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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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许安答话,一道低沉却显清朗的声音传来:“她叫许安。”
许安和那男子一同望向声音来源处,秦暄身着一袭玄色长衫,衬得他的脸庞更是美得发光。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叫许安有些难以理解。那男子听到秦暄的回答先是对着秦暄愣了一会儿,接着立马转头盯着许安看,两眼像探照灯一样刷刷地刺向许安,看得许安一阵惊慌,慢慢踱着步走到秦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你你你你!”一清竖着食指来回指着许安和她拉着秦暄的手,浑身痉挛似的抽个不停,嘴里还颤巍巍地说着:“你竟然敢拉着我家公子的手臂!”
他家公子?许安疑惑地看向秦暄。
秦暄终于再次开口:“一清,不得无礼。”接着又看向许安解释道:“他是来接替一鸣的。”
许安恍然,眼神不住地从秦暄飘向一清,又忍不住地想到了时时刻刻端庄严肃的一鸣,不禁撇了下嘴,从眼神到表情都显示了一句话:这货,也能接替一鸣?
那边厢却是从秦暄开口之后便“哼”了一句便转过头不再看向她。
许安倒是莫名其妙了,她和一清根本是第一次见面,要说得罪了他吧她也还没有那时间和动机,但既然她都没有得罪过一清,这一清怎么貌似完全不待见她的样子?
“公子?您真要人家一路照顾她?”
一清的一句“人家”瞬间抖掉了许安一身的疙瘩,而秦暄则淡定得多,只轻飘飘的一句:“一清,趁你今年弱冠把你送进宫如何?”
一清立刻打了鸡血似的立正站好,声音中气十足:“一清立刻去准备马车,请公子先用早膳!”说完风一样地消失了。
因着最近几个月的相处,许安也大概知道了秦暄骨子里还是带着那么一丁点的腹黑的,只是他很少对自己黑,所以她并不知道原来温柔淡泊的秦暄黑起来是这么邪恶。送进宫,一清一个男的送进宫能当什么?
啧啧啧……
“去用膳吧。”转过头,秦暄的声音低醇得像浓浓的热巧克力。
“秦暄,你其实,有双重人格吧?”
照秦暄的安排,一清其实是被专程派来负责许安的安全的。虽然保护者和被保护者之间有些不大对盘,虽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许安还不知其解。
“为什么要派他保护我?路上会遇到劫匪吗?那你不能保护我吗?”明显感觉到一清的敌意,许安也不想自讨苦吃,即便已经坐在了豪华的马车之中,她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人心不古时常会有,一清有能力护你周全。”秦暄盘腿坐在车里,神情似是悠哉。
“那你呢?”
“勉够自保。”说着秦暄闭上了眼睛,安心养神。
许安也不再多说,对着车门,想着坐在马车外驾车的一清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神情,实在怀疑当她真正有难时一清会不会转头给她一刀。
许安现在乘坐的马车应该算是马车中的兰博基尼了,但无论如何还是比不上她在现代乘坐的最差的交通工具——出租车,尤其是这马车左摇右晃宛如自带按摩系统实在叫许安那从未受过罪的娇弱身板无法承受。
原本许安想忍着,害怕让秦暄以为自己太过柔弱不适合外出,但还是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怎么了?”秦暄立刻睁开了眼。
许安表情痛苦,却还地摇摇头说:“没事。”
“停车。”秦暄立刻向着外面吩咐道。
马车立刻停了下来,许安也顺着马车停下的冲力抱着车板大口地喘着气,还不时地用手抚着自己的脖子和前胸,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
怎么了?”秦暄问。
“我,晕车。”许安眼睛紧闭着,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零件都失去控制地在体内横冲乱撞,叫她难以经受。
秦暄似是思索了一会儿,一句“失礼了”便探手在许安的耳后和前胸几个部位点了一下。
顿时,许安的神情缓和很多,原本充斥着脑子和胸腔的那股郁热霎时间消失殆尽。又过了一会儿,许安最终恢复过来,激动地问秦暄:“你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秦暄只是淡淡一笑:“中医之理罢了。”
“中医?你竟然还会医术?”许安几乎要崇拜他了,“在秦府时就总看你抱着账本,又会武功,现在还会医术。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秦暄仍是笑着,却并未回答她,而是转头对着车门方向说:“走吧,慢点赶马。”
“是。”门外传来一清不情不愿的回应。赶马自然要图个痛快淋漓,慢点赶马,那不如赶驴!臭丫头,矜贵死你!
一清的腹诽许安自然没办法知道,但一清早上到现在对她的态度她还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她还是免不了要问上一句:“一清,似乎对我有什么偏见?”
秦暄不答反问:“听说,府里许多丫鬟对你都有偏见?”
许安眯着眼看向他,问:“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秦暄笑笑,说:“不,只是好奇你平时对丫鬟们的闲言碎语都从不理会,为何独对一清的态度如此上心?”
“因为我在乎你啊。”
这似乎是完全不搭边的理由,但秦暄偏偏是听懂了,并且心不可避免地一惊。
因为一清是我身边的人,所以你才在乎他对你的态度。因为那些丫鬟都是你我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你从不在乎。
秦暄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许安,怕自己的眼里泄露太多情绪却仍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只有看着她,才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许安大大方方地给他看,同时也大大方方地回看了过去,眼神一点一滴地描绘着他精致的五官和轮廓。他的眉毛不是过于刚劲的挺直,而是略有些弯,却完全没有女子般的阴柔之气,他的鼻子直而挺,尖尖又显圆润的鼻头像一块上好的珍珠,漂亮得几乎发光,他的嘴唇不薄也不厚,竟还是淡淡的粉红色,唇角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显出或深或浅的笑纹,叫人捉摸不透,却也真是,诱人啊!
