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刀长相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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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孝忠先向有,后向左,各看了一眼,红着脸身子了几次,但还是没起身。
贾无瑕伏在右侧木栏上。
吕怀良走近她的身旁。她没回头,也没向他打招呼,只是自言自语地道:“多么好的月色。”
吕怀良也似自语地道:“月色多好。”
他知道她决不是来看月色的,因为她的脸一直冲着湖水。
他也不是来看月色的,因为他说话的时侯,他的眼光并没有看空中,而是盯着她的脸。
左侧木栏旁,霍梦燕咬紧嘴唇,双手抓住了木栏,木条在她手中吱吱发向。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转过身,来人是袁汉宗和贾连城。
“霍小姐,”袁汉宗向她打招呼:“你不舒服吗?为什么宋孝忠不来照顾你?”
霍梦燕扁扁嘴:“李天奎现在哪里?”
袁汉宗道:“他的病还未完全好,去阎王宫了。”
霍梦燕又道:“你们打算去哪儿?”
袁汉宗道:“去凌霄宫参加武林阴冥大会。”
霍梦燕眸子一睁:“好,我与你俩一块走。”
袁汉宗和贾连城丢了个眼色。他知道一定是那群小伙子巾,有谁又得罪这位小公主了。
这时,轩厅内传来卜善慈的声音:“请诸位回大厅来,老夫要提第三个问题了。”
“这事等会再说。”袁汉宗和贾连城边说进了轩厅。
“全不是好东西!”霍梦燕狠狠跺了一脚,也只得返回厅内。
所有的人都回到轩厅,重新就座。
卜善慈已叫两名青衣,用两根短竿挑着幅画卷,站在厅内。
卜善慈拍拍手,两名青衣将画卷展放下来,一幅山水立轴呈现在众人眼前。
画纸已经发黄,看来已很陈旧,画面很是凌乱。山是斜的,水是无规则分割的,亭台、楼阁、庙殿也是破旧不堪,而大都只有一半或是三分之一,画上画有一些衣裳褴褛的乞丐,路旁还有弃婴。画面上没有题名,也没有作者的印鉴和签名。
谁也没想到这样糟糕的一幅画,会有人小心地收藏着,而这人竟是卜善慈。
卜善慈指着画道:“老夫第三个问题,这幅画出自何人之手,该为何名?”
所有的目光都转注到了画面上。
吕怀良和宋孝忠仔细端祥了好一阵,同时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俩都是字画鉴别高手,就连京城通宝行有时无法鉴别真伪的宇画,还捎到铁血旗总坛或无名谷外宝店,请他俩或他俩的娘杨红玉和廖小瑶鉴定。他俩鉴别字画的水准,可想而知。
然而这幅画,着墨平淡,毫无气韵,决不是出于名家之手。
且画面凌乱,更无标新立异之处,画面上沾着油污和烟迹,这说明此画早时是挂在厨房墙壁上的。
这样一幅画,怎能叫人猜得出作者,道出画名?
他俩无法鉴别这幅画,其它的人恐怕就更无能为力了。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甚至连一直都漠不关心厅中事的贾无瑕也蹙起了秀眉。
卜善慈的这第三个问题,恐怕永远也无人能回答。
卜善慈的目光停在了丁非凡脸上:“丁公子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丁非凡抿抿嘴,未置可否。
卜善慈又道:“丁少主已答对了两个问题,如果能答对第三个问题,这花艇就是丁少主的了。”
“哦!”众人发出喧哗之声。
丁非凡目芒一闪,随即又暗淡下去。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傻子才能回答!
他思想间,目光不禁转向任焉梦。
任焉梦痴坐着呆呆地望着画卷,眼时里闪着梦幻之光。
他耸耸肩,嘴角绽出一丝无奈的笑——这个问题傻子无法回答。
他准备放弃了,正待开口说不知道。
突然,任焉梦瞳仁放亮,梦幻之光在变化。他脑子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目光转向画面,眼中的光随着任焉梦眼中的梦幻之光而转变。
画面在他眼中旋转,像万花筒似地动组合成各种各样图案
他像突然悟弹一样,脑际生出了灵明,领悟到了画中图案的含意。
他转脸向着卜善慈,脸上已是一副踌躇满志的得意神色。
卜善慈并没动,精光盯着任焉梦,脸上露出一抹惊异之色。
“卜老。”他轻唤了一声。
卜善慈似乎没听见,仍痴痴地盯着任焉梦。
“卜老!”丁非凡放大了声音。
“哦!”卜善慈身子抖动了一下,仿佛被惊醒,但神情迅即安定,笑着道:“丁少主猜到答案了?”
