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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海上戏梦-第67部分

小说: 海上戏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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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门被推响,我转过头去,贺先生已经躺在病床上,面色虽然苍白,但是胸前还是有些微弱的起伏的。

谢天谢地。。。。。。

“贺夫人,请留步,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医生取下了口罩,正是李医生,我朝他点了点头,随后让等在旁边的何小姐以及贺先生的手下先陪着回了病房。

“李医生,请说。”李医生礼节性地点头,随后便皱紧了眉头:“贺先生最近吃了什么东西?肠胃的状态糟糕极了。我帮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治标不治本,所以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尽快到别的国家看看。”

“好。谢谢你。”谢过了李医生,他微微点头便匆匆走开了。转过身子,我静静地朝窗外看了一会儿,便下定决心,朝病房走去。

房门外站着贺先生的手下以及何小姐,见我走了过来,原先坐在长椅上的人便都站了起来。我挥了挥手,径直朝房门走去,轻轻推开门。

贺先生正安稳地躺在一片洁白的环境里,脸色苍白得让我根本想不到这是几个小时之前还威胁着王丽鹃的贺先生。

稍稍待了一会儿,我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何小姐,你知道最快可以去英格兰的船票是什么时候吗?”我问道,何小姐很快回复了我:“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我点头应道,一个星期之后。。。。。。今天的船肯定是赶不上了,一个星期之后太晚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对外通知说贺先生是操劳过度,身体没有大碍。这里人多嘴杂,等到别人说出去还不如先说是贺先生太操劳公事的好,还有,不要让别人感觉是我们自己放出去的。”我吩咐道,何小姐立即点头,朝医院外走去。

“你们在这里照顾贺先生,有什么事情马上叫医生。”他们马上应声回道,我四处看了看,竟发现陈广不在这里。

“陈广在哪?”

“刚刚去找何小姐的时候才通知的他,现在应该来了。”一个手下回道,我点了点头,随即朝医院楼下走去。

到了门口,我看了一眼,没有见到轿车,正皱着眉头想着要不要叫黄包车,陈广的声音便从耳边传了过来:“哎,清菡?贺先生怎么样了?”

“现在还算稳定。快些,带我去陈老板的家里。”陈广见我着急,也不多问,便急忙带着我上了车。

一路我催促着陈广快点开,生怕耽搁了时间。

我还不知道陈老板会不会见我,但是上次看他和贺远的关系很是不错,应该不会为难我,但是我这个忙,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帮我了。

贺先生的身子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太久,一个星期后再加上路上的日子,我怕时间太长。

而且贺先生之前为了准备去英格兰,将自己大多的资产都已经拜托外国朋友转移到了那里,货运码头的船只也大多变现,剩下的也多是废弃的货船,根本不能用,现在剩下的钱本是准备在路上用的,虽然富裕,但是肯定不够买一条船的。

所以我现在只能去拜托陈老板了,看他有什么办法。

“清菡,到了。”陈广将车在陈老板的临时公馆前停了下来,我开门下车,让门口的保镖通知了一声。

过了很久,当我以为没有回音的时候,保镖才走了回来,请我进去。

我无心看这座公馆,只知道很气派,跟着眼前的仆人在公馆里绕了一会儿,他才将我带到了花园里,而陈先生正撑着拐杖,端坐在石凳上等着我。

“贺夫人,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陈先生看似笑着问道,一双清冽的眸子却在我身上一扫而过。

“陈先生。”我点头算是问好,然后看了一眼陈先生身后的保镖。他笑了笑,随即挥手让保镖退了下去。

“有事可以说了吧。”待保镖退尽,陈老板再次笑着问我。

“陈老板。”我朝他鞠了一躬,随后直起身子说道:“既然是对你,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

陈老板没有应我,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反对便继续说了下去:“贺远的身子欠佳,要尽快去英格兰治疗,我希望陈先生可以帮一下我们。”

“是吗。。。。。。”陈老板笑了笑,反问道:“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凭你的惜才之心。”我回道,陈老板眯起眼睛看着我,我便继续说了下去:“贺远刚刚进黑帮的时候肯定就和您有接触了,所以你对贺远应该也很是了解,这不用我多说。然而如果你不是这样惜才,贺远不可能在这么年轻就成了黑帮里的一把手,如果你不惜才,贺远就算再能干也不会那么快有远东大亨的名号。这些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你提拔了他不少,因为在上海滩只有你有这样的影响力,所以你这样一步步教导训练上来的人才,怎么会舍得让他就这样生病而死?”

一番话说完,我心里猛烈地跳动了起来,却要装成淡然的样子,看着陈老板脸上的变化。

他先是抿嘴,后是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好几次,最终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我的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你说得很对,我也为贺远有这样的妻子高兴。”陈老板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说道:“你放心吧,后天我一定会让你们在去英格兰的路上,这点你不用再担心了。”

“谢谢陈老板!”听到这个消息,我开心极了,放松地笑了出来。

“先别谢我,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陈老板朝我伸出一只手:“你必须要陪着贺远,至少在他生病的时候要陪着他。”

听闻,我笑了笑,点头回道:“早已如此打算了。”

是的,在医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决定,无论如何要陪着贺先生去英格兰,治好他的身子。

不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快要完结了!!!!!




