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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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不好,敢是皇后娘娘病体沉重?”赢绵微微摇头,灰着脸不言语,半日方才叹了口气,道:“走罢。”说毕,便翻身上马,待要去,忽见赢纬的轿子自门内出来。跟轿子的侍从,见着他主仆二人,也毫无停下的意思,一路呼喝着去了。
赢绵也不以为意,只问来宝道:“皇兄几时来的?倒比我走得还晚。”来宝却是很看不过赢纬的跋扈气焰,狠啐了一口方才道:“回殿下的话,奴才在这儿与宫门上的侍卫闲聊,他们说大殿下一早就进宫了,来的比往时还勤快。他如今还在禁中,想是闷的很了,借皇后娘娘染病一事,进宫逛逛也是有的。”赢绵微微颔首,便策马去了。
青莺将赢绵送至坤宁门上,往日还在相府时,自家姑娘同这二殿下的事儿,她心中最是明白不过的。现下瞧着赢绵闷声不语,适才皇后又冷面逐客,大致也猜到了些,只是不好说什么,将人送走也就罢了。
送走了赢绵,青莺立在坤宁门上出了会儿神,方才折回去。才踏进院门,忽见李明贵匆匆往外去,便问道:“李公公这是去哪儿?这般匆忙。”李明贵见是她问,立住了脚,道:“娘娘不知为何,又发起热来,穆姑姑叫我去请了太医来瞧瞧。姑娘快些进去罢。”青莺听了,连忙快步进了宫室。进了内室,果见皇后倚着靠枕,歪在床上,脸红过腮,如抹胭脂,便走上前去侍立在侧,又因方才的事儿,不敢吱声,只低着头听候吩咐。过了好半日,萧清婉方才轻声道:“送他出去了?”青莺听皇后开口,才回道:“是,奴婢瞧着二殿下出了坤宁门去远了,才回来。”萧清婉微微颔首,坐了起来,道:“身上疼的厉害,你给我揉揉。有烧开的滚水,让明月端一盏上来,口渴的很了。”青莺应诺,就挨过去,跪在床畔,替皇后揉捏肩膀腰腿。外头,明月就用定窑白瓷描金茶盏盛了一盏热水,进来捧与皇后吃了。
少顷,李明贵请了蒋世成过来与皇后把脉。
蒋世成进来与皇后磕头见礼已毕,便隔着屏风,为皇后把脉。一探之下,蒋世成眉头微皱,疑道:“娘娘在哪里着了气恼?肝火倒起来了,脉象也有些虚浮,这病后着气,不可轻视。小医这便为娘娘再添几剂药上去,娘娘且吃着瞧瞧。”话才说毕,一旁宫人早已研好了笔墨送上,他写了药方递与穆秋兰,又道:“娘娘还要保重凤体,宽心调养为上。”萧清婉轻声道:“本宫知道,蒋大人辛苦了。”蒋世成忙连称不敢,又停了片刻,不见皇后声响,一名宫人自屏风后头出来,笑着低声道:“娘娘睡了,大人请回罢。”蒋世成这才离去。
一时,宫人已取药回来,送入厨房煎熬。得了,青莺亲去拿了,端了上来。明月见了,道:“娘娘还在睡着,还是待娘娘醒了,再伺候娘娘吃罢。”其时,她二人心结略有松缓,又有文燕插在了里头,倒能说上些话了。青莺便应了,将药盛在青花瓷海碗里,又放进棉套子里暖着。明月看了看时辰,又道:“差不多是换值的时候了,咱们去吧,叫她们两个上来。”青莺笑道:“娘娘病这几日,姐姐也累坏了,还差几刻钟呢,姐姐就想换班了。”明月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如今娘娘病着,不出门,也不必梳头。倒便宜了她,平日里的差事也不必做了。就让她早来上几刻,也不算什么。”两人说着,就打发了个小宫女去喊了文燕绛紫来换值,便一道去了。
