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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我在征途-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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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汉语虽然不好,但是比小女孩好多了。我问道:“能听懂我说话吗?”

他点头说:“能。你们把小阿吉救回来的,谢谢你。”说罢对我一行礼。

我说道:“客气,客气。”心里说着:千万别对我们客气,晚上这顿饭得管吧?还有最好你能知道天碟宫在什么位置。

这时我看见从部落中央最大的那个帐篷里边跑出了一个人,他来到我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们头领邀请你们进去做客。”

我吃惊地睁大了嘴巴,和墩儿互看了一眼。标准,好标准的汉语!我问道:“兄弟是汉人?”

“我是突厥人。”

我心中顿感厌恶,讪讪地说道:“兄弟的汉语说得可不错。”如今天下分裂各个势力之前都会互派探子,别看濒临北方边境的只有四股势力,其实其他的势力也要通过购买情报侦知突厥的具体情报。当然突厥人不是傻子,他们也会向中原派出自己的探子。他们每年都会从中原抓回很多汉人做奴隶,从其中挑选出几家来,把突厥人的孩子寄养在汉族人家里,这样耳濡目染就会变成一个熟悉中原习俗的突厥人,长大之后潜伏到中原为突厥探知情报。

我再怎么说也是中原人,还当过兵为过管,对于这种人我真是很难保持一个基本的态度,对他的敌视顿时高了三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行走江湖(十七)

不过这个“探子”竟然说道:“我的汉语都是和我们头领说的,他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啊?汉人做突厥的部落头领?这个我从来没听说过,难不成他是从中原逃出来的汉奸吗?带着心中的种种疑惑,我和墩儿还是跟随着他进入到了大帐里。进去一看,当中坐着得人吓了我一跳,只见他全身黑衣,脖子上挂着零零碎碎的各种物件,一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头,一手轻轻点着桌子。如果这个就能把我吓坏了,那我也太弱不禁风了,关键是他的眼睛!只见他两只眼睛周围的皮肤都是赤红的,就好像用胭脂涂过一样,而那双招子曾明瓦亮。

从眼睛可以看出他的内功深厚,让人意外的是他的一双手却一点也不粗糙,还有点修长的感觉。怪人,实在是太怪了!

他发话了,“你们两个是汉人?”

我赶紧行礼道:“我们两个是汉人,在下祖聪,旁边是……”我才想起来只知道这孩子叫“墩子”,却从不知道他的大名字。我看着他说:“说自己名字。”

“墩子啊。”

“说大名!你都读书了,先生没给你起学名啊?”

“哦,先生起得名字是冯子成。”

座上的人说道:“冯子成,好名字。我叫鬼瞳。”

看着他的双眼,“鬼瞳”这个名字倒是十分形象,墩儿悄悄地问道:“有姓鬼的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或许有吧,亦或者这只是个代号。我轻轻摇摇头小声说:“别说话。”

鬼瞳问道:“你们两个不是一起的吧?”

“是一起的。”我说道。

“真的?你的口音是燕地的,冯子成的口音是关内的,你们怎么碰上的?”

我笑了,说道:“没想到您对我们这里如此熟悉啊。”

“我也是汉人,早年间全天下哪里都闯过。”

“那您……”我想问您怎么跑到这里当突厥首领来了。

他不回答,一伸手指向旁边的座位,说道:“坐!”

我们俩做坐好之后,就听他说:“按照我的习惯,看见故乡的人都得听我弹一首,你们两个静静听我弹这曲。”

他从旁边拿出一把琵琶,然后坐在地上弹起来。只听一阵错乱嘈杂之声惊得我浑身一阵,接着曲调忽然舒缓,便如同一副可看见的画面上边记载着一个幽怨的故事慢慢展开。说实话,对于琵琶这种乐器我并不喜欢,街头酒肆是二胡的天下。琵琶这种乐器只有青楼那种风骚还装风流的地方才会充斥其间,而那种地方我是不愿去的。

但是令人惊奇,这首琵琶曲整个把我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先是平稳的叙事,如水瓶倾倒水流潺潺,舒缓中轻轻触抚着人的脉搏。然后渐渐低沉婉转,有一丝哀叹,然后曲调微微扬起却被压抑着,在高低中微微颤动。继而慢慢激扬瞬间又马上又沉降下去,似乎有心事想要倾诉却苦于堵在心里,内心如同刀割般难受。

在一次次的弹奏中,声音终于又转入平滑,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好似心中的苦闷能克制住。突然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曲调陡然增加八度,鬼瞳张嘴轻轻地嘶叹,不知道是语气助词还是突厥语,只感觉天地之间徘徊着一股压抑的无奈和奋力的长叹,伴随着低沉中挣扎的节奏,内心如同煎熬一般。继而又转入低沉滑入平稳,又似在慢慢叙事。不知道刚才的那一番挣扎是否让自己好受一些,如同水瓶坠地摔溅起碎片无数,但是破碎的更是人的心。随后声音慢慢消失,似有不甘,似有不平,一切都在挣扎和忍耐中结束。我听着这首曲子眼泪突然喷涌而出。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完全把我的那段时间的回忆给概括起来了。平稳的叙事让我回忆起和玉如相伴的点点滴滴,后来没有想到遭此大变,但是我却无法为心爱的人报仇,只能远远遁走。鬼瞳的那一阵低吼恰似吼出了我心中的无奈,大时代的风云际会,我一个小人物只是被卷其中而已。心中不平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我对过去充满了怨气和愤懑。如此的怨诉却能让鬼瞳在渐急渐趋的滑动中从指尖迸将出来,尤其是怎么也听不清在吟说什么的低吟,更是给这份愁怨添加了份无语凝噎的旁白,一曲末了,直听得肃然,默然。有同感者只能肆意流淌自己的眼泪。

鬼瞳看了我半天,叹口气说道:“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你听懂了。”

墩儿纳闷的看着我说道:“叔叔为什么听个曲子都能哭呢?以前没有听过琵琶?”

