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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唐太宗-第79部分

小说: 唐太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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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其首脑来见李建成,请求举城而降。

李元吉见了如此效果,不得不佩服魏征之能。

这时,李艺统兵收复定、廉两州,薛氏兄弟更引兵攻下赵州。李建成闻讯大喜,他听李元吉细说了侯君集去李艺大营下书被殴的过程,顿时计上心来,就令李元吉继续围困邢州,自己带同王珪、韦挺、魏征,让史万宝带领五百人为卫,轻骑驰向赵州去见李艺。

将近李艺中军帐的时候,魏征说道:“太子,想那李艺为藩多年,已经养就了桀骜不驯的性子。如今太子亲自来访示以宽仁,也不可让李艺失了礼数。且请殿下按辔徐行,容属下先去通报。”

魏征得到李建成的允许,扬鞭疾驰,很快就到了李艺中军辕门前。他先下马,然后让守门校尉入内禀报。这样他在校尉的引导下入了中军帐,见正中坐着一名长髯之人,知道他就是李艺,遂长揖道:“燕公在上,下官魏征奉太子敕令,先来拜见。随后太子将亲至,现距燕公中军帐仅有二里路。”

李艺闻听太子即将来到,颇出他的意外。他和李神通、李世民数度交往,觉得这些皇族之人浑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激起了自己的怒意,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如今听说太子亲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热流。心想太子为国之储君,如此折节下士,委实令人感动。要知外人皆观李艺桀骜不驯,其实他是一个直筒脾气之人,若与人不合就冲冠一怒;若与人合了脾气,彼此相处也相当痛快。想到这里,李艺定了心神,脸上依旧淡然,问魏征道:“你名魏征,现居何官呀?”

“禀燕公,下官魏征现官居太子洗马之职,日侍太子左右。太子昨日说,现在刘黑闼已成瓮中之鳖,燕公久在河北与之辛苦相抗,该来探望一回,魏征也因之到来,并先睹燕公英容。”

“太子行事也太简单,既然要来,为何不先打个招呼?这下子弄得老夫手脚忙乱。魏征,老夫明白你前来之意,我不会失了礼数。左右,速排仪仗,迎候太子。”说罢,起身离座,招呼众人随他出帐迎候。

魏征在旁心中窃喜,本来还想费一番口舌,哪儿知道李艺如此明白礼数,两句话未说完,已经动作起来。看样子还要眼见为实,以往所听有关李艺的传言看来并不准确。

李建成被李艺隆重迎入帐中,李艺待之以储君之礼。李建成也甚谦虚,口称:“燕公切莫太谦,建成忝为太子,国体事大,按理我们相会应合规则。然论族家辈分,建成似应忝列燕公侄辈之列。”

李建成的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当初李渊封李艺为燕公,并赐李姓,诏书中称之为“皇弟”。其实李艺本姓罗,与李渊家族没有任何血脉关系,李渊这样做无非是出于政治原因。

李艺听后果然诚惶诚恐,口称:“太子切莫折煞老夫了,老夫不敢妄自托大,毕竟要尽臣子的本分。”

李建成此次屈尊来访,本意就想结交李艺这位强劲的藩镇。李艺接连得罪李神通、李世民,外面看他似乎强硬,其实他内里也不免惴惴。李艺粗中有细,心想如今的李唐非复往日的李唐,所谓时过境迁,别看当日李渊迁就自己,若其翅膀一硬,肯定不会长久保持自己独立的地位。自己又接连得罪皇族,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己反其道而行之,焉能长久?如今太子主动来亲近自己,简直是天上凭空掉下一张大馅饼儿。两人的心思不一,然一拍即合,其乐融融。

是夜,李艺大摆宴席,为李建成接风洗尘。酒宴之上,李艺唤出舞姬,为李建成表演了一回古燕长袖舞。舞中颇现燕赵慷慨悲歌遗风,与长安浸润了胡风的歌舞迥异,让李建成等人观之耳目一新,皆击节赞赏。

