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与君同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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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方向感很差的人,常常走错路,有时候徐慕真是见她怕了。只要她外出,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打她一次电话,确定她所在的地点有明确的标志,可以轻易找到她以后才放心。
那些小小的细节这时候匆匆想起来,又被迅速遗忘,沈朝夕没有办法,只能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可是记到最后,她又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自己杜撰的,世上怎么可能有一个这么宠爱她的人呢?
她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刚刚那些记忆已经消失不见,再拿出手机看见备忘录里记下的事,也很快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这……
这一夜,沈朝夕并没有睡好,明明该在破旧的小旅馆里的她,沿着脑海里的方向走到投宿地时,猛然发现是一间五星级酒店。
她现在的记忆告诉她,确实是她预订的。
但她没有丝毫欣喜。
洗完热水澡,沈朝夕躺在巨大柔软的大床上,每一个细胞都觉得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的生活——家境优渥,生活舒适。
而她还有一个记忆似乎告诉她的是,贫苦潦倒,甚至常常在天桥底下给人画素描。
她总觉得自己像个贼,偷了别人的人生似的。不管是脑海里的另一个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真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她望着深蓝色的天花板,将现在的自己一点点缕清——
沈朝夕,女,1990年9月26日出生。
1990年12月,父母死于车祸。
1991年1月,进入福生孤儿院。
1996年9月,被张哲沈柠夫妇领养。
1997年9月,入c大附小学习。
2003年9月……
一个极其普通的孤儿,与养父母关系很好,养父在她十岁的时候因病过世。此后她与养母沈柠搬至沈家大宅,与全家人的关系都很融洽。
她按照沈柠的要求一步步成长,考入c大金融系,原本毕业后应该进入家族集团工作,却在那时强烈要求出国学厨艺。于一年前完成法国蓝带厨艺学院的西点高级课程。三个月前参加全球美食大赛,获第三名。
所以,她根本没有在美食大赛中失利?
明明应该窃喜,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缠绕着她。
沈朝夕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她叹了口气,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反正睡不着,正巧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张废纸,她从包里翻出一支笔,随手拿了本书,垫在膝盖上,一点点的打出边框,艰难的绘出的轮廓。窗外的月光透了起来,落在纸上,看着与记忆不同的模样,她皱着眉,回忆那一个眼底有星光的男人,注视她时,脉脉温情,宛如浅淡的白月光。
这个人是……徐慕。
她迅速遗忘的记忆里,唯一记得的只有这个名字!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3章 伊顿麦斯02
02
一夜无眠,只在凌晨的时候,她才合着眼养了几十分钟的神,最终想起今天的行程,无奈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来的时候,沈柠的让助理给她安排了最合理的行程,连几点起床都有严苛的要求。沈柠就是那样一个人,严谨苛刻,而沈朝夕只能遵从。
好在,昨天崴的脚,今天已经不大疼痛了。
照行程,她得九点前到达港口,票已经有人替她买好,直接刷了身份证坐上渡轮,越过大片的海抵达鼓浪屿。
海风徐徐,浪涛声声,有一个瞬间让沈朝夕感觉到大脑的清晰,也许真是她水土不服导致了记忆混乱,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那个叫徐慕的人也不存在吧。
下渡轮时,人实在太多,身后一群人都往出口涌去,冷不防的沈朝夕就被撞了一个趔趄,好在一旁有栏杆。抓紧栏杆稳定了身形,沈朝夕一侧头,在人群中有一个男人的侧颜熟悉至极。
这个人似乎就是……徐慕?
一想至此,沈朝夕飞快的冲了出去,从渡轮到岸上的路原本就不平坦,她又跑得飞快,一个不留神就摔倒在地,等她爬起来的时候,人潮茫茫,风声依旧,那人早就消失在人海。
简直是魔怔了,为了这么一个也许不存在的人这么疯狂。
沈朝夕在心里鄙视了自己好一会儿。
这座盛名在外的小岛,商业化得格外厉害,各种知名的特产连锁店随处可见,而游客依旧络绎。好在风景依旧不错,沈朝夕选的日子也不错,天朗气清,正是在海边散步的好时节。
这一路吹着海风,看了日光岩,欣赏了博物馆,路过了钢琴学校,听见有人在弹《致爱丽丝》,竟然站在斜坡上听完了整曲,似乎曾经也有个人为她学过这一首曲子,只是后来他还是只会用单手弹。
暮色早已四合,黑夜已然降临,沈朝夕慢慢最后走回三丘田码头。
这时的码头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她拿出票往检票口走,一抬头就看见那人手搭在栏杆上,颀长的身形,面无表情,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露出温柔的眉目。
刹那,沈朝夕只觉,犹如故人归。
先惊后喜,最后欢喜退却,成了一种莫名的滋味。
那些记忆在脑海里快速的消失,与自己另一段人生交织。可是她不禁开始疑惑,这个人真的和她有关系吗?
“徐慕。”
她不禁喊出了声,而对方仿佛对这些事熟稔极了,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徐慕。”
“我……我……”
我想问,你认识我吗?
我想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想问……
她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后她就听见徐慕淡淡地开口:“抱歉,我不签名也不合照。”
干脆利落的拒绝,渡轮就在这时到了,他潇洒的转过身,大步向前,丝毫没有流露一丝一毫他们认识的意思。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不过签名合照是什么意思?