那宫女去时,文燕还在床上歪着,绛紫只坐在桌前描样子。那宫女进门,就说道:“两位姐姐,明月姐姐叫我过来让你们两个过去换值。”说着,又抬脚跑了。绛紫才待起身,那宫女已跑远了,便笑骂道:“这小蹄子,也不知哪里有热馒头等着她,跑的这样快!”说着,便往妆台跟前,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向文燕道:“你怎样,还起不来么?你总这样闷着,也不是个长法,今儿的早饭又没吃。不成,还是跟穆姑姑说了,请个大夫瞧瞧。总说不爽快,也好长日子了。”文燕翻了翻身,道:“又没怎么样,叫大夫来瞧什么?且娘娘又病着,我再去淘气,凑在里头添热闹,惹人动那唇齿。”绛紫低头想了一回,道:“也是,如今明月姐姐也不知怎的了。每每见了你,总有那许多带刺儿的话说,听在人耳朵里叫人不舒服。”文燕只笑了笑,道:“这地方难站,几时能离了才是好呢。”绛紫梳了头,道:“时候可是不早了,我去了,你略躺躺也赶紧上来罢。”说毕,径自去了。
文燕躺了一刻,忽有日常服侍她与绛紫的一个名唤琳琅的小宫女进来找她。文燕见她进来,忙坐了起来,问道:“这会儿进来,可有话说?”琳琅却先瞧了屋里,见并无别人,才自怀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递与她,悄声道:“那边传话过来,说总进宫来,惹人注目,皇后娘娘又病着,这边耳目众多,不方便。还是待下元节酒宴那日,宫里人多,倒是便宜。”文燕自琳琅手里接了那物件,又问了琳琅几句话,便打发了她出去。取了那物件细看,却是一件绣了红香美爱四字的荷包,里头又填着许多香料,并一张胭脂红小笺,其上写着一首艳词,观其字迹正是那人的,脸微红了红,匆忙收了,就起来整衣理鬓,也往前头去了。
赢绵同来宝一路回府,走至西大街牌楼下,就见远处一群人闹吵吵的围在一起,中间停着一顶轿子。观那轿子规制,乃朝廷正五品官员的乘轿,却不知为何停在这里,又被人围着。赢绵心起疑惑,便对来宝道:“去瞧瞧,什么事情。”来宝一溜下马,快步上前,打听了半晌才回来,说道:“是大理寺推丞李十洲李大人的轿辇,被一书生拦着告状呢。”赢绵闻言,道:“此事倒新鲜,什么事竟要告到大理寺去,地方官员又是做什么的?且便是告状,为何不到大理寺,反在街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拦截朝廷官员的轿辇?可见这人刁钻。”来宝应和道:“殿下说的是,只是那书生口齿上极上的来,说的朗朗动听,又哭得声泪俱下,让人瞧着可怜。”赢绵轻笑了一声,道:“李大人接了状子了?”来宝道:“瞧那情形,李大人是打算接了。”赢绵颔首不语,又策马往府邸行去,一路无话。
回至皇子府,赢绵换了衣裳,还不及问旁的事,便吩咐来宝道:“带几个妥帖的人,去打听打听街上咱们撞见的那件事儿,问清事情始末,再来回话。”来宝是个机灵的,一听吩咐,便领其意,忙出去办差。
不出一日的功夫,来宝回府,打听主子正在偏厅上歇息,便过去回话。
其时赢绵正听几个管家禀告离京期间府内各项事宜,听来宝回来,便叫他们都出去了。来宝入内,将打听到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述说明白,道:“那书生婢女被临朐县县令的家奴霸占,告状不成,反被县令赵文广一顿杖责,连状子也撕碎扔了出来。那临朐县位处京畿之地,上头再没州府管辖,只好进京来告,就寻到了大理寺。”赢绵自椅旁的红木小几上端了茶碗,自啜了一口,方才道:“我依稀记得,那临朐县县令,乃是赵贵妃的侄子。那书生生了七个头八个胆,敢告他?就是进了大理寺,民告官,依律法五十杀威棒是免不了的,那五十棒子下来,还有命在?”来宝道:“殿下说的是,只是那书生告的并非是赵文广,而是他的家奴。也是赵文广不收诉状,这才进京上告。论起来,也不算状告朝廷命官。”赢绵沉吟道:“便是如此,这书生胆子也未免忒大了。他可有功名在身,家中可有人在朝为官?”来宝道:“他本人只是个不第的秀才,并没功名。倒是他亲叔叔,是宫里御前总管太监张鹭生。”赢绵道了句“原来如此。”言毕,便起身,在堂中来回踱着步子。
