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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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生翻了翻,肚里大骂起来,因为这菜谱明码标价的,不要说什么怪异的福建菜,光说相比外边,任何一道菜都贵得离谱,起码一个炒花生米你不能收外面二十倍价格吧!可想而知,这也算给刘国建上贡的一部分。但是也没办法,方秉生就搓着牙花子点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点了菜,方秉生记性不错,心算了一下大家点菜的价码,估摸着光这一顿饭就得一百大洋没了。
山鸡有点对刘国建这种雁过拔毛的做派不满意,说话有点刺,他笑问刘国建道:“刘大人,这茶楼和饭馆都是你的,这里也能放您的不少老乡吧?怎么衙门里还那么多福建人?”刘国建嗨了一声,竖起手指说道:“你老弟可能不知道,咱宋国官吏有编制的,不可超编,超编的话朝廷会下来查的,因此衙门里虽然我那么多乡党,但是有实际编制的,也就是算正式小吏的就两个人,说起来还是看门的和扫地的算正式的。”
“那您那么多老乡都在衙门里,不怕报纸碎嘴吗?”山鸡笑了一声,问道。“这我也很头疼啊,所以他们都分散在各种地方,比如我这秘书,”刘国建指了指坐在下首陪客的年轻人说道:“其实他名义上就是茶楼的副主管,我大侄子则挂在龙川修路队名下,还有个远房表弟挂靠在包工头齐云璐那里,就是这样,把人先挂在别的地方。这样即便有人嚼嘴皮子,我就说我乡党是来辅佐我办事的,毕竟你修路队修路不也要出个人在衙门里和我商量工程和计划吗?”
大家都哦了一声,刘国建拍了拍自己的将军肚,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别看我为龙川鞠躬尽瘁,龙川是风光了,但是我自己压力很大啊,这么多人都靠我工资养着,这两年我都瘦了一圈了。”大家又都是哦了一声,纷纷表示对刘国建的敬佩。
吃完饭,刘国建秘书立刻窜了出去,手里提了一盏灯笼等在门口,方秉生笑道:“吃完饭了,我们陪刘大哥玩几手牌?”“好好好,既然你们是我的贵客,哪能不让客人尽兴而归呢?小幺,提灯带路!”刘国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一挥手,那秘书立刻提着灯笼朝前面茶楼走去。
这里离前面茶楼就几步路,众人一出刘国建的“饭馆”,就看到了那茶楼二楼灯火通明,“哗哗”的麻将搓牌声好像在雨声一样清晰可闻。秘书提着灯笼带着众人转过一处竹子丛,就是一个楼梯入口,这是开在茶楼后面的第二条小楼梯。一行人鱼贯上去,就到了茶馆二楼,原来是个二楼的后门,上面还有锁,跟着那秘书开锁后推开小门进去,入眼就是一盏大屏风,把原本一体的大厅隔出了较小的一块,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旁边不远处还放着一条长沙发和茶几,看起来就是刘国建玩牌的地方了。
一走进去这茶馆二楼,原来在外边听着好像夜雨打竹林的雨声立刻变成了狂风暴雨,就听着屏风外面水珠乱砸玉盘般嘈杂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卷烟、雪茄和水烟的剧烈味道,以致于正在戒烟的林留名猛地一愣,差点身体就软倒在地上。
方秉生走过正点亮蜡烛的秘书身边,走到屏风前,透过缝隙朝外面看去:只见外面的地方比这小隔间大四五倍,有另外一条大楼梯从茶馆一楼通上来,七八张小四方桌子放在外面大厅,昨天见过的刘国建的乡党们坐得满满的,都在这里起劲的铸着“长城”,里面还有几个操着粤语本地话的人,看起来是加入进来玩的。
