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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武道狂之诗06任侠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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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裂这笑容,燕横早就见过了。就在最初于青城山相识的时候。



——真正拥有共同志向的同伴,一个就够了。



如今,又多了一个。



燕横替戴魁的手臂换药,重新再包扎止了血。先前童静跟戴魁还没有正式结识,这时互相见了个礼。



戴魁并不知道童静的底细,只在昨天听她说过正在跟燕横学剑;可是「盈花馆」一战却赫然看见,童静使出了一招连燕横也不能的截击,一剑废掉武当派「兵鸦道」的剑士。戴魁好生好奇,但对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又不敢多问。



——难道她另有名师?……



荆裂高兴地拍拍戴魁肩头。戴魁比荆裂年长大概十年,武林上的名声也要响亮得多;在「麟门客栈」比试时,他曾在众目睽睽之下,栽在荆裂手上,如今却毫不避忌地投奔而来,确是一个豪迈的好汉。荆裂武功虽胜于他,但心里不由生起敬重。



「好了,快上马。」荆裂拉住马儿的辔口:「我已经饿了,快到下个镇子去吃午饭。」



戴魁回头看看仍停在远处的练飞虹。「练掌门怎么也在?……我们不先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别管他。」荆裂先上了马。戴魁不解地抓抓胡子,但既然不清楚他们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也就只好听荆裂的,也踩上了马蹬。



「等……等一等!」



练飞虹一边高呼,一边策马急急赶过来。荆裂看见不禁笑了。



飞虹先生勒住马缰,随即取下斗笠,露出一头花白的乱发,几根串着珠子的小辫子扬动起来。



「我……我跟他一样……」练飞虹指一指戴魁:「也要跟你们同行!」



「为了什么呢?」荆裂微笑着问。



练飞虹的眼睛不住瞧着童静,却又说不出话来,就好像男孩看见心仪的女孩子而不敢表白。



童静被这老头瞧得很不自在,皱紧眉头。



练飞虹终于鼓起勇气,下了马走到童静跟前。



「做我的徒弟,好吗?」



燕横和戴魁听了都愕然。荆裂却似乎不感意外。



童静眼睛瞪大了一下,上下打量练飞虹一阵子,接着便摇摇头。



「不行。」



练飞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一会儿!」他焦急的说:「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我听荆大哥说了。是崆峒派的掌门吧?」



「现在已经不是了……」练飞虹喃喃自语,接着又像发觉说错话般急忙说:「对对对!就是崆峒派!天下『九大门派』之一,与少林武当华山青城峨嵋齐名的崆峒派!」



说着练飞虹就跳开来,在空旷的官道中央摆起一个架式。



五人聚精会神地瞧着他。



然后突然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只见练飞虹穿着铁片拳套的左掌一劈出去,招式未老,右手已然反手拔出腰间的弯刀,自下向上撩击;刀势未尽,左手又已打开一柄铁扇在胸前舞动;乌黑的扇影翻飞之际,刀已回鞘,他右手指间夹着两柄飞刀朝天抛去;铁扇收起插回腰带;双手接住堕落的飞刀,左右收入背后皮鞘。



一呼吸间,练飞虹双手连换几种兵器,快拔快收,收式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刚才一切只是幻术,那手法速度潇洒得很。



戴魁早闻崆峒派「八大绝」的威名,但因崆峒偏处关西,还没有机会见识过。现在看到掌门飞虹先生随意露这一手,果是名不虚传,心里更加庆幸这次赶来加入荆裂一伙。



——要是飞虹先生也跟我们同行,也就有机会学习崆峒派武学,对我心意门一定大有助益!这样的机会,要我折寿十年来换都甘心!



荆裂看了这表演,也是心头一动,但他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还是一贯那不大在乎的微笑。



「娃儿,怎么样?」练飞虹得意地瞧着童静:「看了这个,很想学吧?还不快拜师?」



童静却还是决绝地摇摇头:「不可以。」



练飞虹听了简直如雷轰顶,双手抓着头发。他无法相信,世上有任何一个喜欢练武的年轻人,会这样一口拒绝学崆峒派的武功——还要是由我飞虹先生亲自教授啊!



「为什么呢?」练飞虹的声音好像快要哭出来:「跟我学有什么不好……」



「那不是好不好的关系。」童静指一指荆裂和燕横。「我已经跟着他们学武,当然就不能再拜其他师父了。」



「什么?」练飞虹怪笑,展颜露齿笑起来:「就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那好办!」



他伸手按住左右腰间的刀剑柄子:「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把他们两个打倒,如何?只要证明我比他们强,那我就比他们更有资格当你师父了!」



燕横看见,这位身份地位远高于自己的前辈,竟突然要跟自己交手,不由紧张得胃囊都缩起来。



坐在马背上的荆裂倒是不以为意,一副「随时放马过来」的模样,但又似乎全无动手的准备。



练飞虹瞧着荆裂和燕横,又说:「不打也行,只要你们识趣,准许这娃儿也拜我为师,我也不难为你们——当然了,三个师父里,我是『大师父』!」



童静急急上前,拦在练飞虹跟前,跺着脚说:「这跟谁比较强没有关系!我跟他们学武,是一早说好的约定!就算他们同意你当我师父,我也不会拜!约定就是约定!明白吗?别说是你,就算换了那个天下无敌的姚莲舟,我也不会拜他为师!」



练飞虹仿佛给一盆冷水照头顶淋下来,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失无踪。



「小静,你不可以这样说话!」燕横这时忍不住斥责她:「怎可以对练掌门这样无礼?昨天他还救过你啊!」



童静这时想起,昨天「盈花馆」屋顶的大战,若非这个崆峒掌门及时掷出飞刀,她一双眼珠子很可能已被焦红叶废掉;又看见练飞虹此刻沮丧的样子怪可怜的,刚才那样说话确是不该。