丁非凡“呼”地收起手中摆弄的桃花扇,指着画卷缓缓地道:“此画的作者该是卜老您自己。”
“啊!”袁功勋等人惊呼出口。
卜善慈凝视着他,沉静地道:“丁少主所言有何依据?”
丁非凡眼光缓缓扫过厅堂道:“此画若倒悬过来,将水流图案合并到一起,便是杭州的西湖,若将残缺的亭台,楼阁和庙殿组合在一起,便是慈善堂的模型。在下闻传卜老曾是个弃婴,小时曾沦为乞丐,从小便有立志创建慈善堂的意愿,因此此画乃是卜老少年时在义庄伙任火工时所作。”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就连袁功勋、白赐天和吕怀良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卜善慈爆出一阵大笑,“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丁少主对老夫的身世居然了解得如此清楚。没错,这画是老夫少年时在义庄伙房所作。”
丁非凡一言中的,更是神气:“此画题为慈善堂如何?”
“好,好极了。”卜善慈拍手道,“老夫也是此意,慈善堂三字再恰当不过了,就请丁少主为此画题名。”
众人此刻才从震惊中苏醒过来,一齐鼓掌喝彩。
吕怀良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也不得不佩服丁非凡的聪明才智与机灵。
卜善慈笑着道:“丁少主,这条花艇已是你的了。”
一言出口,全场又是一片欢呼声。
骆思思过来递上一盅酒,向丁非凡祝贺。
丁非凡接过酒盅,瞟了霍梦燕一眼,一口将酒饮尽,对骆思思道:“这花艇送给你了。”
众人一怔,随即掌声雷动。
一掷千金!丁非凡不失当年他爹爹丁不一的豪爽风度。
骆思思惊呆了,一双眸子深情地看着丁非凡。
卜善慈道:“骆姑娘,还不快去替丁少主取文房四宝来。”
“哎!”骆思思忙应着,深深地看了丁非凡一眼,飘然退出轩厅。
两名青衣将画卷铺展到桌上,众人围上前来指点议论。
半晌,不见骆思思转来。
卜善慈吩咐一名青衣去催促。
贾无瑕的眼光又转向了轩厅外的夜空。
吕怀良目光随之转去。
空中月圆如镜,但月光却冷清凄凉,凉得令人的心都要碎裂。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此刻,丁非凡也同感,但他的感觉不是来自空中的明月,而是来自任焉梦的眼睛。
任焉梦还痴痴地坐着,眼里仍闪着梦幻之光,但梦幻之光中却充满着惊惶与恐惧。
他害怕什么,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丁非凡疑惑不解。须臾,青衣回来禀告,文房里没有看见骆思思。
卜善慈立即如来崔管家,下令所有人到船舷及厢房四处搜寻。
片刻,崔管家着人来报,前后厢房、船舷都搜索道了,仍没见骆思思。
一阵骚动与不安,像波浪似地在厅中掠过。
花艇停在湖心,骆思思不在船上,能到哪里去?
忽然,右舷后尾处传来崔管家的惊叫声:“不好了,出事了!”
