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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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混着的哪个都不是傻子;动刑这就把萧公公得罪死了;萧公公未必能吃得住柳金事;可是拿捏他们这些人却是足够了的。
柳乘风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若是下头的人是锦衣卫;自己一声令下;绝不会有人敢如此轻慢;可是亲军却不一样;他们既畏自己;又惧萧敬;结果就是闹成这个样子。
柳乘风也没有再催逼;慢悠悠地喝了。茶;目光落在萧敬的身上;道:“萧公公;你没看到本官在审案子吗?皇上那边让我主审;萧公公身体不好;还是去歇一歇才好。”
这是下逐令赶人了。
有萧敬在;柳乘风是别想审了;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拆台的。萧敬越是如此;柳乘风就越觉得这位吴公公肯定藏着掖着什么;因此无论如何也得把吴宏审出点结果来。
柳乘风开门见山地赶人;可是萧敬却只是抿嘴一笑;混到他这个地步的人;哪个不是脸皮没有八尺厚的?柳乘风要赶他;他还偏不走;只是笑笑着回答道:“柳金事这是什么话儿?陛下的意思分明是;你来查办;而我和牟大人从旁协助;杂家虽然年纪老迈;可是气力还是有一些;总不能让柳金事一个人忙活不是?你既吴宏嫌疑最大;可是证据在哪里?大家清楚才是。不过这宫里不比外头;你若是只想着严刑逼供;却是不成的;屈打成招这种事儿;杂家见得多了;可是想靠这个就给人定罪;未免太轻浮疏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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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杀人动机
事到如今这份上;无论是柳乘风还是萧敬其实都已经没有台阶可下了;双方都不肯让步;这吴宏就难以审下去。
萧敬是只老狐狸;虽然这案子太大;从中作梗风险也是极大;可是他却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口里的冠冕皇;是柳佥事一定能明辨是非;可是又不许柳乘风动刑;是屈打成招;再加上他的出现;给予了吴宏极大的信心;这吴宏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一旦招供出什么来;自己必死无疑。且不柳乘风;便是萧公公也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只要自己死咬着不;这柳乘风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有了萧公公做主;吴宏自然是有恃无恐;咬死了自己无罪。甚至连口吻都变得不一样了;梗着脖子道:“柳佥事;你要寻乱党;杂家也怪不到你头上。可是你要陷杂家于死地;杂家却是要问问;杂家哪里得罪了你;你杂家去了一趟酒窖;就杂家是下毒之人;可是那酒窖里出入的人这么多;你不去审问别人;却来寻杂家的错;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左一口杂家;又一口杂家;方才还是惶恐不安的嘴脸一下子变得猖狂起来。
萧敬呢;只是坐在一边笑吟吟的喝茶;仿佛这里发生的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搬着椅子就是来看戏的。
柳乘风火了;正要发作;却听外头有人唱喏:“皇上驾到”
这一句皇上驾到;几乎让所有人都不禁动容;柳乘风和萧敬二人不得不起来;出去接驾。
朱佑樘下了步撵;看到这二人并肩站在一起。只是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随即甩甩袖子。淡漠的道:“朕听;朕的秉笔太监和指挥使佥事要打起来了;你们要打就打嘛;朕来这里;就是瞧你们打的如何的。”
萧敬连忙道:“奴婢死罪。”
柳乘风却是不做声。
朱佑樘脸色缓和了一些;正色对柳乘风道:“案子查的如何了;朕还要你拿出一个交代来。”
柳乘风回答道:“陛下;已经有了眉目;现在正在过审。”
朱佑樘背着手。道:“是吗;那么朕就来看看;瞧瞧你如何个审法。”
罢当先进了值房;柳乘风和萧敬二人各怀着心思追上去。
看到值房里跪着的太监颇有些眼熟。朱佑樘双目一阖。不禁道:“这个奴婢莫不是内官监的?”
吴宏这个时候不敢放肆了;连忙旋身跪在朱佑樘脚下;凄凄惨惨的道:“奴婢是内官监的吴宏。陛下;奴婢冤枉哪。”
朱佑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在主位上落座。
柳乘风只得叫人重新搬来一个椅子;这一次朱佑樘来了亲军值房;对他;对萧敬都不算什么好事。自己当着皇帝的面审问;自然不能滥用刑法。这案子只怕还得拖着;可是萧敬和吴宏沆瀣一气;此刻当着皇帝的面;也不敢力保。
柳乘风是个牛脾气;别人越是阻止他;他越是不服输;此时心里不由想;今个儿若是不审出点东西来;我这柳字便倒过来写。
心里发了狠心;他眼角的余光便掠过了朱佑樘一眼;见朱佑樘很是疲倦的坐在椅子不吭声;心里也明白;皇上如他方才的那样;并不干涉自己问案;只是冷眼旁观。
柳乘风咳嗽一声;随即目光从新落在吴宏身上;吴宏这时候再不敢放肆了;乖乖的跪在值房中间;大气不敢出。
柳乘风正色道:“下何人。”
他打算重新问一次案;把所有的脉络都梳理一下。
吴宏现在倒是乖巧;忙道:“奴婢内官监少监吴宏。”
柳乘风冷笑:“本官问你;你身为内官监少监;却为何在昨日出现在酒窖?”
