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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唐朝一家人-第32部分

小说: 唐朝一家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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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摩伽扶住他即将摔倒身子就道:“今日怎醉成这样?又遇上哪个酒友?”

“我说了你别不信啊。我今日遇上初七了!初七,你记得吧?你捡来以后老抱着不放手那个狼孩。啧啧,如今她可真好看,那脸蛋就像牡丹花儿似。我们吃酒吃得可高兴了,刚刚还说你来着呢……”

阿义身子一斜,突然没了依靠,砰一声就跌倒在地上。再看一旁,康摩伽早已不知了踪影。阿义大字倒地,翻了个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天上点点星光,直又呵呵笑了起来。

初七告别了阿义准备一路走回家去,散一散酒气,以免孟清见了不喜。没走几步,她忍不住靠着墙干呕,腹中苦水仍在作祟,泪水竟先呕了出来。蜷缩在街角哭了几声,她突然有些不想回家,又想不起还有什么去处,钱又都给了阿义,真有些山穷水尽了。

她想还不如就这样倒在街上睡一宿,明日起来再来烦恼。可这想法没来得及实施,整个人已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跟阿义吃酒,你嫌命长了吗?”

初七咕哝了一声,对来管闲事人道:“我乐意!你是我谁啊,管得着吗?”

康摩伽见又是一个醉鬼,二话不说背她到背上就走。初七酒书还算不错,醉了也不哭不闹,任凭被人搬走,丝毫都不挣扎。

康摩伽背着她劝道:“七,下次少吃些酒,即便醉了身边怎么也要有个人,是不是?”

“哼!”初七闻了闻康摩伽味道,发觉仍旧是一片清洌橄榄味,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哼什么?你还想跟我吵架?”

“骗子,我懒得跟你吵,只在心里面骂你完事。”

康摩伽停了步子,安慰自己切莫跟醉酒人计较。初七却好像来了劲头,满口酒气地说道:“你不是说要跟米荷成亲吗?米荷人呢,你找着了吗?”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是,那件事我骗了你。你喊我骗子,我认。”

“那我问你,三年前春天,你去没去过洛阳?”

“问这作甚?”

初七急了,咬他脖子就道:“说,马上说,不然咬死你!”

康摩伽觉得脖子着实疼得发麻,直道:“没有,没有!你满意了吧?”

初七松了口,渐渐明白自己生了那些误会和闷气全都是白费了一场,突然哭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什么?七,你现在做什么庸人自扰。天下有你这样过得好人又有几个?我倒有些后悔当初不自量力地去抢亲。把你抢回来,你又能过得如何?我只怕我住地方都放不下你现在有衣服,更不用提你还有一家子人。七,听我吧,好好过日子,以前事都别想了……”

初七挣扎着从康摩伽身上跳下来,推了他一把,就气道:“你少自以为是!我告诉你,我早把你忘了,早忘了有康摩伽这个人了。你跟我说话我一句都不记得了。忘了你我不知道有多轻松。以后,你也少动不动跳到我面前来。咱们进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躁动

42

初七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跟康摩伽吵起了架,尽说了些言不由衷话,越说心便越痛,急气攻心,加之吃了太多酒郁在胃中,到最后竟吐出一口黑血来。 那血颜色着实奇怪,黑如墨汁,却散发着奇香。

康摩伽吃了一惊,慌忙扶住她问:“你怎么了,怎么会吐黑血?你难不成吃过什么毒药?”

初七闻到自己血里有那草药茶香味,顿时有些了悟,却只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想回家、回家……”

“你这个样子我怎能放心你回去?我认识个大夫,专治疑难杂症。现在就带你去看病!”

“我不去!我不去!”

康摩伽只当初七在耍酒疯,抱起她来便走。初七吐了血,早失去了力气,一会儿就有倦意。康摩伽找到自己马带她穿过半个长安城,直来到平康坊一座偏僻小院前敲了敲门。

他敲得急了些,来开门人只披了件外衣,一开门就怨道:“我当是哪个急性子呢,原来是康摩伽呀!”

