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花城诛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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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留仙道:“没发现什么,我将这堆东西烧了,免得吓到附近的樵夫。”
封拓熙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收队回城吧。”
当下,两队人马相继下山。
4、这冷漠少年笑起来格外婉约清丽,恍若融融春意越寒而来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两匹快马朝着金越山的方向急奔而来。
沈多情与冷观语纵马至金越山下,正遇着柯戎等人,问得萧无垢随行确有一名书僮,又听说蝴蝶之事,心知不妙,急忙问明方向,纵身上山。
不曾想,这时萧无垢与沈熹微正被困在洞穴之中。
他们寻到西岭山腰的幽深密林处,沈多情一眼看出这片密林大有蹊跷,似按某个阵图所布,他稍稍思索便在一株树下找到入口。
俩人甫踏入林中,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幽密月光下数千数万朵不知名的鲜花,绚烂怒放,绯丽无比。粗壮的青色花枝上没有看到柯戎所说的蝴蝶,倒是盘踞缠绕了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昂首吐杏。
冷观语乌黑眸底有一根弦绷紧,握刀的左手微微一颤。
沈多情轻声道:“这蛇有人驯养,没有命令是不会随便攻击人的。”
“驯养?”冷观语讶然。
沈多情忽然轻嘘一声,拉着他蹲下身去。
冷观语右手给他握住,面上升起一抹嫣红,待要抽回,蓦听疾风穿林,只见三个白袍裹身的蒙面人凌空翻身,落在蛇群的正前方。
这三人刚一落地,亦不见发出任何声响,蛇群却一阵骚动,纷纷将尾部从花枝蜿游上来,竟在花朵上盘成一圈,蛇头高昂。
静默片刻,只见三个人面前的第一排花朵上的蛇纵跃而起约一丈余高,第一排的蛇落下之后,第二排的蛇遂即跃起,依此类推。清幽月光下,色彩斑澜的蛇群此起彼伏,恍若五彩幻艳的深海波涛,诡谲之情无法言表。
他忍不住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多情压低声音:“你看左边那人的嘴巴。”
冷观语凝眸细看,这才发现,此人静立不语,面上的白布却颤动不绝,似有一股气流自唇中不断涌出。
“这叫密音驭术,类似武学中的腹语,是密宗典籍中所载的一种法术,传说上古人用它来控制动物,驭使其为人类服务,想不到竟真的有人懂这门邪术。”
冷观语听得他语音响在耳畔,温热的气息直扑在面上若火烧,侧目见他鼻梁若削,目如朗星,禁不住心神一荡。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三人中间的那个忽然尖啸一声,群蛇纷纷游下花枝,往南面的丛林奔窜过去。三个白袍人紧随其后。
冷观语这才轻轻挣脱他的手,道:“我们跟去看看。”
沈多情道:“等一下,这些花艳丽得古怪,待我将它毁了。”
说着,退后两步闭目默念玄功,半刻后,张开神光熠熠的双眸,捏指成莲花姿,掌心缓缓吐出两股冰魄玄寒冷气,恍若破空而来的银河。不待这股寒气挥散而出,他双掌疾翻若万朵飞花翩舞,将这股气体拢于胸前渐成球状,随着双手不停翻飞,两臂渐渐张开,白色球状体越来越大。
他忽然低吼一声,奋力将这股气体急推而去——玄寒球状气体无声地爆裂开来,宛如层层白云垒叠变幻,珠白色的气流空蒙氤氲,周遭蓦然升起一股酷寒冷气纵横四散漫流开去——这方密林中的气候好似由炎热盛夏瞬间坠入冰封雪国。
花圃中的万朵鲜花,顷刻间萎谢殆尽,萧萧残红堆积满地。
冷观语猝见如此强大的幻术,不由惊得瞠目结舌,直至沈多情伸手去握他的肩膀方才回过神来。
沈多情只道他紧张,笑道:“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那些毒蛇。”
冷观语自小到大亦不曾惧怕过何物,但听他语含关切,也不辩解,抿嘴一笑道:“那些人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去吧。”说着已纵身跟过去。
相识以来,沈多情尚是首次见他微笑,只觉得这冷漠少年笑起来格外婉约清丽,恍若融融春意越寒而来,就连那身飞扬在夜风里的烟灰色襟袍都似镀了一层光彩般明媚动人。他的心里恍惚漫过一片温淡月光般柔软,又似蜻蜓掠过清溪般荡漾不已,暗道:“我莫非是着了魔了!”