此后在融洽的气氛中,李建成又在这里盘桓了两日。李建成和李艺两人如影随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李建成觉得毕竟与他是初次见面,未将与李世民相争的心事显露。李建成临走前,与李艺商定,即日起李艺大营拔寨而起,全员悉数逼向邢州,与南面唐军一前一后形成挤压之势。这样,李建成一手使用安抚政策以攻河北百姓之心,一手采取强劲攻势对刘黑闼进行军事压制,刘黑闼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起来。

刘黑闼困在邢州城内已经二十余日,北边有薛氏兄弟带领幽州之兵日日防备,南边的刘弘基和史万宝见李艺兵来,遂抽回原布在城北之兵,加强城南的防守。南北两路大军互通声气,将邢州城围得如铁桶一般。

城中粮草渐渐用尽,刘黑闼无法出外补充。城中之人坐井观天,肚中饥饿难忍。闻李建成优待俘虏,将所俘之人悉数放归乡里,一时人心思动。每到夜晚,许多人趁黑沿绳缒到城下,或悄悄亡奔,或入唐营投降。数日间,竟有万余人逃出城外,刘黑闼组织人员四处巡查,然无法一一弹压,眼看制止不住。

李建成见城中之人三成已去一成,觉得可以发起总攻了。他派人与李艺联络,约定了攻城时间,准备同时发动。

战斗从辰时开始,城上城下两军反复争夺城墙,厮杀激烈,墙根下铺满了两军的死尸和枪戟。到了午时,南门率先突破。一将带领四十余名头缠红布条,双臂赤膊的壮士,在云梯上腾跃如飞,齐刷刷地跨上城墙,刀影如电,很快解决了上面据守的刘军兵士。他们一边在那里厮杀,一边掩护后续唐兵登墙。过了小半个时辰,只听轰然一声,南门被他们打开,城外唐兵潮水般冲入城去。

李建成看见攻破南门,心中大喜,回顾李元吉道:“四郎,此人英勇骁健,立下如此大功,应该提拔。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元吉对刘弘基道:“刘将军,此人应该为你属下。”

刘弘基道:“太子,齐王,此人姓常,名何,现充任左营步卒军头。此人英勇善战,曾参加过讨伐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之役。其官职虽小,然军中传言其是罗士信再世,颇有名气。”

李建成点点头,心中记下了常何这个名字。这时,北面李艺派人来报,言说薛氏二兄弟领兵打破北门,已攻入城内。李建成听后仰天一笑,大声道:“哈哈,刘将军有常何,燕公有二薛,此三人可谓三剑客,不愁刘贼不束手就擒。刘将军,依我看,日暮时分,城内巷战就可结束。”

刘弘基道:“太子之言极是。不错,刘贼困厄多日,难挡我军雷霆一击。天黑之后,即可见分晓。”

李建成吩咐韦挺道:“韦挺,你速派人与燕公联络,让他防备刘贼突围,要增派人手在城外防护。刘将军,你也立刻依此布置。大军重压之下,千万不能让贼兵走了一人一骑。”

城内巷战一直持续到天黑,刘黑闼见大势已去,欲故伎重施。他唤来范愿等将,挑选二百余骑精兵,乘乱逸出东门。他们刚刚驰出两里,就被常何发现了踪迹,常何令人打起火把沿途追击。两支人马你追我赶一直到了下半夜,刘黑闼才过了馆陶。前面的永济渠上仅有一座简单搭就的木桥,刘黑闼见追兵甚急,又见永济渠水波涛汹涌,近旁并无舟楫,遂计上心来,令留下五十骑挡住追兵,自己带领众骑跨桥而过,然后令人毁掉木桥。只听一声响,木桥塌入水中,木板随水漂向下游。这样,刘黑闼将自己的五十骑和唐军追兵撂在了对岸。唐兵杀散敌人追到渠边,见渠水水势甚大无法涉水而过,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刘黑闼从容逃向东去。李建成取得了河北大捷,一面申奏表章送往长安,一面将治所移到洺州。他发表抚民公告,逐个向各州县派驻官吏。这时,王珪向他言说京兆之地这些年自从试行新的租庸调法和均田法,出现了百姓乐居其业,荒芜土地被开垦种植的好气象,建议推广此法。李建成不同意,说目前的第一要务为安定,诸多方略须徐徐图之。

