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鹊桥-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啡了,为了提精神,每天在办公室喝,味蕾麻木,入口后什么都是苦的。
靠窗口的座位,有一抹斜阳射进来,Julian无名指上的婚戒泛着幽幽的光。他问,你的他对你好吗?我想了想,很好,很安和的日子。和以前我想要的相差很远,但是现在的恬淡生活,是我期望的。
你呢?你的她可是你从小到大心里头的那个人?这是我迫切想知道的,或许青春是残酷的,我和Julian共同度过的时光,便是这样的一去不复返了。
他呷了口咖啡,说,他小时候其实从来没想过要怎样的妻,即便和我在一起的那几年,他认为彼时的我很吸引他,就是可以在一起的最好资本。但是他现在的妻倒是和我一点都不像。他们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他的妻比他大,很时髦,很喜欢新鲜的事物,也很能干,一点不需要他操心什么。Julian接着说,他现在早已经没有工作的激情了,整天迟到早退,反正老板也睁一眼闭一眼。他住在这个城市边缘的别墅里,养了两条狗,花在它们身上的时间远比工作上的多。
我笑笑,此时的我几近28岁,已经辞了原来的工作,现在做着一份并不喜欢但很得老板赏识的工作。没有了以前那么悠闲地喝下午茶的日子,开始体味朝九晚五、辛苦隐忍的生活。过得很平淡,常常一个人在办公室工作到很晚,然后在路上吃点晚饭回家。很少逛街,喜欢独自看电影。
我们都察觉到对方的改变,五年,毕竟不短。Julian说,以前是他不好,一心扑在工作上,忽略了我,以为给我充足的物质就是责任。也是年少气盛,光顾着他自己的感受,没有想过他和我都是刚刚从学生转变到上班族,对我的要求过于苛刻。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除了摆手,也只能摇头,不不不,以前我也不好。想起当初,其实他说得对,他替我拎笨重的旅行袋那是他的责任,但如果我自己的坤包都要他提,那是因为我偷懒。
20岁的时候,我是个很任性很没耐心,动辄就发小姐脾气的人。这几年在社会上跌打滚爬、周而复始地恋爱或者失恋,后来慢慢学会了自己做很多事情,包括换煤气罐,也不再买奢华的裙子、无事去吃昂贵的牛排。
面对面地坐着,我望着杯子上冒出氤氲的水汽,发觉时间可以磨去人很多东西。跌宕起伏,倒真的长大了。认真对待工作中的机会和挑战,放弃以前无所事事的清闲工作,开始为前途打拼,我很少再有不切实际的浪漫情怀。
Julian看着水汽后我时而朦胧的脸,说,他倒是现在开始过着慵懒的生活,有许多时间可以喝咖啡,陪太太逛街。他说,有时候会想起从前的我,那么鲜活,那么调皮,当然也很作天作地。可惜那个时候,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赚钱上,这是他辜负我的。
Julian又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记得他最后分手时曾说,他虽然不是照顾我最好的,但会是照顾我最久的。走过四年校园的光阴,我们到底还是没有携手。我知道那个时候我真的被宠坏了,所以脾气很坏。离开他之后,我的生活的确流离颠沛,直到后来遇到现在的男友。他同样忙碌着他的事业,很少有时间陪我,常常对我说的就是:喜欢什么你自己去买吧,把信用卡的账单寄给我。我替男友打理他无暇顾及的琐事,照料他的起居,从不无理取闹,把自己的工作也安置得好好的。
爱情是一种毒药,荼糜以后,是白开水的温暖。我想起我的男友,手上有他送的钻戒,婚姻是一种安心,满足是一把钥匙,这一刻,我满心的欢喜,愿意陪他看细水长流。
Julian留了电话给我,说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
我记下了他的电话,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过去。有些事情,偶然相遇已经够了。
这五年,我们都已变更过彼此的电话号码,如果不是这次邂逅,也许不会再见。即使这次邂逅了,或许也不会再见。
几乎同时伸出手,我们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往两个方向离开,开始各自的生活。希望都是幸福的。
波希米亚风格的披肩◎剪月
■一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蜜月里的一个清晨。很早,便有人敲门。
我穿着睡裙,蓬头垢面地打开防盗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略显憔悴却很有气质的女人。她拉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谨慎地问:“是穆良家吗?”我点头的时候,她又说:“我是那慧,可以进来吗?”
她脸上没有刻意的笑容,礼貌而客气,将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预热的气氛,保持在一个可进可退的临界状态。我没有想到与那慧的第一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仓促,我茫然地点着头,真诚地说:
“请进来吧。”
我当然知道那慧,她是我新婚丈夫穆良的前妻。两年前,他们因为性格不合协议离婚了。但偶尔也有电话往来,彼此间还保持着朋友般的牵挂和问候。虽然,我相信离婚后能将关系处理成这样,是一种修养,更是一种境界。但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还是让我心存芥蒂,毕竟,她做过丈夫一年的妻子。
我弯腰拿拖鞋的时候,那慧已经赤脚走进客厅。她站在那里,似乎很迷茫。我端上茶水的瞬间,她手里已经燃起了一支烟,然后问我:“可以吗?”我勉强笑笑说:
“可以。”两个关系尴尬的女人,在目光交错的瞬间,迅速地捕捉着彼此身上每一个细胞里透露出来的点滴信息。
眼前的那慧,描着淡淡的眼影,修长的手指上有豆蔻红甲,颈上闲散地挂着碎石项链。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仍然透着挡不住的优雅,那不是锦衣华服可以装扮出来的。
这是一个不俗的女人,外表冷艳,内心骄傲。她的特立独行,她身上那种知性女人的味道,跟我这样的住家女人显然是不同的。穆良在茫茫人海里,竟然先后挑选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看来,男人真的是愿意尝试不同梨子的味道。
穆良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也很惊异。那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但却竖起右手掌迎向他,穆良迟疑了一下,与她击了一下掌,这可能是他们以前惯用的见面礼吧。我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该说点什么。丈夫把我拉到身边,向那慧介绍:“这是我妻子,苏小乔。”那慧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恭喜你们!”
