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医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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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潇“唔”了一声,又仔细打量了几眼,目测是比较满意:“为兄收下了。——这么晚了,快去休息罢。”
啥?就这五个字就把自己给打发了?这也太随便,太辜负别人的一片心了罢!柳倾歌撒娇不依,非要他现在就拿去换上,自己好看看效果究竟怎样。
柳祁潇拗不过她,于是便丢了书,站起身来拿着那件衫子去了一旁的耳室。不多时,他换好衫子之后走了出来,开口道:“如何?”
柳倾歌本来正坐在柳祁潇原先坐过的地方,手里随意翻着他正在看过的书卷。眼见得他一出来,柳倾歌不由得眼前一亮,忙站起身仔仔细细的在他周身打量起来。只见柳祁潇换上这一身雪青色的衫子,长身如玉,身形修长,愈发衬得整个人飘逸出尘,清隽冷秀,不似凡间中人。
她连连点头,像是看呆了眼儿般,满脸闪烁着喜悦的色彩。嗯,不错不错,哥哥果然没有糟蹋了这件衫子。她看着面前那清雅高华之人,看着那浅浅的紫色逐渐在眼前铺开,似弥漫了整个眼眶浅紫色的人儿,浅紫色的花草,似乎都融入在了一起;像是氤氲着一个浅紫色的美梦,梦里一片温暖的宁静安谧,任是谁一见,都愿沉浸在此永远不要醒来这紫色焕发出一股高冷神秘之意,看起来给人以如此熟悉之感,像什么呢?冥思苦想中,这究竟是像什么呢?——唔,是了!像是那种漂亮的三瓣状紫露草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被镀上一层轻轻浅浅的光芒,冷艳清芬。
紫露草可活血,止血,解蛇毒。治蛇泡疮,疮疡,毒蛇咬伤,跌打,风湿①。是的,它的确是一绝佳良药呢,既美观又有奇效。记得府上好像也存有这些东西来着呃,自己要不要什么都能想到草药上头去啊?!真是干什么都不离老本行啊!
柳祁潇看着眼前这小人儿面色隐隐生光,莹润如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心思早已不知飞向了何处。他心下也觉有些好笑,于是便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唇角微启,语声淡然:“丫头,想什么呢?”
柳倾歌收拾好自己的心绪,抬起眼来,正好对上他那双清明漂亮的眸子。她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大力冲他挥了挥手,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她的哥哥,的确是个神仙似的人物呢!柳倾歌跑着,只感到沁凉的微风拂面而过,带动着她鬓角的长发微微扬起,有几绺调皮的糊在了她的眼前,几乎快遮住了她的视线。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日自己前去柳清居,听到的围观百姓的言论:“却说那柳家大少爷年纪轻轻的,竟是这般谪仙似的人物”没错,她的哥哥,自然是极好的哥哥,别人也就只剩了羡慕的份儿。心念及此,一股自豪骄傲之感荡漾在胸,令她的心情一阵欢悦,脚步也不由得越发轻快了。
翌日。柳祁潇吃过早饭,然后在书房里坐着看了会儿书,便去赴了云初阳的游船之约。柳倾歌在屋内给柳大哥哥绣帕子,结果发现柳祁瀚来了,她忙让浣月去给其拿来一个绣凳坐着。柳祁瀚坐下之后,也不说话,面色怔怔的,像是在看着柳倾歌引线穿针,又像是在透过柳倾歌看向她身后窗外那一片冷寂的冬景。
少了绿意点缀的桠杈上,只有枯枝在寒风肆虐中苟延残喘,偶尔一两只鸟儿飞掠而过,回到南方过冬。
兄妹两人都是寂静无声,倒也和谧。浣月走来,拿着钳子往炭火盆里夹了几块香炭,将火堆拢了拢。汀风拎着茶壶,给柳祁瀚和柳倾歌各倒了一杯碧螺春,随即就同浣月一道,悄悄掩了门,欠身而退。
柳祁瀚发了一会儿呆,看向柳倾歌:“你在给大哥绣帕子么?”
柳倾歌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柳祁瀚歆羡道:“啥时候给你三哥我做一条?”
柳倾歌笑了笑,口型发出了“可以”二字。她顺手端过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柳祁瀚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他望着她手中的帕子,忽然忆起一事来,便由衷道:“昨日你打发浣月给我送来的衫子,我看了很喜欢。”
柳倾歌挑了挑线头,抿嘴一笑。这买东西的钱可还是他出的,但是他还巴巴儿跑来道谢,真是憨厚得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俩坐了一会儿,吃罢午饭之后,各自回房小憩一会儿。下午的时候柳倾歌仍旧在绣帕子,柳祁瀚出去逛了一圈儿。到天一擦黑的时候,柳祁瀚回府,和柳倾歌一起坐着吃晚饭。结果他俩刚拿起筷子,饭菜还没动上一动,就听到有下人通报,说柳祁潇回府了。二人相视一眼,面色上都带着些许困惑不解的意味,忙忙的迎了上去。柳祁瀚先道:“大哥,怎么了?以往聚会都是亥时左右回府,今儿个怎么这么早?”
