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一家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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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你也得给我上啊!我还等你过继来娃娃呢。再说了,男人胃口都被吊了这么久了。万一你要把他饿得急了,找别女人都有可能。到时候你可不就自讨苦吃吗?听姐姐,回去好好伺候夫君,以后有是乐子。”
初七在家里不得清净,等脸稍稍消肿就终于带上行李打道回府。便在这回去路上,车夫不知为何走迷了路,弄不清了方向。
马车停了下来,初七觉得奇怪便探出头去看,但见周遭一片迷雾,全然看不清身在何处。这样幻术初七还是第一次见识,再去看身边仆役竟都打起了瞌睡。
她急忙跳下了车,喊道:“康摩伽,是你吗?”
迷雾中终于走来一个身影,对她道:“七,来,跟我来。”
那声音竟带了点回声,听起来似远又近,如同从梦中传来。初七像中了邪一般,脚步已不自觉向他移去……
破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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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但觉脚步轻盈地飘向远处,视线和神智都迷茫一片。直到有人拍她肩膀,她才恍然清醒。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房间,房间里面到处弥漫着橄榄气味。房中窗户紧闭,室内一片昏暗,有一盏花灯摆在桌上,在房间四周墙壁上投射出古怪图案。比梦还要像梦现实,初七直拍了拍自己脸才确定自己是清醒着。
视线中渐渐呈现出一个人影像,起初很模糊,像从透明中生成一团烟雾,袅袅婷婷,而后慢慢幻化成人形模样。初七看清了眼前康摩伽,立刻站起来质问道:“你对我用幻术?”
对方微微笑着应道:“嗯……”
“为什么?”
“要见你太难。”
“这样一来,夫君会以为被我歹人劫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歹人,不想劫走你?”
初七有些讨厌他这样耍赖语气,于是道:“我认真!那些仆役很快就会将我失踪消息禀报。到时候,我夫君不来找你算账才怪!”
康摩伽似乎对警告视若无睹,只道:“七,你给我捎了信来,是不是?”
初七不答话,反而道:“那把火是不是你放,卢夫人脸上伤是不是你砍?”
康摩伽答得干脆:“是。”
“你干什么傻事?被人知道是你做怎么办?”
“反正都做了,再担心也没用。倒是你,偷偷给我捎信这种事最好别做。否则会连累到你。”
“康摩伽,你心里有事,总也不跟我说。我除了替你担心,什么都做不了。若我不做点什么,怎么能安心?”
康摩伽笑了一声,道:“就像你说,我是你什么人啊,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我这次特意叫你出来便是想跟你说,我事你以后听到了看到了,就当没听见没看见,最要紧不要插手。”
“我偏不,你把我怎么着了?”
“怎么着?七,你真想知道我会把你怎么着吗?”
初七突然感觉到一阵害怕,连忙往后退,不防退到了床榻前只没了路。康摩伽影子一下子从上面罩下来,初七吓得缩成一团,直道:“咱们斯文些说话!”
“我们胡人就不懂什么叫做斯文,你怕了吧?
初七听出他调侃意思,气得推了他一把,可惜没推动,倒叫他抱进了怀里。初七挣扎不过,捶了他一下道:“你还真是喜欢抱。康人都这样吗?”
“不知道。反正抱着你挺上瘾。我都要嫉妒你夫君了。干脆把你抢过来好了。”
“又说疯话了。快让我回去是要紧!”
康摩伽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初七话,直窝在她肩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初七只觉身上压了块大石头,难受得紧,想反抗又知道无用,遂也懒得动弹,
两人这样依偎了一会儿,忽听有人在敲房门喊人,听声音正是那夜替初七诊治病情张果。康摩伽只有离了初七,打开了房门,将张果迎了进来。
张果一进门就道:“你小子,再不开门我就要去报官告你拐带女人了。”
“果老,您想哪里去了?我们都已经说好了,我这就送她回去。”
张果半闭着眼睛,凑近初七,伸出食指在她额头鼻子上一摸,吓得初七跳起来往康摩伽身后躲。张果怪道:“你们还真没什么,这我可信了。但怪就怪在小姑娘出嫁三年怎么还……”
初七气道:“老不正经!”