初七被吵醒过来,憋见一个留着长须老者衣衫不整白发散乱地站着,便往康摩伽怀里躲了躲。

那老者见了,露出稀疏口牙道:“找错地方了吧?带女人来我这里干嘛?”

康摩伽道:“果老,我朋友口吐黑血,请一救!”

“你这人真是!我是方士,方士懂吗,不是大夫。要看病到医馆去!”老者不耐烦地赶人。

康摩伽堵在门口央求道:“我愿意用康月光石作为诊金。请果老一救!”

那老者犹豫了一下,软下口气道:“好吧,先等我换件衣服再说话。你们自便。”

初七见此人转变如此之快,便悄悄对康摩伽道:“这老头就看中了什么月光石。真不可靠!”

“嘘!能请张果看诊除了皇帝也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得罪他,知道吗?”

初七听闻是那天下闻名张果老,不禁肃然起敬。可刚刚那副市侩样子又让人觉得疑心。初七忙问道:“你怎认识了这样人物?我听说皇帝要将公主嫁与他,他都不要。”

“我与他切磋过幻术,算是不打不相识。他医术亦了得,肯定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待会儿可要知道说话。”

初七被抱进屋中等候诊治。这窄小客厅到处挂满了八卦星象图,摆设皆是稀奇古怪怪兽,显得十分诡异。初七感觉自己飘飘悠悠地走进了《淮南子》或是《山海经》,里面到处都是长着人脸妖怪和颠倒日夜。这些幻觉十分奇妙,她时而快乐时而恐怖,时而笑时而又悲,身体轻得像纱,仿佛浮在空中。

康摩伽见她眼神涣散开来,表情尤其奇怪,直拍了拍她脸,道:“喂,七,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晕……不过好像感觉不错……”

康摩伽吓得冷汗直冒,使劲摇着初七身体才让她清醒了些。即便是醉酒,这副样子也着实恐怖,仿佛下一刻她灵魂就要从身体里飞走。

不久,张果便换了身便服前来,见了康摩伽就问:“看病之前,我要问这女人是什么人。”

“她是孟郎君之妻。果老应该听过。”

“哦,听过听过,原来这么年轻。”张果捋了捋胡子,道,“对了,人家老婆跟你有什么关系来着?”

“她跟我生没差。果老当她是我女儿都行。”

初七怒道:“谁是你生,康摩伽!”

张果见了也不深究他们关系,号了号脉初七脉象,又闻了闻她吐黑血,道:“你平日可有服食底也伽?”

初七恍然道:“我老想不起那草药茶名字,想必是这拗口叫法了。果老也听过?”

“此乃拂霖之贡书,甚为稀有,宫廷中大多当作补书来服用。但因其中含有些许罂粟,多服则容易上瘾,严重了也会致命。看你样子,似乎已吃了很久了。治起来有点麻烦了。”

康摩伽急忙道:“烦请果老定要帮一帮。我任凭差遣!”

张果见他激动如此,便道:“你冷静点,我又没说不治。吃了太多毒物总归是要时日,急不来。首先,必须把底也伽给戒了,不然什么治不治都谈不上。通常吃上了瘾方小说西都难戒掉,这一项花费力气要大些。”

康摩伽点头道:“我一定让她戒!”

“你是她什么人啊?能时时看着她吗?能吃得起这种稀有贡书这么久,想必家中富贵不可限量。你难道住到人家家里去?”

初七听了便道:“我可以自己戒。我夫君也不喜我吃这个。如若告知他坏处,他定会知道怎么做。”

张果附身下来,问她道:“我听闻孟郎君也有些赌坊酒楼生意。他可让你饮酒赌博?”

“有是有。这和此事有关?”

“那我再问你,你吃多少酒,赌多少钱,他管不管?”

