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春归-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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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相见,自然难免又是一场大哭,待众人情绪平复了,张兰忙张罗着丫头递帕子与他们净面,这也是她头一次见到罗远鹄,竟然与丈夫长得不怎么相像,是个白面微须的青年,与英挺的丈夫相比,罗远鹄更敦实一些,而他的妻子姜氏,听说是承恩伯府的庶女,她的嫂子,承恩伯夫人张兰是见过的,好像是陕南土豪,而眼前这个弟妹,看上去倒是个和婉的女子,纤细端丽,两个儿女站在他们夫妻身后,如芝兰玉树一般,安静规矩,显然也是家教良好。
都想不起来过去写的啥了,这阵子没有码字了。
七十一、
“容儿都长成大姑娘了,”看着罗轻容和罗旭初,罗远鹄一阵唏嘘,“当初儿子去登州时,他们姐弟还是小孩子呢。”
“是啊,如今轻容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旭初如今也大了,听说皇上准备给补个侍卫呢,”罗老夫人一脸欣慰的看向罗远鹄身后的罗旭谦,“谦哥儿也大了,你是如何打算的?依我说等他再大一岁,也让你二哥帮着补到侍卫营~”
“娘,”罗远鹭“不满”的拉了拉罗老夫人的衣角,“这么多年没见,家里又添了许多人口,您也不等我们都见了礼,嫂子该笑咱们不懂规矩了~”罗远鹭嫁的是北安伯沈家的嫡次子沈行云,北安伯在朝中并不得志,索性趁着丁忧回乡守孝彻底辞了差使也不再想着起复,罗远鹭便跟了丈夫一直在安徽奉养双亲。如今膝下只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这次进京,却被婆婆留在了安徽。
“是我糊涂了,”现在罗老夫人已经不像头几年那样明面上处处维护张兰,因为在她眼里,张兰就是个不堪调教的蠢货,所以原打算在子女面前给张兰个没脸,可女儿已经提了出来,她便不能再装糊涂,“去吧,快去跟你二嫂见个礼,还有阳哥儿,明哥儿,都是你们的侄子,这次怕是你头一回见,”说罢感慨的望着堂下,自己居然也是儿孙绕膝,济济一堂了。
张兰含笑与罗远鹄一家还有罗远鹭一一见礼,又拉了儿子跟叔婶姑姑行礼,“你们回来,家里可就热闹了,以前家里就几口人,真真是太冷清了。”
“嫂子放心,三哥这一次,怕是不准备回去了,我呢,只要嫂子不嫌弃,与你妹夫也是不想回去了,”罗远鹭虽说是个庶女,但是做为罗远鹏这一辈唯一的女儿,也是娇养大的,与张兰谈笑无忌。
“家里这么大还怕没有你们住的地方?”这个时候罗轻容将她推到前面,张兰连日沉郁的心情也仿佛照进了一道阳光,“轻容早些日子就开始帮你们收拾屋子了,”来的时候罗轻容又将对这两房人的安排告诉了张兰,不至她手中无措,“三弟和弟妹还住你们原来快意堂,妹妹与妹夫也莫要回北安伯府了,便住在离二门最近的望春阁,也好多陪陪母亲,可好?”
望春阁地方敞亮且出入方便,罗远鹭哪有不高兴的?自然是满口道谢,而罗老夫人则将目光停留在罗轻容身上,这些日子张兰根本任事不管,这些安排,都是罗轻容一手准备的,如今却被她落了好名声。
罗素绢与几位长辈见过礼后,便将目光停在三叔的女儿罗纨素身上,她是庶女,虽然姐姐罗轻容并不在身份上压她,可庶出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三叔带回来的罗纨素,虽是三叔的嫡女,但罗素绢自忖身份与她也算是登对,倒可以交个朋友,“听说四妹妹只比我小几个月?你是几月生的?”