康摩伽倒是听得明白,拉了初七就问道:“真?你怎么……难道孟清他……”
“你怎么也这么啰嗦!夫君等我长大呢。他是真对我好!”
康摩伽听了不禁苦笑。他自问若自己是孟清,绝难有这样定力和耐心,默默养大一个妻子。这样一来,他确实没有理由再去破坏她幸福。
“七,我这就送你回去。你记住我今日说话,不要再跟我联络,即便以后见面也要当做不认识。要是有可能话,劝你丈夫尽快搬离长安,去蜀地或是其他远离中原地方。否则不止是你,连你家人都会受到牵连。你记住了?”
初七听他如此郑重其事,便知他要去做危险之事。他眼神中有仇恨,有隐忍,有韬晦,绝不是一个靠着俸禄过活普通武官。初七想问他背负了什么,却觉得问了也是徒劳。
康摩伽很快带初七出了张果院子,在街上雇了顶轿子来送她走。匆忙间,他发现初七肿起脸颊忙问:“谁打过你?”
“没有谁。这一巴掌是我自己招惹。我有我理由,受得一点也不冤枉。你放心。你说过那些话,我都记住了。我什么都不劝你,只望你能保重自己,无论什么事不要拿性命去拼。”
“好……”康摩伽知道她也有她城府和心机,一点也不比男人弱,遂也不再多问。
初七坐上了轿子,最后一眼看了康摩伽,发觉自己必须做出些决心才能为以后做好打算。
回到家中时,孟清果然为她被人劫走事发了一顿火。夜华为此顶了不少压力。初七一回来便一一报了平安,又想了个由头将事情不着痕迹地敷衍过去。
但孟清对此事态度却有些难以释怀。直至深夜,初七也没见他回房安歇,于是不得不亲自端了一碗参汤前去书房。
一开门,孟清正伏案书写,身边唯有两盏油灯燃着光,显得有些孤寂。他没抬头,只道:“夜深了,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初七顾不得夜风吹乱了长发和外衣,进了门将托盘放下,便安静得坐在一旁不出声。孟清依旧没有理会,继续写着几封书信和奏折。便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他抬头看向妻子,发觉她仍旧守着那碗汤,眼神低垂,嘴唇有些冻得发紫。
这样一眼,谁还能忍心看她受苦?孟清将她叫到跟前,道:“都说了先去睡了,怎么也不听话?”
初七抿嘴,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我听话了,夫君就不生我气了?”
“我没有生气。至少没有生你气。每次遇上心结,你总也不跟我说,只拿自己身体来要挟。你让我如何是好?”
初七知道自己一贯小伎俩瞒不过孟清,便也不敢接话了。孟清继续道:“无论是上次被狗咬伤,还是这次被扇了一巴掌,我都明白你意思,所以尽量满足你,不再理会紫鸢。你要回娘家,不想圆房,我也由着你。你这样年轻,心性也还不定,我慢慢等,慢慢教。可你总要告诉我,你心在不在我这里。如果不在,那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初七听着听着,眼泪便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掉落,肩膀不住颤抖着,像秋风吹过柳枝。
孟清叹了口气,抱她到怀里哄了哄,有些后悔把话说重了些。他喊她“心肝,心肝……”,像甜酒一样醉人。初七静静听着,心里那把铡刀终于落了下来,将该割舍全部割舍了去,手不知不觉伸到了孟清胸膛上,仿佛要吸取一点暖意。
孟清但觉胸口一阵冰凉,真如被妖精吸去了阳气一般,直抓住她不安分小手,道:“不要调皮。该不会想在书房里圆房吧?”
