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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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生出来竟然是个不带把儿的。
他这心里就不痛快,郁闷了好些天,想想终归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又去疼了两天,不过两天功夫他就厌烦了。
女娃子一天到晚哼哼唧唧,拉屎撒尿的看着就臭熏熏的。自己那婆娘也不是个习惯照顾小娃子的,眼瞅着那女儿一整天都是脏兮兮的样子,他愣是喜欢不起来。
后来就慢慢地疏远起大女儿来。
再后来。自己这个女儿相貌越长越跟金氏相像,李厚叔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金氏,现在更是厌屋及乌,瞅着李春就不咋顺眼。
又过了两年。金氏给他生了儿子李富,他就把心给移到了儿子身上,对女儿的关注越来越少了。
如今这个都嫁出去了的女儿竟然回来要咒他死?
李厚叔是个爱面子的人,在外边儿不允许别人说他靠着岳家的提拔现在才能有一个铁匠铺子,更不允许别人说他怕媳妇儿啥的。尤其是在家里人面前,他总是要保持自己一贯的男人面子,跟两个哥哥比。他一定要比他们过得好。
所以,李春在李家人面前公然藐视他打他的脸,他能忍才怪!
李厚叔冲着李富吼让他拿黄荆条,李富吓傻了一样愣在那儿,压根就迈不动步子。
李厚叔更加愤怒,伸腿就踢了李富一脚:“老子说话你没听到啊!聋了是不是!”
金氏立马“嗷”了一声,扑到李富跟前骂李厚叔:“你疯了不成,居然踢你儿子!这可是你命根子啊!”
李厚叔嘴边肌肉抖了三抖。“你个婆娘给老子滚开!老子教训自己儿子,你挡着是不是也想被教训!”
金氏立马尖酸地回道:“你教训我好了,教训我啊!李老三你长行市了是不是?在家里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你们李家你就梗了脖子当大爷?闺女儿子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他娘才是狗娘养的,狼豹子还知道护着自己个儿的崽子,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李厚叔顿时怒了,伸手去抓金氏的衣领子,被金氏就势抓了一把脸:“老娘豁出去了,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抓死你!”
朱氏额边太阳穴附近青筋都鼓了起来,拉了大儿媳妇儿顾氏的手闭着眼喘气。送了李岳氏回房后,仝氏留在那儿照看。李银走了回来,见到这么副场景愣了一下,凑到朱氏面前说:“娘,要不把爹叫来?”
朱氏摆摆手,指了指李厚仲。
意思是,你二叔还在。三叔的事儿你二叔要是能劝住就最好不要让你爹来。
李厚叔和金氏在那边纠缠着,李厚仲看不下眼,吼了一句:“你们俩够了!”
李厚叔动作顿了一下,金氏恰好在他脸上抓了一道血杠子。
“嘶”李厚叔立马抽了口气,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想着自己在哥哥面前,在嫂子面前,在那么多侄儿侄女面前丢了脸,心里一下子火拱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抽手“啪”一声甩在金氏脸上,口不择言地威胁说:“你他娘再闹!再闹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金氏顿时鼓大了眼睛。
李厚仲扶着额头说:“三弟,你俩岁数加起来都是古来稀的年纪了,闹那么难看,这不是让家里人看笑话?吵到外面去给别人听见了,你还要不要自己那张脸皮?”
李厚叔狠狠地呼吸了几下,手臂一摆推开金氏,粗喘着气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教训一下,也给二哥你一个交代。”
李厚仲愣了愣,指着自己:“打你自己媳妇儿闺女是给我一个交代?你要给我这样一个交代,关上房门随便你怎么教训我也不管!当着你侄子侄女的面,这算给我一个交代?”
