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忽悠与小厨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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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桓之伸出手道:“等生完孩子,咱们再接小狐狸回家。珩儿别抱了,给我吧。”
辛珏珩不情愿地将狐狸抱给晏桓之,后者小心地搂在臂弯里。
晏修韩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又替辛珏珩把了脉,欣然道:“没有大碍,前几日身子有些虚,会好的。这丫头身体不错,胎儿也挺健康。”
辛珏珩深信不疑,高兴道:“我和孩子一定都壮壮的。”
晏桓之心中有数,没她那么乐观。
后来,晏修韩寻了个借口,单独叫晏桓之出去。
“你怎么做丈夫的?”晏修韩严肃道,“又是怎么做当爹的准备的?”
晏桓之自小便很少被晏修韩教训,父亲看起来并不怎么关心他,向来对他无赏无罚,说话也同例行公事一般淡漠。
这句责备,在记忆中是为数不多的新鲜。
晏桓之沉声道:“是我的错。我曾经给珩儿把脉时,诊断出她不易受孕,怕她难过便没说。时间一长就大意了。”
那是偶然发现的,晏桓之疑惑为何成亲后辛珏珩一直未受孕,便有心查了查。辛珏珩若是哪天想到这事儿,晏桓之就告诉她真相。想生,咱们就喝药调身子。调不好,咱们就去领养一个孩子。
原想着即便没有孩子,安稳度一世也没什么,晏桓之不求后继有人,只求辛珏珩幸福安康。
辛珏珩怀孕绝对是意料之外的事,打断了晏桓之的很多设想,但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忽略了太多太多。
“她孕初期估计没见血,但一定有过阵痛。孩子还留着,是奇迹。”晏修韩道,“你再这么不小心,胎儿一定保不住。”
晏桓之抬手起誓,庄重道:“再也不会,我发誓。”
晏修韩:“……”
他绷不住地笑出声。
晏桓之:“……”
晏修韩道:“第一次看你这样。”像个孩子似的既兴奋又无措。
“你夫人怀孕时你不这样?”晏桓之问。
“你娘怀你时,我确实很高兴。”晏修韩直觉继续说下去会出事,明智地自己转移话题道:“你也不用太紧张,小心些就好。”
晏桓之没再多说。
晏修韩这辈子娶的妻不多,统共一个正室,两个暖房小妾,晏桓之的娘算一个,而且是表面上看最不受宠的一个,所以很容易就被害死了。
但晏桓之是第一次知道,他对正房夫人与嫡子,竟是没什么感情的。
晏桓之想起他娘对晏修韩的痴情,再想想晏修韩方才那句话透露出的意思,第一次产生“娘亲活在世上总算有件事值了”的想法。
很多事,随着年岁增长,大概是能慢慢谅解的——哪怕并不接受。
晏修韩道:“你可知蕤璃草?”
“可是那个需花费数十年才能长成的草药?花开于边陲地带,极难觅得。”晏桓之道。
“没错。晏家曾有过几棵,但都献给了宫里。算算日子,三四月正是成熟期。青山镇向西三十里有一座山,你可以去看看,若能摘得盛开的花自然好,熬三日,每日清晨喝下,保她与胎儿安然无恙。”
晏桓之点头,表示记下了。
晏修韩道:“回青山镇前到皇城绕一绕吧,家里还有些上好的松茸,我让人送到城门口给你。”
晏桓之没有拒绝,离开前如约带着辛珏珩去了一趟皇城。
在城门口的人,晏桓之认识,是晏修韩身边最得宠的小厮,看起来傻傻耿耿像个孩子,其实年龄比晏桓之还大些,从出生起就注定对晏修韩一人效忠。
他是晏家为数不多的从未对晏桓之有过别样态度的人,向来毕恭毕敬,不卑不亢。
也是,晏修韩在晏家最能信任的,大概只有这人了。
“小少爷。”小厮将盒子递给晏桓之,“老爷抽不开身,吩咐小的必须交到您手上。”
晏桓之接过,“他还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吗?”
