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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活色生枭-第296部分

小说: 活色生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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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乌达立刻厉声叱喝:“大胆!”
    国师缓缓转头,看了乌达一眼,目光里忽然透出了一抹笑意:“你千万别再开口了,切记,切记。”
    铁面生冷,诡异而僵硬,唯独那双昏红的眸子里透出笑意,乌达心上一冷。
    博结对弟子挥挥手,用吐蕃话呵斥了两句,随即又转向国师笑道:“你看你这人,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转眼就急了,好歹你也是佛mén弟子,总得有些涵养功夫不是…没现钱不妨事,你慢慢凑,一年半载的无妨,我等得…不过大事不等人,耽误不得,或者这样,你先给我写个条子?有张白纸黑字的文书,我至少能给儿郎们一个jiāo代。”
    这次国师犹豫了下,点了下头:“纸笔拿来。”
    博结一个劲地摆手:“不急不急,话还没说完呢,我们吐蕃习俗,将士出征前,要先行犒赏jī励士气,他们替你去打仗,这笔钱总不该由我出……”
    不等说完,国师就打断道:“我给你打一张百万金的借书。”
    博结命人摆上笔墨纸砚,国师纸笔歪歪斜斜地写了一封借书,落印落款一应俱全,大家都是明白人,细节上也休想能隐瞒,燕顶没sī藏小小心机,最后不忘摘除手套,画上了一抹脓血,他的独mén暗鉴。
    博结看过借书,满意而笑,待笔墨和血迹都晾干后,将其收在自己怀中,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国师道:“刚才不是说要讲一讲正经事么,结果怎么就拐到出兵、打仗这些烦人事情上去了。”
    原来刚刚说的那些都不是正经事,燕顶无所谓地摇摇头:“你的正经事,是什么事?”
    博结兴致勃勃:“我的七七大庆,你是贵客中的贵客,又是中土第一号的大财主,我实在忍不住想问问你,给我带来了什么礼物。”
    大活佛的竹杠越敲越响,燕顶笑了起来,单手重负背后,正视博结,缓缓说道:“盛景和尚祝大活佛万寿无疆、开创吐蕃亘古未有之盛世。”
    说完,燕顶收声了。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礼物么,就是这一句不咸不淡的祝辞。
    仿佛不甘心似的,大活佛又等了一阵,总算是明白了燕顶的意思,毫不遮掩脸上的失望,用明知燕顶能听懂的吐蕃话咒骂了两句,随即又复喜sè充盈:“拜领国师好意,有你这一句话,可比得上百万黄金的重礼了……”假惺惺的半句客套,博结又把话锋一转:“最近我得了件宝贝,可惜旁人见识短浅,大都不识货,给他们看也没意思,难得国师法驾光临,正好来请国师一起赏鉴。”
    说完,放开声音吩咐了几句,一个金殿武士走出来,手中捧了一只锦缎包袱,恭恭敬敬摆放在大活佛与国师之间。
    大活佛走下宝座,亲自动手打开了包袱……包袱里是一张皮子。随着博结手腕一抖,皮革尽数展开,四肢齐全,五官仍在,赫然是一张‘手工jīng湛’、完美剥下的人皮。
    就连乌达也不知道师尊的用意何在,抬眼望向人皮,依稀觉得有些眼熟,运足目力再仔细观看,心中猛地大吃一惊!虽然已经变成皮子、没了充实人形,但此人生前的特征全部得以保留,脸上的红痣、胳膊上的胎印、还有左脚少了一根尾趾……果然是熟人,基恰堪布。
    大活佛座下两个最信任的人,心腹弟子乌达、柴措答塔宫大总管基恰堪布。
    最近几天里乌达都没见到基恰堪布,还道外出公干未归,哪想到他竟被大活佛活剥了人皮。只是乌达还有些糊涂,大活佛把基恰堪布的皮当做宝贝、给燕国师看是啥意思。
    不过乌达的心思不慢,略略一想便恍然大悟,随即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
第七十二章 一文
    第七十二章一文
    博结抖了抖手中的‘基恰堪布’,问国师:“怎样?”