罗纨素面色一僵,略略挪了挪身子,强笑道,“我是十月生的,比三姐姐小半岁,”她对罗素绢那熟络的态度十分反感,一个姨娘生的,也过来跟自己姐姐妹妹的,想到这儿,便含笑走到罗轻容跟前,“二姐姐,不知道大姐姐是不是常回来,我也几年没到见到她了,怪想的。”
罗素绢也不是傻瓜,若是看不明白罗纨素的意思也白活了,恼的满面通红,可在祖母和姐姐面前也不便发火,唯在心里大骂罗纨素势利。
罗轻容自然看到了罗纨素的作派,心里暗暗奇怪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几年不见变了个样子,还有三婶,怎么也看着不像以前对自己那么亲昵?
“老夫人,亲家夫人过来了,”俞氏和高氏估摸着罗家人都见的差不多了,便带了子女过来认亲,此后又是一番契阔。
因有女眷过来,罗远鹄便随了罗远鹏到外书房去,只将空间留与妻小。
“罗四妹妹的发式竟然没有见过,可是登州时兴的?”高雪姗看到罗纨素的发髻别具一格,不由好奇道。
“噢,也没有什么时不时兴,丫头们闲来无事琢磨的,用这珍珠箍子将头发紧紧拢了,坐车也不怕弄得乱了,”罗纨素矜持的抿抿略薄的嘴唇,她今天一身浅碧色轻柳软纹束腰纱裙,一头乌发上只束着一条累金丝嵌珍珠发箍,再无其他首饰,看着满头珠翠颈间一只赤金螭纹项圈的高雪姗,心里暗暗懊悔不应该听母亲的话,将自己的首饰都收了起来,容色不及屋里的任何一位姐妹,居然连衣裳和首饰都是最寒酸的。
罗素绢已经恨上了这位不给自己面子的四妹,轻轻一拉高雪姗以扇掩口对她轻声道,“姐姐莫要往前凑了,嫌弃咱们了~”
高雪姗也被罗纨素的冷淡弄的有些不悦,但她终是客人,面上却不肯现出来,只冲罗素绢感激的一笑,“谢谢妹妹提醒。”
姜氏看着满堂的女孩儿,心里也满是酸涩,她是庶女出身,虽然家里养的娇,但终是出身有限,再好也不过是嫁了侯府庶子,虽然自己丈夫在嫡母那里更得脸,可终架不住罗远鹏有强势的岳家,爵位眼睁睁的看着落到了二房手里。
二嫂高氏去世后,姜氏也掌着一府的中馈,因她自入府后就极得婆婆的欢心,而且罗老夫人又是个劫富济贫的性子,姜氏也给自己攒了不少私房,后来跟了丈夫到登州任上,罗远鹄为人精明能干,一任下为收入颇丰,如今又谋得连任,若这么一直呆在登州,姜氏自然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安逸满足,可一旦到了回京的时候,想到整个武安侯府都是一个渔家女的,自己一房就算是分家,得到的也不过是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姜氏就一阵心疼,尤其是这次她不可能再掌中馈,处处都要看人眼色生活,更是让她满心不甘。
现在看看,别说罗轻容,高雪盈这两个侯府嫡女,就算是罗素绢和高雪姗,都是一色的金玉满头,绫罗遍身,而自己女儿,寒碜的像个乡间女子,姜氏不由眼眶一红,“媳妇跟着老爷到登州那穷乡僻壤倒没什么,只是委屈了两个孩子~”这次最少要将罗纨素留下,跟在婆婆跟前才行,姜氏的目光落在罗轻容头上的紫玉钗上,那东西自己以前在婆婆那里见过,如今居然落到了这丫头手里。
“可不是么?”俞氏自然不知道姜氏真实的意思,只被她哀怨的样子触动情肠,“咱们都老了,呆在哪儿不一样?老爷们到哪儿都是为国效力,可是孩子们,”良王已经被她排除在女婿候选人之外了,女儿的亲事又要重头再来,偏她还在京城两眼一抹黑。
“放心,”罗老夫人见这两人都在为儿女发愁,急忙安慰道,“有我这老婆子在呢,还能丢下你们不管不成?老三媳妇这次回来,也不要再走了,旭谦也留在京中读书。”
“那怎么好?要麻烦嫂子了,”姜氏一脸难色,她倒不是真的怕麻烦张兰,而是在儿女和丈夫两这左右摇摆,“唉,我听母亲的。”
“这就对了,当初你们是小夫妻,我不忍你们分离,如今孩子都大了,儿女才是最要紧的,”罗老夫人还是挺喜欢这个老三媳妇的,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忍不住出声提点。
清泰院里其乐融融,而北宁长公主府里却是又一番光景。
罗绫锦难得到自己母亲的公主府一趟,一来便同母亲扎进了她的翠华堂,今天除了按例问一声母亲要不要去给祖母贺寿外,她还有另外的目的。
“你这个傻孩子,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北宁长公主梁紫荆是至德帝的同胞妹妹,此时只着家常桃红石榴蝴蝶团花风景纹薄纱宫装斜倚在金丝楠木云龙纹贵妃榻上,她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保养的极好,微扬的丹凤眼中满是对女儿执拗的无奈,“你以前不是常说,要做这后…宫第一人么?现在这样的志气哪去了?”
