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诡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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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当时把他们几个都吓到了,不过也就第一拨的时候是这样,再后来就没事了。但老王说肯定要出事,结果,你也看到了……”
“别说了!”脸色一阵发青,梅兰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嫌这里不够吓人么。”
“可是为什么要拜神……”看两人一时都没再言语,我好奇地问道。
他们朝我看看,又互相望了一眼,半晌梅兰道:“你住在这里,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我是跟我朋友来的……”
“你不是北京人?”
“对啊。”
“难怪。这里在北京城还是挺有名的。现在叫易园,以前是醇亲王府的别苑,百多年的历史了。”
“这样啊……”听梅兰说的时候,我发觉一直闷头坐在边上的林绢也有点兴趣地把目光投了过来,显然她对这房子的历史知道得也不多。
“不过它有名的地方并不在这里,而是因为这宅子闹鬼。”
“闹鬼?”
“是啊,很早就流传开了,都说这房子闹鬼,所以很多摄制组都爱来这里取材,不为别的,就为这地方够阴。”
阴么……确实,这地方每根柱子每块砖,甚至一草一木,即使在太阳底下都感觉有种浸入骨子里的凉,不过陈年老宅都这样,比如我家的客堂……
“那真的闹鬼么?”我问。
她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翡翠,道:“不知道,我没见过。不过你看,就连这宅子自家的主人都不愿意住在这地方,总是有什么原因的。”
说到这里我瞥见林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没说,只是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我回头看向她,她目光闪了下,转而将视线投向窗外。
耳边听见梅兰接着道:“而且据说每次来这里取景的摄制组,过夜的时候真的看到过一些东西,传得还蛮吓人的。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香港那边的摄制组学,如果必须留在这里过夜的话,那么当天晚上是要拜神的,以表示对这宅子老主人的尊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翡翠小人(38)
“这样啊……”
“所以我们能不留在这里过夜尽量不留,虽然从来没见到过什么鬼,不过光听听那些传闻,再看看这里的环境,就挺寒的。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
“再说……”迟疑了一下,她又道,“我们拍的东西,跟这地方也是有点犯冲的。”
“犯冲?”
“是的,我们这部电影,说的就是这老宅的故事。”
“哦?”
“似乎刘君培对它蛮感兴趣的,听说写剧本之前他找了不少关于这老宅子的资料,还包括一部分和这宅子有关系的人的手记。虽然是鬼片,不过挺写实。”
“那应该很好看。”
“确实,不过有些桥段……”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她激灵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有些桥段真是挺可怕。说老实话我也是头一次拍这种片子,有时候强迫自己投入到那种感觉里,真的挺受不了的。有几晚还做噩梦,真有点受不了……”
“这么吓人么……”
“是阴。就像今天看到的张小洁和小高……”说到这里声音一阵发抖。她顿了顿,片刻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他们的死状和剧本里几乎一样。张小洁的尸体发现时还没人想到这一茬,她是死在井里的,剧本里只写死在小屋子里。而小高的就太……真的是和剧本里一模一样啊……活见鬼……”
“早就有人说这剧本不吉利。很多东西都太真了。”边上有人插嘴道。
“阿鲁特氏和木头小人么?”梅兰又摸了下脖子上的翡翠,“我倒觉得那些部分比较假,老刘只不过把盗墓和这房子的闹鬼凑到了一起而已。你也不想想这宅子的主人以前都是些什么身份的。”
“那又怎么了,军阀么,军阀当年干的那种勾当还不够多?”
“不是说惠陵不是军阀盗的?”
“谁知道,那个时候的事,同一历史都能写成几张脸,谁知道呢……”
“又团在一起瞎说些什么!”正小声小气地说得专心,几包方便面从天而降把人给吓得一跳。抬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拎着方便面袋子在我们后头站着,一张脸隐隐有些不悦,她冷冷望着梅兰他们几个:“这种时候少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嫌这地方不够乱?”
我对这女人有点印象,可能是因为她那张过于严厉的脸,所以见过一两次就记住了,她是这个剧组的监制。每次出现总会有种非常严肃和雷厉风行的感觉,貌似她是这个剧组里除了陈金华以外最让人敬畏的一个人。
因此听了她的话,没人敢再多说一句,只低头拆着手里的包装袋。她也没再言语,转身快步离开,给其他人分面去了。
吃过面,陈金华给我们分了下房间。
这套院子里算上四方厅总共有三处房子,但没人肯离开四方厅去外面那两套屋子睡。所以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四方厅里,女人分别睡最里边的两个房间,陈金华、刘君培、沈东和靳雨泽睡在工作间,其他人就在外头的厅里打地铺。
我和林绢,梅兰,还有AMI睡在一个房间。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还是挺挤的。一来这不到十平米的房间着实小,二来梅兰和AMI一直似乎不太融洽,所以这无形的隔阂更加大了空间的拥挤性。
AMI是女二号,没有梅兰漂亮,但比梅兰小好几岁。梅兰一直觉得她的戏份多得快超过自己,所以对她心生不满,而她则因为梅兰的处处压制而相当反感,这一点连我和林绢这样的外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很自然的,她们在人前还是姐妹似的一口一个宝贝地叫。 txt小说上传分享
翡翠小人(39)
隔壁睡着监制和几个小配角。小配角年纪小,惊恐过后就开始变得话很多,从之前到现在,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似乎监制的威慑力都不太管用。毕竟都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孩子,突然间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恐惧之下哪还管你监制不监制,领导不领导,只顾着把不安一个劲地发泄出来,很晚了,还能听见她们在那屋里嘁嘁啜啜说个不停。
直到后来听见门砰的一响,然后一阵脚步声穿过走廊朝外头去了。想来是监制实在受不了那些鼓噪,所以宁可去外面大厅打地铺。
一直到凌晨两点,周围才彻底静了下来,那些小演员敌不过睡意总算太平了,我也开始隐隐有点犯困。只是林绢总在我身边翻来翻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也就弄得我总也睡不踏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白天睡得太多了,问她,她也不说,只是看着天花板。后来干脆坐起身俯在窗台上朝外看,精神很足。
我懒得管她,这一天够我受的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怎样,不养好精神不行。于是闭上眼只管自己睡,睡得正迷糊,忽然被只手用力摇醒。
“宝珠……宝珠!”
