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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孽世牡丹-第59部分

小说: 孽世牡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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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香汗涔涔,娇喘吁吁,面色不见红润反而愈加苍白。看到两口棺木她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转眸间瞧见一身素白的景霏,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大哥他……”声犹在喉,泪已簌簌。

袁龙鳞神色一恸,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景霏听到声音也木然的转过身,见是夏天眼中立时恨意氤氲,整个人竟比刚刚生动了许多。“你来了!”她忽又敛了恨意,笑着与夏天打了声招呼。“我还真有些怕你不能来送他最后一程。你过来。”她朝夏天招了招手,亲切的好似两人向来如此。

挣开夏雪与袁龙鳞的搀扶,夏天像是被施了咒,顺从的向她走去。

景霏微微一笑,一手抱紧匣子一手爱惜的抚摸其上。转身对正在钉棺的工匠道:“先不忙,将棺木打开。”

“……”面面相觑,工匠们皆莫名其妙的望着她。

“开棺!”她加大了音量。这一次连夏雪、袁龙鳞等人都奇怪的看向了她。

工匠不敢再迟疑,启钉,掀棺。

风势渐歇,只偶尔吹得坡上的草树轻轻摇动。

景霏牵着夏天一同走到棺木边,望着里面无限唏嘘地道:“他若知道你来送他,必会万分的欢喜。”

夏天探头看去,棺内的大哥穿着亮银铠甲,怀中抱着一柄长剑,脸上的血污已被擦去,神色安详,嘴角微微上翘,竟像是好梦正酣。

“大哥……”她扶着棺沿,怔怔的落泪。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景霏低头轻轻摩挲着怀中的匣子,脸上带着梦幻般的笑容。“城破之日,护国将军府被叛军洗劫一空,我什么都没拿,只拿了这个匣子。因为这是他最心爱、最宝贝的东西。我心想着他若见了定会高兴。”她痴痴的凝着匣子好半晌,才缓缓打开。眼神一黯,那抹恨意复又重现,咬着牙,她脸上虽仍笑着,可说出的话却仿从牙缝之中挤出。“这条绣着牡丹的罗帕是你的吧!还有这紫英冠,我虽不知他为何爱惜如此,但想必定是与你有关。这些是你在将军府历次寻医问药开的方子,他都张张过了目并存了底。这些是他为你搜罗的还未来得及送出的小玩意儿。这是他为你吹过的那只埙……”她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神色间颇为复杂。

☆、Chapter 126 长相随

夏天禁不住微微皱眉,心里虽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可景霏的口气却让她隐约有种极为别扭古怪的感觉。

“怎么?你还不知道他的心意?”一转念,她又似笑非笑地道:“是啊,是我糊涂了!他那么爱你,又怎会舍得让你同他一样陷入痛苦的漩涡之中。他是宁可自己默默忍受痛苦与折磨也舍不得让你伤心半分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儿,语气也越来越古怪。夏天心脏开始砰砰乱跳,看向她的目光不觉得警惕起来。

“我说什么?!呵,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我说,我的夫君爱上了他的妹妹!”

“大嫂!”夏雪偷偷的瞄了一眼一旁的袁龙鳞,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胡说?!哈哈哈……”景霏突然失控的放声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才悲切地道:“我倒真希望自己是在胡说!明明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却还是盼望着有朝一日他能回心转意;明明知道他心上的人儿是谁,还妄想用他心爱之人身边的侍女来填补他内心的失落;明明知道该对他说出自己的情意,却迟迟碍着颜面羞于开口。宫城城楼上的一面怎就成了咱们夫妻最后的相见?天啊!难道这就是我的报应吗?”她哭倒在棺木边,扒着棺沿向里面探进身去,哀戚的哭道:“夫君,是你在怪为妻吗?一定是。否则你怎忍心不让为妻与你再见一面。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那个天大的秘密,令你直到死都被蒙在鼓里,直到死都在痛苦中煎熬。可是我也恨你,也怨你啊!更何况我怕你一旦知晓真相就会带着夏天远走高飞,那我该怎么办?我知道我错了,夫君,为妻现在对你坦诚可会太晚……其实,其实你并非爹的亲生孩儿!你也不是夏天的兄长!”

