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校对版]-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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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隶相信,这一声,能让山顶的人听个大概了,就算听不清他说什么,至少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然而喊出这一声的代价,是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更白了。
负责找这一片的是楚暮带的人。
从晌午一直找到夜幕降临,三个队伍各自的寻找范围不断扩大了三次,谁都不敢说放弃,生怕他们放弃了,就再也找不到朱隶他们。
为了让寻找能持久些,张辅一开始就让大家轮换着喊,尽管如此,到了晚上,大家的嗓子也都喊哑了,一个人的声音根本达不到多远,只能是张辅、吴晨、楚暮等人用丹田之气喊,其他的人一起喊。
听到“我们在这里时。”楚暮顿时愣了,这一下午,他多么希望听到回音,但喊出去得几百几千句呼唤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他非常害怕那跟本不是回应,而是他的幻听。
楚暮用期待和紧张的目光望着跟在他身边的十多个人,大家也一起回望着他,这一下午,所有人的心思跟他一样,多么希望自己喊出去的呼唤有回应。这一声,虽然每个人都听到了,但每个人都害怕,自己听到的是幻听。
接着,一个人轻轻地点点头,这一点头,如同星星之火一样,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大家都使劲地点点头。每个人都听到了,那就不是幻听,他们真的听到了王爷的回应,他们找到了王爷
“王爷”十多个人,同时发出了呼唤,声音洪亮的犹如晴空响雷,连他们自己都下了一跳,喊了一下午的嗓子,还能发出这么宏大的声音。
特殊的情况,足能调动出人体的超出正常时百倍的潜能。所以说,人类大部分能量,从生到死,都没有被发掘、利用过。
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力,每个人都有极大的潜能,只是我们不知道怎样去调动。
爱因斯坦不是比我们聪明太多,而是他的大脑比我们的开发出来的得多。
世界冠军也不是比我们强多少,只是他的训练,将他的潜能更多地开发了出来。
俗话说,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人是会懒死的,但只要营养跟得上,是不会累死的,挑战自己的极限,你就会发现,极限在一点点地延伸。
楚暮等十几个人的呼唤,朱隶、燕飞和吴翰文实实在在地听到了。他们的这一次呼唤,是在证实自己刚刚听到的回应是不是幻听。十个人一起幻听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再也没有回应,就算不是幻听,山体这么大,他们无处找寻。
朱隶知道自己实在不应该再使用内力了,但如果不回应,刚才那一声就算白喊了,他们不仅找不到这里,还会非常的失望。
刚要开口回应,朱隶感到自己的衣服被拽了一下,一回头,燕飞紧挨着他坐在他的身后。
山洞很小,三个人进去也仅仅能转开身而已,朱隶和吴翰文把着洞口,燕飞是万万挤不过来的。
“我只是肩骨受伤,并没有伤到内力,你还是省省吧,我来回答。”燕飞的脸色淡淡的,语气也很冷淡,朱隶却感到融融的暖意从心中升起,眼眶有些发胀。
“挪一挪,别占着地方。”看着朱隶望着自己发呆,燕飞不耐烦地拽拽朱隶。
“哦。”朱隶借着向洞里移动,将涌上心口的堵硬压了回去。
重新获得燕飞的友谊不容易,朱隶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想过永乐帝可能有一天会不再信任自己,也想过沈洁、小芸和索菲亚她们可能有一天不再依恋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燕飞的友情,知道燕飞失忆并且永远不可能恢复的时候,朱隶觉得自己的心一下空掉了一半,这几年跟燕飞虽然天南海北,天各一方,两、三个月才通一次消息,但朱隶知道燕飞好好的,心里就很踏实。
看着燕飞那陌生的、带着防备的目光,朱隶心里非常难受,只要那目光重新变得温暖、信任,朱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与燕飞打赌,当然是为了尽量减少流血,但真得打个你死我活,燕飞对朱隶的目光就更会防备和陌生,甚至还会带有憎恨,那是朱隶无法接受的。
楚暮等十多个人发出那一声响雷般的呼唤后,大家一起支起耳朵,静静地等待回应。时间在等待中总是过得非常漫长,楚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腿也站酸了,山中除了风声,没有一点回应,望向大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焦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的心也一点一点下沉,为什么没有回应,是再没有力气回答了,还是大家都听错了,无论那个理由,大家都不愿意接受,刚才那声回应,虽然不能肯定,但大家都觉得是朱隶发出来的,不再回答,是不是朱隶伤得很重?可是这漫山遍野的,天已经黑了,再不回答,上哪里找他们去。
就在大家等不下去了,决定再喊一声的时候,一声浑厚的声音破空而来:“我们在这里”
楚暮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只知道流到嘴角的水不仅咸咸涩涩的,还有一丝丝甜。
“你们两个,去通知张将军和吴晨,剩下的人,随我扎火把,做结实的草藤。”楚暮吩咐完,返身走到山涧边,冲着山涧大喊:“王爷,我是楚暮,坚持一会,我们就来”
