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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追夫先调戏(男友二度上任之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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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做人真的不能感情用事。
    车子才开出停车场,陈士诚就后悔了。
    其实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只是想着反正爸妈不会消失,吃饭改天再约也行;可是韩思芳不同,这一别,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然而载着一位大明星又能去哪?他可不想为了这事情登上娱乐版。
    “你不高兴?”一坐上车,韩思芳便脱下帽子、摘下口罩、取下眼镜,露出她那张标致的脸蛋。
    “没有。”
    “骗人,你脸很臭。”她故意凑了过去,笑嘻嘻的说。
    “我天生长这样。”
    “才怪,以前你明明就很温柔。”她还记得他会把她扛在肩上。虽然她早已不记得那种感觉,却牢牢记住那个画面。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视线依然直视着前方路况,“人都会变,更何况是十几年前的事。跟你比起来,我这种程度的改变简直是小儿科。”
    “可是我本身没改变啊!”她又靠得更近了。
    “安全带。”他下意识避开了些,“先系好再说。”
    “喔。”她乖乖挪了回去,听话系上,继续道:“我只有身份变了,我本身没改变吧?”
    “你还真敢说。”他迸出笑声,倒也不是真的笑,而是嘲讽,“你现在就像是人类面对地球暖化的态度一样。”
    “好复杂喔,那什么意思?”
    他瞟了她一眼,“睁眼说瞎话,自欺欺人。”
    “哎呀,这样说我就懂了。”她恍然大悟,笑了出来,静了几秒后又追问:“我在你的记忆里是什么样子?”
    她侧过头,直勾勾地望着他那好看的侧脸。
    陈士诚被问傻了。
    什么样子?他说不出来,也不太想谈这件事。
    最初认议她的时候,她才两岁大,他甚至经历过她还包着尿布、夏天会在自家后院裸泳的那些时期,这要他怎么说得出口?
    “干嘛不讲话?”她戳了戳他的手臂。
    “例如以前你绝对不会用手指戳我。”他顺势脱口而出。
    “……”她僵住。
    “而且话没这么多。”
    闻言,她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正襟危坐,视线望向车窗外。
    话多是吗?
    安静了半晌,她突然扬起唇角,淡道:“你记得当初你搬离云华冠喜的那一天吗?就是搬家公司来载东西的那天……”
    “嗯。”他应了声。
    “你有看到我。”
    “对。”她小小的身形就躲在电线杆后面,他永远都记得。
    “那天其实我是想跑过去,叫你记得写信给我的,”她笑了笑,望向窗外的街景夜色,遥想当年,“只是我小时候很胆小、很没用,邻居都在盯着你看,所以我怕得不敢走过去跟你说话。”
    他莞尔,淡然道:“当时你还小,那种压力你应付不来。”
    韩思芳没答腔,静了好一会,喉头不由自主地干咽了下。她想,他肯定不明白她有多么悔恨。
    看着他坐上货车,跟着搬家公司一起离开,她其实在后面紧紧追了两个红绿灯,直到货车闯黄灯冲过街口,她才气喘地停下来,在路口嚎啕大哭。
    她欠他一句对不起,对不起让他陷入了那么荒谬的谣言里。
    她欠他一句谢谢,谢谢他无私地教了她那么多东西。
    她好想对他说,打从懂事以来,她就一直想当他的新娘,虽然她自知自己没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但至少她可以凭着那得天独厚的皮相来让自己发光,就像他一样闪亮。
    这时车子突然靠右减速,临停在路边。
    她回过神来,有些困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到了?”虽然她不知道对方打算载她去哪里。
    “能到哪里?”他将双手靠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那张至今仍然一让他非常不习惯的绝美脸庞。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能载你去哪。”他坦白招了,“我已经在医院附近绕了三圈,还要我继续绕下去吗?”
    她耸耸肩,“我无所谓,你可以一直绕下去,油钱我出。”只要能坐在他旁边,地点是哪里都无所谓。
    “你在开玩笑?”
    “没有。”眨眨眼,眼神很真挚。
    “……算了。”他又叹了口气。想想,便拿出行动电话,作势要拨号。
    “不要打给我的经纪人!”她一急,紧抓住他的手腕。
    他怔住,呆愣了几秒。
    “你傻了吗?我哪会知道你经纪人的电话?”他觉得好笑,却也觉得吃惊,不知她道反应是打哪儿来。
    “呃……”她面色微窘,赶紧松手。
    那摸样让他真的笑出了声音。“这么怕经纪人?”
    “也不是怕啦,”她歪着头,拧了眉,“她很啰唆啊,每次都要生气她才肯闭嘴。”
    “她是为你好。”
    “我根本不需要两个妈。”她扁嘴。他又笑了。他打通电话给母亲,临时取消了饭局,然后开车戴着她,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北边的方向开。
    车上载着明星能去哪里?他不知道。
    他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来,最后干脆顺着直觉开,一路上听着她聊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像是什么“中山北路上有一家日式料理很好吃”,或是“那家服饰店的老板超机车”,甚至是“我在这个十字路口拍过戏”等。
    之后他莫名其妙开上阳明山,又觉得再这样开下去可能又要下山了,于是过了小油坑之后,他开进了大屯山自然公园的停车场,关了大灯、拉起手煞车,侧过头睇着她。
    她原本还在絮絮叨叨个没完,被他这么一瞧,顿时僵住。
    “干嘛?”她眨了眨眼。
    “你话真的很多。”他轻叹口气,伸手转动车钥匙,熄了引擎,“我开了快一个小时,你居然可以自言自语一个小时。”简直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你都不理我,我只好自己一直讲啊。”她才发现车窗外头是漆黑一团,“欸?这里是哪里?”
