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齿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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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哀哭之黎明
更新时间201214 22:36:22 字数:2653
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了多久,忽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寂静。
“爱丽丝。已经没事了。”
以他们为圆心,四周至少堆积了几十具焦黑的兽类尸体。燃烧后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刺的人头晕。
路匆匆把鲜血淋漓的右臂绑好,仍旧是那张没表情的脸,“我的任务是看好你,不是杀了你。”
绯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沙哑的笑了起来,身上流出的血浸湿了大片地面,“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蛋。千万别把后背冲着我,否则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脑袋砍下来。”
两个男人虽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苍白的脸脸色和身上片片暗红都表达着刚刚的惊心动魄。爱丽丝全身僵硬,找不到任何言语,只能下意识的去寻找另一个让她揪心的身影。
瑞香倒在石门前,没有伤痕,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她泪眼朦胧,怨恨而绝望,如同诅咒一般的低喃:“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恨我!”
“姐姐……”爱丽丝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她身边,紧紧地拥抱着那失去体温心跳的柔软身体。“……我不知何种情况对你来说才叫公平,我不知道应该怎样保护你……”
“爱丽丝……你是如此的残酷,你总是最坦白、最公平的那一个,然而……我试着抵抗过……但或许……我……”瑞香艰难地出声,“或许……我只是在等待……一个可以……对你兴师问罪的……契机……”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恨我……”爱丽丝摇着头,泪水四散纷飞。
“……我累了,长久以来……”瑞香闭上眼睛,一颗血泪滚入发丝深处,以几乎听不见的耳语,说着最后的一句话。“……我累了,但……终于……”
没有空气波动的地宫里突然涌起一阵狂风,化为飞灰的瑞香被被抹去了最后的存在痕迹。
“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发泄恨意的目标。”爱丽丝跪在原地,痛苦呐喊:“那为什么必须是我?”
绯雪和路走到她身边,却只能默默无言。
“为什么是我?我是她在这个世间最亲密的人呀!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轻易地就将我当成怨恨的对象?”
绯雪伸出手来轻轻搭在爱丽丝那颤抖的肩膀上,用比刚才更加温柔的声音轻轻对她说:“爱丽丝……这不是你的错。”
爱丽丝看向他,双眼没有焦距:“……绯雪……我也是吸血鬼对么?”
“不算是。”绯雪看着她,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你干净得就像是教堂里的圣水,坚强的像是长在野地中的鸢尾花,你无法冠上那么肮脏沉重的称呼。”
“如果……我变成了吸血鬼……你会杀了我么?”
任性的问话、任性的冀望,不想再让自己心里企盼知道的答案继续沉睡在理智之下;人类不就是常企求一些痴心妄想的愿望吗?
“如果你厌倦了,我会。”
绯雪单膝跪在她身边,扯起她冰冷颤抖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胸口,“然后,结束我漫长虚无的旅行,陪你一起长眠。”
路紧绷着下颚别开头,不去看在另一个男人怀中哭泣的女人。
……
菲尔斯镇和克伦萨城之间的密林里,一辆漆黑的马车快速的行进着,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节奏分明。
再次在那片次森林密叶的遮蔽下前行,车中没有人说话,四周并不寂静,不时的传来虫鸣鸟语声,银色的月光不时地穿透那片密密的叶子照射到他们各自的身上。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开口,怕一开口就会招来那片深黑密林中的魔鬼。
