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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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烈听了一阵,便笑道:“这般说来,你们两个的姐妹之情倒极是深厚了。”恰逢抱月端了茶盘上来,宸妃亲手倒了一盏茶,捧与了赢烈,才说道:“那是自然,臣妾家中只得臣妾同皇后娘娘二人,再无旁的兄弟姐妹。臣妾同皇后娘娘,打小在一处,一桌吃饭一床睡觉。直长到十岁上,母亲说究竟是这样人家里的姑娘,总挤在一处不像个样子,才分开来住。不怕皇上笑话,饶是这样,到了娘娘十二岁时,臣妾给娘娘梳头呢。落后逢上宫里大选,臣妾进宫侍奉皇上,就同妹妹分开了。这一别竟是三年不得见呢。”赢烈见她说到后头,神色微暗,便握了她的手道:“好在如今她也进来了,你们姐妹两个又可在一处了,且往后是再也不会分离了呢。”宸妃笑了笑,道:“臣妾也是这般说,若不是如此,我们姐妹两个必定嫁与不同的人家,要想见面也不是易事,现下倒是便宜了。也还该多谢皇上的恩典呢。”
两人又说了些话,就说起皇帝着人送来的那几盆辛夷,宸妃先谢了赏,又笑道:“现下不是这花开的时候呢,皇上叫暖坞里育出来的?”赢烈颔首道:“知道你喜欢,特特的叫他们种出来的。就那么三盆,都送到了你这儿。你摆着每日里看看也好。”宸妃道:“皇上有心了,只是这么少见的花,只赏了臣妾怕是不好,不给皇后娘娘送去些么?”赢烈道:“不必了,皇后不喜香气浓烈的花朵,昨儿还对朕说熏得头疼。且朕才给了她两斛珍珠,这三盆花是特为你培育的,你就收着罢。”说着,就瞧着宸妃的脸,问道:“朕近日少来钟粹宫,你可是心有不悦?”宸妃微笑道:“皇上政务繁忙,也是常有的事。臣妾在宫里时日也不算短了,断不会这般不懂事。”赢烈目不转睛的道:“朕政务不忙时,也是往坤宁宫去的多些。”宸妃便回道:“皇后初到宫中,皇上是该多陪陪她。且娘娘初掌宫务,人又年轻,难免有些不服众,皇上在坤宁宫里的时候多些,娘娘管起事来也更便宜些。”赢烈就问道:“难道竟还有人敢不遵皇后号令么?”宸妃忙笑道:“皇上既当众下了严令,又哪有人敢不遵呢?臣妾只是那么随嘴一说罢了。宫里往年都是贵妃姐姐打理宫务,一些人听惯了吩咐,一时磨不过来也是有的。”赢烈闻言,静了半晌,才道:“你不说,朕还没想到这一节上,朕会着人再留意留意,咱们且去瞧瞧那几盆花。”说着,便起身,同宸妃挽着手往内室里去了。
这日,赢烈在钟粹宫盘桓了一日,夜里就宿在了此处。
玉秀往绛雪轩送了珍珠,文淑容赏了些点心,就命巧慧送了出去。两人结着伴儿,一路走了出来。走到一株老槐树底下,玉秀就问道:“你前儿给我的花样子,我描好了,那两双鞋面子也好了,只是没带出来。你这会儿若是没事,不如同我去取?”巧慧便笑道:“倒是好,我今日也没什么要紧的差事。只是坤宁宫不经传唤,我便擅自过去,只怕不好。”玉秀忙道:“不妨事,又不是上正殿进内堂拜见皇后娘娘,你只同我到我住处拿了东西就是了。再者说了,自我到了坤宁宫,你还没去我那儿瞧过呢,今儿便趁了这个空,去我那儿坐坐。”巧慧低头想了一回,才笑道:“那我今日便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二人说笑了一阵,便迳往坤宁宫去了。