初七趴在他耳边咕哝道:“我才不要在书房……”
孟清笑了笑,终于弃了那一桌凌乱纸笔,携了妻子回了卧房中。初七关上房门时只留恋了片刻天上一轮明月。今晚月亮竟是蓝色,真是不可思议。但关上了门,月光也只能在屋外流连,再照不进漆黑房中。
她脱了披在身上薄纱,解了身上衣裙,就这样一丝不着地站着,问孟清道:“夫君觉得我美吗?”
孟清见她怀抱着自己哆嗦着身体站着,只觉血液都充上了头顶,少年时悸动仿佛又回来了。他深吸了口气,有些急迫地将妻子拉到怀里,道:“能有什么比你更美呢?我简直都要疯了!”
初七觉得孟清动作比以往粗鲁些,忙道:“夫君,你轻点,轻点,疼……”
孟清喘了口气,恢复了些理智,慢慢放缓了动作,安抚受惊妻子道:“竟不知不觉变回毛头小子了。这可都是你惹。”
是,年轻和怦然心动孟清总以为远去了,再也无从拥有。可如今,这样美丽新鲜身体和生命奉献而来,犹如春日里滋润大地雨露,饮上一口便觉甘甜无比,再难舍弃。
初七在感觉身体被刺穿刹那,疼得想嚎叫,却是咬牙硬忍了下去。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成了实实在在女人,像破壳而出雏鸟,在窒息最后一刻仍旧啄破了蛋壳。整个世界随即陷入了持久而强烈震动,她恍惚了,伸手去摸孟清脸,手指尖却被他咬住、吸吮。
“夫君……”她无力地唤了一声。
“叫长天。”
她摇头,身体更疼了。孟清重复道:“叫我长天。”
“长……天……”
这两个字她曾经反复写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那时不过见其中含了长天二字,她竟写了不下百遍。那些儿时遇见他时而感到难过、恐惧、害羞情愫,若非是情根深种,又会是什么呢?
要是告诉他这件事,他一定会高兴吧?只是太累了,明日再说吧,明日一定告诉他,从儿时相遇时那些心事,以后再回味时只望他别要取笑才好……
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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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自真正做了孟清妻子后便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她似乎总在不停地忙碌,娘家事,丈夫事,交际事,一刻也停不下来。康摩伽此人似乎已消失在了她生活之中。
可俗话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康摩伽不再出现,米荷却复又进入了初七生活。初七交际圈子越来越大,见识过贵妇名媛便越来越多,聚在一起吃茶赌钱出游看戏之类活动也越来越频繁。一般官夫人与商夫人都界限分明,三书以上官和五书以下官家眷也界限分明。米荷嫁了康摩伽为妾,自然便要触及这些圈子。
初七便是在一次马球比赛看见了她身影。初入交际圈子,米荷明显没什么朋友,加之又是胡人武官家眷,巴结之人亦是不多。
初七在看台上远远看到她孤零零地坐着,身边一个友人也无,手里一把团扇便不自觉地摇个不停。一同前来凑热闹和物色良人莲叶和莲子见她心不在焉,纷纷掩嘴笑起来。
莲叶道:“小妹近日大好了吗?看你心浮气躁,难不成闺房里有什么烦恼?”
初七知道其中调侃意味,忙用团扇掩住脸,嗔道:“大姐还笑我不够吗?以后我都不说家里事给你们听了。”
莲子笑道:“这有什么好害臊?小两口都这么亲亲热热地过来。你嫁人家好,夫君肯等你这颗甜瓜熟了再吃。换成别人,早不把你生吞活剥了。看看姐姐我,现在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还不快些参谋参谋,给我找个俊俏又多金如意郎君。”
初七朝球场上努了努嘴,道:“姐姐看打球几个不就是了。近日科举放榜,中了进士都要风光一回。下次杏园探花,雁塔题名,樱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