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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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那怀集的弟兄来了,赵大人已下去安排人手准备汤水,因为没有您的训示,不敢擅开城门……”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看来这赵辅还是守本分,当下摇头对那些亲兵说道:“去跟赵辅说,不用麻烦了,他们马上就要开拔。”不理会那些亲兵闻之呆滞的表情,丁一撩起袍裾就踏阶而上,去到城墙上往下一望,却见千余的部队,穿着手工染制的迷彩服,就沉默地列队站立在城下。
带队的军官看着丁一上了城墙,立马下达了口令:“立正!”在他身边的鼓手,敲击出简明短促的鼓点,所有的士兵都马上听从命令做出了一致的动作。然后军官转过身,向城墙方向举手行礼,丁一还了一个举手礼。
“报告先生,大明第一师山地旅二零一团,奉命前来,应到一千二百七十人,实到一千二百人,留守七十人,请先生训示,团长毛驼,报告完毕。”那团长看上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却也是丁君玥、杨守随那一期的学生,随着丁一在密云前卫打过鞑子,在怀集城外战过侯大苟的军兵,倒也算是老兵了。
丁一扶着城墙向他说道:“按乙号方案行动。”
“是!”毛驼敬了礼,转过身去,开始对部队下达命令,于是各营带开,安排值班部队和岗哨,没有轮值任务的就地开始垒灶生火烧水,尽管只是完成了新训,但是有着容城书院和南京书院的学生,在里面充当班排连长,执行起来倒也是井井有条。
事实上,全脱产,每天从早操练到晚,并持续几个月的千人以上部队,在这大明朝,真的是没有的。到了戚继光的年代,也不过是三天一小操,五天一大操,就是精兵了。不是不想操练,而是要士兵这么操练,营养得跟得上,至少得吃饱。
多累多苦倒罢了,要一天吃一顿饭,没事半夜就来搞紧急集合,起床就五公里,再加上正课试试?是个人都受不了啊,就算不闹兵变,这兵也该练残了。这不是说知道怎么练兵,然后照着搞就得,经济上没有一个坚实的支持,换个人来,压根就学不了丁一这么操练的。
赵辅在城墙上看着,真的下巴都快掉地下,哈喇子要流一地了:“精兵啊!他娘的,这真是精兵啊!晋公,拔五百人给末将……不不!一百人,一百人就够,用这一百人当种子,末将麾下的兵马……”他是个知兵的,先前第一团一直在营地里操练,基本就全封闭,他压根就看不到这场面,哪怕夜里行动也没这么震憾,
因为杨守随、丁君玥这些人,还不太出名;但是杜子腾和邢大合、胡山他们从几年前就跟着丁一,不论是军伍里还是江湖上,都不乏他们的声名,所以赵辅先前是认为,这几位丁一的弟子领着的亲卫,才那么彪悍罢了。
这时候一整个团千多人的阵列,以及分派行动纹丝不乱,犹其在城墙上望下去,那是极为直观的,这种震摄力,赵辅真的是感觉到被吓住了,并且随之极为眼馋了,所以情不自禁向丁一开口讨人。
“一日三餐,中晚餐有鱼有肉,白米饭管饱,足额双饷。”丁一用只有他和赵辅听得清的音调,这么缓缓地向后者说道,“一百人你供得起,有什么用?你供得麾下几千军兵这般用度么?”
说着他拍了拍赵辅的肩膀,留下一脸铁青的后者,转身下城而去,他还有许多事要办,无论是在梧州府城变相的“打土豪,分田地”——那些被百姓打死的官吏、士绅家中,有着大量的良田,这也是丁一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校场,接到消息也故意来迟的根本原因;而如何建立民兵制度,也是他现在必须筹划的事情。
丁一并不太开心,因为越来越多的事,让他感觉自己象一个阴谋家,例如在梧州府城,他就没有提出过免去农业税的问题,因为柳依依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支撑一个怀集县没问题,但不可能有更多的州县了,否则就算有海外粮食运入,有配给制度,也无法支持下去。
因为海运抛开也需要成本之外,还需要时间,还有一个运输量的限制。
当然就算柳依依没有提起,丁一也很清楚,柳依依之所以没有对怀集县免去农业税的问题多做纠缠,是因为怀集其实已成了丁家的大工场,怀集工场的生产力,已经要比当时建在容城工场的输出,大了不止十倍。
因为容城工场是有许多劣势的,不论是资源还是人力、场地,怀集这边,是一整个县的县城和十乡八里,都投入到冶炼工场、钢铁工场里来,而且从相邻诸县的青壮丁口的涌入,更让处于劳动密集型的工场,得到了大量的人口红利,这是容城时期无法相提并论的事;而怀集本地的铁矿开采,更是节约了大省运输成本,这更是天然的地利;自然,丁一所倡导的论道堂,还有粮食配给机制,更让丁一的名望在怀集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巅峰地步。
柳依依从没有提起过免农业税,是因为就算她替怀集交农业税,怀集工场的产出也要远比农业税更为暴利,更为可观。她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所以除非梧州府城,能够开发出更高的利润可图,否则的话,丁一是不可能抄袭怀集的模式。
不过丁一并不害怕,除了国营工厂的模式,包产到户也未必不是一个可行之路,或者,把梧州折腾出一个大明全布政使司的商品交易会,也不见得就不能尝试。只不过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少不得要他自己亲自去办。
至于石璞,还有派出的两个团,丁一不可能再于其间花费更多的精力,他开始在尝试让自己学会放心,希望指挥到每一条步枪的心态,丁一很清楚,绝对是不可取的。
而在这个时候,吴全义带领着的第一团刚刚构筑好工事,就遭遇到了策马狂奔而来的李云聪二十余人的小队,当然,还有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数千义军。(未完待续。。)
第二章 拯救两广总督(十八)
第一团**派出的几个通信兵站在工事的前方,用望远镜看清了远处奔来的马队,认出骑士身上那独特的迷彩服之后,吹响了哨子,并且拼命挥动手里的两把旗子,希望李云聪的小队按他指挥而行。
“一线战*壕,准备射击。”吴全义下达了命令,传令兵没有敲动战鼓,而是吹动铜哨,尖锐的哨声在阵地战里,能更好地传达命令。副团长在吴全义身边问道,“看通信兵的信号,是咱们的兄弟在被敌军追,要是他们看不见通信兵的旗号怎么办?”
