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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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墨飞快地把盒子藏起来,端坐在桌前,假装正在看书。
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夫人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过来,一进门,见李子墨正在读书,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我的墨儿最懂事,只是也别成天光看着书,身子骨哪里吃得消。”
听得雨桐胆战兢兢,以为是老夫人责怪下面的丫鬟没伺候好,想想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她却疏忽没有及时去换热的过来,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旁边的姐妹们安慰她,“老夫人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不过是心疼儿子,又没责怪你伺候得不是。”
老夫人回到脸来,正说话的丫鬟闭了嘴,文文弱弱地低着头,看得其他人暗笑,老夫人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等人退出去了,才开口道,“莫府一家从京城来了,正住在内城外围的偏院中,晚上我们府里摆宴,你好歹留下来见上一面,那莫家的姑娘,我也是见过的,品貌不凡,知书达理,是位好姑娘。”
老夫人的意思,他听得明白,往常他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开脱,只怕这一次是逃不掉了,李子墨蹙着眉头,“哪个莫家?”
老夫人笑道,“还能有哪个莫家,就是莫佐领家。原本以咱们这样的家世,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你父亲告老还乡,你们兄弟几个还算争气,你虽是在兵部当差,却只是个六品,莫佐领位高权重,品级又在你之上,往后两家来往的地方多着呢。”
李子墨撇了撇嘴角,露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地不屑,还是笑着答应了,“我去就是了,母亲大人何故劳心。我听说莫佐领为人正直,年年业绩都是优,正想着早点认识,好向他取经。”
如此这般,老夫人更加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李子墨打量着老夫人的脸色,看得出来她今天很高兴,于是才敢上前道,“只是……儿子想向母亲多要两个人过来伺候。”
老夫人想了想,“说起来,你这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是少了些,显得冷清清的,是要添置几个。”不过很快疑惑道,“早些年要给你配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你总推说不用那么多,眼下怎么突然开这个口?”
李子墨微微笑着,“我最近事务繁多,有些忙不过来。”
老夫人低头,忽然笑了,“说的也是,明日就让管家挑两个得力的丫鬟过来,婆子也得再添一个。”
“不知能否让母亲手下的杜鹃过来,我听说她会一手好针线,儿子在兵部当差,整天马上马下的,衣裳什么的也损得快。”
老夫人原本是笑眯眯的,一听到杜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会针线的丫鬟们多的是,你怎么偏偏挑她?杜鹃是过了病气的,她娘得的可是痨病,免得过给你。”
“母亲也相信那些传言?得痨病的是她娘,又不是杜鹃?再说过去这么久了,病气早散了。母亲难道忘了,姥娘当年得的也是痨病。”李子墨劝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杜鹃是个可怜的,她在我手下干了五六年了,杜鹃人老实,又不爱到处打听事儿,埋头做事,又不惹主子生气,我也很喜欢。只是被两位姨娘拿了把柄,娘也知道,痨病算不得什么,这样子亏待了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府里头也没听谁说过了病气,难道就不能让她出来?她毕竟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这样子守在偏院,总归是可惜了。”
“儿啊,这里头的事你不懂。不是娘不想放她出来,只是两位姨娘和我们不和,这么多年下来,二姨娘只生下了两位姑娘,可别忘了,大姨娘可是有庶子给她撑腰的。大姨娘还年轻,可是娘却已经老了,娘得给你们守住这份家业。再说,娘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和两位姨娘反目吧。”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道,“你要记住,你是主子,她是丫鬟,这就是她的命!”
“母亲!”李子墨急急地唤了一声,还想再劝。
“这事不用再说了。”老夫人挥手要走。
看来此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李子墨心里凉了半截,犹如一盆凉水泼在脸上,让他顿悟过来:杜鹃是个丫鬟,她在主子的眼里,只是颗小小的棋子,没用时,扔了就扔了,谁会去体会一颗棋子的悲哀?
下午,荷香院那边送了两个丫鬟和一位婆子过来,这办事效率让人吃惊,其中一个丫鬟据说针线活做得不错,另一个丫鬟还识字,能干些书房的活。看来是母亲大人体谅他辛劳,特意挑了两位得力的,要替他分忧。
李子墨苦笑着,让管事的婆子安排下去,只是给她们做些杂活,书房的活用不着插手。
第一百八十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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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到了盛夏,树叶子被太阳晒得耷拉着脑袋,好无生机。地上的热浪一阵一阵滚过,没有一丝风的正午,大家或窝在房里摇着蒲扇,或找了凉快的地方避暑,偌大一个街市,没有几个人走动。
潇湘记店里只有零散的几个人,许久没有新的客官进来,小二伏在桌上一点一点打着瞌睡,连后厨的张师傅也趁机歇了,在桂花树下乘凉。阿彩包完了一笼饺子,放在蒸笼里蒸上,不敢一次包得太多,夏天不比冬天,放不久。