她被这么当成了粉丝,拒绝得那么干脆利落,搞不好是把她当成脑残粉。万一他想多一点,把她当成什么心理变态。想到这,沈朝夕觉得自己脑洞有点太大了。
于是,沈朝夕的心情又略略沉重了一些,走进了与他同一班渡轮。
他走得快,占到窗边的位置。
沈朝夕的脚还没完全好,走得慢了一点,到船上时就已经没了座位。只好靠着一排位子,不一会儿又陆陆续续上来一批游客,这边挤挤那边挤挤,很快她就被挤到了窗边,一抬头就看见徐慕侧着头望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发觉她。
至于他而言,她也就是个突然出现的路人而已。照他那语气,好像经常能碰到这样的情况?不过,他的侧颜确实好看,有被人喜欢的资本。
优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可薄薄的唇上总带着几分冷意,带着抹莫名的疏离感。可沈朝夕却觉得非常熟稔,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突然,她就看见徐慕冷冷地望着她,那表情分明是在说,看什么看,再看也不可能给你签名合照。
那眼神,好像她真的是一个脑残粉似的。
沈朝夕赶紧将头转向窗外,心里暗暗地想,这什么态度啊,简直是一个暴红的十八线小明星的感觉,这种人就算红了也很快过气。可是,那张脸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好看啊。
这么想着,沈朝夕忍不住又偷偷的暼了他一眼。
他倒是没有再管她,望着窗外,神色平静,一派赏景的模样。
窗外月华似一层轻纱,薄薄的一层覆在深沉的夜色之上,璀璨的星子点缀其中,伴着起起伏伏的浪涛声,令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可沈朝夕却对这样美的海上夜色兴致缺缺。
鼓浪屿的两个码头间距离不长,渡轮向来行驶平稳,不过夜间总有那么一小会儿是风急浪涌,渡轮略微一颠簸,比车辆颠簸好不到哪儿去,还多晃荡了几下。坐着的人倒还好,站着的人就容易摔跤。
沈朝夕拖着一只伤脚,本来就重心不稳,这么一颠簸,整个人往前一冲,好似就是在往徐慕身上扑。
徐慕神色一敛,就在沈朝夕扑过来的那一瞬,侧身扶着窗沿站了起来。
于是,不幸的沈朝夕就这样以一个跪拜的动作,头朝座位,屁股望天的姿势,完美的诠释了扑倒。
沈朝夕已经无言以对了,周遭数十双眼睛齐齐地往她身上落,唯一值得庆幸只能是她的脸现在埋在座位上。
“这位女士,你没事吧。”徐慕淡淡的出声,语气平静,完全没有任何关切之意。
沈朝夕艰难地爬起来,船就在这时靠了岸,徐慕看了她一眼,突然眉头皱了下,刚刚向外迈的步子缓缓的收回来,仍旧是没什么情绪地说:“需要帮助吗?”
沈朝夕咬着牙,狠狠地说:“不用。”
“那好,再见。”
这一次,徐慕很轻快地转身就走,连一句废话都没留下。
这,什么人啊!
从渡轮上下来,徐慕已经消失在人潮之中,当然沈朝夕也没有跟踪别人的怪癖,虽然对他好奇,但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奇怪的事。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回酒店,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或许他是一个小明星?
于是,她拿出手机百度了徐慕的名字。
没有任何正面照,百科不过寥寥几句话——
徐慕,昵称大幕布,中国人,环球旅行者。出生地不详,出生日期不详,行踪不定。旅行日志仅见于《旅行者》杂志,偶尔为旅行节目做顾问。
“如果可以,我很想天涯海角,四海为家。”
“我陪你,不过我方向感不好。”
“没关系,我可以做你的导航仪。”
“那么,说定了。”
“当然。”
不知怎么的,沈朝夕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段对话,男人的声音感慨里带着宠溺,女孩则带着依恋。
那个宠溺女孩的人是……徐慕?
那么冰冷疏离的人是徐慕?
简直难以想象,果然有些人的温柔只给某些人。
不过,那个女孩是她吗?
她现在越来越确定自己不认识徐慕了,脑海里的徐慕和刚刚看见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同一个人。
“小姐,到了。”出租车司机打断了她的思路。
从酒店门口到房间,沈朝夕不断的搜索着徐慕的资料,除了之前百度到的微量信息外,别无所获。
居然还有脸说她是要签名和合照的,就他这样八卦没八卦,要资料没资料,鬼才相信他是有人气的旅行家,不对,绝对是过气二百五十线小背包客。
不过想知道那些时不时从大脑里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也只能先从徐慕着手了。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沈朝夕还是在反复的想着这件事,想来想去想不出头绪,最终又拿出手机翻了翻,在通讯录里偶然看到一个名字——年初。
她记得年初是她的大学室友,两人关系不错,毕业后时不时的还出来吃个饭,逛个街。年初是新闻系毕业,目前在娱乐周刊做记者,还是个做得不错的记者。
年初读书的时候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尤其是打探八卦,人送外号“八卦小能手”,做娱记简直是如鱼得水的事。
沈朝夕想了想,打给年初打探下徐慕的消息倒是不错的。
一通电话拨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打着哈欠说:“哟,沈大小姐啊,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呐。”
沈朝夕看了眼一旁的钟,十一点。
“抱歉,你要睡了。”
“还没,还有个稿子要写,怎么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