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的怪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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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一点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冈部点了点头,“如此小心翼翼不让浅见先生察觉,目的是什么呢?”
“轻井泽的大作家……918室的内田先生喜欢看日出日落,很平就会来到甲板上。这样的乘客好像不少。但据我所知,村田没有这种兴趣。从神户到香港经过了四个晚上,他起得早的时候也就是八点钟左右,从没有在此之前起过床。应该和我一样,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可是惟独那天他都能起得那么早,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毕竟他连闹钟也没用。”
“没有闹钟却没有睡过头,一定是心里有非常重要的事记挂着,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冈部所说的“没睡过头”这句话让浅见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一直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爱睡懒觉的人居然没有睡过头。”
“这会不会与时间没有多大的关系呢?只是偶然醒来就出去了呢?”
‘不,我不这么认为。他明显是有意不让我发现,而且出了房间后没有任何人看见过他。如果时间再晚一些,他几乎没有机会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神秘失踪。那天要停靠在香港,乘客们很早就开始活动了。但却没有一个人看见了村田,所以他应该是在人们开始活动之前就离开房间去了什么地方。”
“可是他总不可能一个晚上没睡觉吧?”
“是的,我想也不会。”
“对了,浅见先生不是说晚上还被他的鼾声吵醒了吗?那大慨是几点钟?”
“假设他是十二点钟睡的觉,一直到这之前的十一点钟左右,他都在钢琴沙龙。在那儿他和谁在一起呢?”
“我明白了,和他在一起的人有可能握有这个案子的钥匙。”神谷突然兴奋地前倾着身体说道,“我们来猜测一下吧。”
“钢琴沙龙的客人吗?我觉得村田的早起更具齐重要的意义。”
“你的意思是?”冈部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意思是村田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是如何睁开睡眼的?”
“嗯?”
三个搜查官不得其解地对视着。
“这种想法也许有些可笑,但是有人来叫醒村田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啊。”
“啊?”一贯沉着冷静的冈部也不禁叫出声来、“你是说那个人进入了房间吗?”
“是的。”
“可是,门是自动上锁的……啊,难道是用万能钥匙?这么说,那个人是‘飞鸟’号员工,而且是能够使用万能钥匙的人。”
“可能是。”
“有多少人手里有万能钥匙呢?”
“应该有很多人。保安人员肯定有,由于要进行房间的清扫整理,各楼层的客房服务员组长好像也有。”
“就算这样,仍然不能据此判断他们就是凶手。也许只是村田请求客房服务员将他叫醒而巳。”
“是这样,但至少我们可以向她询问村田的行踪。总之从这个视点出发,我们再进行一次调查吧。”
冈部站了起来。
二、什么饵钓什么鱼
神谷和坂口一起去向乘务员了解情况,冈部和浅见分别负责询问工程技术人员和办公室人员。
公关部长倔田久代显得神情倦怠。自从案件发生了以来,她不知道操了多少心。“第一是体力,第二还是体力”,曾经以此为自豪的倔田久代现在已经明显地消瘦了许多。
浅见同情倔田久代目前的境遇,倔田久代反而倒高兴起来。
“啊,浅见先生这么说我真是太高兴了,看来我的减肥卓有成效。”
就算她在减肥,可这种消瘦法和减肥的成果完全是两码事。她一定是逞强不愿让人知道她所受的重压。这也许正是作为一个工作人员应该具备的不屈不挠的精神。
“浅见先生不是想知道工作人员当中有没有认识村田的人吗?我帮你查过了,只有菲津宾员工有些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
“我想要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都摇头,巴不得立刻逃走似的。给我的印象,似乎他们中有人认识村田,而且对他不抱好感或者说非常地厌恶他。很遗憾,日本的男人在东南亚的名声不太好,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
浅见点了一下头。经常听说日本男人跑到泰国、菲律宾等国家肆意妄为,遭到当地人的厌恶和憎恨。其中一定有些人从情感上恨不得宰了那些可恶的日本人,弄不好村田就是他们所憎恨者中的一员。
接下来,浅见一转话题,向倔田讲了给村田“叫早”的事情。当浅见问到客房服务员是否提供这种服务时,久代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
“服务员绝对不会用那种方法‘叫早’的。首先,乘务员在没有敲门也没有按门铃的情况下进入客房是被严格禁止的。即使是客人要求这么做的,如果让其他客人或工作人员看见了,她便会立刻被解雇。”
“的确,这种基本教育是应该很严格的。”
假设真的有人进入了房间,那么“她”应该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做好了被解雇的准备的。不,不限于客房服务员,不管是哪一个工作人员,都应该是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才使用了万能钥匙的。
据说菲律宾员工在“飞鸟”号上工作所得到的报酬是企本国劳动的几倍。考虑到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高学历、有才能的人,浅见想正如倔田久代所说,他们没有理由冒着危险去干那种事。假如还是有人做了,那么他一定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报酬,或者他与村田是有私人仇恨的。不过就算真有这样的事,那个人也不可能通过询问而浮出水面。犯了禁忌的人,有谁会坦白地回答搜查官的问题呢?
浅见向三位搜查育报告了情况之后,大家都明白继续再往下问也没用。于是,三人的工作也停了下来。
“仔细想来,如果有人来叫醒村田,根本不能保证同室的我不会察觉。”浅见喃喃地说道,“不论如何,一个企图构筑‘完美犯罪’的凶手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
“是啊。”冈部也点了点头。
“这么说,村田仍然是自己醒来,悄悄地出门的。”神谷下结论似地说道。
“可是,那个村田居然能够不用叫就自己醒来,我还是觉得不可恩议,会不会有什么方法呢?”