小厮有模有样道:“老爷说,赶时间便抓紧去吧,没什么话要给你了。”
晏桓之想起辛珏珩当初对他说的那句“知子莫若父”,从种种看来,不无道理。
他笑一声,上了车。
辛珏珩坐在马车里等他,见他上来,问道:“你爹没来吗?”
晏桓之摇头。
辛珏珩撩开窗帘,对小厮笑道:“谢谢你,请代我向晏大人问好。”
小厮在外头弯腰送他们。
“少爷少夫人慢走。”
辛珏珩回头,怂恿道:“桓之桓之,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们要走啦。”
马车缓缓掉转车头。
晏桓之站了又坐,坐了又起。
在辛珏珩戏谑的目光中,他总算将头探出车外,道:“晏云,替我谢谢……我父亲。”
小厮目送渐渐驶远的马车,笑而不语。
为了保证辛珏珩路途舒适,晏桓之不急着赶路,回青山镇的时间比来时要长得多。
镇长夫妇对于他们回来很惊喜,得知辛珏珩怀孕后更是立刻拉过她嘘寒问暖。
辛珏珩求救地看向晏桓之。
晏桓之道:“干爹干娘高兴。”
辛珏珩对着镇长夫人笑得脸都僵了。
“对了,干娘,珩儿怀孕后先不养小狐狸了,您能代我们养段日子吗?”晏桓之道。
“好啊!”镇长夫人一口答应,“是别养了,万一对孩子不好呢,而且小狐狸跟着我,我也能有个伴儿,你们就放心吧,保准喂得它白白胖胖。珩儿啊快跟干娘来看看,家里有什么你想吃的不,从我这儿拿!”
辛珏珩哭笑不得。
☆、松茸菌炖鸡(2)
半夜,晏桓之悄悄地背起包裹,向青山镇西面前进。
他带了不少工具,那座山人烟稀少,地势偏僻,也不知有没有比较容易上去的路。
若是没有,就只能硬攀了。
晏桓之加快脚程,三十多里路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已算是不慢。
在山脚下抬头,山挺高,一眼望不到顶。没有特定的道路,坑坑洼洼的山地盘旋而上,晏桓之挑了个入口就开始走。
爬上山顶又用了一个时辰,还是在他疾步走的前提下。
深冬,裹着大厚袄子的晏桓之,一刻不停歇地大老远赶来爬山,已是大汗淋漓。
他脱去大衣,抹一把额头的汗,忍住想就这么躺在地上睡觉的冲动,心下感叹:真是该减肥了。
天空褪去了黑暗,变得灰蒙蒙的。
晏桓之歇了一会儿,开始寻找蕤璃草的方位。
上山一路都没见着蕤璃草的影子,山顶也没有。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晏桓之脸色沉了沉。
这儿的山顶很狭窄,晏桓之从一边上来,另外一边没有路,正是直直险峻的陡崖。
晏桓之趴在地上,脑袋往下探。
借着蒙蒙亮的光线,他隐约发现了什么。
具体是不是蕤璃草,还得亲自下去才能确认。
然而这样的地势……
晏桓之叹了口气,身上只留一件薄薄的里衫,从包裹中掏出绳索绑在腰间,又找了一处坚固的大石固定。
他坐在崖边,反复确认底下哪里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这才小心翼翼地翻过去,倒着往下踩。
一步一步。
“哗啦。”
晏桓之踩着的地方蓦地塌陷,他吓了一跳,身子擦过锋利的边缘,被树枝与石块蹭得生疼。
绳子晃悠悠地悬空吊着,绑着的男人摇摇欲坠。
脚下的石子倏倏地往下掉,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晏桓之很少有这么心慌的时候。
他努力定了定神,往下看了一眼,距离蕤璃草并不远了——如果那真的是蕤璃草的话。
晏桓之又往下踩去。
左下方不远处有一小块平地,绳索却已经放不下去了。
晏桓之咬咬牙,使劲左右晃动身体,找准时机松开了腰间的绳子。
他蹭着悬崖边斜斜地摔了下去,手臂一阵刺痛,勉强落在了小平地上。
蕤璃草就在下面。