不远处枯木掩映著狰狞的岩石,一只高大健壮的怪兽正盘踞其上。它的毛发长而蓬松,张开巨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令人恶心的涎水顺著血红的舌头,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厚厚的云彩又一次遮住了月亮,森林再度陷入黑暗之中。狼形的怪兽突然嚎叫起来,挥舞著长长的胳膊,它虎视耽耽地望著马车,那是充满狩猎欲望的目光。
“滚开。”
冷漠的语调从驾车的人嘴里传出,让那巨狼一阵瑟缩,不甘的哀嚎着离去。
“路……”车厢里,爱丽丝紧张地轻唤,路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要她放心。她便只能调回视线,局促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炎天。
炎天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绯雪笔直的银发——他安静的躺在她膝头沉睡,精致的我管看起来就像是个人偶。从他突然异变暴走的那天开始,就会经常陷入这种如同昏迷一般的沉睡,无论是使用药剂还是魔法都不见起色,炎天对此束手无策。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炎天突然出声:“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哥哥又变成这样了。我需要知道理由。”
不得不说,炎天是个很特别的血族,有着符合身份的高傲和矜持,同时也有着完美的贵族礼仪,她很少使用自己的专长——洞悉人心的能力。比起那种像偷窥一样的行为,她更喜欢直接用语言来证实。
爱丽丝犹有余悸的苍白了脸颊,声音也变得沙哑:“我们……遇见了天使。”
“天使?”炎天皱着眉,惊讶的重复。
爱丽丝点点头,脑海里无法控制的再次想起了那种让人无比恐惧的战栗感。几小时前的那场骚动,其实最后,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结束的。
当她在绯雪斯图亚特冰冷的怀抱里孩子般的哭泣,寻求温暖的时候,那扇因为之前的战斗而溅满了血液的石门突然发出轰鸣,表面的岩石顺着那些雕刻痕迹大片大片的剥落,露出了里面镶嵌在墙壁上的巨大镜子。
原本流淌在地面上的血液——包括路和绯雪的,也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攀爬上镜子周围灰白色的墙壁上,竟然在向四周扩散。随着它的扩散,墙壁上也不急不缓的显示出不同。
狂傲飞舞的字体慢慢显现,它们静静的诉说着,无法想象的沉重:
Theturbidityoftheinkbeesthewings(浑浊的墨迹幻化成翅膀)
Thehopeofsubmergedintheeternalnight(那希望沉埋的永恒之夜)
Timeandspaceshowerofblood(时间和空间沐浴鲜血)
Godatthissingingredemption(神在彼端吟唱救赎)
Thelostson(迷途之子)
Bloodredacupofdrink(饮下一杯血般鲜红的)
Thefateofthewine(命运之酒)
光滑但朦胧的镜面如水银般颤动着,银灰色的液体流动到地面,而后,这些液体慢慢的蠕动着,接着一点点聚集起来,慢慢的,凝聚成一张人脸的形状,紧接着是躯干、四肢、组成了一个人形……
当这个水银般的人完全从地面上站起来的时候,一对翅膀在他身后浮现。
“末裔之血——”
他没有开口,声音却如表情般淡漠神圣,带着轰鸣传遍整个空间。
绯雪和爱丽丝被声音所震慑,分毫动弹不得,直觉的声音带起的震动瞬间贯穿了脊梁,。路愣愣的看着这个液态的人形,下意识地说出一个名词:“……天使……”
‘天使’倾身弯腰,颀长高大的身体逼近还跪坐在地上的绯雪和爱丽丝,没有瞳仁的眼睛‘看’着他们。无机质的声音响彻整个被放逐的桑迪奥拉。
“我的血脉——”
“我的怨愤——”
“玷污光明的诅咒行于大地——”
“当夜幕降临——”
“我的血脉将撕碎沉寂——”
41 旅途
更新时间201215 0:14:50 字数:2396
“我的孩子,费拉尔的血脉,前往你的苏醒之地吧——”他靠近爱丽丝,爱丽丝很荒唐的觉得,那张完全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在微笑。
像是在流动一般的‘手指’轻轻抚上她光洁白皙的额头。“审判——”另一只手放到了绯雪的胸口,“惩戒——”
“不要接近他们!”路警觉的拔出佩剑,心里的警钟不停鸣响。
‘天使’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他转身面向猎人之时,满脸洋溢着一副高傲与尊贵受到了伤害的表情。
“谁给了你与我对话的权力,人类——”他以训斥的口吻质问路。路想要冲过来,却被圣光弹飞了出去。
他又转身对着失去行动能力的二人,笑吟吟地以命令的口气说道:“我的孩子,去净化所有的原罪,然后,我们将回归父神的身边——”
耀眼的圣光在指尖浮现,指尖毫不迟疑地插进了二人的肌肤!
