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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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
仪容威严的羽王独自坐在王座上,深邃的眼神穿透金碧辉煌的宫殿,沉默在曼延。谁也不明白羽王在想什么,谁也不清楚羽王为什么沉默。
“陛下……陛下……”低吟在呼唤着爱人。
“吟儿,你不要激动,太医马上就要来了,你一定要撑住!”青年羽王握着女子细弱的左手,焦急万分。
“陛下……吟儿快不行了……”那女子艰难地说道“咳……咳咳……”鲜血不住地从那女子口中益出,染红了她原本白皙的脸庞。
“吟儿,你不要说了!朕是皇帝,朕不许你死!”少年得意,无法无天的羽王第一次感受到害怕,害怕低吟会抛下自己,而走了。“太医!太医呢?”羽王焦急地大喊大叫,泪水已是夺眶而出!他怕呀,害怕她的离去。
低吟微微笑了笑,伸出白嫩的手拭去羽王脸上的泪水,低声却无比坚定的对他说:“陛下,你是皇帝,不可以流泪!更不可以为我这种女人流泪……咳咳……噗——”一滩鲜血血怵目惊心。
“不要再哭了……吟儿会担心……的,真的很爱……你,真的……小羽……”低不可闻的言语清晰地传入羽王的耳际,那声“小羽”让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初次见到花低吟的时候,那个万花丛中甜美微笑,呼唤“小羽”的女子。
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那呼唤没有了,那笑靥没有了,那清丽的女子没有了……没有哭,没有泪水,羽王呆呆地看着低吟,那份满足的笑容还未逝去,仿佛她只是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
没有了低吟,还有昶颜,他们爱的结晶,爱的证明。
“昶颜,要保护他,他是低吟的儿子,他不能受到伤害。”羽王自言自语着,又仿佛是在对“沉睡”的低吟发誓,那一刻很诡异。在羽王眼里,低吟没有死,只是睡着了,在他心里,低吟永远活着,是他永远的皇后……
那一天,花妃低吟因护驾刺身亡。同年,花妃幼子羽昶颜破格封为颜亲王,退出王位竞争。
回忆戛然而止,羽王感慨万千地叹息:“吟儿并非出身贵族,要让颜儿当皇帝太难了。吟儿唯一的孩子,没想到竟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皇家那丫头能让颜儿过得快活点,哪怕只有一时半会也是好的……”
破碎的羽毛王都篇
第七章——淡馨六年
时间匆匆,日月流水。
在王都的日子里,湘忘过是平淡充实。也许是脱离了苜蓿的保护后,湘忘才真正地了解到生活,从前的那份顽闹不堪,也因作客异乡,渐渐地有所收敛,除了在昶颜那儿,湘忘都会尽力维护郡主的形象,更何况她现在可是皇族在王都的代表。时而也会听到关于苜蓿的传闻,对于苜蓿的绯闻,若瑶公主总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她的芳心从未动摇过。
对于苜蓿,湘忘有太多太多的感慨!她忘不了在皇古都的湘妃竹林里,和苜哥哥的欢声笑语;她也忘不了那个晚上,苜哥哥激烈而温存的吻。
日子在一天天流逝,湘忘也在一天天长大,她也明白了苜哥哥的心意,她懂得那种思念,那种摧心断肠的思念,多少个无月的夜晚,一点点吞噬湘忘幼小的心灵。
她明白,苜哥哥对自己很重要,她清楚,兄妹之恋是不被允许的,她理解,苜哥哥爱她时的复杂心理和激烈的感情挣扎。但她苦啊!明白了又如何?自己早已深深地伤害了苜哥哥。思念又如何?咫尺天涯,只得苦相思。爱上自己的哥哥,真的可以吗?瑶公主也深深地爱着他呀!瑶公主在平日里什么照顾自己,怎么可以伤害她呢?
没有人告诉湘忘,苜蓿不是她的亲哥哥……
寂语轩。
“臭丫头,你又来了!”玄武凶巴巴地声音响彻“寂语轩”,竹间鸟鸣声顿起,喧杂一片。自从第一次在竹林遇见湘忘,至今已经六年了。玄武变得愈加孔武有力,徙手能够打死一头狗熊呢!虽然湘忘隔三差五便往这儿跑,可玄武依旧改不了和她斗嘴的习惯!