我擦着眼泪道:“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话,没听人说我是个有故事的人嘛?”

鬼瞳问道:“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如此伤心?”

“我不想说。但是谢谢你,今天这首曲子能有幸弹给我听,我谢谢您了。”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我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鬼瞳笑了说道:“原来你也会背《琵琶行》?”

我汗颜,“我知道你背的是什么,可是我记不住,只记得这一句。您弹得这个就是《琵琶行》里的曲子吗?”

“不是,这首曲子叫做《逆伦》。”

“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我问道。

鬼瞳叹了一口气说道:“人有五伦八德。所谓‘五伦’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所以理论上儿子对老子不孝、臣子对皇帝不忠、老婆红杏出墙、弟弟不尊重哥哥、对朋友不义都可以算逆伦,但一般前三者尤其是前二者才被称为逆伦。你懂了吗?”

他到底是前三还是前二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当个头领,也明白好奇心就此打住不能再问了。我点点头,说道:“好一首《逆伦》,弹尽天下的伤心事了。”

鬼瞳看着帐篷顶端,喃喃地说道:“何尝不是呢,这股气在我心中压抑了几十年。每当碰到故乡的人我就强迫他们听这首曲子,能听哭的十之一二吧。算是我对故土的思念吧。”

我试探性的问道:“和你的手下你很少说自己的事情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行走江湖(十八)

“他们也听不懂啊。”鬼瞳笑着说,“对了,你们来草原有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我说道:“我想找天蝶宫。”

鬼瞳表情一僵,说道:“哦,天蝶宫啊,我倒是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惊喜非常,说道:“您快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谢谢您了。”

他反到问我,说道:“你找他们干什么?你不会是青山派的吧?”

“呃……”这下子我慌了,他会不会因为的身份而对我有什么意见,甚至是……

当前这个情况下,你想隐瞒也无济于事。我干脆说道:“在下就是青山派的人,奉命去天蝶宫办事。”

鬼瞳笑着说道:“人很实在,不过还是过两天再去吧。这几天你去天蝶宫也找不到什么人的。”

我纳闷地问道:“这是为何啊?”

“天机不可泄露。”我靠!我最烦别人对我说这句话,有种想拿锅底拍他的冲动。可是鬼瞳都这样说了,我也只好忍着了。

中午,我和墩儿在大帐和鬼瞳一起吃饭,冯子成可谓是鬼马精灵,和鬼瞳这个看着有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相谈甚欢,把我晾在一边默默的割着羊肉。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吵闹和打斗的声音,刚才引我们进来的那个小子赶忙跑进来,然后“啪啦啪啦”说了半天的突厥语。

鬼瞳点点头,然后看向了我们,歉意地说道:“有些事情要处理,麻烦你们先到别的帐篷里用饭吧,饭桌上的东西我会叫人给你们搬过去。”

恭敬不如从命,我拉着墩儿起身行礼,然后往帐篷外边走。刚到门口就要掀开门帘的时候就见一堵黑乎乎的东西夹杂着风声朝我们飞了过来。我赶紧抱起墩儿躲开,但是已然来不及了。“砰”我被飞过来的东西撞倒在了地上。

我在重压之下还抽空往上看了看,发现是好几个人被人推进了帐篷,全压在我和墩儿身上。几个人躺着还鬼哭狼嚎的,我心中暗骂道:“娘的,压着老子你们叫什么?”

就听上方的帐篷口声音响起,说道:“鬼瞳,你想好了没有?”

“追风就是追风啊,速度好快。”

“谁和你废话呢!告诉我想好了没有?”

鬼瞳的声音,“我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了,你的手下把我小女儿抓走我都没有改变看法,何况是现在。”

“你非得要我把你这里点了是吗?你信不信我带人杀你妻儿?”

“我信你能办出这种事,可是那又如何?我的态度是不会变的。”

“看来在这草原之中你有了家所以就懒惰了,失去进取心了。等我灭了这个部落你兴许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大哥,那样只会让我恨你而已。大哥,不要在争了,现在不是我们的时代了。”

“恨我?好啊,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背负着多么大的压力?你和寒锋都成家了,为什么我还孑然一身,你当我不想有个家吗?”

“我和寒锋早就劝过你啊。大哥,放手吧!”

“我放手,我们三个幸存者就这样去泉下见将军吗?你还有没有廉耻?”

“廉耻早被我留在故乡了。所以我每次见到故乡人都弹一曲‘逆伦’,我对不起家中的老父,对不起将军的栽培,对不起‘五伦八德’。可是无论我心中多么有愧,我想低头面对现实。”

“你……你个王八蛋。噗……”就感觉那个叫“追风”的老人突然口吐鲜血,晕倒了。

“大哥!”鬼瞳立刻上前扶住了大哥。他看了看追风的情况,对着自己和追风的手下说道:“赶紧把他带到帐篷里休息调养。赵五,你不要再想上午一样对我部落的人不客气,有一有二不能有三,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先看护好我大哥。”

我抬眼看了看,那个赵五竟然就是上午牵着小女孩绳子的那个突厥人。赵五也看到了我,他眼睛中略过一丝惊奇但是很快又消失掉了。我推开身边几个人,看了看怀里的墩儿,只见他满脸通红。我问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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