“我只是让你去探探外祖母的口气,到底对我的婚事是怎么想的?这跟志气有什么关系?”罗绫锦也很不耐,她根本不喜欢到这座公主府里来,除了母亲,她也不想见这公主府里任何人。
“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看看现在这情形,”梁紫荆揉揉额头,淑妃跟我夸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现在却说想嫁梁元忻,“真不知道你看中他哪一点儿了?真真是昏了头了。”
“二表哥哪里不好了?难道像梁元慎那种龌龊的人才好?你不知道他~”想到梁元慎的那些风流韵事,罗绫锦脸一红,开不了口。
“良王不就是风流些么?又不是对你不好?唉,你啊,”北宁长公主现在已经不再想让女儿嫁入皇家了,如今朝中局势,梁元慎和梁元恪风头最劲,也最得皇帝的欢心,可梁元慎风流,梁元恪又比女儿小了几岁,“有你舅舅在,良王倒是不会亏待你的,最少也是个良王妃啊~”真是人强命不强,女儿怕是没有皇后的命了,但一个良王妃,也算是配得上女儿了。
七十二、
“皇帝舅舅已经打算立四表弟了?”罗绫锦心里砰砰乱跳,若是那样,自己还有什么指望?“你的消息确实?是太后告诉你的?”
还是看不透啊,梁紫荆叹了口气,“太后没有信儿呢,你那个舅舅你还不知道,最是藏的住事儿,可你只要冷眼看看,还不清楚?如今这良王的名声,显见没有宁王好,也没有他能干,何况宁王身后还有柳家在。”梁紫荆原来是看好梁元慎的,但这次冒功的事一出,就算是皇帝不说什么,朝臣们可不一定怎么想了,所以也犹疑起来,“当然,自古无嫡立长,元慎到底占了个长字,而且淑妃盛宠这么多年,可见她在皇帝心里的份量。”
“母亲你也知道无嫡立长,二表哥可是中宫嫡出,”罗绫锦也觉得底气不足,半天才幽幽道,“母亲不能帮忙跟舅舅说说?你是他的亲妹妹,还有太后,二表哥哪里不如梁元慎了?还有四弟,他也不过是有个好外家~”
“帮着说说?你以为这是讨官呢?”北宁长公主无奈的看着女儿,向来聪明的女儿怎么会说出这种无知的话来,“若你心里真没数,又怎么会这些年一直吊着那梁元慎?”
“我,”罗绫锦内心最隐秘的心事忽然被母亲毫不客气的揭了出来,不由恨的跺脚,“我哪里知道什么吊不吊的,不过是想着都是兄妹,不能太过厚此薄彼罢了,母亲说的什么话!?”
算了,自己这个女儿一向跟自己都不亲近,梁紫荆意兴阑珊的转着手上寸长的镶珠护甲,“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就说现在,梁元慎在做什么?在兵部,还跟着罗远鹏去过密云练兵,梁元恪在做什么?在领着大儒们编国史,那个是青史留名的活儿,梁元忻又在做什么?在户部,清查人口,丈量土地,能比么?圣心就那么难猜?”
“那也是皇上下的令,表哥又挑不得,”罗绫锦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都是儿子,为什么舅舅偏心至此。”
“你舅舅不是偏心,是想早叫他死了这条心,”梁紫荆一向认为自己对兄长了解颇深,“你舅舅舅是想保他的命啊,”就这,梁元忻也未必能得新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