我睁眼看到林绢的脸,有点惊慌,像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这让我一下清醒了一大半:“怎么了?”
她随即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被她的表情弄得有点惶惶然,屏着气仔细听了下,可除了房间里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什么异常的动静都没。
可是林绢望着我的眼神很期待:“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摇摇头。
“不可能……我刚听得很清楚,就在我推你的时候。”
“什么声音?”
她迟疑了一下:“说不清楚……好象是小孩子的声音。”
“小孩子?”这让我再次清醒了点;“小孩子什么样的声音?”
她又侧耳朝外听了听,半晌皱皱眉:“怎么会没了,刚才还很清楚的,好几个小孩子的声音……我都还记得他们说些什么。”
“说什么?”
“好象是儿歌,什么木头娃娃……”
“木头娃娃光着脑袋?”
“哎,对,就是这个!”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小心地挪到林绢身边:“在哪里听到的?”
“那方向。”她朝西面指了指。
那地方是连接着四方厅的西屋,边上还有个茅厕,夜色里看上去黑漆漆的,隐约透过厅里的灯光可以辨得出几条房子的轮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刚才真听见了,不会错。”怕我不信,林绢又强调了一句。
我不置可否,因为她说的那声音我也听到过,可我不想说,这东西蛮鬼的,我怕说出来吓到她,不如让她以为是幻觉的好。
于是关上窗,我对她道:“睡吧。别弄得神神道道的。”
“可是……”正要再跟我争辩,忽然她目光一闪一下子又趴到了窗台上,“那是谁??”
顺着她目光我很快看到了一道身影,离我们大约十多米,背对着我们正朝着西边那屋子走过去。
高高瘦瘦的身影,很眼熟。
“那不是他们的监制么?”片刻林绢一边说道,一边推开了窗。
“确实……她去那里做什么?”
“可能上厕所。”
正如林绢所说,那监制确实是朝西边茅厕过去了。还真是胆子大,白天我们去那里都是结伴而行的,谁都不敢一个人单独去这种厕所。她居然那么晚还一个人过去,或许是找不到人陪吧,她脚步看起来有点急。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了,我重新把窗关上,爬回床:“睡吧。”
翡翠小人(40)
“但那个声音……”
“没什么声音。”
“有,真的有。”
“没有,真的没有。”
忽然咯咯一阵笑,在这当口针似的朝我耳朵里扎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
继而一阵细细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从房间某个角落扬了起来,小孩子的声音:
木头的娃娃光着脑袋
摇啊摇啊什么也看不见
你拍一下我拍一下娃娃出来
最慢的一个娃娃在……
最后一句话被林绢爬上床的声音给打断了。那些声音骤然消失,同以往那几次一样。而林绢似乎浑然不知,只是一声不吭地在我身边躺下,有些赌气地把身子别到一边。
然后一切再度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满屋子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声。
直到被一阵尖叫声惊醒。天已经大亮了,睁开眼看见梅兰和AMI瞪大了眼看着我的身后,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循着他们的目光朝后看,随即惊得心脏一阵紧抽。
身后的玻璃窗上贴着个人,苍白的脸压在玻璃上,变形地扭曲着,那双瞪得好大的眼睛像是透过玻璃在紧紧注视着床上的我和林绢。紧勒住脖子的那根手指粗的绳子随着风微微晃荡,于是她的身体也跟着在窗外微微晃荡。
是那个监制……
“啊——!啊——!!”边上随即响起更加尖锐的惊叫声,是刚醒的林绢。她边叫边跌跌撞撞翻下床,正要伸手去开门,门却突然间被猛地撞开了。
“死人了!”紧接着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冲着我们没头没脑一阵吼,“死人了!!”
刚垮进客堂,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就扑鼻而来,汹涌得像窗外的热浪。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红。
墙上,窗上,地板上……
一大片一大片还没干透的血在窗外斜射进来的艳阳里闪着淋漓的光,更多的,顺着地上一具具背靠背端坐着的尸体滑落下来,滴滴哒哒,涌泉似的。尸体没有头,头都在客堂大门口,面朝外一字排开,排得整整齐齐。
窗外的蝉拼命鼓噪着,热浪把空气里那股粘腻的腥蒸腾得让人反胃,很难受,可是吐又吐不出来。转头望见周围的脸一个个都青白瓦灰。明明这么高的温度,手臂上的寒粒却一层接一层地起伏。
“别的……人呢……”半晌梅兰的话音在我身后干巴巴地响起,声音抖得让人不忍去听。
地上的尸体一共是十二具,而昨晚睡客堂的总共有近二十个人,那么剩下的几个到哪里去了?他们活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