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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柳府医女-第32部分

小说: 柳府医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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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倾歌每次听到他柔和的说话,便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也就这么软了下去,周身都被一种温暖的感觉环绕。她仰起脸看他,微笑道:“哥哥今晚便不许再辛苦了,早些休息才是。”
  “知道了,就忙一会儿,”柳祁潇唇边的那丝浅淡的笑意也缓缓漾开,“难道你连为兄都信不过?”
  “哥哥最是说话不算话,倾歌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柳倾歌拉紧了他的衣袖,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柳祁潇这才发现自己掉入了她挖的陷阱里,于是只得无奈地一笑:“好。”
  去了书房之后,柳祁潇掌了灯,自己便坐在了书案后,埋首开始核对云梦轩的账目。眼下交接买卖之事已经展开,那云梦轩的账目和生意往来较为繁杂,且于他而言较为陌生,所以必须要一一比对深研,多多熟悉才能更容易上手。
  唷,我的好哥哥嗳,您就不知道歇一歇么?柳倾歌看了心疼,便走过去,轻轻的给柳祁潇捶背。他的身子先是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心安理得的开始享受起来。
  柳倾歌给他捶背捶了好一会儿,复又开始给他按了按眼睛周围的穴位,估摸着睡觉的时间差不多了,便停下手,高声地叫了一声儿:“哥哥!”
  “又怎么了?!”柳祁潇原本在仔细研究着账册,思路被这么一打断,不由得一皱眉,眸子闪了闪,冷声道。
  “哥哥难道忘了方才答应倾歌的事么?”柳倾歌站在他身边,做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来,“哥哥若是不睡,那倾歌也不睡,就在这儿陪着哥哥。”说到这里,她返身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手搭上一旁的扶手,目光挑衅的望着柳祁潇。
  柳祁潇无奈的一叹,有些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怕他了,看来还是让她怕些好。他将那些账册资料归置在一起,分门别类整理好,随即将其锁在了书屉里。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抬起那双深邃清明的眸子,看向柳倾歌道:“你还不回么?”
  看看天色,已经完全黑尽了。柳倾歌点点头,关切的嘱咐柳祁潇早些休息,然后便迈开脚步返回自己的绣楼。
  柳祁潇目送着她走远,叹息着转过身,然而那唇角,却是不由自主的上扬。有股暖心的感觉,开始在胸腔中涌动,变态不能平复如初。
  柳倾歌进门之后,见浣月和汀风正在备下洗脚水,于是就去洗了脚,擦干净之后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浣月、汀风服侍已毕,便熄了烛掩了帘帐,悄悄儿退下。
  她们一走,这里才算是真正安静下来。偶尔可听到寒风拂过窗棂,发出扑棱棱的声响。柳倾歌拥着被子,暂时还睡不着,白天里柳祁泽的话语忽然闪过了她的脑海。过不了几天,就该动身回老家东南雁城了,那李睿李媛也要同行。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头痛。那李家兄妹还真是难缠,虽说他们二人为人不错,做朋友还行,只是感情的事罢,不好说,不好说。