    一张人皮,而且应该还是国师不认识的人皮,他却沉沉一叹,点了点头:“果然是件宝贝。Www!首发”
    博结追问:“你看值多少钱?”
    燕顶反问:“你肯卖?”
    博结笑了起来:“只要价钱合适,没有我不卖的东西。”
    燕顶竖起了一根手指,缓缓道:“一文。”
    博结眉头大皱,可语气里仍藏着笑意:“大好mén徒,在你眼中就值一个大钱?他若泉下有知,未免心灰意冷,下辈子怕是不会再追随你了。”
    燕顶平静回答:“出家人四大皆空,最不值钱的就是这副臭皮囊,一个大钱不少了,我出这个价钱也只是觉得,若‘一文不值’未免太难听了些。至于下辈子…不用他追随我,我去给他做牛做马报恩。”
    博结还有些不甘心似的:“一个大钱实在太少了,不够工钱不够料钱……”不等他说完,燕顶就接口道:“要再算上我huā费在他身上的心血,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了,可惜,只剩一副皮囊,不值钱了。”
    博结一甩手,忍痛割爱的样子:“罢了,卖了,谁让你我投缘来着。”
    燕顶真就从身上mō出了一文钱,扔给一旁的乌达,随后从大活佛手中接下人皮,小心叠好重新放入包裹。
    做成了一笔生意,博结好像很开心似的,问燕顶:“还有么?”,可明明他才是卖家。
    燕顶笑了起来,没回答博结,而是转回头去看乌达。
    乌达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刚才拿笔‘买卖’他看得清清楚楚,大活佛两大心腹之一的基恰堪布竟然是燕国师的mén徒,被大活佛察觉秘密处以剥皮极刑,这张人皮只卖了一个大钱,怎么看怎么是赔钱的买卖,但博结的警告之意再明白不过,同时也是一记响亮耳光,狠狠打在了燕顶脸上。现在师尊问‘还有么’,燕顶却望向了自己,他是啥意思不言而喻。
    这么低级的挑拨离间连小孩子都不会上当,可是莫忘了,大活佛是天下闻名的‘心xiōng狭小’,别人不动疑,说不定他就会心存芥蒂。
    乌达对燕顶怒目而视,冷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大活佛则对燕顶笑道:“你这人,怎么比我还小气?不说了不说了,天都快亮了,马上早课没工夫闲聊了,回去好好休息,无聊的话随时来找我聊天。”
    燕顶不废话,把人皮包袱塞给稻草,又用独臂扶起他,就此告辞。稻草的伤势不轻,但是得了国师的亲自护理,而他本身也是非常人,此刻已经行动无碍,能够自己行走,但不容他开口,国师扶着他胳膊的手微微一紧,示意他不用推辞……
    两个人才刚刚走动大殿mén口,大活佛忽然又叫住了他们:“有个事情本来轮不到**心,不过我实在是有些担心…替国师担心、替国师的大燕担心,就算你骂我多事,我也还是得问你一句:你打算如何提防犬戎?”