刘黑闼一路向东北逃窜,两日后到了饶州地界。这饶州为其属地,三个月前他派诸葛德威为饶州刺史。果然,诸葛德威迎出城外,刘黑闼毫无戒心随他入城。诸葛德威就在衙内摆设酒宴为他们接风,可怜这一百多人惶惶然如惊弓之鸟,数日来未食一顿囫囵饭,一见食物上来,顿时眼睛发亮狼吞虎咽起来。他们吃到中途,就见诸葛德威领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刘黑闼并不惊愕,问道:“德威,莫非你也叛我吗?”

诸葛德威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大势已去,且人心向唐,德威思前顾后,觉得投唐才是上策。对不起,只好把你当成见太子的见面礼。”

刘黑闼等人被诸葛德威押送到洺州,李建成见到这名为祸河北之人终于被擒,仰天长笑。他当场赏了诸葛德威,并令他仍为饶州刺史。随后,李建成令人将刘黑闼和范愿、高雅贤等八人押至洺水边,就地斩首。刘黑闼行将就戮的时候,心中忽然生出悔意,说道:“范愿、高雅贤,都是你们害了我呀。那时我在家中种菜,你们若不来寻,何至有今日?”言讫头已落地。

李艺早前几日就被李建成约来洺州,在安定河北诸事上,李建成征询李艺的意见并纳之,有一半的官吏皆是李艺手下之人。李艺见刘黑闼授首,欣然对李建成说道:“太子英才大略,老夫衷心佩服。我居幽州多年,从未想到过用‘抚’字来安定河北,殿下行此攻心之举,远胜雄师百万啊。”

李建成拱手道:“燕公不必太谦,我朝能有河北之地,全仗燕公当日义举。”

两人在这里互相吹捧,心思越走越近,话儿也就越说越多。这日天气晴好,李建成邀李艺出外游春并观邯郸故城。两人仅带数骑,出了洺州向南行去。沿途青草绿叶,花香鸟鸣,正是初春三月的美丽景象。

邯郸故城经历了诸多朝代更替,已经衰败,只有几处断垣残壁,了无人烟,远不如洺州繁华。一行人马在那里转了一圈,观此衰败之相,意兴索然。

李建成携起李艺之手,说道:“燕公,你看那边青草如茵,还有一片桃花,我们一起过去漫步一回如何?”

两人慢慢迈着步子向东首行去。不远处,有一片桃林,粉红色的桃花连成一片,将那里装点得花团锦簇。

李建成若有所思,边走边问道:“燕公,刘黑闼已经授首,河北即将安定。我在这里至多再待上月余时间,就该返回长安了。不知道燕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那还用说,老夫当然收兵回幽州。”

“我这些天琢磨了一个想法,不知道燕公是否有兴趣?”

“太子心细,所思肯定不会错,请说来让老夫听听。”

“那好,我这里就冒昧了。想燕公自从归了大唐,至今已三年有余。幽州地偏且气候恶劣,哪儿比得上长安繁华?燕公不如向父皇请旨,要求入长安为臣,这样我们就可以朝夕在一起了。”

李艺一怔,当即停下脚步,问道:“太子怎么起了这个念头?殊不知皇上当初许老夫永镇幽州,老夫从未有过离开幽州的念头。”

李建成凝视李艺,意味深长地说道:“想是燕公不知,还在建成未出长安之时,朝中大臣的议论和下面报来的奏章,多说燕公专横,恐酿成如刘黑闼一样的祸端。当然,父皇明察秋毫,狠狠斥责了两名为首之人,才将这场风波压了下去。”

李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难怪,老夫以前见到淮安王、秦王的时候,尚事事顶撞。朝中之人这样说我,不足为奇。”李艺这些天来回想前事,看到大唐如今的地位已经无可动摇,四方割据诸侯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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