李厚叔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说两句让自己二哥宽宽心,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厚仲深深叹了两口气,他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今日因为自己闺女的事情自己硬气了一些,现如今那软和性子又泛了上来,瞧自己三弟脸上沟沟壑壑的血印子,气就 消了一大半。
摆了摆手,李厚仲说:“这一摊子烂事儿你们自己解决了,金娃子还躺在灵堂里没下葬,不要闹翻脸了弄那么难看。”
李厚仲叹了口气,又说:“最近几天的事儿,你们自己盘算盘算,老三,你说是不是你们一家人惹出来的?啥事儿都有个轻重之分,自己家的矛盾弄到这场面上来,你也不觉得丢人。”
李厚叔低了头,李厚仲又扫了李春一眼,说:“春儿,咱们李家就四个姑娘,你珠堂姐和宝堂姐,还有你欣堂姐,外加一个你,你倒是摸着良心说,你三个堂姐哪儿对不住你了?你这般说你欣堂姐,当真挖她心窝子。”
见李春没反应,李厚仲也有些来气,说话声音提了些:“你三个堂姐,我们提的时候都叫的是丫头,就叫你小名儿,你是最小的,谁不让着你?你小时候爱攀比,穿的衣裳戴的花都要比你堂姐漂亮,谁跟你争了?你要玩什么说一声,谁不让着你玩儿?你不说感激,但也是堂姊妹的,哪有当妹妹的这样诋毁自己的姐姐?你也自己好生思量一下。”
说着李厚仲也有些乏了,跟朱氏摆手,说自己要家去。
朱氏哎了声,让李银送他二叔走。
看着这院子边角的一片狼藉,朱氏也不好说什么了,让自己儿子女儿媳妇儿女婿的都散了,又让李厚叔拉了金氏回房去。
李铜带了两个小堂弟下去,小朱氏得了朱氏的命令去搀了李春起来。
朱氏叹道:“春儿,你今儿那话说得太过分了些,你欣堂姐再如何,那也是你堂姐,她没做过害你的事儿,你这般说她,跟个长舌妇有啥区别?我记得你成亲那会儿你欣堂姐还送了礼的,还是份不错的礼,你咋就不能记得记得她的好?”
李春木木地呆愣着,小朱氏扶她她也不反对,朱氏说她她也不回驳,就跟失了魂一样。
朱氏又叹了口气,说:“你如今也都嫁人了,你咋那么傻,跟你爹闹成这样?以后你在夫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爹厌了你不给你做主,你咋办?你现在一句话还把你二伯得罪了,又是失了一座靠山。”
李春这才有些回神,朱氏继续道:“我是你大伯娘,虽说是大伯娘,但说起来跟你也没多大感情。只你二伯娘那些话说得对,像我这般有女儿的,自然知道疼惜自己家的闺女。你二伯娘就那么一个女儿,还是打小遭了罪的,你二伯一家疼她是情有可原,你那么说她,可真不地道,这不仅是在戳你欣堂姐的心窝子,还是在戳你二伯跟二伯娘的心窝子。打这以后,你瞅着你二伯娘会理你?我敢跟你赌,你二伯娘以后就厌了你,搭都不会再搭理你的。”
李春捏了捏手,小朱氏也在一边柔声劝道:“春儿妹妹,你以后说话也注意着些,这回你二伯不跟你计较,下次遇上你二伯娘,可得好生说话了。”
朱氏也说:“你二伯娘性子辣,又是个说话直接的,维护自己闺女都能跟你阿嬷叫板,你要是再在你二伯娘面前说你欣堂姐这样那样的这后果你自己也掂量掂量。”
小朱氏犹豫了一下,问:“春儿妹妹,到底你当家的那边出了啥事儿?我在一边也听了好些话了,你也不说”
朱氏暗地里瞪了小朱氏一眼,小朱氏立马收了口,讪讪地说:“春儿妹妹,我去给你端盆水来洗漱一下,抿抿头发啥的”
说着就退了出去。
朱氏也继续敷衍了两句退了出去,拉了小朱氏教训:“你个傻帽,咱们劝她是亲戚情分,你问她那些话,难不成还想替她出头?她自己老子娘都没问她啥的,也没给她出头,你揽这摊子事儿做啥。”
小朱氏忙不迭地点头,朱氏这才让她继续去忙活,还叮嘱她:“水端过去就劝她歇着,说你自己还有事儿做,别跟她闲聊啥的。”
小朱氏立马应声:“知道了婆母。”
☆、第一百八十五章 鬼压了床
李厚仲回去半句没提在李厚伯家发生的事儿,刘氏问他,他就说事情解决了,摆摆手说饿了要吃饭。
刘氏心头气闷,饭桌上就嘟囔:“你倒是个闷葫芦,八騀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说说那边发生的事儿咋了?你还能掉块肉?”