“嗯,我们工作结束之后,为了消化食和减少工作疲劳,都来这里玩几手。毕竟咱们陛下这么聪明,不仅劳力还劳心,给朝廷干活累死人啊。”刘国建大大方方的朝一群人介绍外面的大赌局,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没事的时候,过来玩就是。”李猛、庄飞将等人自然连连称好,肚里却道:“来这里还能赢你们的人吗?没事干谁尼玛来这里给你送钱玩。”
这时,地主刘国建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挂到衣架上,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首,说道:“那开始?”然后给他秘书使了个眼色,说道:“小幺,拿麻将来。”那秘书点头去拿麻将,却又给方秉生和山鸡使了个眼色。方秉生在肚里苦笑一声,一步过去坐在刘国建对面,笑道:“这个我们七个人啊?打麻将还开两桌啊?算了,别玩麻将了,都腻了,咱们玩这个吧。”
说罢,将昨夜山鸡从秘书小幺那里拿回来的纸盒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洋药行会的人其实早都知道了,但还是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围过去看,嘴里纷纷道:“哎呀,这一叠纸片子是什么啊?”“看看,上面印着洋字码呢,这是什么啊?”“印着个洋人呢,这鼻子怎么发红呢?穿得这是什么衣服啊?”其实刘国建秘书给方秉生的就是一盒西洋扑克。
刘国建看了看方秉生和洋药行会中人,以一种猜透剧情的表情笑了笑,接着变成虚伪的大笑,拍手说道:“哎呀,小方不愧是铁路公司的干将,这真是时髦啊,连玩玩都会用洋人扑克了?”
方秉生陪着笑,肚里却很无奈:别看刘国建就是个土鳖,踉踉跄跄通过小学文凭考试,还是在龙川这种偏僻的小地方当父母官,但是这个对洋东西的熟悉程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连赌博都学会洋人玩意了![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当然,也不是他自己如此,其实宋国官员乃至清国官员,不管嘴上说得多好听,清国官员更不要说嘴上要消灭一切欺师灭祖的洋玩意的鬼话,从玻璃、洋酒到怀表、钻戒到西洋式装修、别墅、游泳池甚至钢琴,乃至于现在的扑克,他们都是最先开玩的人。
“这群人大约是这片大陆上最快、最懂、最会享受洋玩意的家伙。还是做官好啊,连个土鳖县令都这么时髦,真不知道谁告诉他的?”方秉生在肚里无奈又不忿的想着。
很快,洋药行会的人也不演戏了,大家围着桌子做好,四个鸦片党、两个铁路黑/帮、加上地主县令,七个人正好坐满这张桌子,中间放着那叠洋人扑克。刘国建要玩的是“德州扑克”,就是桌面上发分三次共计五张公共牌,每人抓两张牌,自己手里的牌和桌面上任取三张的牌,组成五张牌,按同花顺、四条、葫芦、同花、顺子、三条、对子排列,谁大谁赢。
看方秉生等人纷纷从怀里抽出一叠十元的纸币,刘国建立刻大叫:“小幺,换筹码!”立刻一堆堆的洋筹码被从放麻将的箱子上拿过来,放到各人面前。秘书把各人面前的纸币敛起来发了筹码,看方秉生等人盯着扑克有点不知所措,刘国建立刻又大叫:“小幺,洗牌!发牌!”刘国建的秘书应了一声,麻利的抽出两张王扔在一边,唰唰的洗起洋扑克来,洗那叠扑克的动作简直是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眨眼间洗好,眨眼间每人手里都有了两张底牌。山鸡都惊叫道:“刘大人,您这秘书的手法水平在赌场当荷官都可以了吧?”刘国建抽了一口雪茄,哈哈大笑起来。
赌起来则很简单,以前和刘国建打麻将的时候,方秉生还得盯着站在刘国建背后的亲信,他两根手指摸鼻子,说明刘国建缺二条;两根手指揪耳朵,说明刘国建缺二饼;放在嘴唇上,则是这小子缺二万了。现在换做西洋赌法那可容易了:德州扑克可以诈人,比如你一手烂牌,但估计对方也没有桌面上的顶级大牌,只是一副次强牌,就可以反复加注,吓得对方扣牌自动放弃。他放弃了,已经投入桌面的筹码仍然是你的。