范氏看着眼前的光景,很是着急,到了盛夏,来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少,即使来了客人,好些荤菜卖不动,倒是凉粉凉菜之类的消得快。这么热的天气,没有胃口,看着店里的生意每况愈下,更是让人心急。出了大街上一看,不光潇湘记一家这样,几乎家家都是如此,门可罗雀,生意萧条得很。
范氏在厨房门口望着头顶白花花的太阳,深深地叹了口气。
阿彩提议道,“这样的天气,人都不敢出门,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只是让我想起,在江东的时候,那里临海,夏天一到,吃海鲜的人却是多了起来,什么鱼虾贝壳之类的,极其新鲜味道又好,还很清谈,最适合夏天吃了。”
萧玉珠一挑眉头,她现代工作的地方是海滨城市,一到了夏天的晚上,路边摆了小摊,邀上三五个好友,点几样海鱼海虾螃蟹什么的,白灼,清蒸或者清炒,再来两杯冰啤,是最豪爽不过的了。
连忙问了阿彩江东县离这里远不远?要是不太远的话当天进了海鲜过来。又新鲜还能赶上两顿正餐,可以一解眼下的困境。
阿彩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不远,就二三十里地,来回就三四个时辰,一大早天没亮赶了车去,能赶在正午前拉货回来。那里大多数是渔民晚上下海打鱼,天不亮回来赶早市。海鲜什么样儿的都有。光是贝壳就是十来种,好些我都叫不出名来,那里的早市热闹着呢。”
渔民出海捕的鱼,当天的货新鲜,海鲜就讲究一个‘鲜’字。能买到渔民出海打的鱼,中间没有第三人。价钱应该不会太贵,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打开一条新门路。
想到这,萧玉珠心里有些按捺不住了。满怀希翼的朝范氏看过去。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法子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范氏还是挺直了腰板。正色道,“这事啊,还得回头问问你爹的意见,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
萧玉珠朝范氏扯了扯嘴角,很快笑了起来。她那老实老爹,最好说话不过了,三句两句就能把他拉过来。
阿彩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明亮起来,话也显得比往常格外的多,反正没有客来,正是清闲的时候,同范氏闲聊起来。倒泔水的周婶挑了担过来,因天气炎热,想等过了这阵毒日头再走,拿了板凳在屋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
几个妇道人家,聊得无非是些家事,巷子里谁家的姑娘定了亲,攀了高枝。谁家的媳妇添了丁,生了大胖小子。
周婶笑道,“说来也怪,那白莲巷子尾的屠户家,干的是杀生的活,没积恩德,可是他家媳妇却一连几胎给他生的都是小子,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
范氏原本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附和两句,可一看到旁边的阿彩,立马打住了,转移话题道,“要说最有福的,要数巷子里的何家的两个闺女,从小的吃穿用度不比小子们的差,不过他家的闺女确实调教得好,文文静静地有姑娘家的样子,不像我家的这两个野丫头。”
萧玉珠没料到范氏会突然提到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不理会。
“听说,何家的大闺女是许了亲的,只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却是给别人做小。”周婶唏嘘道。
阿彩只是面色莹润的听着,并没有答话。
周婶又道,“听说那姑爷是因为娶的妻,给他生的都是女儿,他又一把年纪了,时间不等人了,只盼着年轻貌美的何家姑娘,能够给他延续香火。”朝范氏身边凑近了,“听说你们萧家村附近的青山寺很灵,好些人上那去求送子观音?”
周婶一车轱辘话,又把话题转回到原处,范氏睨了阿彩一眼,显得有些尴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倒是阿彩却不恼,也不避讳,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反而接住话头往下说,“我也听说了,方圆几十里就数青山寺最灵验。”
范氏这才轻松许多,笑着说,“青山寺不光送子观音灵,其他的也灵,不论是求姻缘还是官路财路,都灵着咧。不过,青山寺虽灵,却不是那么好去的,在半山腰上,又走不得牛车马车。”
“说的也是。”周婶道,“青山寺不好去,附近却是有个好去处,离内城不远处就有一个观音庙,香火常年不断。”七月二十九日是地藏菩萨圣诞的祝圣发会,相约一起去礼佛。
范氏平时也会烧香念佛,这么正式地拜佛,去听高僧念经,她还没去过,也想去看看,开开眼界。
阿彩借故说那日不得空,就不去了。
晚上,范氏进房同萧景土商量着要去江东买鱼虾的事。
江东他没去过,却听来吃饭的食客们提起过,说那里的鱼虾极鲜美,也有心想去探探行情,要是情况好的话,就进一些过来。
范氏提议让阿彩跟着去,阿彩在江东住过,对那里熟悉,她以前又是打鱼为生的,会看货,有个识路又识货的人跟着去,也方便。
萧玉珠刚好从正房门外路过,听了一会儿,走进来,说她也要,她可以帮忙照看鱼虾什么的,能帮着算术,又隐隐地说阿彩一个妇人,她去了两人正好有个伴。
正好解了范氏的后顾之忧,范氏原先还担心着,去江东除了萧景土,还得叫上一个活计,只是阿彩一个妇人跟着,又不太合规矩,有损清誉。萧玉珠提出要去,范氏很爽快地答应了。
阿彩知道了这么消息,脸上不青不红的,看不出表情。只是没想到,没过两日,阿彩告了一天假,有人看到她独自一人去了观音庙,求的却是送子观音。
范氏只是让前来说嘴的人别乱说,阿彩一个单身女子,这事传出去有损她的名声,再说不光是求姻缘也好,求子也罢,这是她的私事,不好多过问。
出发的那日,阿彩的打扮叫人惊艳不已,和她平时的装扮完全不一样,完全像变了个人。乌黑的秀发盘成圆髻,插了两根鎏金簪子,头上金晃晃的,耳朵上坠着一对金镶玉的蝴蝶。上身是红色衫儿,下面是一条宝蓝色的襦裙,脸上稍抹了脂粉,把脸上原本不太明显的斑遮得严实。
这一年下来,阿彩日出晚归,鲜少晒太阳,她脸上的斑淡化了许多,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她还是很在意,一般不轻易示人。看得出来她今天是特意打扮过,脸上的斑一遮掩,更加显得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