  过招

  经过几天的服药静养,柳祁瀚身上的伤病渐渐好转,日常走路做事已经没问题,只是剧烈活动的时候还是感到身上有些疼,不过好歹已无什么大碍了。
  柳倾歌来看他时,他正在自己屋里活动活动筋骨,看上去精神很不错的模样。她不由得展颜一笑,走过去给他递了一方绢帕,然后看着他擦拭额前冒出的些许汗意,口中关切的问道:“三哥可感到身上好些了么?伤口没再疼罢?”
  “好多了,”柳祁瀚摸了一下脸颊上的鞭伤道,“再不好,明日启程,我就该被落下了。”
  “怎么会,就是八抬大轿我们也要把你抬上去。”柳倾歌拽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伸手在一旁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橙子开始剥皮。
  柳祁瀚看了看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解道:“我第一次看你这么吃橙子,不用刀切么?”
  柳倾歌手中剥不停,听了他这么说之后,不由得停下动作,摊了摊手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这里没有小刀的?”说完这句之后,她低下头继续剥,感到指甲缝里都湿漉漉的,满手都是一股橙子味儿。
  柳祁瀚坐在她对面,闻言忽然把额头一拍,像是想起来了些什么,连声儿道:“倾歌,你倒是提醒我了。明日启程回雁城,路上虽有客栈,但是还有一大段路是荒山野岭的,夜里只得宿在马车里了。往年还好说,今年多了李家兄妹,路途上想是热闹些,我们应该提前备下烧烤工具,像是什么铁钳啊,小刀啊之类,到时候可以野炊。哈哈,想想就觉得很好玩儿!”
  “”柳倾歌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三哥的思维也太跳跃了罢?!居然能从小刀想到这么多东西!——看了看手里的橙子,忽然再没了半分食欲,只是都剥好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了?于是,柳倾歌站起身,将那个橙子恭恭敬敬的捧给了三哥。眼下这屋里除了她以外就剩了柳祁瀚一个大活人,不是他吃谁吃?!
  柳祁瀚伸手接过,面色有感念之意,口中欣然道:“倾歌,你对三哥真好。谢谢啊。”
  柳倾歌心中暗笑,摇手示意不必,接着便给柳祁瀚告辞,自己转身走了。
  回自己屋之后,她有些讶然的发现柳祁潇竟然在她房间里,那人此时正静立在窗边,目光沉静,面色雍容,神情超然自若。
  “大哥?”柳倾歌一怔,不明白他这会子来自己这里做什么。
  “明日就要出发了,今日为兄要出去采办些必需品,”柳祁潇说到此处,用那双冷清的眸子盯住她,“为兄不在家,你可别私自跑出门去。”
  柳倾歌闻言心下黯然,往年都是柳祁潇带她一道出门的,买什么东西她心里都有数,而且还能适时的提些好建议。可今年罢了罢了,如今乃多事之秋,还是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的好,免得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上次柳祁潇已经给她下了禁足令,这次是万万不会让她出门的了。心念及此,柳倾歌不由得耸搭了个脑袋,老老实实道:“是,哥哥放心罢。”
  柳祁潇闻言似是略微松了口气,念及这丫头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乱跑乱跳了,他也有些心疼,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放软了些:“你需要什么,跟为兄说,为兄给你带。”
  “也没什么需要的,就依往年一样罢。”柳倾歌此刻满心里正为没法出门而感到心情黯淡中,所以便有气无力的回道。
  “哦,是么?”柳祁潇闻言唇角微勾,俊颜露出一抹柳倾歌从未见过的古怪笑容来,接着道,“不让为兄给你买一本《坟堆鬼话》么?”
  啥?!柳倾歌原本心不在焉,听到这句不由得一吓,登时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便瞪得溜圆,嘴里倒抽口冷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哥哥他——他方才说了什么?老天!他怎么会知道她看过这本书啊?!那啥,难道那本《坟堆鬼话》掉到厕所,被他给拾起来了?呃,恶心。柳倾歌想到这里,浑身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再一想,咦,似乎有些不对啊。柳祁潇有洁癖,拾那东西做什么?脏死了脏。
  柳祁潇看到柳倾歌的反应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所以也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好整以暇的立在原地,唇边的那抹古怪的笑意丝毫未褪。
  柳倾歌笑得有些勉强,口中道:“哥哥在说什么呢,倾歌听不太懂。”
  “你别装憨儿,为兄都知道了,”柳祁潇敛了笑意,肃容道,“你平日里到底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小年纪,不去看那些《女则》《孝女传》就罢了,为兄也未曾狠逼过你,但是你居然还喜欢看这类猎奇恐怖故事!”
  ——这应该不是二哥泄露出去的,毕竟自己和他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没这么抽风。柳倾歌心头一个抽搐,硬着头皮反驳道:“哥哥不要冤枉倾歌,还请拿出证据来。”——哼,拿啊,有本事拿出证据啊!本小姐做事自然是妥帖的,二哥上次买的那几本鬼故事书,除了那本《坟堆鬼话》不幸意外身故于厕所,其余的几本可都好好儿的保管妥当呢。哈,打死柳大哥哥也猜不到,她把这几本书都缝在了靠枕里。那靠枕里装得不是别的,正是清一色的花瓣,她将书放在里面,然后用花瓣压在书上,压得极为紧致瓷实,再用布把它们缝上。还好那书很薄,也不大,若是不把那靠枕拎起来,还真是发现不了那里头的乾坤呢。
  柳祁潇淡淡启唇:“证据么,不在你屋里。不过”说到此处,他忽地住了口,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柳倾歌本来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松了口气;但是后半句使得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里:“不过什么?”
  柳祁潇没吭声,只是睃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柳倾歌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她忙定了定神,提步追了上去。
  柳祁潇站在她门外,负手玉立,看着那檐下不起眼处垂下来一个小小挂绳,绳头上拴着一物,也不大,正随着风轻微的晃动。他望向那里,静立不动,只是冷声开口道:“这是什么?”
  柳倾歌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心头一动。这是她昨日闲的无事便做的一个小小桃木饰品,挂在檐下可以辟邪。反正最近快过年了,王安石都说了“总把新桃换旧符”,新的一年挂上这个也吉利。心思一打转儿,她便道:“哥哥难道不认得么,这是桃符啊。”
  “你若没看过那《坟堆鬼话》,怎会知道有这个习俗辟邪?”柳祁潇的面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哥哥这话可就偏了,人人都知道那桃木是可以辟邪的,并非只有《坟堆鬼话》里面提到过。”柳倾歌不服气的回道。
  “哦?”柳祁潇脸上的清冷加剧,伸出手将那桃木的背面露了出来,只见那背面上刻着一些古怪的字符,“这字符也是人人都知道的?”
  呃柳倾歌这下没词儿了,这稀奇古怪的字符的确是她从《坟堆鬼话》里学来的,说是刻在桃木上然后挂在檐下可以辟邪。然后,她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做了一个,既锻炼了手工制作,同时又可以为来年讨一个好彩头,何乐而不为呢?结果没想到嗳,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哥哥,你是如何知道那《坟堆鬼话》里写过这个?该是你也看过了罢?!”柳倾歌顿时眯起眼儿不怀好意的笑道,心头却是在得意的狂笑:哈,哈,哈!您老终于也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不是!
  柳祁潇并未否认,他收回手,口中道:“看过了又如何?”
  “好啊,哥哥真是不公平,自己都看得一个劲儿的,为何倾歌不能看?”柳倾歌眉心一蹙,抱怨道。
  “你年纪小,又是女子,为兄担心你心智还不全,看多了这类杂书容易走上歧途。”柳祁潇面色不变,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唔,这就是了。
  ——好罢,总是你有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嘛,所以本小姐就先承认个错误,然后就再接着我行我素好了。想到做到,柳倾歌于是低低颔首,诚恳的认错道:“哥哥见教的是。”
  柳祁潇睨了她一眼,似乎在心里考量她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最终,他也挑不出她这言语间有什么错处,不由得无奈的一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了。——这个妹子,真是淘得紧,令他感到颇为头痛,实在是难以招架。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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