“啊————!”一声穿透云霄的惨烈尖叫响起,爱丽丝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天使’,剧烈的颤抖着,天旋地转。血液缓缓流出,顺着那手指爬向手臂,艳丽的红色飞快地将银灰覆盖。
爱丽丝和绯雪额头上,肌理撕裂,惨不忍睹,外翻的红肉和白色的肌肤强烈的对比。当天使整个身躯都被血色浸染,他才将手指抽出。
“时间的沙已经开始流淌——”
他高声念诵着,引起更加强烈的轰鸣,从腿部开始化为红色的沙粒,沙粒又凝结成为一个沙漏——和爱丽斯家里装着咒沙葬身火海的那只一摸一样!
“在圆月升起之时,光明将重临世间!沐浴鲜血,否则便会烈火焚身!烈火焚身!——”
随着最后一个音调消失,白光猛烈的闪动,所有一切归于沉寂,绯雪和爱丽丝如梦初醒,惊恐的对视,却发现彼此额头上完全没有任何伤痕,刚刚的一切都仿若梦境——如果没有墙上那面镜子的话。
“你们没事吧!”路一边擦掉着嘴角的血液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和绯雪同样,满眼的心有余悸。
“我想……我们需要快点了……”地上的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爱丽丝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冷汗浸湿了脸颊,“我们需要回到菲尔斯,不然……会死!”
……
“战栗。”
清亮傲然的女声响起,爱丽斯突然感到彻骨的寒意,立刻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背上的衣服。“谢谢。”
她由衷的说,炎天却不予理会。“为什么你一定要回到菲尔斯。”
“因为这个……”爱丽丝解开衣领,锁骨之下,白皙的胸口上,心脏的位置浮现出鲜红的沙漏图腾,艳丽的无比刺眼。蛛网般的血管完全浮现出来,底部的血色正逐渐向上蔓延,如同层层堆积的沙砾。“满月之前如果不能赶回菲尔斯,恐怕我和绯雪都会死。无论哪个人是不是天使……”她看着沉睡的沉睡的男人,咬了咬下唇,重新扣好扣子,“我不认为我们有跟他抗衡的力量。”
“爱丽丝费迪南德小姐,您应该清楚,我非常讨厌您。”炎天孤高的扬起下颚,语调平缓而清晰,“因为我相信哥哥,所以尊重他的选择,也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坚持自己的选择。这是属于过去的宿命,也是属于现在的宿命。我们的——宿命。”她顿了顿,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弯了下来,连身体都有一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以下是我——炎天·斯图亚特·Lasombra的请求。请不要让哥哥失望!”
爱丽丝愕然,然后缓缓的,绽起一丝微笑。
“你是好人,斯图亚特小姐我,真的,非常荣幸能够认识你们。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感谢命运。”
……
鼬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床上。
咯啦——吱呀——
古朴的卧房门被推开,云诺安静的站在门边。
“不用给我解释,”鼬从床上坐起来,随后注意到了大厅里坐着的人。
微弱的月光凄凉的洒落,点点莹芒点缀在窗边,隐约中,照亮了沙发上安静坐着的人。
挺拔的背脊,永远高傲抬起的下巴,静静放在膝前的双手,凹凸有致的身上裹着优雅的黑色礼服。那双深情的蓝眸里,微微闪烁的一点红光,被发丝轻轻扶过的挺直鼻梁下,猩红的唇勾出完美残忍的弧度。
这一切,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