吴全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对传令兵下达命令:“预备。”
传令兵如实地传递了命令。
当吴全义下达动令的时候,第一线战*壕的士兵将进行排枪齐射,一千发枪弹将不分敌我地覆盖前方。若是李云聪他们看不见刚才通信兵的旗号,那么他们将会先于敌人,在战友射出的枪弹里死去。
事实上李云聪在没有看到通信兵的旗号之前,就下达了命令:“向左、向左!跟着我!”因为他看见了穿着火红色军服的通信兵,他以一个经历过战火的军官的判断力,就已推测如果自己是前方部队的指挥官,会把预留的通道设在那里。
而当通信兵挥动旗子的时候,李云聪的小队已经在开始向左侧转向了,当他们冲入预留的通道之后,战*壕里的士兵马上扯动绳索,拖开了壕沟上的木板。而尖锐的铜哨就在此时。传递来了吴全义的命令:“放!”
三百发子弹飞向进入一百米距离的义军,然后是另一个营的三百子弹,这一天吹的是南方。所以发射之后浓烟很快就被吹散,于是战壕里各连队的指挥官,马上就下达了命令:“停止投弹!装填,马上装填!”但还是有十几枚手榴*弹被掷出去,不论人马都没有谁受到伤害。
因为义军溃退了。
六百发前装枪的子弹,按照滑膛枪一百米内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来算,也就差不多有三百发子弹命中。而且,并不是每个义军都平均被分配到一颗子弹,也就是说。三百发咬中目标的子弹,也许有一些是命中同一个人或马的。
望远镜里看上去,大约也就留下了二百来具的尸体。
但他们就溃退了,二三千人的义军。
十分之一的战损对于这个年代的军队。而且是纪律性很差的军队。已是足够的打击。何况这个年代是有战兵和辅兵之分的,也就是后勤人员——不论用什么名目,或是叫辅兵,或是叫老营,或是叫民壮等等,就是平时干后勤活计,打顺风仗时抄把家伙追赶溃兵的。
前面黑压压二百多人马,这些可全都是战兵。就这么倒下去突然没有了,这足以让他们恐怖和惊慌。如果单算战兵的话,这二百多人,恐怕就不止十分之一了,怕得十分之二或更大的比例。并且义军的长处,从来也不是阵列而战,他们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骑兵,就算有马。
而他们的溃散与平日里跟官军打仗时的撤退是不同,撤退,是有步骤,有组织,有计划的,各自头领带着自己的人马,往各个不同方向化整为零。而这回突然被干掉二百人马,却就让他们变成了了溃退,浪潮式的回卷。
于是更大的挫败和痛苦就紧接着上演了。
这惨剧的根源,要从都峤山东北面出口的山腰上说起,那只有一百多心腹亲信的郑昂,当时被杜子腾和邢大合五人冲到二十步内,那三个狼兵持盾在前,杜子腾和邢大合四把左轮二十四发子弹,一照面就打翻了十来人;缩回盾牌后面躲了一轮弓箭,装好子弹起身来,郑昂带着心腹冲过来,这次离得更近,只有十米左右,这次二十四发子弹连续射击,几乎一下子撩倒了二十人,郑昂被惊恐的手下拉扯着,慌乱地逃窜入群山之中。
石璞的二三千边军铁骑,毫无阻碍地冲出了都峤山。
在赶回梧州府城的路上,正好撞着溃退的二三千义军。步卒对骑兵,又是提起速度的骑兵,无组织的步卒又有什么幸免可言?除了那些见机得快,马上逃窜入山的数百老底子义军之外,其他那二千来人,基本就是:被子弹驱赶向南;被骑兵驱赶向北;再被子弹驱赶向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这一来一回又一来的过程里,耗尽了所有的血勇与运气。
不是死在子弹下,就是死在马刀或铁蹄下,活着的,那是运气好,直接在第一团的战*壕前扔了兵刃跪地抱头投降的——向南而去的,就算想投降也投降不了,那些边军被困了这么些天,那是一肚子的火,真个就这是见人就斩的,跪地也纵马踏过去,指望向这些边军投降活命,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山地旅的二零一团在梧州府城外面用了饭,赶到第一团的阵地时,战斗已经结束。
他们在半路就遇到了文胖子和肥球率领数十精骑护卫着的石璞,正往梧州府城赶去,至少余下那二千出头的边军骑兵,石璞完全无心顾及,很豪迈地就命令他们归属毛驼指挥,甚至为了怕他们欺毛驼年幼,还专门跟领兵的参将吩咐:“这可是丁如晋的学生,前年就中了秀才,国家有难,方才随其师来广西领兵平乱,国子监里有名有姓的生员,广西事了是要回京去读书或是派任为官的!”为官,当然是文官了,也就是说毛驼是有功名的,不是军中的将佐,别以为人家年幼就摆资格。
那参将听着丁如晋三字,立时都脖子下意识缩了缩,后面那些话,其实有点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