、花开

静伯死了。

静姨则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大概是因为静伯死时巨大的打击造成的,但到了现在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因为在丧礼上,她显得太平静,只是在静伯的墓前静静地待了很久很久。

参加丧礼的人也只有我、淑隽、升平以及静书一家,贺先生在医院静养,他想来,只是我没让。丧礼并不隆重,因为我们都只想好好再看看静伯,最后便火化了,骨灰由静书带着,准备带到英格兰。

原本还想叫孙巍来的,后来想着他同静伯也不熟,再说最近局势紧张,政治上的事情有更多麻烦的事情要他去做,也就没叫了。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之前报纸上说,民国将军夫人——玉奴怀孕了。

看见这个消息,我自然是为玉奴高兴了,她所该等待的都有了回报,当初羡慕我的小女孩,现在成了我羡慕的对象。报纸上的她,笑得灿烂,宛若一道耀眼的阳光。

丧礼结束之后,淑隽他们便赶去了火车站,准备坐火车去参军。站台上的他们相依相偎,升平的眸子里我看见了坚定不移,而在淑隽的眼睛里,我则看见了誓死追随。这样的感情,我所盼望过,却无疾而终。

做完了这些事情,我总觉得心里很空,好似始终有一样东西没有完成,最后想了想,还是将准备行李的事情交给了静书,自己则准备让陈广开车带着我去一次老家。

当静书听见我这样说的时候,她只是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我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动。静书在这一切发生后,哭过也伤心过,但是她很快便恢复,来帮我和董文,所有事情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好似这一瞬间,她比过去的七年经历的更多,成长的更多。

而我,则想回一次老家,放下心里所有的事情。

“再过会儿就差不多要到了。”陈广眼看前方,认真的开着车。

我点了点头,偏头看着窗外,景色熟悉却又陌生,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只是,物是人非了。

我的老家离上海虽然不是很远,但开车去也要有大半天了,所以下午的时候就开了出去,住一晚待明天吃过早饭,也正好可以赶上下午的船。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等着我跟着时间慢慢往前走,这次我不能回头,也不想再回头了。

曾几何时,我也信心满满地想要跟着他,伴着他一生到老。可是到了最后,我们终究还是抵不过命,但是就像一开始,我的心终究是属于他的。

从在大院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是这样,我注定被他吸引,我的心,也注定是要跟着他的。
要是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是多好。

我想着苦笑了一声,脸颊却已经有些冰凉,伸手擦了擦,手上则沾满了泪液,透心的寒凉。

“清菡。。。。。。”坐在前头的陈广犹豫不决的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去看着他,他才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贺远可以交给我的,你。。。。。。”

“不用。”我打断道:“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我不后悔。”

后视镜里看见陈广动了动嘴,却没有说下去,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偏头看向了窗外,车子已经开进了小镇上,天色稍暗,正是晚市的时候,而街上还是如同往昔一样的热闹。

这次我和静书她们一起离开上海,是下定了决心的,不会再改变。不是我不再喜欢韩朗,不再等他,而是我真的已经斗不过命了,我和他一次次的想要和对方在一起,可每次到了最后还是被分开,既然这样,让我先出去一段日子,算是给我和他各自一段时间吧。

况且,贺先生现在身患重病,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他帮了我这么多,我不应该再任性了,不应该借着我爱韩朗的名义,一次次地去伤害别人。要是再这样,那这样的爱又变成了什么啊。

“清菡?清菡?”陈广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朝他看去,他则指了指窗外:“到了。”

我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大院。一瞬间,鼻子忽然酸涩了起来,我看着大院有些老旧的木板大门,一颗颗泪滴也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我出去走走。”见陈广点头应着,我这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地靠近大院的大门,我伸手想要推开,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犹豫了起来,思索再三,却还是走了进去。

推开大门,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大院里的一草一木好似都不曾改变,空气中满是记忆尘封的味道,我沿着熟悉的回廊一路走了下去,心里忽然好像平静了下来,找到了一份归属感。

天气还是当年的天气,我多希望这七年只是一场梦,到了现在,梦便该醒了,醒来之后,我依旧是在这里和静书开开心心地过着生活,我还能在这满园花香里碰见韩朗,一切都是当初那样的美好。

可惜这自然是不可能了。。。。。。

我微微笑了笑,已经踱步走到了花园里,而手下正是娇艳芬芳的茶花,伸手摸了摸它娇柔的花瓣,刚想转手摘下,却犹豫了几分,最终松手,看着茶花轻摆了两下。

“咿咿咿。。。。。。”

我回头看向哼着曲子的声音传来的地方,声音浑厚,却在音律间带着无尽的思念,扯动人心。

这声音我已经很久不曾听见了,这一晃,也要七年了吧。我酸涩着鼻子朝声音那边走去,越靠近凉亭,声音便也越清晰,眼前,也越发地模糊了起来。

用力闭了闭眼睛,眼前这才清晰了一些。

周叔背对着我,头发里已经有了些许斑白,他靠在躺椅上,一摇一晃,如同多年前一样的一摇一晃。

我又向前走近了几步,而周叔的样子则越发清晰。他瘦了很多,似乎比最后我在牢里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瘦,他的两鬓已经被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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