    按照两个人的算计,不久后燕国就会战luàn四起,外有番兵入侵内有佛徒作luàn,大好机会摆在眼前,犬戎岂会坐视不理?狼主调动去突袭回鹘的十万兵马不过是佯攻,与国力、军力牵扯不大,几乎可以确定的,燕国一luàn,狼主必会再调大军南下,为自己来抢一份实惠。
    “活佛忘记了,大燕现在还不是我的。”燕顶转回头,轻轻松松地应了一句。他要造反,谋求的是luàn局,犬戎攻燕对他来说反倒是好处更大些。
    “国师就不怕,引狼容易驱狼难么?”博结的神情似笑非笑。
    燕顶哈哈一笑:“景泰不死,我就没有明天…连早饭都没有着落的人,还顾得上午饭吃什么么?”说完再度告辞,离开金顶返回驿站。两人走后,博结对适逢一旁的乌达用吐蕃话吩咐了两句,后者立刻起身,老脸上透出些开心,下去办差了。
    ……
    稻草在地上趴了半天,jīng神养得倒是tǐng足,一边走一边问:“师伯,我有点不明白,见到博结的时候,您是不是有点太…太…”
    “太矫情了?”燕顶知道他想问什么,接话一笑,又反问道:“我们来金顶见大活佛,是为了什么?”两个人都有不俗修为,说话的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出得我口只入你耳,身前引路身后shì奉的番僧只知道他们在jiāo谈,却听不到一个字。何况两个人说话时用的是当年琥珀大哥的山中俚语,别说粗通汉话的吐蕃人,就是土生土长的大燕人士也听不懂他们在说啥。
    似乎再简单不过的一个问题,稻草却张口无言,等他想回答的时候才发现…是啊,见博结一面,究竟是为什么?以前书信往来,有关鬼军、借兵、请客等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已经谈妥了,这次见面你摆威风我讲规矩,打过一场再谈及正事,也没见什么特别新鲜或者特别重要的,不过是大家又亲口确认了下。
    倒是大活佛收获颇丰,从国师手中拿到了一张百万黄金的借书,又卖给了他一张只值一文的人皮。
    “没有什么非得见面才能敲定的事情,可是这一面却非见不见,不止今天,我留在仁喀城这段日子,不知道还要被博结召见多少次。他没兴趣找我闲聊天,更没什么正经事要说了,但还是要常常见面,原因仅在于两个字:证信。博结信我和景泰已成水火之势、也信我要造反,但他不信我这个人。”
    直到望谷鬼兵打入大燕、吐蕃jīng兵进入燕境之前,燕顶都会留在仁喀城内,这是他和博结早就议定的事情。
    “博结摆出的架子,抖起的威风,还有那些银钱、借书luàn七八糟的要求,我统统不在意。但是从今天开始直到事情落定,在大活佛面前我非得有个‘样子’不可。我现在是个穷途末路、架子仍在、自己还把自己当个人物、又自诩这桩jiāo易对双方都有利的落魄国师……所以小事上我都得斤斤计较;但真要是那些有分量的大事,我又得咬牙忍气,不敢真的惹恼了最后的依仗。说穿了吧,我得入戏,或许不能打消博结的顾虑,但至少不能让他再添新的疑心。”
    国师不贪心,没想过能真正取信博结,他只要博结不再增添新的怀疑、让事情继续按照计划行进下去便足够了。
    稻草吐了下舌头,笑道:“大概明白了,落魄国师就的有个落魄国师的样子。”笑了两声,他又问道:“那犬戎狼卒趁luàn袭扰我们,您有办法应付?”
    “为了对付吐蕃,结果让犬戎占了我大燕半壁山河?这种事情你会做么?”虽然是责问,但语气并不苛责,更像长辈对不开窍晚辈的玩笑话:“要是没把握拖住犬戎,我也犯不着和吐蕃费心费力来做这些事情。”
    稻草好奇追问:“您老怎么拖住犬戎?”
    “草原上可不止犬戎一族。”国师一笑,轻轻一句话带过,没做仔细解释,他无意多说稻草自然不会再罗里罗嗦地追问下去,捏了捏手中的人皮包袱,神情略显踌躇,稻草吃不准自己的下一问会不会惹国师生气。
    只看他的表情和动作,燕顶就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也不用稻草开口,就淡淡说道:“这也是算计之中的事情,但这件事情我做的不开心,你不用多问了。”
    这个时候稻草忽然觉得手中多了一只小小的yào瓶,不用问,是师伯悄悄塞过来了,燕顶继续道:“待会下山后,你不能回驿站,找机会你自己逃。博结伤在你手上,他又成天摆出一副小气样子,多半不会就此罢休,在金顶上当面锣对面鼓,他不好再做什么,后面必会派人去驿站,杀你后就往盗匪反贼身上一推,木已成舟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他做得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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