燕飞与朱隶换了位置,冲着山崖用丹田之气喊完,回手握住了朱隶的手,一股内力缓缓输入朱隶体内。
朱隶浑身一僵,随即将头冲向洞内。刚刚强压回去的热泪再也忍不住,顺着面庞流下。
朱隶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熟悉的暖流流入体内,就算重现获得了燕飞的友谊,燕飞也不会再以这种方式为他输入内力。
吴翰文则对燕飞的举动,投来一道担忧的目光。
燕飞对自己的动作也有些吃惊。朱隶内力损耗太大,倒是燕飞经过一天的调息,内伤已大好,本是有打算帮助朱隶恢复些内力,但正常的应该用传统的方法,双手抵住对方的背后大穴,让内力缓缓输入,这种以手掌劳宫穴相对输入,很少有人用,因为一旦配合不好,很容易导致真气走岔,以致一方或双方都走火入魔。
但以手掌劳宫穴输入的方法,非常方便,且不用特别占用时间,行走,共骑时都可以使用,如果是一对配合默契的两个人,还可以在对敌的时候同时使用,两人内力互通有无,即使一方已经受伤,也可以像好人一样自由使用内力。
除非一方伤势过重,平时朱隶和燕飞习惯了手掌劳宫穴相对,为对方输入内力。
习惯地握起朱隶的手,很自然的输送内力,但当燕飞意思到自己在这么做的时候,心中不仅生出重重疑问,再次问自己,是不是曾经认识朱隶,难道自己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记忆不在了,可是很多动作,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做了,像是曾经做了无数次。
听到山顶的回应,燕飞皱了皱眉头,问朱隶:“楚暮是谁。”
朱隶已经平稳了情绪,回过头对燕飞笑了一下,很想说楚暮是你唯一认下的徒弟,暮鼓晨钟四个人,其他三人可没敢管你叫师傅。你对楚暮实在很偏心,可惜却不记得了。
“是我的一个手下,很好的一个小伙子。”
“我手下也有一个小伙子,叫萧侗,有机会,让你认识一下。”燕飞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对朱隶太热情了,又将目光投向洞外,但手仍然握着朱隶的手。
朱隶注意到,燕飞这几次跟他说话,已经不再自称小王。
他真的当我是朋友了,只要这仗打不起来,我还能重新得到燕飞的友情。朱隶美滋滋的想着,望向坐在一旁的吴翰文,右手伸出四个手指,对着吴翰文晃了晃,毫无意外的换回吴翰文恶狠狠地目光。
朱隶开心地一笑,你认了就行,再瞪我也无所谓。
张辅和吴晨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看到楚暮第一句话:“找到王爷了?”
楚暮点点头:“但没还确定具体的方位,王爷可能受伤了,第二次回应的声音是我师傅,从山下往回传声需要消耗内力,工具没有准备好,在下不敢再喊了。”
张辅赞赏地点点头:“你想的很周到,工具准备地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在下担心一根草藤不结实,多备了两条。”楚暮答道。
“让大家动作快些。”张辅说完走到山涧边,气沉丹田高声叫道:“四哥,你在哪里?”
“四哥?喊谁呢,这人内力很雄厚。”燕飞仍然望着洞外问道。
“是张辅张将军的声音,在叫我。”朱隶也看了一眼洞外,天已经黑了,但还能模糊地看到对面。
“在这里。”燕飞冲着山顶喊了一声。
张辅循着声音,走到朱隶等所在山洞的差不多正上方,又喊了一句:“四哥”
“这儿。”燕飞知道张辅在校正方位,回答得简单,但声音很大。
两次回答都是燕飞的声音,张辅心中不禁紧张,想问问朱隶是不是伤得很重,忍了忍还是没问,问了也帮不上忙,只能尽快把人救上来再说。
草藤终于垂了下来,一共三条,跟着草藤下来的,还有楚暮。
楚暮钻进山洞后,和吴翰文点头算是见礼,看到坐在最里面,面色苍白的朱隶,声音哽咽地叫了声:“爷。”
“我没事,你先把小王爷背上去,小心些,他肩骨有伤。”朱隶微微一笑说道。
楚暮这才将目光投向燕飞。
十多天前硬闯蛮军大营远远看到燕飞一面外,楚暮半年来第一次这么近望着燕飞,燕飞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变得非常的陌生,楚暮伤心地叹了口气:“师…小王爷,在下背您上去。”
“嗯。”燕飞的口气淡淡地,听得朱隶的心里也一紧,他知道楚暮此时心里一定在流血。
趁着楚暮帮燕飞绑草藤的功夫,朱隶说道:“忘了给你介绍,他就是楚暮,我的得意手下,各方面都很强,武功也不错,尤其善于谋略。”
“哦,”燕飞这才仔细打量楚暮:“你师承何人?”
楚暮怔了一下,为难地看着朱隶,师傅问自己师傅是谁,让楚暮如何回答。
“他师傅叫燕飞,我的兄弟。”朱隶望着燕飞说道。
燕飞闻言感兴趣的望着楚暮:“有机会和你师傅认识认识。”
“这个恐怕很难办到了。”朱隶笑道,“前两天才得到消息,楚暮的师傅突然跟着南下的船队去南洋了,说是有要事,将来也可能在那边定居。”既然燕飞永远不能恢复记忆,况且他现在的身份又是安南陈朝的唯一王家血脉,贤国公一定不会再做了,燕飞需要消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口跟着郑和下西洋,并在那边定居。
“这样,那边环境很好,定居也不错。”燕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王爷去过那边?”朱隶一怔问道。
“我是在那边长大的。”
朱隶闻言望向吴翰文,吴翰文避开朱隶的目光,同楚暮一起检查草藤。
“小王爷准备好了吗?我们上去。”楚暮问道。
看着两个人稳稳地离开后,朱隶拽着吴翰文的衣服问道:“你们给他灌输了什么记忆?”
吴翰文推开朱隶的手:“流亡者的记忆,在西洋各国流亡十多年,一心复国。”
“妻子和孩子呢?”
“没有。”朱隶松了口气,没有比给他安排一个假的妻子儿女强多了。毕竟燕飞年纪也不小了,既然燕飞的记忆全部都是给灌输进去的,他们给燕飞安排了妻子儿女也大有可能。
但没有儿女,石小路和孩子们怎么办?
“因为多年来居无定所,且身上的责任重大,所以一直没有成亲,这是我们给他的理由。”吴翰文又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