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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部分

重启大明-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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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学生在乌斯藏,不等那马匪动手,学生会先杀了石仲玉。”
    “你敢妄言,学生便在这里杀了你又如何?”
    王骥听着猛然起身,须发皆张,便如一头虽然老迈,爪牙依在的雄狮一般。
    “明天你就乞骸骨吧,不然的话,莫谓言之不预。”丁一很平淡地这么说道。
    似乎他一点也没有见着王骥的暴起。
    “看来靖远伯真的是喝得高了,如晋见谅,还是另择他日,把盏长谈吧,老夫还是先送靖远伯回府为是,请!”陈循起身,死死按着王骥的手,不使他抬手去戟指丁一。
    丁一起了身,笑容满面地说道:“德公客气了,原是想着难得的机缘,学生近来有着许多的困惑,当好好与德公请教一番,不过这当口,也着实不敢留客,学生恭送德公。”
    从侧门出了丁家宅院,王骥和陈循上了大轿,前者就很不耐烦地说道:“竖子!目中无人!德公,你为何不让老夫好好教训他一番?真是岂有此理!”接着又是好一通的发泄,无非就是自己走过的桥,要比丁一走过的路更长之类的老生常谈。
    陈循没有接他的话茬,直到轿子去了王骥府前,下了轿,他才开口道:“王靖远,明日早朝,上疏乞还骸骨吧。”
    “什么?”王骥瞪大的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陈循,他想不到陈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循摇了摇头,望着王骥道:“不然的话,前辈只怕真的有不忍言之事。”
    “就凭他丁如晋?”王骥颇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这天子脚下,他动得了老夫分毫?再说,当真撕破了脸,老夫不见得便怕了他!”
    陈循良久没有开口,过了好半晌才说道:“靖远伯,不是敢不敢,不是能不能,而是丁如晋,他已杀了你。”
    “德公,你犯了痰么?老夫好好的在这里,怎地叫他已杀了我?”王骥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向陈循问道,“这话却是从何说起?难不成,老夫是鬼么?”
    陈循点头道:“靖远伯,你真的应该乞骸骨了,如晋杀你,也是在救你。”
    “他如何杀我?”
    “靖远伯,凭心而论,汝如今圣眷如何?”陈循的语调渐渐地便变冷起来。
    这不是一个需要王骥回答的问题,如果简在帝心,也不至于闲置于京,一年到头,连召见答对也没有,有什么军国事,也从没有问王骥的。
    而紧接着是另一个也同样的不需要王骥回答的问题:“汝官声如何?”别人不知道,王骥以渔户来杀良冒功,掩败为胜的事,朝廷大佬谁不知道?把握相权的于谦就是因此很看他不起的。
    “老夫为官多年……”
    “门生弟子遍布天下,军中更是不乏心腹军将是么?”他没说完,陈循就替他说了出来。
    “梁珤可曾来托前辈,为他谋一师首领的职位?汝又可知方瑛旧创复发,伤病缠身?”又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前辈好自为之。”说罢陈循便入了轿,奴仆抬着轿子自去了,留下了王骥呆立在风中。
    他军中的心腹如梁珤者,已经视丁一为恩主,因为丁一有能力给予他们需要的空间和前程;而丁一也比他更善待这些投靠的人,哪怕是北上京师,也不忘记搜罗医生,去为方瑛诊病,更别提那许多军将子弟入读的书院。
    风很凉,特别是对七十多的老人来说,王骥终于清醒过来,是的,丁一已杀了他。
    不是威胁,不是恐怕,是真真地杀了他。(未完待续。。)

第九章 风*流*眼(六)
    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说,这就是死亡,绝对的死亡。
    石璞死了,其实在官场上,他还活着,因为他还有人脉,还有官声,还有名望。
    所以有人为他请谥号,有人为他鸣不平,有人为他去克扣、拖延大明第一师的粮草弹药。
    但王骥活着,其实已死,丁一毫不留情地掐断了他最后的生机。
    如果今夜丁一没有在陈循面前杀了他,也许王骥还可以在官场上活下去。
    但当首辅明白了王骥的处境之后,不用多久,朝廷的大佬就会知道,王骥已死。
    没有圣眷,没有官声,连他引以为豪的官场关系,也被丁某人一一切断,他还有什么?
    而且,他不年轻了。
    不错,丁一与天下士大夫为敌,不见得有什么胜算。
    但就算一败涂地,丁某人不过二十几岁,他依旧可以从头再来。
    走过的桥,比丁一走过的路还要更多的王骥,已经七十多了。
    王骥在风中重重地抹了一下脸,这时的他,比在南宫当狱卒时还要更加的低落,他无比沮丧地对亲兵说道:“收拾东西吧,明天,就回故里吧。”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走,只怕会真的会死掉。
    丁一并不用动手杀他,丁一是说“你敢妄言,学生便在这里杀了你又如何?”
    他就真的杀了王骥,不必用刀。
    他为官数十年,吃相并不好看。所以他这几十年得罪、祸害的人也着实不少的。
    若是他还能在官场上活着,自然那些人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不是因为他七十多还能骑得了马。舞得动刀,而是他是朝廷的大佬,他还有权势,还有足够多的门生故旧,让那些人只好把恨意深藏心间。
    而现在,他们会冒出来,象是食腐的野兽。啃尽他每一块血肉。
    王骥府里的管事,有没有仗势欺人?王家的各房,有没有横行乡里?
