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之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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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卑鄙的他来说,不直接告诉剑圣下落而让她自己来行动,也算是一种大恩赐了。
为答谢应炎的好心,苏苏再一次绞尽了脑汁。
请他去枫华城中最有名的聚芳楼吃一顿鱼翅作为报答?直觉摸了摸腰间钱袋中屈指可数的银两,估计连一块鱼翅都买不起……,钱都拿去买特产“买通”二夫人付书了,虽然……买不通。
帮他去偷二夫人藏在暗道里那本神奇的书?
想到姬落在荷花池边神奇出现又消失的情景,顿时将这念头抛到九霄云外。拿剑圣人头就是为了摆脱被人追杀的生涯,姬府与皇家关系好,还有世人难以理解的玄学,在姬府当小偷,要是被抓当场……嗯,下场太美好她不敢想象。
帮他捶腿,作牛当马给他使唤半年?
摸了摸半个月不闻肉味咕咕作响的肚子,顿时有气无力,要是给他使唤半年,就算剑圣站在她跟前,她估计连提剑的力气都没了……
那不如,以身相许?
嘴唇不自觉浮现那羽毛一样的触感,心跳加速,高帅富诚然不错,但是……
还没来得及想出个但是来,突然,背后传来轻微脚步声,且这个脚步声正尾随自己,武功底子让苏苏神经瞬间绷紧,她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穿过了一个花园,那脚步还跟着自己,苏苏终于没忍住,双手握上青锋剑鞘,在转弯的时候,她猛的抽剑,指向身后的尾随者。
长廊摇曳的灯火光晕下,青锋剑刺眼的剑锋尽头,二夫人付书如一块寒冰,冷冷望着苏苏。
苏苏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未放下的一半是因为付书的神情,这副失意冰冷的样子,和那天在梦境中看到在暗道里绝处逢生后闪过的冰冷一模一样。
收起青锋剑,苏苏满脸歉意:“原来是二夫人,抱歉抱歉。”
付书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怪你,是我故意跟着的。”
剑峰入鞘,苏苏不解:“为什么?”
难道付书知道她要打她夫君姬落的主意?等等,她只是想问个问题,并无非份之想啊亲。
苏苏要开口解释,付书淡淡一笑,在她开口前,答非所问:“苏苏,你很清楚我为何请你过府吧?”
当然知道,但是她不想再杀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苏在心底暗叫,正绞尽脑汁怎么打发付书能躲则躲,付书却上前,握住她的手猛力一拖,力气之大让她打了个踉跄,付书冰冷的手和隐约的酒气让她打了个冷颤。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付书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苏苏想挣脱付书的手,付书却越握越紧,力道之大丝毫不输给男人,苏苏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等她的手终于解脱的时候,她们已经穿过无数曲折长廊,停在了一处拱桥上。
缓解了下手腕的疼痛,苏苏抬头,发现是第一天进府时走过的小拱桥,一如当天所见,拱桥对面的小凉亭里,下巴布满青黑胡渣的姬落依然提着酒壶坐在石桌边灌酒,似乎喝酒是他人生唯一可做的事儿,凉亭外头,两位配剑青衣护卫依然时不时担忧望着里头喝酒的男子。
付书的芊芊玉手抬起,手指所指方向,是小凉亭内又换另一个酒坛子的姬落,声音比她的手和神情还要冷:“替我杀了他。”
苏苏语言系统瞬间崩溃,她不敢相信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老婆请杀手杀自己的老公!好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是位武功不知强自己多少倍的玄学高手!!!?
苏苏舌头都找不到了。
天际两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一声雷震响,不停闪动的雷光中,付书冰冷眼神渐渐迷离,望着姬落眼神复杂难解,像是瞬间陷入了回忆。
“因为他恨我。”付书麻木的开口,像是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已的事儿:“他说,将来要是死了,也不要和我葬在一起。”付书眼神一转,盯着苏苏,麻木渐渐转换成心痛:“我这么爱他,甚至爱到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他却那样对我!”
虽然这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听得一头雾水,但付书的话,让苏苏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理由:“二夫人,既然您这么爱您的夫君,不管您再怎么恼火,都不要以牺牲生命为代价,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我的生命也只有一次啊啊!!”苏苏在心底补充。她要是丢了性命,哪里还有第二条命来拿剑圣的人头啊亲别闹!!!
付书苦笑:“或许对他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好吧,就算死对姬落来说是一种解脱,关键她要解脱得了他才行啊!以应炎介绍姬落的情况来看,估计她剑都没伸到姬落的脖子,她就被姬落先解决了……。
付书丝毫没发觉苏苏的纠结和痛苦,收回落在姬落身上的目光,拍着苏苏肩膀道:“要杀的人我告诉你了,什么时候行动,怎么行动,随你决定。”
“哎哎哎!二夫人留步!!!”苏苏急忙拉住抬脚离去的付书,满脸堆笑:“二夫人,不是我不帮您,只是,您要不要再考虑清楚,毕竟……”毕竟这是件危险的事儿,好歹让她和应炎商量过再决定!!!都是应炎这家伙惹出来的破事儿!
付书强颜欢笑:“怎么?这件事对你有难处?”
苏苏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忙点头道:“是啊!二夫人有所不知,炎王爷前几天刚颁了一个新规定,说是当他的属下,一次只能接受一个任务。”
“哦?”付书好奇:“那另一个任务是什么?”