“什么臭不臭丫头!”那声音像一泓清泉流入闻者心田,沁人心脾,“人家都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啦!”言罢,婉约身姿已是翩然而至。六年了,湘忘长大了,已经出落成个端庄标致的美人了。紫眸似水,眉目如画,肤色若雪,千般温柔,万种风情,当之无愧的倾城佳人!
“这儿又不是你家,来这么勤干吗?”毕竟是时常见面,玄武对那绝世容颜也有了免疫,依旧不痛不痒地开始了“例行公事”。
“要你管!”湘忘白了玄武一眼,不理会他,四下巡视一番,没有见着那白绸衣衫的昶颜。没有法,只得又“虚心请教”玄武。“静心堂。”淡淡地,玄武仍旧打扫着早已是一尘不染的寂语轩。
“玄武哥,谢啦!”湘忘已经似箭离弦般地朝着“静心堂”奔去了,末了还不忘加一句谢语。一丝不易察的笑容在玄武的嘴角浮现……
静心堂。
静心堂是“寂语轩”后屋的祠堂,供奉着昶颜的母亲——花低吟。
这“寂语轩”原来便是竹间小屋,清雅淡闲。而这“静心堂”更是静中之静,除了湘忘,昶颜谁也不准进入,即使是玄武也不可以。平日里,“静心堂”都是昶颜亲自打理的。
“咔——吱——”门被湘忘推了开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个大大的“静”字,只见那“静”字脱尘超然,笔势含蕴其中,内秀外平,正是昶颜的泼墨之作。随之便是依旧白绸衣衫,竹制轮椅上的颜亲王——羽昶颜。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昶颜转过身来,见到是一袭紫衫的湘忘,没有丝毫的诧异,温煦的笑容,平和的眼神依旧是俊雅脱俗,雍容洒脱,举止自若,隐然间还一丝若有若无的王者气势!
“颜哥哥——”湘忘无比撒娇地冲起昶颜怀里,只有在昶颜的身旁,湘忘才会感受到那种久违的安全感,才能够毫无保留地放纵自己,表现出真正的湘忘。最喜欢伏在昶颜的腿上,听任昶颜抚摸自己的脑袋……
“湘忘……”嘶哑却不失悦耳的嗓音自昶颜发出,这是湘忘多年努力的结果,“你怎么又来了……”
“难道颜哥哥不想湘忘来吗?”湘忘一脸沮丧地望着昶颜的碧眸,眼看泪水就要涌泄出来了。
“不是,不是!”昶颜对湘忘的眼泪最是没有辄,虽然自从那次大哭一场后,就没有见过湘忘真哭,不过,没辄,依旧还是没辄!谁会想到,连羽王的命令都置之若罔的颜亲王,会对这样一个女孩惟命是从。
“我们一起去参加‘羽梦骑士’好不好?”
“是父皇让你来的吧……”
“不是才不是!”湘忘头转的像陀螺般,急切地争辩道:“是我的主意!”
“你的?”昶颜满是不解的看着湘忘,想不通凡事都无所谓的湘忘为什么会如此热心这件事。
“嗯!”湘忘点头称是,“因为——呵呵……”还未说完,已是一脸邪恶的笑容,昶颜忽然明白了,失声叫道:“难道你……”湘忘已急忙捂住了昶颜的嘴,盈盈笑意,久久没有散去。“对呀!这样你能下去吗?”