    毛病只要肯找。必定是有的。
    更不要提他之前那些杀良冒功的事,一揭开来,他就真的死无全尸。
    所以老老实实地按丁一要求,乞骸骨。申请退休。是最后也是最好的归宿。
    这一个夜,对于王骥来说,不是一个快意的夜晚。
    但对于首辅陈循来说,也同意不是一个轻松的夜。
    “丁如晋不是任人鱼肉的人,看不清楚这一点的,便是和靖远伯一样的下场。”陈循轻声对着等候消息的下人这么说,这些人便是阁臣们派来的长随亲信。陈循见识了丁一如何杀掉王骥,尽管他从来没有轻视丁一。但不能否认,这一刀要比当年在奉天殿里把锦衣卫指挥使斩首的那一刀。更让人觉得到惊艳和震撼。
    所以,陈循不得不在回到自己家里以后,马上跟在他家里等候着消息的下人们,朝廷大佬的亲随传了这么一句话。都是跟着自家主人沉浮宦海数十年的长随,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并没有人开口问靖远伯到底是什么下场,也没有问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他们向陈循行礼,告别,然后分头退去。
    在这些下人离去以后,屏风后面就转出来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不用去看他头脸上丛生的老人斑,离得有三四米远,他身上散发出来浓郁的老人味,足够让最孝顺的后辈都屏住呼吸了。他坐下去之便长叹一声,闭上了眼,松弛的眼袋,似乎将要永久的替代眼睛存在于脸上。
    “德公,此人留不得。”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睁开了眼,没有什么年轻的眼睛,没有什么清澈的眼神,混沌的老眼,见证过许多风霜与沉浮的老眼,也许已经看不清纸上的字,但能看穿人心,“老夫不是第一个,靖远伯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德公和老夫都知道,您肯定是其中一个。”
    陈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有些东西看穿,也是没有意义的,例如一个无才无文无拳无勇无权无势无钱的捕快,看穿了总领县衙六房书吏的主薄的心思,又有什么用?他能做什么?他连县丞或是知县的跟前都凑不上去,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看着。
    这位老到不能再老的老人,便如那个一无所有的捕快,尽管他是当朝的吏部尚书王直。
    身为首辅的陈循一点也不在意王直看穿了什么。
    “抑庵先生,如晋也是好意。”陈循称着王直的别号,笑着这么说。
    他说得很真诚,真诚得好象这就是一个事实,或者说,陈循本身就相信这是个事实。
    因为王直已经开始在打盹了,有轻微的呼噜声,在四散的老人味里传出来。
    他太老了,尽管有许多事他可以看得清,但没有意义,他已经没有精力。
    如果仍旧让他上朝,无论对于大明的吏部,还是对于他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从这一点上来看,丁一的提议,真的是好意,于国家也好,于王直也好。
    王直的眉毛颤动了一下,然后他醒了过来,呼出一口气,不是口臭,是死气,是那腐朽得随时都可能停下的躯体里,浓浓的死味。
    似乎打了个盹,呼了这么一口气,让死亡稍微远离了王直,他的眼睛这一次睁,真的有了一丝锋利的神采:“德公知道杀手吧?他是一位杀手,绝顶的杀手,当看见刀光时,他要杀的人,就已经死了,甚至,连刀光都没有。”
    陈循点了点头,王直语速很快,爬到他们这位置的人,说话都会不知不觉地放缓语速。
    当然不是象丁一刻意模仿首辅气度,而是他们在说出一句话之前,脑子里已经过了许多次,这句话说出来的效果,听到这句话的人的反应等等。王直真的老了,老到他已没有精力去考虑太多的东西,他现在的述说,更象是一种直觉,一种本能。
    绝对不能忽视的,就是百兽之王,临死时出于本能和直觉的击杀,这要比壮年的猛虎的扑杀更致命。
    这也是为什么陈循会忍受这老人味的根本。
    而王直这出于直觉和本能的话,其实已经无限地接近了事实:“老夫先前说过,丁言,丁如晋说的话,就是他的刀光,看见刀光时,该杀的人和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不论是临兵阵列,还是纵横朝野,他都是一个天才,绝顶的天才。”
    “绝顶的杀手易得,能把杀手用到军阵,用到朝争的人,难得。”
    “韩信不是,刘邦才是;霍光不是,汉光武才是;房谋杜断不是,天可汗才是。”
    “匪夷所思这四个字,不能用在丁如晋身上,因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匪夷所思的。”
    “德公,老夫要去更衣。”王直说完,顿了顿拐杖,便有奴仆入内来,搀扶他去上厕所。
    当他回来时,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那一番凌利的言辞,而是开始用兜兜转转地向陈循诉说,他家族里某个出色的侄孙,以后得请首辅多多提携关照。不是他故意这么做,是岁月这么做,岁月让王直老到真的已忘记了刚才他说过的话。
    在送走了王直以后,陈循叫来了自己的亲随,斟酌了一下才对他们吩咐:“纵虎。切记,不要对他用任何的阴谋,任何的台面下的工夫。”亲随领命,四出而去。
    缚虎之后就是纵虎。
    陈循并不急,甚至他也不特别去针对丁一。
    丁一不是可以用阴谋计算的人。
    也不是可以威胁的人。
    大约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所幸,对付大丈夫,除了阴谋诡计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
    阳谋,往往比阴谋更致命。
    权势是不在威武、富贵、贫贱之中的,这是一剂毒药。
    陈循要做的,就是让丁一痛快地服下这剂毒药。
    他并不需要压制丁一,或是让丁一听他的,从一开始,陈循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不要忘记,首辅代表的,是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让士大夫阶层感觉到恐惧的,是丁一的敌意,要把士大夫这个类如华夏吸血虫的阶层,彻底碾碎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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