“大嫂!”夏雪再也忍不住跑上前握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摇了摇,“大嫂,你醒醒!你是不是伤心得糊涂了,都在说些什么呀!”

景霏嘴边漾着一抹绝望软弱的苦笑,泪眼迷离的看向她,眼光却毫无焦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大哥根本不是夏家人,这件事你娘也知晓。”

“我娘……”手指一松,夏雪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京城沦陷,护国将军府首当其冲,家中无男丁主事,女眷便成了待宰的羔羊。若非墩儿拼死护住她,后来又被袁龙鳞救起,如今的她也无非是被杀或被人糟蹋的结果。而娘与众位姨娘早已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夏天呆呆的立在一旁如泥胎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只紧抓在棺木边儿上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断裂了指甲。

景霏稳了稳心神,平静了一些,向夏雪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恳求道:“五妹,大嫂托你一件事,望你一定要答应。”

缓缓抬起泪眼,夏雪兀自陷在自己的伤痛里,忽见她如此,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无论如何,我与你大哥都是结发夫妻。不管他心里装着谁,也不管我如何对不住他,我都想与他长相厮守,永不分开。所以大嫂托你,将大嫂与你大哥葬在一处,以续我们夫妻的缘分。”她边说边转向棺木,将怀里抱着的匣子小心翼翼的放进棺内。“这是你最心爱的东西,你将它一并带了去吧。若是你还念着我们夫妻的情分就等我一等,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她背对着众人,抽出夏阳抱着的那柄长剑,只有夏天与她相对,她微微的朝她一笑,一道寒光直抹颈项,血溅三尺,一段芳魂随风而逝。

夏天只觉一片温热溅在脸上,眼前人影一矮,接着便听到众人的惊呼。“大嫂!”夏雪尖细的喊声吓得她一哆嗦,双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颓然倒下。

袁龙鳞发现不好,本是要上来阻止景霏的,可到了跟前却只来得及扶住夏天。

夏天小月后本就气血玄虚,再加上昏迷了数日,能勉强走上山坡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强撑而已。如今惊闻夏阳秘事,景霏又自戕于眼前,早已承受不住。软软的倚在袁龙鳞的身上,仿若随时都会晕倒。

轻叹了口气,袁龙鳞揽紧怀中的人儿,向那些早已看傻了眼的工匠吩咐道:“将他们同棺而裹,一同葬了吧!”

“哎。”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景霏抬入夏阳的棺内,好在棺木宽大,睡两个人虽有些不宽裕,但总算能容得下。

一切来得突然,夏雪只剩在一旁嘤嘤哭泣。

夏天脑子里嗡嗡直响,偏偏眼中干涩得一滴泪也流不出。

“公子,那边那口棺木也钉好了,可是要一同下葬?”

明显感觉到袁龙鳞身上的肌肉僵了僵,头顶低低的应了声:“嗯。”余光瞟向不远处的棺木和始终坐在木轮椅上没有动过的老者。呼吸悄悄紧致,她攒着袁龙鳞的衣袖,问:“那里面是谁?”

靠着的胸口忽然剧烈的起伏两下,那里面的心跳声明显不再规则。夏天的感觉越来越不好,眉心皱紧,憋着一口气从他身上挣扎着站直。“那里面是谁?”她又问了一次,声音冷硬了许多。

“三嫂……”袁龙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琢磨着该如何措辞。

“里面是睿嘉帝,当年的三殿下袁龙翘。”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忽然开口说话。

夏天惊异的看向她,这声音她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然而,最令她惊异的是,原本以为她是个“老头”,却没想到她不仅是个女子,而且声音听起来还如此的年轻。但是,她刚刚说了什么?那里面是……小三?!抬头求证的看向袁龙鳞,后者却立刻转开了头,连眼光都不敢与她相对。