    “山上。”他淡应两个字。
    “山上?”她愣了下,“为什么我们会来山上?”
    他翻了个白眼,低头抠抠眉尾,“我已经被你害过一次了,要是被狗仔拍到,我是不是又要再搬一次家?”
    听了这话,韩思芳像是突然被人迎面泼了盆水那样,脸色苍白。
    在那一瞬间,陈士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低下头,随即又望向车外,“向来就不是你害我,只是总有人会因为你而--”
    他打住话,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
    人人想抢的花朵万万碰不得,摘了之后必成众矢之的,这道理他懂,放在心里明白就好了,何必拿出来酸她?她何其无辜。
    “算了,”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改口道:“当我没说,你打算整个晚上都耗在外面吗?”
    她立刻扬起唇角,迎上他的目光,“我可以吗?”
    “当然不行。”
    “那你问心酸的?”
    “我这是在委婉地告诉你--我很累、我想休息、我明天还要值班。”
    “你睡啊,我又没差。”
    他又无言了。
    坦白说,他真的不懂这女人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不管怎么说都毫无真实感。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来得没有道理。
    今日她已经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重量级女星……呃,或许他根本无法体会她到底有多红,但至少能从别人的口中略知一二。
    这样的女人不可能会想赖着一个平凡的邻居,更何况是一个十多年没见面的老邻居,不是吗?
    “你是怎么进这一行的?”他脱口问出。
    他突然很想知道,在没有他的那段日子里,她是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功课有没有退步?钢琴是不是完全没在练习?
    又或者男孩写给她的情书是不是一样多?有没有人替她过滤追求者?她第一次上妆的时候是几岁?还有……
    “被搭讪。”
    她的答案打断了他的思绪。
    “搭讪?”
    “嗯。”她点点头,目视汽车的前方,又道:“有个经纪人在路上搭讪我,说要栽培我,一开始我还当他是骗子呢。”
    “后来呢。”
    “有一天他偷偷眼着我回家,我吓死了,还以为遇到什么变态痴汉,谁知道他恭恭敬敬的说想拜访我爸妈。”
    陈士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她的经历。
    看着她美丽细致的侧脸,他心里顿时出现一种复杂的感受。他无法相信自己车上此刻正坐着一名天后级的女星,同时,他却又得把这个女星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小妹妹重叠在一起。
    “后来啊,他到我家去拜托我爸妈,请他们同意让我签约。”韩思芳迳自继续道出那些过往,“经纪人说得天花乱坠,我爸妈听得都乐歪了。才短短一个月,我就拍了一堆资料照、试镜短片,上了一堆什么美姿美仪课,走台步有的没的。从此我就变成了摇钱树……”
    她顿了下,眼神聚焦在某个很遥远的地方,那眼神绝对称不上愉快。
    “所以其实你根本不想进演艺圈?”他微拧起眉。
    她如梦方醒,即刻扬起唇角。
    “倒也不是说不想,只是……”她回过头来,直视着陈士诚,苦笑道:“唉,该怎么说呢?一开始的初衷和最后的目的总是会有出入,对吧?”
    “你的初衷是什么?”
    她轻笑出声,初衷吗?当然是为了他,不然还能是什么?从她懂事以来,她就拚了命想与他并驾齐驱、变成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只是她并不打算说出口,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会成为对方的负担。
    她故意略过这题,岔开了话题,“士诚哥呢?你为什么会想当医师?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会跟你爸妈一样,变成很厉害的律师。”
    闻言,他笑了。
    她则是被他的笑容给逗笑。“干嘛笑我啦?我是说真的欸!”
    “你希望我当律师?”
    这一问,两个人都愣了下。
    就算她的回答是“希望”又怎么样?他说得好像自己会为她而改变似的,这绝对是失言。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适合当律师?”他咳了两声,别过头去看着窗外。
    突然,驾驶座旁的停车格驶进来一辆休旅车。
    “有人来了。”他本能地倾前一些,试图挡去大部分的视线,“你要不要……把口罩戴上?”
    “啊、好。”她低下头,重新戴上口罩,接续了方才未说完的话语,“不管你当了什么,我都喜欢。”
    闻言,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悄悄捏了一下。
    几秒后,他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若无其事地将话题给转了回来。“我高三那年,我爸问我为什么想学医。我回答他,与其一辈子忙着把黑说成白,不如学着怎么把快死的人救活。”
    她戴着口罩,却仍然看得出来那双笑得弯弯的美眸。“那他怎么说?”
    “他听了之后只是点点头,说‘你自己有想法就好’。”
    “好棒的爸爸。”她的父母几乎不曾聆听过她心底的话。
    “你爸爸不棒吗?”其实,他对她父母的印象仍然鲜明。尤其是把他当成恋童之狼的那一幕。
    她却苦笑而不答。
    或许她也想起了同一件事,但他不确定。
    经过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怀,直到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认,或许陈士勋的话是对的,那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甚深,无奈他从未察觉。
    十几年来,他的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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