她起身到旅行箱里去取东西,她说:“我刚从西藏回来,一下早班飞机就赶过来了。这是从西藏带来的礼物,送给你们的。”她看看穆良,然后把东西递到我手上。那是很特别的两样礼物:一样是藏传佛教的手绘卷轴画“唐卡”,另一样是信徒们使用的手摇转经筒,很精致的那种工艺品。毕竟是搞艺术的人,她的眼光很有品位。我谢过她。然后到卧室去换衣服。
不过是一支烟的工夫,她便匆匆告辞了。看着那慧留在那里的还冒着热气的绿茶,我酸酸地对丈夫说:“那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你怎么舍得放手?”丈夫从身后抱住我的腰,将头贴在我的发间说:“看你,不自信了不是,什么样的女人,也赶不上我们家苏小乔。”我转过身对他说:“什么时候请她吃顿饭吧,算我谢她。”
那慧是一家杂志社的摄影记者,经常在全国各地东奔西跑。从那以后,很长时间我们也没有约上她。
■二
两个月后,一个去过西藏的朋友到家里来做客,看到那幅宗教内容的画后大为赞赏,并对我们说:“这么大小的一幅唐卡,至少要四五千元才能买得来。”我和丈夫都很惊讶,根本不清楚那慧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心里更是觉得欠了她的一份情。
一天夜里,窗外下起了大雨。穆良出差了,我刚想早早睡下,突然听到急促的电话铃声,一个焦急、惶恐的声音传过来:“苏,我是那慧。我在东山路口出车祸了,能让穆良过来吗?”我心里一惊,马上对她说:“穆良不在家,他出差了。”那边“哦”了一声,我再喊:“你受伤没有?”却没有回答,不一会就断线了。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那慧出车祸了!我的心缩得紧紧的。我想,要不是出了天大的问题,那慧不会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打这个电话。也许此刻,穆良是她惟一可以求助的人,可是穆良不在家。
踌躇了片刻,我立即起身穿衣。当我打车赶到东山路口的时候,交警和救护车都已经在那里了。我看见两辆轿车碰在一起,一个伤员正被抬到救护车里。那慧好像没有受伤,她站在雨里,正在接受警察的调查。我的心怦怦地跳着,挤过去喊她。那慧看见我,很震惊的样子,她一下抓住我的手,只说了一个字:“苏……”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浑身抖个不停,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恣肆地在脸上流淌。我知道她在哭,她的惊吓和恐惧也传染给了我,我也开始发抖,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原来,因为雨太大,视线不好,那慧在左转弯的时候,与一辆直行的轿车撞在一起。她的车头,正好顶在那辆车的左门上,受伤的司机已被人拖出来送往医院。
我脱下风衣裹在那慧身上,她就那样一直抖着,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反反复复回答着警察的提问,有些语无伦次。勘查完现场后,她的车被拖走。我牵着已经麻木的那慧,搭了警车到医院,去看那个被撞伤的司机。一路上,那慧目光呆滞,她问了我两遍:“他会不会死?”我握着她冰凉的手说:“不会的,没有那么严重。”交警看见她那样惊恐,也有些不忍,转过头来安慰:“放松一些吧,问题不会太大。”
在医院门口,那慧脸色苍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敢到急诊室去看究竟,她还在担忧:“他不会死了吧?”我只好把她放在门口,到急诊室去打听。
好在那个司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头部和手臂缝了十几针,并无大碍。那慧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渐渐有了一点血色。在医院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替她与伤者的家属联络、周旋,等一切安排处理好,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这时,那慧才发现自己的包不在手里,在刚才的混乱中,她已经记不起丢在什么地方了。
我安慰她不要着急,我先送她回家。那慧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在给出租车司机指路的时候,她居然指错了两次。我们在黑暗的街头茫然地转着。终于到了那慧家的楼下,我对她说:“你回吧,我就不上去了。”车子掉转头之后,我看见她瘦弱的身体站在楼梯口,那一刻,她看上去是那么无助又凄凉。
我的心软软地痛了一下,忽然改变主意,放弃了回家的打算。从出租车里下来,我走过去对她说:“走吧,我们上楼。”那慧忽然转过身,紧紧抱住了我,她还是只说了一个字:“苏……”便将头伏在我的肩上。
那天夜里,我们躺在她家温暖的席梦思床上,那慧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浅浅地睡去。我因为还要上班,轻轻地起身,掩上门出去。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接到那慧的短信:
苏,我会记住昨夜你给我的温暖,并且,温暖一生。
晚上,那慧约我吃饭。神情已经淡定下来,甚至有些绯红了脸说:
“让你跟着担惊受怕,真是不好意思。”两个清心寡欲的女人,坐在菊花瓣的灯影里,细细地品着摩卡咖啡,谈那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