他们跟踪前面的三人奔走了片刻,忽听一人道:“金老三,你最近眼睛生疮了吗?怎么总看不住你家的畜生,放它出来害我的宝宝。”
右侧那人冷笑道:“哼!你若驯养得力,又怎会轻易被害?明明技不如人,还偏要尊者座下逞强。”
金老二顿时大怒:“你技艺高明,刚才为什么给那小子打得落荒而逃?”说着已朝他连攻了十余掌。
金老三身形急闪,诡异若灵蛇,哼道:“若不是看那小子武功来路与尊者有些瓜葛,我会怕了他?”
二人嘴上对骂,手脚不停,眨眼之间已拆了十余招。
沈多情与冷观语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金老二口中的“宝宝”就是那些毒蛇,却料得“那小子”八成是萧无垢,可尊者又是谁?
旁边那人忽然喝道:“住手!”
这二人似很听这人的话,闻言倏地分开。金老三叫道:“老四,你来评评理。他——”
金老四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冷冷道:“既是尊者的安排,自有道理!你们不必争了。”
说完,忽然抬头对沈冷二人的藏身之处,道:“风寒露冷,两位朋友躲在这丛林之中,也不怕着了凉?”
沈多情见行踪已被识破,长身而起,笑道:“风寒露冷,三位却有玩蛇雅致,我们看的有趣,倒也没觉出什么凉意。”
金老四侧头问道:“你们说的就是他吗?”
金老二道:“不是。那个小子长得像块黑炭。”
冷观语闻言,已确知他说的“那小子”是萧无垢了,当即问道:“你说的那人现在哪里?”
金老二怪声笑道:“那小子,我拿他喂宝宝了。你们又是什么人?”
金老三怒道:“管他们是什么人,既偷听了咱们的话,就不能让他们活着下山。”说着身形一晃,霍霍掌风已迎面拍到。
冷观语抽刀不及,正欲出手接他一掌,忽见红影一闪,耳听“砰”一声响,两道身影迅速分开。沈多情面色如常,金老三却连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金老二待要出手,金老四伸手拦住,道:“让我来!”
他面蒙白布看不见表情,唯独一双眼睛发出夜狼般的光,“我这双手闲置了三十年,正好有些痒痒了。”
说完,忽地撮唇一声清啸,只听“嘶”的一声脆响,面上之布已然撕裂飘飞出去,露出光洁清癯的脸,约摸三十五六岁。
沈多情见他竟以口中之气吹裂面巾,不禁心头一凛。
金老四悠然跨前一步,身姿挺立,如岳临渊,纹丝不动。
沈多情不敢轻敌,当下横刀于眉,“铿”的一声,雪亮刀锋出鞘半寸,映照得一双清朗俊目中杀气凛然。
时近破晓,苍茫薄雾笼罩翠绿山林,东方山头已透出一丝亮光。
两人都似与这片天地浑然结为一体,一红一白两道身影静持不动,山风吹得衣襟猎猎作响,在这一片微弱薄凉的晨光烟色里,恍若两幅萧萧锦旗。
两三片落叶离枝旋转而下,顷刻便被二人暗涌的劲气碾得粉碎。
蓦然,一缕刺鸣破空而起。
沈多情的刀凌空挥出的同时,金老四亦轻飘飘地拍出一掌。他感到自己去若疾电般的刀势遇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阻力渐渐缓了下来,慢慢凝滞不动,再不能逼进分毫。
而金老四,他的额上隐曝出根根青筋,瞳孔微微收缩,再收缩,面容竟忽然变得苍老,额头、眼角、唇边渐生出许多细小皱纹,似乎一瞬间老了二三十岁。
沈多情吃了一惊,心道:难怪他说三十年不曾与人动手,原来修炼的是密宗回春术。
冷观语与金氏兄弟均退后数丈,屏息静气,六只眼睛死死盯住这两人。
死寂之中,怦然一声巨响,二人势如破竹的内劲终于相碰,一霎时,空中砂石乱飞,枝叶齐舞。
这一片混沌之中,雪亮刀光夹着一线鲜血急闪而没。
沈多情收刀入鞘,昂然挺立。
金老四苍白的额头间慢慢流出一线血痕,道:“你是昙莲并蒂门下——”话未说完,人已倒地。
金氏兄弟猛听“昙莲并蒂”四字,顿时大惊失色,相互看了一眼,立刻飞身投林而去。
冷观语待要追赶,忽见沈多情静立不动,叫道:“沈兄——”
沈多情眉头轻触,腰身一弯,吐出一口血来。
冷观语大惊,急忙纵身去扶:“沈兄,你怎么样?”