“真的是小三?”她不敢置信的轻声询问,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布满了红丝,眼皮更是肿得水当当的。

☆、Chapter 127 轻生死

袁龙鳞心中不忍,可又不得不说。看着她,轻轻的点了下头,想了想又道了声:“三嫂,你别难过。”

夏天身子晃了晃,他急忙伸手去扶。

闪身躲开,夏天咬着牙直直的向袁龙翘的棺木走去。上好的金丝楠木,厚重坚挺,仿佛沉沉的压在心头叫人喘不过气来。夏天手扶在棺上稳住身形,闭了闭眼好半晌才低声道:“让我再见他一面。”

见她身心俱伤,摇摇欲坠,袁龙鳞哪能放心得下,跟着她的脚步虽不敢上前搀扶,却始终护在她的身后。她的声音虽低可他听得清清楚楚。迟疑了又迟疑,终是不忍。“三嫂,不是小七无情。当时城楼倒塌,三哥的尸身受损,你……还是不要看了。”

城楼被毁……夏天深藏的记忆一下子被掀翻了出来,眼前金星乱冒,耳中轰轰作响,竟似又回到了那地动山摇的一日。

“三……”袁龙鳞伸手欲扶,却听她的声音带着砂砾般冷沁的响起:“除非这里面不是他,否则就让我见他!”

咽了下口水,袁龙鳞手还僵在半空,心却已转了几百个来回。求助的望向轮椅上的老者,只见她点了点头,袁龙鳞这才下定决心般吩咐:“打开棺木。”

工匠们彼此看了看,虽人人对今日的差事奇怪无比,但有了之前的经验,此刻可谓令行禁止,立刻启钉的启钉,掀盖的掀盖。只是人人都有意无意的悄悄注意着夏天,心里嘀咕着可别又多了一个殉情的。

工匠既有这心思,袁龙鳞岂会没有。眼珠不错的盯着夏天,与她距离不超过三尺。

棺盖开启,夏天只觉得压在心头的沉重似也跟着一起揭了开去。

身子向前探了探,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闭了上,眼睫止不住的颤抖,心乱如麻,害怕恐惧的情绪犹如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的网在里面。手指有些发麻,浑身涌起一阵燥汗,她一咬牙睁开眼。

棺木里的尸身穿着一袭宝蓝色的衣袍,那是他最喜欢穿的颜色。夏天愣了愣,只觉得这衣袍似乎有些宽大空荡,可又一时不知少了什么。目光划过他的左手,赫然只有两根手指。心头一震,忙又看向右手,袖口里竟是空的。夏天心头大骇,紧抓着棺沿向里面观望。袁龙翘的衣领处空空的没有头颅,胸膛一半鼓起一半瘪着。露在袍外的两只脚,一只齐全,一只就只剩下几根骨头。刚刚的燥汗忽地变成了冷汗,夏天张了张嘴,只觉得胸口闷得快要炸开了。

“这不是你三哥,对不对?”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回头问身后的袁龙鳞。

眼圈儿一红,袁龙鳞低头不语。

这种默认比直接回答是或不是更令夏天彷徨不安,泪水一下子冲进眼眶,她复又看向那残缺不全的尸体。眸光猛地锁在他腰上佩戴着的金鱼络子上。原本金灿灿的穗子已半秃,鱼身上的颜色也几近焦黑,只有那颗缀着的珍珠还完好的存在着。那是她亲手编的,她怎会不认得,哪怕他们吵架、生气,甚至他赶她离开的时候他都从未摘下过,一直戴在身上。

竟然真的是他!夏天的眼泪早已溃然成灾,再也无法抑制。颤抖的手缓缓的伸向那条同样残缺不全的络子、伸向他,然而颤抖的岂止是手,还有她的心、她的情、她的整个生命。脖颈上的血肉,断骨处的瘪陷,残存的手指……因为是他,所以她并不觉得恶心,可是她的人却仿佛被一把钝刀一片片的凌迟着,痛得无力承受。二尺……一尺……二寸……她眼前一片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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