要是打麻将是大家一起给刘国建喂牌,现在简单了:大家先跟着刘国建加注,等刘国建装出一副“我有大牌”的表情投大注的时候,大家就装出一副“哎呀,我牌小,不敢碰”的苦逼表情,纷纷扣牌,这样筹码自动就成了刘国建的了。不过一个小时,方秉生面前的筹码堆就不见了,这就是大概七八十元输了,而刘国建面前堆起了一座筹码小山。
刘国建高兴的满脸红光,估计这晚上可以入账四、五百银元钞票了,连连大叫:“麻将太土太野蛮了,还是西学好啊!”“是啊!肯定西学好啊!打麻将也输不了这么快啊!”方秉生肚里大骂,脸上却笑,看今晚预定送的贿金也差不多了,就装作有点劳累的模样,离开赌桌,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上面的一个水果吃了起来。刘国建识趣的走过来坐下陪着金主聊天,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赌神。
“刘大哥,这个投票点你什么时候开始建?选什么人当监督员?”方秉生问道。刘国建一愣,放下手上的茶杯,扭头道:“什么投票点?朝廷没让我做这事。”“不会吧,前几次选举动不动就设几十个投票点、上千条条凳、上百个票匦,动用几百人当监督员,还有彩旗、告示、条幅等等都要备齐,这是选举的重要工程啊。”方秉生也愣了。
“确实没有让我设立过。”刘国建斩钉截铁的说道:“朝廷的事我哪里敢不上心,上边最讨厌庸官!遇到选举这种陛下要求的重要事件,我哪里敢怠慢,跑断腿也再所不惜,但是确实没有。”“大约因为你们城小吧?还是你手下遗漏命令了?”方秉生听着屏风外面大吼大叫的福建话皱眉说道。
“我觉的选举这事,朝廷确实非常关心,这一天里又给我来了很多文件命令。所以只要是关于选举的,我立刻推开一切给选举开路!我闻出味道来了,这是直达天听的超级大事!这种大事,我敢懈怠吗?”刘国建现在表现出了他能吏的决心。
“上头给你什么新指示了?大哥给说说?”方秉生闻言顿时一振,从沙发靠背上挺直了腰。本来在吃饭的时候,方秉生他们也问过,但是当时刘国建还不确认自己的好处,故而遮遮掩掩过去了,现在收了对方四、五百银元,那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刘国建说道:“今天上午收到朝廷直发的命令,让我腾出三一中心学校教室,放置床铺,把基督教联合小学暂时用做兵营,也就是说朝廷要派军队过来。”
“派军队过来?”方秉生大吃一惊:“干什么?”“放心,不是有人谋反了。我治理得龙川可是井井有条,百姓也都教化得很好!”刘国建满脸自豪的笑道:“士兵人数也就是几十人吧,而且朝廷都替我想好了,现在小孩放暑假,空着的学校正好用做军营。”
说罢看着有点傻了的方秉生,刘国建一脸坏笑的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来干嘛,但是刚刚听你一说,我估计,这次朝廷要用军队当监督员。”“擦他妈!”方秉生一愣又一惊,接着狠狠的骂了一句。
若是本地人做监督员,定然可以收买,但收买军队难度就有点高,那是一支有“金田精神”的基督徒军队,而且要是来的是海军的人,他们要是知道底细,以他们和铁路吵架的势头,还不把自己逮起来扔牢里去。花点钱买监督员造假多么轻松,但是现在看来,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很大可能行不通。
叹了口气,方秉生继续问刘国建道:“还有什么命令?”刘国建答道:“还让我在三一中心附近包旅馆,也是要供一百人住。”“这又是干嘛啊?”方秉生摊开手,又惊恐又无奈的叫道。“上头可能会来官员监视巡查选举情况,但是我也很纳闷,”刘国建挠了挠头皮,说道:“咱们这巡查来过的最大的官员就是惠州府市长大人,他也就带了二十个随从,搞一百人给谁住啊,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