但是燕横如此当着众人斥骂她,她要是当众道歉,岂非显得好像对燕横很听话?她只觉羞怒,脸蛋涨红,哼了一声,就自行跨上马背催马前行。



虎玲兰见她这脾气只觉好笑,随即上马去追了。荆裂朝练飞虹摆出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也跟着前去。



燕横见练飞虹如此泄气,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上前抱拳说:「前辈,我这……同伴得罪了,不要见怪。昨天前辈曾经帮助我们,还没有机会向你道谢……不如去前面的镇子,一起吃一顿饭好吗?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不错。」一旁的戴魁也说:「相请不如偶遇,练掌门请赏光。」



练飞虹长叹了一口气,却也登上马鞍,随两人前去了。



童静在马背上回头,却见后面练飞虹也跟了在燕横后面。她猜到一定是燕横请他一起来的,这分明就是叫她难堪。童静更气了,驱使马儿奔得更快。



◇◇◇◇



刚在正午时分,一行六骑就到了灵台镇,此地正在西安与临潼间的道路半途,旅客甚多,茶寮馆子都有不少。童静挑了比较像样的一家饭馆就停下来。六人在二楼占了一张大桌。



「有什么最贵的东西都拿来!」童静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大小姐脾气又来了,掏出一锭银子重重拍在饭桌上。



「也拿酒来。」荆裂说。



童静觉得奇怪,因荆裂并不是特别好酒,平日上路,日间从来不喝。



「有新朋友嘛。」荆裂解释说。童静看着戴魁,这才恍然,又自觉在这个新同伴面前失态,腼腆地向戴魁笑了笑。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并不拘礼,酒菜一到就大吃大喝起来。荆裂等人也都向戴魁敬酒。戴魁喝了两杯,也就情不自禁跟荆裂讨论起昨日两人桌上那场比试来。



「荆兄那记……真的妙!」他比划着手肘:「是什么招式?」



「不是中原的武功。」荆裂微笑:「是在南面叫『暹罗』的小国学来的。」



「『暹罗』……没听过……真的要跟荆兄学学。」戴魁又再模仿那招,然后苦笑:「我那时已经拼着不要一条手臂去挡了,要不是荆兄留了手,我这骨头不用等姚莲舟……」



说到这儿戴魁摸摸骨折的左臂,沉默了下来。自然是因为想到死去的师弟李文琼。



荆裂把一碗酒奠在地上。



「这一碗,敬给心意门战死的好汉。」



戴魁猛地点点头,也奠了一碗。其余的人都被感动了,亦一一奠酒。只有练飞虹,自顾自在呆想什么,压根儿没有听他们说话。各人都见识过他行事说话带点痴狂,也不怪他。



「练前辈……」燕横在旁轻声问:「听说你跟我师父是多年的朋友,不知道……」却见练飞虹似仍充耳不闻,问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童静固然鼓着闷气,死也不肯瞧练飞虹和燕横那边一眼;练飞虹又不知正在想什么;戴魁则因念及同门之死而喝着闷酒。席上气氛颇是奇怪。



荆裂吃饱了,捧着酒碗走到二楼的一列窗子前,俯视下方城镇街道的景色。



燕横趁这机会走过来。



「荆大哥为什么不说一句?」燕横指一指练飞虹:「这事情怎么办?」



「不用心急。」荆裂呷一口酒。「他很快就会过来。」



果然,练飞虹已经站在他们旁边的另一扇窗前,倚着窗垂头叹气。



「前辈。」燕横不禁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收小静作徒弟呢?」



练飞虹眯着眼睛,用一种「你这也不知道?」的表情瞧着燕横:「当然是因为昨天她刺那一剑呀。」



「就只是……一剑?」



「我飞虹先生沉迷武道数十年,绝不会看走眼的。」练飞虹远远瞧向童静。童静因为他离席而放轻松了,正在大吃大嚼,也跟虎玲兰说起笑来。



「就凭那一剑,我敢说,她是百年难得的武学奇才。」



「百年难得的武学奇才」这形容,在武林中早已经给用得滥无可滥。但是出自名动关西的崆峒派前掌门之口,却自有一股不同的份量。



「姓荆的。」练飞虹盯着比他年轻了三十几年的荆裂:「你肯教她,也是因为看上了她的天分吧?」



「没有。」荆裂这时并没有笑,而是很正经地回答:「最初我只是给她的热诚打动。昨天那一剑,我也是意外极了。我得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燕横看见荆大哥的表情,知道是认真的。他不禁也瞧瞧童静。他当然也看见昨天她那剑,还想是不是幸运。但假如荆大哥和练掌门都这样说,那就绝不假了——童静隐藏着非常了不得的才能。



想到这儿,燕横不禁流出冷汗。



——要是由我来教她,岂非浪费了?



这时练飞虹的视线落在燕横脸上。



「我自知这一生,都当不成最顶尖的高手——从我认识你师父何自圣,见过他的剑法之后就知道了。」练飞虹说时收敛了平素的狂态,却也没有不忿或悲哀,只是很冷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如今年纪老了,武功气力就更比盛年时退步。唉,余下的这些日子,我再也不能在武功上追求些什么了。」



他如此毫不隐瞒地说出自己的遗憾,令荆裂露出敬佩的表情。



——一个武道狂迷,看见了自己天分的顶峰,又敌不过岁月的消磨,实在是一种深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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