柳祁潇解下披风,柳倾歌接过,顺手递给一旁的杜蘅,吩咐屋内的下人全部退下。待到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之时,柳祁潇方坐了下来,面色微微有些发沉,启唇道:“云初阳,死了。”
柳祁瀚乍一听闻此言,面色不由得大变,嗫嚅着嘴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死了?!柳倾歌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她自然能够明白这五个字包含的分量云初阳在这个时候被灭口,那凶手只可能是照这么说,那日云初阳和柳大哥哥竞争之时,柳大哥哥也看到了云初阳所做之物,自然也就猜出了王爷患有哮喘。王爷既然能够下狠手除了云初阳,那么柳大哥哥现在岂不是也很危险?王爷对他,是不是也欲除之而后快?——毕竟这是皇家秘密,不能轻易泄露。
柳倾歌一想到这里,浑身情不自禁的一抖,面色变得有些惨白。一丝担忧从心底升起,如同笼罩的暗沉沉乌云一般,盘旋其上,怎么也挥之不去。
柳祁瀚现在已经差不多缓过劲来,忙压低声音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此事已过去,不必再议,都坐下吃饭罢,”柳祁潇淡淡开口,“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一大早还要去云府吊唁。”
柳祁瀚见大哥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多问。在大事上,他是极度信任大哥的,对大哥说的话、做出的决定,他基本上都是举双手拥护的。
众人各怀心思,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柳倾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云初阳之死那件事一直令她难以释怀。虽然云初阳死了,对柳家的生意而言而是有些好处的,但是云初阳未免死得太过蹊跷,难免云府上上下下的人不会多想嗳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管它云府之人怎么想,现在的重点是,柳大哥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王爷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不是柳大哥哥?
——唔,不知为何,柳倾歌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对劲。若是王爷也盯上了柳大哥哥,那为何不采取行动呢?柳大哥哥为何会平安回来呢?
除非
柳倾歌忽然发现自己不敢再想下去。
她推开窗,看向外面的一胧残月,心头一紧。夜风裹夹着丝丝缕缕的寒意拂面而过,将她的一头柔软的乌发吹得有些凌乱。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扩大,一颗心跳得也越来越快,使得她的心绪没有半分平静下来的时候。
浣月上前,试探性的问道:“小姐现在要不要歇下?”
柳倾歌大力摇摇头,不知是在回复浣月,还是在想用力甩开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该信任哥哥的,她不该乱怀疑的,可为什么,总是隐隐觉得不太安心呢?!这些纷扰的情绪像是织起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将她紧紧笼罩在内,无法挣脱分毫。未知的、看不见的黑暗一寸寸逼近,这令她忽然有些慌乱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掩住了窗,也将那一片悠远迷蒙的月色和清浅的光芒与自己隔绝在外。
柳倾歌悄悄出了自己的院子,向着那熟悉的地方大踏步而去。她必须要亲自前去问个清楚,哪怕事实跟自己心头所想的分毫不差。要不然,她只怕今晚无法入睡。
剖析
柳倾歌去了柳祁潇的院子里,发现里面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儿也无。由于柳祁潇晚上睡觉的时候不需要人服侍,也不点夜宵也不起夜什么的,所以杜蘅和香苏就住在下人院子里。此时,柳倾歌一推开房门,见里面灯火通明,却是没人,心头不由得一慌,连忙合了门走了出来。
夜风愈发冷了,寒噤噤的,吹在脸上有些生疼。月亮不知何时躲在云层之后,仅仅留下一道浅淡的轮廓和影子。
柳倾歌丝毫未有迟疑,抬脚便去了一旁的沉香亭,她知道,他一定在那里。
曲径通幽,翠色的回廊上边的雕栏处刻画了花鸟草虫,下边是一排排的木质横椅。在沉香亭翘角弯檐下,那人静静的站在流泻的清冷月光里,身上被镀上了一层淡淡银辉,素日高华俊美的面容有一部分被隐在浓稠的夜色里,只隐约可见那熟悉的轮廓。他听到了些许动静,并未回头,只是轻轻道了一句:“你来了。”
柳倾歌脚步不由得顿了一顿,她感到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来一样。稍微一犹豫,她还是走了过去,看向那个染尽月华、高雅出尘的男子。
柳祁潇转过身,清泠的目光牢牢地盯住她,焕发着少见的肃然之意。柳倾歌觉得自己都快被这有些犀利的目光看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她不由得稍稍转移了视线,将目光随意抛向一旁的游廊。
柳祁潇慢慢迈步走近,伸出修长刚棱的手指,一下子兜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柳倾歌吓了一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么怯怯的望着眼前那人忽然放大的俊颜,一时之间有些怔住,忽然不知该做些什么。柳祁潇望着那双纯净无暇的眸子,那里面盈盈的像是有着一汪湖,映照出了他内心深处阴暗的一面,在他的心底荡起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涟漪。柳祁潇心下不由得一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柳倾歌抿了抿唇,有好些心思在心头飞快地打了个转儿,却是一个都没抓住。她索性不再闪躲,而是直直看向他,良久方点了点头。
柳祁潇松开她,负手玉立,声音清清浅浅的传来,像是在叙述一个再平淡不过的事实:“云初阳死于醉酒失足落水。那酒里,是被我动了手脚。”
柳倾歌见自己的猜测果然成了真相,饶是曾有准备,到底还是大吃一惊。她下意识的退了一两步,手指攥紧了衣襟的一角,嘴巴发出三个字的口型来。她在问他,为什么?——其实在问出口的那一刹那,她就有些后悔了,于是便悄悄垂了眸子,不敢看眼前之人。
柳祁潇俊美如仙的面容被暗影勾勒出强烈的明暗线条,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看似涉世未深,却什么都能明了的小女孩,压低声音开口道:“当王爷要对云初阳下手之时,我主动请缨,帮忙除掉云初阳。——如果不这么做,我恐怕现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对于他的解释,柳倾歌心知肚明。她轻轻颔首,不得不赞同他的做法。如果自己陷入他那个境地,只怕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一招罢。毕竟保命才是最紧急的事情,不是么?其他的一切于它而言,都微不足道。
柳祁潇见她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也再未开口。那日在柳清居的比试,可是说是他有意无意间为云初阳下的一个套,但是这个招数行事起来毕竟凶险万分,稍一不注意便会满盘皆输,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对手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