沈多情勉强一笑:“被他的真气震了一下,我们快追,务必找到萧无垢。”
他一心挂念妹妹,顾不得伤势,便提气纵身去追。
这时,一轮金乌破云而出,天光大亮。
二人追踪至南岭峭峰下,忽然不见了金氏兄弟,他们就好似地府鬼魅见不得阳光一般消失了。
冷观语抬眸四下打量,猛见青藤缠绕的青石璧崖上有一个两丈见方的洞穴,忙道:“沈兄,你看!”
沈多情道:“上去瞧瞧!”
说着捡起一把石子,运力往洞中激射进去,二人遂即飞身而起,挟带起一阵劲风径直落入洞内。尚来不及看清洞内形势,只得轰然一声,洞口落下一块巨石。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窅暗。
【第四章】秋水为神玉为骨
1、那一抹翩若惊鸿般的纤细背影……
金越山的山势极其险峻,悬崖峭壁狰狞,山上唯有一座古刹海云寺,位居中锋。东山有一条进入海云寺的大道,乃是数百名工匠,耗时八年方才开凿而成,恰可容骈马而行,白日入山尚须仔细,夜间稍一不慎则随时有坠崖危险。西岭的茂林之中另有一条捷径,但林中多猛兽,常人轻易不入。
南北两峰则是十余座万丈峭壁,直插云端,终年累月云雾缭绕,恍若仙境,百余年来无人曾上过峰顶。峰下大小溪流数十条蜿蜒纵横,风景清幽奇丽。
此刻,在南峰下的一条清溪石畔卧着一个孱弱的青衣少年,正是沈熹微。
一线冷冽的清泉在她光洁的额头轻柔流泻开去,昨日面上的那两道疤痕,此时已变成浅淡,宛如两弯月牙痕,为这张清艳的脸庞增添一股特别的妩媚。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石上的少年轻轻蹙眉,睁开清亮的眼睛,微微一怔,遂即笑道:“是你呀!”
黑衣少年见她醒来,扔掉手中的瓜瓢,漆黑的眸中燃起一丝怒火,冷冷道:“我叫你下山,为什么不听话?”
“我本来是下山的,都是那块黑炭。啊——”
她忽然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四下一看,急道:“大黑炭呢?他怎么样了?”
黑衣少年见她语音焦急,满含关切之情,一双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道:“你很关心他?”
“嗯?”
沈熹微一愣,撇嘴冷哼道:“我干嘛关心他?他那么坏,拿鞭子打我,还点我穴道,他死了最好。”
黑衣少年静默不语,眸光幽幽地盯着她看,月光下的脸丑恶骇人。
沈熹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笑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黑衣少年不答,转身到石畔拿起一个青色小帽扔给她,用不容争辩地口吻说道:“把帽子戴上,下山去吧。”
沈熹微接过帽子,顿时大吃一惊,伸手去摸着头发,道:“你……你……”说着忙扑身到清澈溪水畔低头一照。
水波中的少年披散着一头恍如艳丽织锦般的华美长发,浮光焕彩,影随波荡,扑朔迷离,虽是一袭青色男装,但这份容光却是毋庸置疑的少女风华。
她蓦然回身,明眸中跳着一簇闪亮星火,怒道:“你竟敢——”
黑衣少年冷冷打断她:“我有什么不敢?只要我高兴,我不但敢把你的帽子摘了,我还敢——”说着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