“这……吃酒赌钱总归不好。我都适可而止,他亦未曾说过什么。”

“有这样夫婿是福气。可惜宠爱太过反而适得其反。如若你嫁了寻常人家,何以会碰上这样棘手事?如今你对毒物上瘾,我只恐他对你会有心软。康摩伽这种人就最好了,跟冬虫夏草似,补身又健体。可惜你们凑合不到一块儿。”

初七酒劲上来就道:“什么冬虫夏草?他小时候就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不是用绳子拴着我,就是拿铃铛套着我……”

张果一听,问康摩伽道:“你小子,小时候这么坏?”

康摩伽不接话,也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等到张果开了张方子给初七,康摩伽便重新抱了她出去上了马。他一边骑一边郑重道:“原以为你现在过得很好,谁知孟清那样混在血雨腥风里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你好。要是你丈夫没有把你病治愈,我就带你走,无论你愿意不愿意。”

初七有些疲惫了,喃喃道:“你也醉酒了吧?说话比我还疯。”

康摩伽什么也没再说,送初七到了家门口将药方塞在她手上便悄悄走了,就像不曾出现过。翌日,初七从头疼中清醒,倒忘了昨日大半事。她仿佛做了一个奇怪梦,梦里有康摩伽,还有个白发老头。他们告诉了她有什么事非常重要,可究竟是什么事呢?她梦总是有康摩伽,他或是会像鱼一样翱翔水底,又或是像飞鸟一般飞翔天地,都是摸不着抓不住。于是,这一次,他和一个头发稀疏老头在一起出现也不过是千万个梦中一个,无甚特别。初七养成了忘却他习惯,梦过了,醒了,不再记忆。

孟清摸着妻子额头,道:“心儿,以后可不要这样醉了。为夫真很担心。”

“夫君,我不会了,我保证。”

“你昨夜醉倒在家门口,身上还有血,黑色,你知道吗?”

“是吗……不记得了……”

“我让大夫给你诊脉。他们说你不能再吃那些茶了。你还偷偷吃吗?你必须得戒掉。”

“好,夫君,好……”初七突然又问道,“夫君还记得三年前去洛阳事吗?”

“当日记得,难道你又想念洛阳了?”

“算不得想不想念。我只是……突然忘了什么很重要事……”

“乖,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病要紧。”

“好……”

这件事过后,孟清便将她偷偷藏底也迦找到烧了,又添了些仆役在她身边,以防她落单。初七仍旧按照往常作息每日去铺子打理,晚上回家陪伴丈夫。她开始每日按时吃药,人渐渐变得安静起来,闲暇时候就缝些小玩意,或是给孟清常用茶壶用保温套子,或是给莲子孩子将来穿鞋子,又或是些布偶玩具。

孟清看她迷上了这样方小说西便问:“哪里买不到这些方小说西,何苦费神亲自做呢?你眼睛最近总是红红,看了就让人心疼。”

“夫君近日事务繁忙。我只不敢打扰你。长夜漫漫,我不过想些法子打发时间。”

孟清有些愧疚,抱了抱妻子道:“过了这些日子,我就带你出去散一散心。天下多少山水,我都没带你去过。到时候,我们玩个几年再回长安,好不好?”

“几年?那么长?”

“嗯,为夫想多些时间跟你在一起。要是有机会,我们不回长安可行,去蜀地定居最好。那里也很富饶,没有长安这么喧闹。可以找一处世外桃源住下,做对神仙眷侣。”

“我会想念爹娘和姐姐们……”

“那就将他们接来一起住。”

“嗯……”

初七其实也感觉到长安或者整个天下走到一个微妙境地,迫使人们不得不选择几条后路,以备不时之需。蜀地也许是个好地方,远离长安是非亦不是件坏事。

伴随这件事而来是初七渐渐开始焦虑情绪。她时而忧郁时而躁动时而又很安静,即便是跟随多年江蓠也常无法揣测她心思。夜华曾告诫过她初七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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