来宝在旁立着,久不见他出声,禁不住问道:“主子,您的意思是”赢绵沉声道:“我心里思量着,这事儿只怕与婉儿脱不开干系。”来宝奇道:“皇后娘娘身在深宫,那书生远在外县,这怎能扯上干系?”赢绵笑了笑,道:“旁人想不透里头的关窍,你怎么也犯糊涂了?那赵文广在京里时,就是个酒色之徒,又常倚仗赵贵妃在外横行胡为。这离了京去外地做官,天高皇帝远,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家奴强抢奴婢?只怕是他自己所为!这人不告他,只告他家奴,使此事成了民科,先免了民告官的许多尴尬和律法条框。再又料准赵文广不会受理此案,故意投了状子与他,才进京上告——又免了越级上告,发回原地的处境。既将本地方官玩忽职守,纵仆逞凶一事捅出,却又并不戳了民告官的忌讳。这些弯弯绕绕,若非是久经官场熟读律法之人在背后指点,旁人哪想得到这许多周折!张家既有人在大内当差,那张鹭生又算得上一个体面的奴才,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岂有甘愿忍辱的道理?那皇宫中能与贵妃争衡的,还有几人?婉儿素日的脾气,这样的事儿撞在她手里,她岂会放过?且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倒,又是什么道理?”来宝想了想,道:“虽是这般说,究竟也都是主子的猜测,并不可做真的。”赢绵道:“若只是如此,倒还算我臆测。我才出京时,在京畿道上,碰见了萧府的两个清客,正往临朐县方向去,你说天下可有这样凑巧的事儿?”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人进来道:“禀殿下,司徒侯爷来了。”赢绵忙道快请。少顷,便见一身着宝蓝销金氅衣、头戴峨冠、器宇轩昂之人走进来,朗声笑道:“我听说你回来了,特设了一桌酒席,请你过去接风呢。”正是信陵侯司徒仲。
第97章 接风宴
赢绵迎上前,也笑道:“我才回来,本说要先去见你的,不想进京就听闻皇后娘娘病了,就先往宫里去问安了,司徒兄勿怪。”司徒仲亦笑道:“宫廷规矩,自然半分也错不得的。我也忖到这了一节,才使小厮先打听了你回府,才过来。”说毕,略顿顿,又道:“我在京城西郊有一座好园子,里头花木齐全,一直想请你过去赏玩,也没得个空闲,又赶上你领差出京公干。如今你回来,我昨儿便打发人过去收拾,摆宴设席,一来为你接风,二来也是今日无事,咱们出去逛逛,也好过闷在府里睡觉。”赢绵闻言,便问道:“放着京里那许多酒楼不去,怎么要跑到京郊,怪远的。”司徒仲道:“你不知,自皇后病了,宫中减膳谢妆,京中大小人家一概不准戏乐宴饮。虽是咱们一道吃顿饭不算什么,但我还叫了两个唱的,咱们在城里吃酒,再让哪个多嘴多舌的,嚷嚷出去,又不得个干净。故而还不如出去,路虽远,倒清净。”赢绵微微皱眉,道:“你知道我素来不沾这些个,莫不是还请了谁?”司徒仲道:“是安王世子赢绥,若只咱们两个坐,我也不生那些事儿了。”赢绵便奇道:“他自来不与咱们有什么往来,你倒去请他?”司徒仲笑道:“你不知,你离京这些日子,他常来与我亲近。他脾性和顺,知书达理,不似赢综扬风炸毛的,与我很能说到一起去。我心里思量着,他父亲安亲王乃是皇上的胞弟,与他结交了不是什么坏处。即便没大用,往后咱们吃酒,也多个伴儿。”赢绵笑了笑,道:“他肯来与咱们亲近,怕也有他自己的思量。”司徒仲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