吕怀良第一个窜出轩厅,接着是丁非凡和宋孝忠。
其余的人先后抢出轩厅,涌向船尾。
卜善慈在混乱中拍拍任焉梦的肩头:“乖孩子,你不要出来。”
卜善慈跟着抢出轩厅,任焉梦果然坐着没动。
第三章 我也会一阳指
胡吉安最后一个离开轩厅。他原不打算去船尾的,既然已去了那么多的人,又何必他再去?但他见轩厅中只留下了任焉梦一人,甚觉不便,于是也就走了出去。
他刚出轩厅,右舷舱房开口闪出一位侍者,向他招了招手。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钻进舱房。
刚下舱梯,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按住了他的肩头。他是超一流的高手,能从背后悄然无息地按住他肩头的人极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他心中骇然,立即沉肩,返身拂出一袖。
铁衣居士铁袖力逾千斤,很少有人能接住这一袖。只要一袖能将对方逼开,他便能反客为主,占住主动。
不料铁袖拂出的千钧之力,竟然如泥牛人海般被消弥于无形。
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闪着碧绿色冷芒的眼睛。
一根食指抵住了他左胸心脏位置。
“你……是,你……”他石像船僵硬的脸上,沁出了一粒粒发亮的汗珠。
一声低低地怪兽似的冷哼。
胡吉安双眼突然鼓出,嘴中渗出一泡紫色的血沫。
食指缩了回去,按住他肩头的手也松开了。
他缓缓地往后倒下,就倒在舱梯旁,嘴里吐出了最后一口浊气。
他寂然不动了。这位江湖巨头,以他最后一口气,换得了永久的清静。
右舷船尾。
舷下黑魅魅的湖水中,浮露着一张苍白的脸,脸上一双睁圆的眸子,脑后飘着长长的头发。
正是失踪了的骆思思。
吕怀良望着水中的骆思思,脸上罩满严霜。
丁非凡惊得眼睛瞪圆,与骆思思一样圆。
所有人都仿佛被这意外怔住了,围在舷沿旁望着水中,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霍梦燕在悄声问贾无瑕:“南泽湖从来不见浮尸,为何她没沉下去?”
贾无瑕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卜善慈赶来了。他立即吩咐崔管家派人下水将骆思思捞上来。
两名船手腰上系上绳索,跨过舷栏,伸手到水中将骆思思尸体捞起。
“嗤”的一声,骆思思衣襟,被船舷侧旁水中的一颗铁钉撕下一幅。
众人此时方明白,骆思思是因为衣襟被这船舷上的铁钉挂住,所以才未沉入湖底。
卜善慈沉着脸,吩咐将尸体抬去轩厅。
“请诸位让一让!”崔管家大声嚷嚷着,哈着腰向塞满在船尾的英豪们挥着手,指挥船夫将尸体抬走。
骆思思被抬进轩厅,放在地板上。
任焉梦跳了起来,扑上前问卜善慈:“这是怎回事?”
卜善慈摸模他的头,柔声道;“乖孩子坐下,这不关你的事。”
任焉梦闻言,乖乖地又坐了下来。
骆思思躺在地板上,满身湿漓漓的,肚子已经涨圆,因为是仰躺着,颈脖上可以看到一道刀勒的伤口,伤口边沿巳被水浸白,但伤口里仍有鲜血渗出,一双秀目圆鼓着死自不闭。
丁非凡看着骆思思,眼里喷着火,心中愤怒已极。
他认为骆思思的死与他有关,如果骆思思不去为他取文房四宝,她怎会遭人杀害?
谁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她?所有的人都扳着脸,在思考同一问题。
“骆思思是先被人在脖子上割了一刀,然后推入水中溺水而亡。”崔管家一边察看着尸体,一边向卜善慈禀告道,“脖子上的刀痕是条斜红,由下向上,由浅渐深,显然凶手是从骆思思的身后勒住她的口鼻,然后用已首划开了她的脖子,但凶手下刀的部位却不够准确,脖子上的主动脉都没害断,看为凶手并非是老手。”
在座的人除了任焉梦外,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即使是吕怀良、丁非凡和宋孝忠这些年轻人。也都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崔管家这些肤浅的分析,谁都一眼能看出来,所以大家都没说话,仍在想心中的问题:骆思思为什么会被杀?
霍梦燕瞧着骆思思尸体,两只眸子里,闪动着泪花。
她外表上是个凶狠、任性的姑娘,实际上她心地很善良。
刚才还是一位如花如朵、人见人爱的少女,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具湿淋淋、冷冰冰、动也不能动的尸体,实在是太可怕,太凄惨了!
她心中的妒火早已熄灭,充满了对这位舞女的同情与怜悯。
贾无瑕的表情有些儿怪,她没望搁在地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