☆、第十章
苏苏沮丧:“一件难事儿。”
天底下有比找来无影去无踪的剑圣更难的事儿吗?有比拿身负盛名,武林至尊剑圣的人头更难的事儿吗?如果有,那一定是让男人生孩子……
“不妨说来?我虽然地位不高,但认识的人也不少。”付书说。
“找剑圣。”苏苏说了一半。
付书果然皱眉,苏苏觉得她一定也觉得这是一件天底下最难的事儿。
“找剑圣作甚?”
“这个……。”苏苏欲言又止。
不知付书是没心情关心别人的事或是有礼貌的适可而止,她只拍拍苏苏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苏苏,我当你是朋友,想劝你一句,不管找剑圣是为了什么事儿,凡事多想想后果,想想自己的本心,不要像我一样。”
付书说完,扬长而去,苏苏马上跟上。
付书一直不说话,苏苏却反复咀嚼着付书的话,似乎有什么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在曲折的院中小路上晃荡,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怪异得很,苏苏正打算找个借口开溜,没想到转了个墙角,与花园小路尽头的姬落撞了个正着。
姬落依然满身酒气,白皙大手握着一只白玉酒壶,在路边摇晃的灯笼下,显得苍凉无比。
苏苏直觉瞄了眼身边的二夫人付书,原本颓废的脸色满是紧张和心痛,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手中的碧绿丝帕已经被拧成了麻花。
而姬落,一路上目不斜视,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事,他的世界里,只有酒,又或者,只有满满的与付画的回忆和痛意。
风突然变大了,急剧摇晃的灯光下,姬落与付书、苏苏错身而过的瞬间,满身酒气的姬落突然侧过脸,目光所落之处,先是付书的轻轻一扫,最后落在苏苏身上。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姬落的双眼,竟然是暗蓝色的!!虽然带着满满的疏离和冷漠,却异常的好看。
“夫君。”是付书先开了口。
苏苏一愣。
付书转过头,眼中的情绪早已被掩盖,被温柔:“夜深,酒冷,还望保重身体。”
相比付书的温柔,姬落冰冷无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直盯着苏苏:“你离这个女人远点,她可不是善良之人。”
苏苏震惊之余,姬落早已带着酒气离去。付书冷冷一笑,不等苏苏有所反应就自行离去,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好半天,苏苏才回过神来,一个问题产生了……姬落为何突然告诫于她?
一路恍恍惚惚往回走,回了她居住的西厢,刚刚的雷电来的快去的也快,满天星斗出来嬉戏,西厢内,灯火通明如白昼,院中石桌上,一盘下了一半的象棋伴着飘落的金黄落叶在风中萧瑟,噫?不见应炎?
似乎心灵感应一般,突然……
“苏苏,你找我?”温和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好声音,of 应炎。
抬起头,满天星斗作背景,风铃叮当的正脊上,金黄琉璃小狮子头旁边,一身白玉长衫的应炎迎风抱臂而立,右手紧握剑,好一副倜傥临风的英姿,尤其是他的眼睛,深邃明亮,犹如一汪墨潭,摄人心魂。
直到发觉他眼中的得意,苏苏才收回心神,叉腰调侃道:“我说,亲爱的王爷,你以为迎着风,就能像玉树一般风度潇洒,秀美多姿?”
“至少在你刚刚惊艳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事实如此。”
……。苏苏终于明白为什么东都国的人都知道且当炎王爷是位名人了……脸皮如此之厚,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难。
“呵呵。”苏苏翻着白眼留下两字,颓废进屋。
一声闷响过后,应炎突然显现在她身边,边走边问:“怎样?我给你的路线勘察的情况还好吧?能见到姬落吧?”
苏苏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喉咙,答曰:“东院的茅厕还算干净,地板锃亮锃亮,就是这坑里头水货多干货少,姬落真是思妻如狂,以酒为生,可怜啊可怜……荷花池东南角的樱花树根下,什么都没发现,倒有好几多毛毛虫,这姬府的下人真是的,也不管一管,我用青锋剑刺死了几条……至于酒窖右侧的假山后面,竟然还有几盒好吃的梅子干,我倒是吃了不少……”
应炎眉头突然紧蹙,委婉的表达了他的不耐。
苏苏见状,终于收起了玩笑,提到重点:“不过还真的有看到姬落,在酒窖右侧的假山那儿,因为姬落会玄学,我不敢靠太近,但是我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他嘴里哼哼的什么。”
“我爱你?”应炎语出惊人。
“……”抽了抽嘴角,苏苏撇嘴,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画已经走了。”
应炎皱眉,心底反复揣摩苏苏模仿姬落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有怀疑,有自我安慰,也有悲凉。
自从进过二夫人的梦境,他们四人都晓得,画,是姬落对付画的称呼。
“就这一句?”应炎问。
苏苏点头:“就一直重复这一句。”
应炎眸中有异样闪过,思量片刻,吩咐苏苏:“找个机会,最好能跟踪到姬落,看他到底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甚至拿过什么物什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苏苏眨巴大眼睛,不可思议望着应炎,似乎在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我说王爷,咱是不是偏题了?我要查的是剑圣到底有没有见过付画,而不是查姬落的吃喝拉撒……”
“要从一个人口中得到消息,就首先得知道他的性子,他的习惯,集天时,地利,人和,做事才能事半功倍。”应炎微笑。
苏苏反问:“那这话用你身上,不知。。。。。。”
“不知没了剑圣的消息,你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我很好奇。”应炎打断她。
脑海中掠过前苏苏那“光辉”的历史,苏苏挺直腰身,拍案而起:“跟,我跟还不行吗?就连姬落拉的翔是黑的白的硬的软的都查得一清二楚!”
应炎愣了会儿,突然悟住嘴巴,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