吴宏回答的倒是熟稔;道:“昨个儿宫里繁忙;萧公公分身乏术;便唤了奴婢;奴婢也是体恤萧公公;所以便帮衬了一下;去酒窖那边提酒出来。”
这个理由;似乎的过去。
连朱佑樘都不免暗暗点头;觉得这吴宏的回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柳乘风的脸色却是冷冽了不少;一字一句的道:“昨个儿你去酒窖是萧公公吩咐的;那么三日之前;三日之前你也去了一趟酒窖对不对;莫非那时候也是萧公公分不开身;我来问你;三日之前你去酒窖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柳乘风一直留着后手;没有把这一句话出来;而现在突然这么一问;吴宏的脸色一下子有点儿不太自然了。
宫里之所以分为十二监;便是要求职责分明;大家各做各的事;互不干预。一个内官监的少监;若只是去了酒窖一次;或许还可以寻个借口;可是三番两次的去;又是在皇后寿辰的节骨眼上;这就有点不过去了。
吴宏一下子踟躇起来;居然沉默不答。
事实上柳乘风也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冷笑道:“你在此之前;就知道皇后寿宴需要大量酒水;所以你事先买好了砒霜入宫;你是内官监的少监;位高权重;在宫里也无人敢得罪你;所以夹带点儿东西进来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三日之前;你就将带着这些砒霜进了酒窖;在一些酒水中下了砒霜。可是后来;你又害怕搬运酒水的尚膳监太监搬错了酒水;毕竟在酒窖里的藏酒何止千坛;你夹带进来的砒霜毕竟有限;要想在酒宴中毒杀张皇后和众多女眷;就需要将你下毒的酒水搬出来;因此你自告奋勇;亲自去提酒;是不是?”
柳乘风一番分析;倒也是头头是道;他宛如故事一样;将所有的事儿串联起来。此时连朱佑樘听了也不禁动容;看向吴宏的眼神顿时变得冷冽起来。
吴宏已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挪了挪嘴想什么;可是又看看萧敬;却又住了口;一声不吭。
萧敬的脸色也变了变;因为他注意到;皇上那边已经杀气腾腾了。
这一次毒杀的对象可是皇后;而张皇后与皇上相依为命;二人感情极好;皇上若是知道是谁在酒中下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柳乘风见吴宏不答;大声喝道:“吴宏;我的对不对;到现在你还想抵赖吗?”
吴宏吓得冷汗淋漓;终于艰难的道:“不……不是这样……其……其实……”
他正要招供;萧敬却突然在旁淡淡的道:“杂家倒是想起了一些东西;柳佥事;能否让杂家几句话好吗?”
原本以为这吴宏就要招了;可是谁知道萧敬居然横插了一脚;不过他一副情真意切;好像当真发现了什么问题似得;当着皇上的面;柳乘风倒是不好发作;铁青着脸;道:“萧公公有什么要的;但无妨。”
萧敬此时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道:“方才柳佥事的推论倒是入情入理;不过杂家却是在想;这吴宏若当真是下毒之人;又是受什么人的指使。”
柳乘风知道;此刻朱佑樘正在听二人相互斗口;因此也打起精神;自然不会弱了自己的声势;毫不犹豫的道:“依我看;多半是乱党指使。”
萧敬嗤笑道:“好;既然是乱党指使;杂家且不问这些乱党是谁;只是想问问看;这吴宏既然是受了乱党的指使;明明可以提了这些酒到皇上那边去;让皇上那边的宴席吃下这些酒水;却为何将这些酒提到了张皇后那边。杂家倒是想问了;莫非在乱党的眼里;娘娘比皇上还要金贵;莫非毒杀了娘娘;获利会比弑君还大?”
他这一番话;算是点中了要害;几乎把柳乘风所有的推测全部推翻。
敢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乱党还能有谁?后面没人指使;他这个内官监的少监敢做这么大的事儿?可是吴宏既然有机会提酒;理论上来;他可以把这一批酒送去皇帝那桌酒宴;也可以送到张皇后那一桌去;可是偏偏;毒酒却是出现在了张皇后的宴会上;这很不符合理;是谁都知道;皇后没了;虽对内廷有影响;可是对外朝却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皇上还在;朝廷的运转依然可以继续下去;乱党这么做;除了让皇上龙颜大怒;让宫里人人自危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任何一个乱党;都绝不会做这种蠢事;而若真是乱党所为;那么中毒的就必定不是张皇后;一定是皇帝了。
这也是柳乘风这个推测的最大漏洞;吴宏有下毒的时间;有夹带毒物的机会;甚至有许多的异常之处;偏偏……他没有下毒的动机;只有疯子;才会无的放矢;冒着这天大的风险;连性命都不要;去做徒劳无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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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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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机;几乎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就算有动机;这吴宏真是乱党;可是既然是乱党;那么他为何又要做蠢事。
有毒杀皇帝的机会;却偏偏去毒杀皇后;这在情理上实在不过去。
真正的乱党;绝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至少柳乘风若是假设自己是乱党;这毒酒;自然是送到朱佑樘上的酒案上去是。
萧敬的一番言辞;让柳乘风哑口无言。
连朱佑樘此刻脸色也不禁缓和了一些。
跪在地上的吴宏;本来百口莫辩;此时听了萧敬为他开脱;胆也壮了几分;连忙道:“是;是;奴婢若是乱党;却为何舍近求远;那些酒是奴婢提出来的;皇后娘娘那边需要酒;陛下那边也在等酒上去;奴婢为何将毒酒送到娘娘那边;而不送去陛下那里?”
他想了想;继续道:“再者;其实三日之前;杂家进去酒窖也没什么功夫;只是打了个转就出来了;若是乱党;岂会这么漫不经心。柳佥事若是不信;可以召唤那看守酒窖的人来;仔细打听打听;奴婢在酒窖里确实只打了个转转;若是有隐瞒;便万箭穿心而死。”
他提出了一个翻供的陈词;又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若是三天之前;吴宏当真是去下了毒;就必须在酒窖里驻留较长的时间;毕竟这么多酒坛要下毒;而且还要计算砒霜的用量;没有几柱香时间是万万不可能的;若只是打个转转;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