“唉——”长长地一声叹息,昶颜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了。湘忘高兴得手舞足蹈,喜滋滋地伏在昶颜的腿上,十分满足。
昶颜用他修长苍白的手抚摸着湘忘的头,一遍又一遍……“她又长漂亮了……”昶颜在心中默念着,“她这么高兴,是因为那个人吗?”一股失落涌上眉头。
这么些年了,湘忘也知道了颜哥哥的身份;自然,湘忘的一切,昶颜也是了若指掌,但这些,并不防碍昶颜和湘忘之间浓浓的羁绊。
白驹过隙,已是六年了……
第八章——茶楼相会
听月楼。
“……要说那皇少主英勇不凡,御风掠飞,三拳两脚,就将那采花大盗绳之以法……”说书人年迈苍老,却说得活灵活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说得这一段,正是当年皇苜蓿起程回都时,行的一桩侠义之事。原本事情很小,却不知为何消息不胫而走,经由那些江湖人士一传说,竟是越说越玄,让人津津乐道,至今是经久不衰。
“少爷,坐这里吧!”一个二十左右的丫环怯生生地说道,见她模样俏丽,青春气息扑鼻而至,虽非倾城之貌,却也够让人多瞧上几眼!“嗯。”被称为少爷的人淡淡地应了一句,便已款款入座。整套动作优雅流畅,洒脱自若,见他黄衣飘扬,俊美不凡,若非茶楼上的人都被说书人的段子给迷住,定然会引起一番尖叫!此时竟是谁也没有发现两人的到来。
那黄衫男子正是说书人口中的皇少主——皇苜蓿!而那丫环不是别人,正是“澜月楼一战”时失散的芜苑,她便是苜蓿从采花大盗身上救回的女孩。这些年,芜苑便也自然而然地成了苜蓿的贴身丫环。族人都甚是纳闷,从不用丫环的苜少主怎么会将芜苑纳为贴身侍拳的丫头呢?恐怕这其中的缘故也只有苜蓿明白吧!
“说书先生,那被救回的女孩最终怎么样了!”一阵脆生生的悦耳声音,向正在休憩的说书老人询问道。众人只觉那声音如冰山玉壶中的琼浆露液,甘甜止渴沁人心脾。
回首望去,只见一紫衫少年手抚碧玉萧,淡然微笑,俊美之极,相较苜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皆想:“世人竟有如此俊秀男儿!”
那说书人怔了刻,老不正经地笑道:“这位小哥儿,英雄救美何等浪漫!俊彦美女,当然是双宿双飞啰!敢情你是羡慕,我家孙女还是待嫁年龄,不如就许给你吧!”在座宾客听了哄堂大笑,那紫衫少年也是脸红透了。谁也没有发现,在这听月楼上,芜苑听了那话也是腮红一片,倒是苜蓿,反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饮着这听月楼的名茶——月玲珑。
“咳咳——”说书人咳嗽几声,众人也都息了笑声,听这老人讲书。“刚才都是笑语,闻之即忘,闻之即忘!人家皇少主是有主的草,容不得我们如此猜测。”
“有主?谁呀!”有人惊讶地问道,“可别唬我们!”
只见那说书人眉头一挑,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辱,朗声说道:“想我苍老头,行走江湖几十年,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想当年,我行走江湖,响声全国时,你们还没出生呢……”
“得了,得了,苍老头,你就直说了吧!”
“哼!”苍老头不屑哼了一声,抚平激动地心,说道:“就是二公主羽若瑶……”
“什么?!”这回是全楼的人都诧异万分的看着他,除了依旧在宛自品茗的苜蓿外,所有人都被说书人的话震得一愣一愣!
众人张口结舌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说书人的虚荣心,说书人略整衣衫,慢慢吞吞地说道:“当年,皇少年虽未取得‘羽梦骑士’的优胜,可他与梦少主的那战可谓是惊天动地,动鬼神!虽败犹荣啊……再说人家皇少主长得俊秀,人又风流倜倘,瑶公主芳心暗许也是情理之中。”
“听说当时冲进去了一个小女孩,是吗?”台下有人问道。
“嗯。”说书人颔首,继续说道:“那女孩也非普通人,正是皇少主的亲生妹妹。”闻言,一直独自品茗的苜蓿怔了一下,一杯“月玲珑”险些溅溢出来,慢慢地,那杯盏停在了桌面,苜蓿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似是回忆起了什么……隐约间,听到那说书人说了些“湘忘郡主”云云事情。
“苜蓿与湘忘,这名字倒是取是绝了!”说书人感慨一番。
“怎么啦?爷爷,这名字有问题吗?”一个青春的洋溢的少女问了那说书人,俨然正是刚才说书人提到的孙女。
“紫色苜蓿草,黄色湘忘花,前世情爱一生终别离,万古爱意,亘古不变,虽是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