晏桓之的手臂足以够到,他伸手去抓,狠狠揪了下来。
辨认了一番,正是蕤璃草。
晏桓之不自禁笑了起来。
呼出的白气昭示着悬崖下面的寒冷,晏桓之却热出了汗,不知何时流起血的伤口,浸着咸湿的汗水,浑身到处都在疼。
这个人在悬崖峭壁边冒着险,傻傻地笑。
他小心地往下摸索一会儿,又摘得一株,是盛开中的,药效最好的时期。
晏桓之最后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上去。
绳索还吊在那儿,晏桓之将药草放在怀里藏服帖,搓搓双手。
走到这一步了,不能打退堂鼓。
晏桓之退到边角,往前大跑两步,临阵一跃。
用尽全力抓住了绳索。
成亲前他是常常有锻炼的,只不过成亲后过得太放纵了,成天吃吃喝喝睡睡的,肌肉都快变成肥肉。
晏桓之手很疼,有些脱力,天知道他有多想放手。
可是珩儿还在家里等他,虽然她睡着了,都不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
不过不知道才好呢,她睁开眼睛时,他还在身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晏桓之想,他必须得回去,不然这蕤璃草不就白摘了?
嗯,他还要看着他和珩儿的小宝宝出世,还要享受几十年后子孙满堂的快活。
晏桓之脑海里的想法跳跃极了,最后化为一片混沌,唯独剩下一个念头:回去就恢复每日运动,好好减肥。
也不知憋着一股什么劲儿,就那样一下一下地爬了上去。
坐回山顶时,晏桓之什么也不管了,砰地躺倒在地上。
闻着泥土的气息,看天空中偶尔一两只鸟儿飞过,晏桓之捧着蕤璃草,举高。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起身,走来时的路下山。
下山的脚步止也止不住,晏桓之不过花了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山脚下。
晏桓之喘着气,回头。
蕤璃草能保证孕妇与胎儿万无一失,但辛珏珩的情况没有危及那一步,即便没有神草,好好调养也无大碍。
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与一点点的保障,值吗?
晏桓之会毫不犹豫地说,值。
高耸的山脉遮住了徐徐升起的太阳,他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大步离去。
天亮了。
***
晏修韩给的松茸必定不会差,晏桓之提前一晚将之洗净泡发,回家后立刻取出切片,再用清水过一遍蕤璃草,在沸水中泡一炷香时间备用。
清晨时从山那头赶回了青山镇,晏桓之一刻不停地去买食材,东街的屠夫见他就喊:“晏大夫,好久不见啦!”
晏桓之说明自己前段时间去了别处过年,刚回青山镇,今儿来找他买鸡给辛珏珩炖汤喝。
那人挑了一只老母鸡,宰杀后交给他,道:“晏夫人现在当甩手掌柜啦?都是晏大夫做菜咯。”
晏桓之笑笑,又请教了一些回家如何处理的事宜,屠夫爽快地教给了他。
晏桓之站在砧板前,小心洗净血淋淋的头颈处与破开的肚腹处,用热水烫完,开始拔短小的鸡毛。接着剪去鸡屁股,将鸡悬空在灶火上燎,用菜刀刮去黑色的烧焦绒毛与其他附着物。
晏桓之又拔去鸡爪子,将肚中内脏去除干净,用盐抹抹去腥。
受伤处隐隐作痛,他不吭一声,仍是笨拙而认真地做着手上的事。
处理过的半只鸡切块焯水,撇去浮沫捞起,重新洗净后才放入炖盅里。
晏桓之将泡蕤璃草的水与泡松茸的水倒入盅中,又放入了葱白、姜片、枸杞,注上七八分满的水,烧开后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