李厚仲不答她,刘氏就越想越气,哼了声说:“你甭觉得我不知道,我猜肯定是我跟欣儿他们走了,那边儿又发生了啥事儿吧?一定是,老三家的铁定嘴里没点儿好话,她那女儿也是,我瞅着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瞧她这回回来连新姑爷都没跟她一起回来就知道她在夫家过得不好,还回来撒气”
李厚仲敲了敲碗沿说:“好了好了,少说两句,事儿都过了一直提它有啥意思?”
刘氏不高兴,戳了戳碗底说:“说说都不行了?”
“三弟一家乱着呢,你就别去添油加醋了。”
李厚仲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刘氏碗里:“吃饭吧。”
刘氏本来有气,李厚仲这样给她夹菜倒是让她这气性下来了。
当真李厚仲家也不再提金丹簿的事儿。
正月初六,李金下葬。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唢呐声刺地李欣耳朵疼,她抱着扬儿让扬儿把朵朵给堵上,扬儿乖乖听话伸手堵了两个朵朵。
大江抱着灵位走在最前面,披麻戴孝,身后跟着小溪和小泉,两个小姑娘鼻头还是红红的。小泉才三岁,路都走不稳当,小溪牵着她,那场景看起来很是让人心酸。
白皤也刮了起来,抬棺材的是李银、李铜、李斐和李丘,李铁走在一边看顾着。他身体不行,本来该他也来抬一处的,到底是使不上力。
青年人的葬礼。上一辈的不能来,自己媳妇儿也不能来。李金下葬的时候就只有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和堂弟堂妹们,多少显得有些冷清。他三个子女,最大的大江也不过才十岁。抱着牌位一路抽噎。
李铭在一边洒着往天上抛着纸钱。
初六天还没亮就准备送李金出发了,老人们都说,要是下葬抬人去的时候天上下了雨,到了下葬的时候雨却停了,而披了麻的人麻被泥水弄得越脏,那么这寓意就越好,说明会来财。死者的后人会有福气。
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天的天气都很好,清早天上还挂了太阳,没见一丝雨滴。
到了地方,天还没亮,倒是抓了米让大江背对着挖出来的坟坑跪在,手往后兜着麻,嘴里念念叨叨。往大江兜起来的麻上洒米。李欣听到一句“要富还是要贵”,大江木木地回了句“富”,然后道士就接着念了下去。
下葬的时候道士扯了大雄鸡的鸡冠子。沾了血的鸡容貌在棺材头部、尾部和中间腰部都粘了上去,点了血,又神神叨叨地念着。
兜好大江背后的米,李金三个孩子就跪在了李金坟前。
抬着李金的棺材下到坟里去的时候,炮仗声也响了起来。
空寂的山头忽然有了那么大的声音,炸得大家耳朵都疼。然而这样的声音却更加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伴随着大江三兄妹哽咽的哭泣声,震得人心头发慌。
李欣不忍再看,别过脸埋在关文怀里。扬儿乖乖地待在关文和李欣中间,手抱着李欣的脖子。脑袋搁在她肩头。
完了后王道士还要回去给李金除灵,意思是要把李金留在李家的魂魄都给驱走。人死了以后就怕魂会回来,滋扰家人。
李欣没去,和关文直接回了娘家,江氏正好在家啃红薯,忙叫他们吃。
“不吃了。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