到了坤宁宫,玉秀果然引着她自西墙上的小角门上进去,直往后院走去。院中来来往往穿行着许多宫人,有招呼的,玉秀便口里应一声,脚下步子却不曾停下。又穿过一道门,两人才进到一处小小的院落。巧慧见这院里种着些老松树,郁郁葱葱的,两排房子对着分列在东西墙下,廊下阶前都种着些草花,时下正是深秋,草枯花谢的。再往前去便是一道围墙,墙上还开着一扇小门,却上着锁。玉秀见她打量,便说道:“那边就是坤宁宫的小花园,娘娘有时闲了也进去走走看看花儿。这边是宫人的住处,怕人来人往吵着娘娘,那门等闲是不开的。”巧慧便问道:“这坤宁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住在这儿?侍奉起来,倒是不便。”玉秀道:“似我们这样上不去的,都住在这儿。娘娘带进来的四位姐姐,住在前头殿上的西厢房里,穆姑姑就住在娘娘寝宫边上的一间小房内。”说着,便走到西边一座房前,开了门锁。
巧慧随她入内,见里头亦如别处一般是两间房,外头是待客的,放着黄杨木的小圆桌,四只圆凳,一套陶瓷茶具。玉秀引着巧慧进了左手边的门,原来里头才是宿处,两排的通炕,上头四床被褥叠放的齐齐整整。玉秀拉着她在一边坐了,笑道:“坤宁宫人多,就这屋子里住着四个姐姐呢。”巧慧摸了摸炕上的褥子,见是翠兰的缎子缝的面儿,又四处瞧了瞧,看各样家什用具都比别处要好些,差不多就要赶上自己了,心里暗叹了一番,便说道:“你来了这儿,也是个好去处。皇后娘娘不比邱婕妤,她这位子坐的稳当且长久,你在这儿用心扶持着,也能过上几年的好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只是皇后为人精明,治下又极严,那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你须得谨慎小心,凡事能不出头就不出,略低了头就过了这日子。”玉秀低头应了,又笑道:“我也不是才到宫里,前头又亲眼见了邱婕妤的事,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姐姐不必这样忧虑。”说着,就起身去开了柜子,拿了先前说那花样儿并鞋面。
巧慧接了过去,看看那针脚细密,就笑道:“这是我的私活儿,本不好劳烦你。只是我那边你是知道的,淑容娘娘怀着身子,凡事都要小心,那翠儿虽是跟着主子进宫的,却很有些粗心大意,那些勾当都指望着我,我一日里忙着,再难有闲下来的时候,倒只好烦累你了。”玉秀亦笑道:“咱们姐妹之间,还说那些个么?不说前头邱婕妤落败,姐姐怎样帮衬着妹妹。就是这坤宁宫,没有姐姐,妹妹只怕如今还在绣坊呢!姐姐走了一路也该渴了,我给姐姐倒茶去。”就起身去了。
巧慧便一人在炕上坐着,瞧瞧屋里的摆设,又摆弄了下手里的鞋面,枯坐了半顿饭的功夫,白不见玉秀过来。正等的满心不耐,忽听得门外一阵裙子响,便回身笑道:“我说你怎么就不来了。”一语未了,看清了那进来的人,她登时脸上发白,心口剧震,慌忙跪了磕头,颤着声的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第76章 挑唆
巧慧跪在地上,将头伏得低低的,只见一条海牙八宝湖蓝裙摆自眼前过去,少顷但听些微响动,便知皇后在前头坐了下来。
萧清婉在炕边坐下,却不忙开口,从随侍而来的明月手中接了茶盅过去,啜了两口又递过了去,好半晌才道:“抬起头来。”巧慧听吩咐,便将头略微抬起了些,眼睛还是望着地下。又过了半日,萧清婉只是不言语的望着她。巧慧见皇后就不发话,被瞧得心里发毛,只好开口强笑道:“娘娘若无吩咐,请容奴婢告退。淑容主子那里,还等着奴婢去伺候。”萧清婉闻言,眉毛微挑,笑道:“好奴才,这般惦记着你家主子。本宫不说走,自个儿就说要去?”巧慧低头笑道:“娘娘说哪里话,做奴婢的,自然心里时时记挂着主子。”萧清婉冷笑道:“所以你便帮着文淑容避孕伤胎,眼里心里是既没了皇上也没了王法,满心只有你家主子了!好大胆的奴才,竟敢罔顾宫规,行出此等大逆不道的勾当,你可知当何罪?!”
