事。」
向云攸对皇帝的知遇之恩只有感动,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能鞠躬尽瘁地来报答皇上对他的欣赏包容了。「微臣明白了。」
「起来吧!朕有一事与你商量。」皇帝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
向云攸起身,「什么事?」
「你有娶那柳若颜进向府的打算吗?」皇帝直截了当地问。
「不!微臣不会娶她过府。」向云攸断然回道。
皇帝一讶,眼中旋即闪过一抹光芒,他不动声色地说:「既然如此,朕打算迎她入宫为妃。」
「皇上不可!」他本能地反对。
「有何不可?那柳若颜非庸脂俗粉,她才貌兼具、世间少见,朕一直难以对她忘怀呢!」皇上挑起眉道。
「那柳若颜……是青楼女子,怎么配得上皇上?」向云攸困窘地找了个藉口。
「爱卿此言差矣!青楼女子又如何?那柳若颜乃清白之身,文采出众,多少豪门子弟欲娶过门;朕后宫粉黛三千,多她这一名奇女子又何妨!」皇帝轻笑,不以为然地反驳。
「皇上既然欣赏她,那后官佳丽已有三千,怎忍心要她入宫?」向云攸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当朕的妃子是委屈她了?」皇上故意刁难地问。能进宫的女子皆以为荣幸,而向云攸竟替柳若颜觉得委屈?
「臣无此意,只是希望皇上三思。」向云攸稳住心神,他竟无奈的发现自己就是放不下她啊!
「好!朕给她个选择,如果你不娶她过府,她便入宫!」皇上撂下一句话,旋身离去。
向云攸登时愣在御书房,不敢置信地瞪着皇上离去的方向。这是什么选择?说是给她个选择,却是他得选择?君无戏言哪!皇上究竟是何用意?
第八章
夏菊站在书房门口,望着手中的纸条,迟迟不敢敲门。她是答应小翠没错,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将字条给少爷看。
今天少爷从皇宫回来以后,脸色沉重,心情似乎更差几分,自己该在这个时候说吗?但她总不能这么拖下去,少爷也不知哪天心情才会好。
下定了决心,夏菊敲了敲书房的门,没听到回声,她一放胆便推门而入,反正大不了一顿骂,她认了。
一进书房,她果然见到少爷还是盯着墙上的那幅山水画。说真的,她不明白那幅画有何奇特之处,虽然夫人生前说那画有别人不懂的价值,但不就是幅画嘛!怎能教少爷一天到晚尽是沉迷的守着它瞧?
「少爷!」夏菊小声地轻唤。
向云攸从画上移开眼神,并没有对她的打扰生气。「有什么事吗?」
夏菊抿抿嘴,因他的平静而更放大了胆子,在勇气消失前一古脑儿地把话说出口:「前几日,醉君楼的小翠上门来找少爷。」
他一僵,稳住心中激动的情绪,涩然地问:「她家小姐要她传话吗?」
夏菊急忙摇头,「不是的,她说她是瞒着她家小姐偷偷来找少爷的。」
「她说了什么?」他闻言,一颗心不禁一阵紧缩,难道会是若颜出事了?
「她说她家小姐那日和少爷见面回去以后,不吃不喝不见客,整个人失了元气,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夏菊照实传话。
「还有呢?」
他平板的神情让夏菊不知他心中有何想法,她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小翠说这是那日柳姑娘回去以后嘴里念的话语,她不明白意思,偷偷记下,想问少爷是否明白。」
见向云攸低垂着的目光锁在那纸条上,她也算是完成使命;夏菊松口气,悄悄地退出书房。
「情债以泪相偿,今后东西两旁,该是情、该是债,皆已随云烟消散,不再惹得心烦……」
向云攸一遍一遍地低喃着字条上的词句,一遍一遍地咀嚼字里的涵义。
不!她别想独善其身,从此将他忘怀。他愤怒的抬起头,抓紧手中的纸条,一脸决然,不由分说地冲出书房的门。
皇上要他替她作选择!好!他就作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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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云攸一冲入柳若颜的房间,便一把抓住她的手。
「云攸!?」从床上惊慌被拉起的柳若颜还弄不清楚情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愤怒地将那张字条丢到她面前。虽然愤怒,但他却也发现,她的确是瘦了,瘦得教他心疼。
柳若颜没有理会被抓住的那只手,她以另一只手拾起落在罗裙上的字条,疑惑的望去,随即看向小翠。
「小姐,对不起。」小翠歉疚地低下头。她原本是希望向云攸出现,好让小姐别再愁眉不展,但他现在的恐怖模样,似乎不来较好。小姐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会激怒向公子的话吗?
早知道她就不该那么多事,小翠后悔起来。
「这字条上的话没什么意思,只是我随口念的词句。」柳若颜默默地抽回被他箝制的手,以冷漠平静的声音回答。
这几天她慢慢的想开了,或许她不会再感到快乐,或许她不能将他从心底彻底拔除,但她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爱他,比较适合她的方式——在心底默默为他守候、为他祈福,也是一种爱他的好方式,不是吗?
「你别想骗我,是!你是可以抛情却爱、不再惹得心烦!但我呢?你肯定没想过我的感觉对吧!你怎么能如此自私!?」他激烈地吼着。
小翠没见过他这般吓人的模样,赶紧退出房去。
「我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而已。」她喟然而道。
他气她、恨她、恼她不是吗?即使她想,也不能为他做什么呀!不再自怜、不再为情所苦,是她现在唯一能冀求的了。
向云攸瞪着柳若颜,却无法从她淡然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她真的将情爱化为云烟消散,不再心烦了吗?他猛然一偏头,赌气的想,她根本未曾爱过、也不曾真正在意过他,要她不再心烦当然容易!
她竟然可以轻易的忘了他!?她决定将他抛诸脑后的想法让向云攸生气,但他更气的是自己学不会她的洒脱,还该死的在意着她。
这时,醉君楼的嬷嬷也奔了进来。「向公子!你有话好好说,若颜惹您生气,我要她向您道歉就是,您别和若颜生气了。」
嬷嬷说完便紧张地对若颜使眼色,「若颜!」
「向公子,若颜无礼,在此向您赔罪。」柳若颜下床,顺从嬷嬷的话屈膝道歉。
向云攸一言不发,只是沉着铁青的脸俯视着她。
「是呀!向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