意识到自己兽性突发,许安猛地低头不敢再看秦暄。其实这些日子他们的关系在府里都是昭然若揭,但两人之间做过的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许安趴在秦暄的膝头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如今她看着秦暄竟然生起想要吻他的冲动,如何叫她不既害羞又不安?他们之间向来都是许安主动,但若连接吻都是她主动,她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晕车,是嫌马车太过颠簸了吗?”秦暄开口问道。
许安点点头:“我没坐过马车,不太习惯。”
“那你以前出门,都以何代步?”秦暄似乎突然升起了聊天的兴趣,又追问道。
“嗯,我家的车,开得都很平稳,而且速度也快,像马车三天赶到的路程,基本上,那车花几个时辰就能赶到了。”许安小心翼翼地准备措辞,既怕泄露自己所生年代,又怕伤了秦暄的自尊,但毕竟再牛逼的马车也没办法和她爸的凯迪拉克相提并论吧?更不说她那招摇惯了的二叔买的兰博基尼了。
“不过,我家的车都没有你家马车宽敞。嗯,完全没有!”许安还体贴地给小马车找了个说的过去的优点。
老实说秦暄真的很受伤,怎么说他也算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了,用的马车自然也是最高级的配置,拉车的马,都是从马场买来的最快最稳的马了,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比他用的马好到数十倍的马?
秦暄又低下头假寐,许安朝他靠了靠,低声问:“你不开心了?”
秦暄不说话,仍是闭着眼。许安没办法,倚在秦暄身旁的车板上圈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又开始自言自语:“其实我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啦。我爷爷经商,开了家很大的酒店,嗯,是客栈,然后我爹继承了爷爷的商业头脑又在其他的商业领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虽然我二叔人品不好又败家,但我们家族事业还是蒸蒸日上的。”
腿酸了,许安又换了一下两腿的位置继续说:“我娘是我爹的小老婆,不过我爹为了娶我娘做正房,所以就把他大老婆休了。我爹真的是超级爱我娘的,所以虽然我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排斥我和我娘,我们娘俩还是没受过什么委屈,而且我爷爷也是支持爹的。然后就是,我生病了,病到不能下床,爹花了好多心思帮我治病,娘整天守着我。那段时间啊,我们家真的是愁云惨雾。再接着……”
许安突然不再说话,头也倚靠着车板,双眼无神地看着对面。因为她想起了她的父母,她仅有的两个亲人,虽然都仍在人世,可他们却偏偏无从见面。爸妈,你们现在还好吗?
秦暄也未搭话,依旧闭着眼,似乎真的睡着了。
过了半晌,许安直起身子歪头看向秦暄,见他一动不动入定了般,无奈地叹口气:“唉,真是的,一点都不适合当听众。我那么感人的辛酸史竟然让你当摇篮曲了!”说完便靠着身旁的小桌子也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安被秦暄叫醒了。她慢慢睁开眼,就见秦暄正端坐着看着自己,马车的车门被打开了,一清一脸大便似的也正盯着她。
“这是到哪了?”许安又闭了闭眼清醒自己,随后问道。
“这是我们将要下榻的客栈。今晚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上再启程。”秦暄说。
见许安了解地点头,秦暄便下了车,许安也紧随其后下了车。一清则是交代了前来接待的店小二把马车安顿好便也跟着他们进了客栈。
客栈里还有一个接待的小二,见到有几个人进来便马上走到跟前,笑着招呼:“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
“准备三间上房,再给各间准备些吃的送上去。”一清说道。
而许安则是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编导诚不欺我,对话竟然都和古装电视剧一模一样!
一清见许安傻愣愣地站着,不耐烦地说:“杵在这干嘛?上楼啊。”
许安回神,问秦暄:“我们不在这里吃吗?”
“我们公子是能在这里和这些三六九等的人一同吃饭的身份吗?”回答的仍然是一清。
这话就委实有些不入耳了,不仅许安皱起了眉,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的小二也忍不住道:“这位公子说话不必这么难听吧?”
一清本来因为要随侍许安所以心情便有些不爽,这下有了个不长眼的店小二自动撞上他的枪口,于是更加口不择言起来:“怎么的,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一个店小二又算什么敢跟我这样说话?说来你连我家府里的一只蟑螂都不如,凭什么在这里还教训起我来了!”
“一清!”秦暄的声音是许安听到的前所未有的严厉。
一清如梦初醒般低下头:“对不起,公子。”
“向这位店家道歉。”秦暄命令道。
“公子!”一清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这时许安开口道:“道歉的话才会显得你不是三六九等之下的人。”
一清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许安的意思,便不情不愿地对着小二鞠了一躬,说:“对不住了。”
店小二原本被一清的话气得一脸青紫,但见到一清那么郑重其事地向自己道歉,反而有些受宠若惊,便连忙叠声道:“没事没事,公子多礼了,多礼了。”
一清因为刚才的事被秦暄罚禁食,一个人在房间里闷闷不乐。所以许安乐颠颠地把自己的饭菜端到秦暄的房里和他一起吃饭。若一清也在一旁的话,许安有理由相信自己一定会被他冰冷冷的眼神当场刺穿。
“我讨厌吃青菜!”许安用筷子挑出一盘菜中所有的青菜,末了还重重在青菜上扎了几下,仿佛泄恨一般。
秦暄原本正无声无息地吃着自己的饭,见许安这样,难得地多嘴问了一句:“怎么?”
许安挑了挑眉毛反问他:“说来话长,你真的想听?”
完全不出意料地,秦暄又转过头继续吃饭,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