浅见仍然不甘心放弃他的“早叫说”。
“是啊。”坂口点了点头。
“村田如果有移动电话,问题就简单了……”
因为是无意间的一句话,浅见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注意到。
“啊?这是什么意思?”
“嗯?什么什么意思?”
坂口一脸的迷惑。浅见、冈部和神谷都把视线集中在了他的脸上。
“你刚才说的‘如果有移动电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我是说如果村田的行李里面有移动电话,就可以用来当做闹钟了。”
“当然了……怎么?浅见先生不知道吗?”
坂口用难以相信的眼神看着浅见。
“是啊,真不怕你笑话,我没有用过移动电话。我们家的‘宪法’中是禁止使用移动电话的。”
“其实我也没有移动电话。”
冈部搔着头说。
神谷也不满地说:“我也没有啊。”
“是这样啊,其实,移动电话里面也有闹钟的功能,而且有的还可以设置为振动,不会惊扰他人。”
“真的?”
除了坂口以外,三个人都像呆子一样张大嘴愣着。
“有这种东西你怎么不早说嘛?”
冈部非常吃惊地说。
“——可是,我想村田的行李里面并没有……”
”那是凶手拿走了呗。或者是凶手借给他的也说不定。”
“啊,对呀!”
这次是坂口露出了一副傻相。
“这么一来,‘叫早’的问题就解决了嘛。”
高兴之余,浅见决定继续讨论下面的问题。
“接下来的问题是村田为什么导起以及几点钟起的床。那天已经接近香港诸岛,我想乘客们有很多人很早就上了顶层甲板开始了观光。出此可见,村田在早晨五点左右起床,最迟也在五点半之前就离开了房间。可以推测他必须在乘客们起床之前去一个地方做好准备,等待时机。”
“他可能是想在停靠香港之前干一件事。”
冈部用紧张的表情说道,浅见也点头表示同意。
“可以想像的恐怕只有毒品交易了。进入海港时,拖船会接近‘飞鸟’号,领航员将从拖船上进人‘飞鸟’号船内。也许那个的候有可能进行毒品交易。”
“问问看吧。”
冈部用船舱内电话叫来了花冈事务总长。
花冈立即赴来了,虽然仍是满脸笑容,但心里一定相当紧张。
冈部说明了毒品交易的事,问题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花冈大叫起来:“不可能!”他的脸上表现出了此前从未见过的严肃。
“领航员参与毒品交易,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性?请不必生气。而且,能够参与毒品交易的不只是领航员,拖船驾驶员也可以。”
“开什么玩笑。领航员由一名‘飞鸟’号二等水手和一名保安人员带领前往船桥。拖船驾驶员要驾船不能分身,而且他根本不能接触到‘飞鸟’号人员。难道你怀疑‘飞鸟’号工作人员也会参与毒品交易吗?”
花冈涨红了脸,几乎是咬牙切断地说,那种气势好像在警告说,如果再说这种无理的话,就算是警察,我也会不客气。
“我明白了。我并不是一口咬定有这回事,完全只是听听你的意见以作为参考,请你不要误会。”
冈部反复解释之后先让花冈回去了。
花冈出门后,过了—会儿冈部说道:“他虽然那么说,但还是不能肯定领航员绝对没有把毒品带入船内的机会。”
“没错,要说机会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绝对’。”浅见也附和道,“只是,那并不能解释村田为什么被杀。”
“嗯——那倒是,会不会是毒品交易过程个发生了冲突呢?”
“比如说什么冲突呢?”
“嗯……”
冈部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两个部下,但两个人都无能为力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暂且不管是什么样的冲突,村田偷偷摸摸起得那么早,我觉得目的是毒品交易的可能性相当高,浅见先生怎么认为呢?”
“嗯,我也这么想。只是我觉得后来村田被杀会不会是毒品交易本身就有问题呢?”
“嗯?这又是什么意思?”
“要把村田这种恶棍引诱出来,以毒品作诱饵不是最有效的吗?”
“你是说凶手从一开始就有杀村田的预谋,然后以毒品交易为饵,诱他进入圈套?”
“没错。无论是香港这个地点还是领航员上船这个时间段,对于毒品交易的事前准备,都是极好的条件。”
“的确如此……设定了这样一个条件后,越是坏蛋也许就越容易上钓。”
“这样想的话就不难理解村田悄悄离开房间的原因了。”
“这么说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毒品交易这回事啊。”
“原来是这样。”神谷拍着膝盖说道。
“这样的话,村田前一天晚上还是有可能在钢琴沙龙接触过某个人。不管怎么样,先查一查再说。”
神谷干劲十足地站了起来,带着坂口出了门。他们可能是去调查当天哪些人去了钢琴沙龙吧。使用船内设施和取用饮料的时候只要签名就可以了,所以当天钢琴沙龙有哪些客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锁定范围的。只是如果多人同坐一桌,其个一人请客的情况下,就无法得知有哪些成员。
三、钢琴沙龙的客人们
留在会议室的浅见和冈部默默地望着窗外。马尔代夫的海蔚蓝蔚蓝的,明朗而清澈。万里无云的晴空一直延伸别海天相接的地方。看样子,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冈部十分难得地拿出香烟来,也递给了浅见一支。
“浅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想到这么多我们不曾注意到的可能性。”
“哪里哪里,只是因为我们没有责任,可以随便乱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