巧慧听皇后厉声诘问,顿时如一桶冰雪自头顶倾下,面上惨白,额角沁汗,慌忙伏在地上,连声道:“娘娘明鉴,焉有此事?!淑容主子自进宫来,严于律己,恪守宫规,从未做过半点违制之事,又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且诞育皇嗣,便能母凭子贵,一辈子的荣华都有了,淑容主子又何必如此呢?主子风光,做奴婢的也能跟着沾些好处,又怎会愚到帮着自家主子行此杀头的大罪?且若淑容主子避孕,又怎能怀上龙胎,可见并无此事。想来定是有人见文淑容怀了身孕,心存妒忌,便造谣诽谤,中伤淑容主子,还望娘娘明察!”萧清婉浅浅一笑,道:“好一张利口,若非有确凿的证据,本宫还真被你蒙骗了过去。文淑容暗命其母买避孕药物,夹带进宫,并私自服食,且还自御花园中掘取马兰头一类伤胎的野菜食用,桩桩件件皆有人证物证,巧慧以为但凭自己一面之词,就可替文淑容脱罪么?!”言毕,略顿了顿,又道:“你可知,文淑容母亲柳氏买药的那间铺子,乃是本宫族中的产业。柳氏于何时买药,所买何种药物,账簿上皆有所载。你当那绛雪轩是多大的地方,能藏住些什么?本宫若传令掖庭局前去搜宫,势必便将那些药物查出,两者相应,人证物证俱全。她柳氏满门可问个欺君之罪,你这小小的宫女,又岂有命在?”
巧慧听了这一席话,面若死灰,瘫在地上,好半晌才吐出话来:“娘娘既是成竹在胸,何不立即就下令去绛雪轩搜出赃物,拿了我们主仆问罪,又何必将奴婢哄到此处?”萧清婉浅笑道:“本宫要如何行事,岂是你一介宫娥可过问的?”说着,又轻叹了一声,温言道:“本宫本可去治文淑容的罪,只是想她平日里恭谨自持,想必是一时糊涂才走了歧路。且她见怀着龙胎,本宫既是中宫,心里还是想着替皇上留下这一脉。若是此刻大举搜宫问罪,文淑容这一胎还哪有留得住的道理?再者,本宫也是可怜你这丫头,白白给人做了替死鬼,还蒙在鼓里。”
巧慧闻言,心头一怔,不禁看向皇后,见她亦是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忙又低了头。
萧清婉便开口道:“你是忠心耿耿,只为你家主子打算。可人家未必就为你着想。你自己去思量,若是文淑容一朝掉了胎,你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会落个什么下场?本宫可是听闻,去年宸妃小产时,钟粹宫一连四个宫女,因着侍奉不周,连夜就送进掖庭局杖毙了。那抱月怀星,还是宸妃执意硬留,才免了一死。巧慧姑娘可有想过,如绛雪轩内也出了这事,文淑容是保你还是保翠儿?”说着,又微笑道:“本宫听说,巧慧姑娘是文淑容进了宫,才被指过去听差的。那翠儿可是文淑容的陪嫁,文淑容如今去哪里都要姑娘陪同,反倒把翠儿给疏远了,心里怀的是什么主意?这满宫里的主子,哪个不是把自家带进宫的人当做臂膀?她柳静秋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如何会悟不透这其中的道理,竟反其道而行?这其中究竟是有些什么机关,巧慧姑娘是个聪明人,还是自家好好忖度忖度。别到了那时候,你替你主子挡了灾,她们主仆落得没事,你却糊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倒可惜了这段聪明。退一步讲,即便无事,文淑容没了这孩子,还能保得住皇上的宠爱么?皇上眼下是宠她,可谁能保得了长久?朝廷每三年选一次新人,这宫里又有那么多宫女挖空心思的要往上爬,难保皇上得了新宠就丢开了她。文淑容母家早已落败,她再失了宠爱,往后这宫里还有谁会将你们主仆放在眼里?你也是进宫有年岁的人了,经过许多事儿的,跟了这么一个不知上进的主子,心里可打量过能有几年好日子过么?”
巧慧低头想了一阵,忽而又道:“这事是淑容令奴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