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医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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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倾歌笑了笑:“弟弟武功高超,这可是我比不了的。”
瞿进光眸光闪了闪:“武功高超有什么用,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捧戏子喝花酒,我们老瞿家的名声都给他败坏完了罢罢罢,不提他了,提他为父就来气。”
“弟弟年纪还小,等长大些了去参加武举,再磨练几年就好了。爹不必操心。”柳倾歌劝慰道。
约莫是柳倾歌劝慰的话语有效,瞿进光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他微微仰起脸,看向寂远的夜空,那一皎洁银轮散发出柔和的光辉,甚是凄美动人。
柳倾歌顺着他的目光,也往天上看去。耳边忽然捕捉到了一句低低叹息:“清辉脉脉照离人”
清辉脉脉照离人清辉脉脉照离人?!
柳倾歌瞬间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瞿进光,唇有些颤抖:“爹,您方才说什么?那首诗的下一句是什么?”
瞿进光显然没料到柳倾歌的反应会这么大,眉心情不自禁的一沉:“下一句是:明月千里寄相思。怎么了?”
柳倾歌极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照着温婶子的说法,她通过积攒绳结的个数,来计算着温伯父离开家的日子。由此可见,温伯父已经走了十七年。如瞿进光就是温伯父本人的话,就算是他在前线奋勇杀敌,一路立下无数军功,然后又娶了卓丞相的女儿为妻,生了孩子,这最少也需要两年的时间。照这么说的话,那自己最大才应该十五岁。可自己如今明明早就不止十五岁了,所以温伯父不是瞿进光。——这么一想,柳倾歌便感到心神逐渐安定下来:“爹怎么会知道这两句诗的?”
木匣
瞿进光的视线重新转移到那渺远幽蒙的月亮上,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表情忽然就有了一种难言的生动感:“这首诗,是一个叫做温以锦的年轻士兵常常念的。当时,我奉命征讨倭国,谁知那里易守难攻,久攻不克。我便有些烦躁起来,于是夜晚便出来走走。路过一处宿营地之时,我看到有一个年轻人并没有去睡觉,而是映着月光吹着羌笛,表情却是十分平静。”
柳倾歌听得入了神:“然后呢?”
瞿进光缓了缓,接着道:“然后,我就走了过去。他一见我,立即停止了吹奏,站了起来。我问他这个时候不睡觉而是吹羌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说他挂念家里的妻子和女儿,无以排解,于是便借此物徒解思念。我当时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于是就默不作声。他随即低低念起一首诗来‘清辉脉脉照离人,明月千里寄相思’。再后来,他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连骸骨也没有找到”
柳倾歌听到这里,虽然差不多已经猜到是这样,但到底还是觉得胸腔一闷,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丝毫透不过来气。她的眼前像是轮番出现了好多场景,先是一轮明月一管羌笛,然后是血肉横飞战死疆场,随即是一筐又一筐的绳结,最后却是什么都没剩下
瞿进光发现柳倾歌神色不对,于是便微微眯起了眼,道:“雪儿,你难道认识这个士兵的家人?”
柳倾歌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点了点头。她忽然直视瞿进光,声音包含着止不住的颤意:“爹能想办法帮我一个忙么?”
这是柳倾歌第一次求瞿进光,他自然是浑身一震,立即道:“雪儿你说。”
柳倾歌将温家母女的事情一一告诉给了他,末了,方道:“温明月的孩子还在李鑫手里,他们驱逐了温明月,但是却把孩子留下,让母子分离。温明月日日夜夜思念着孩子,但无奈势单力薄,斗不过李家。”
瞿进光面色微微露出了些许的为难之色,沉吟了片刻方接着道:“李鑫的父亲李远中是朝廷户部员外郎,他是废太子的人,也就是说,和为父是自己人。不过此人贪得无厌,自掌管户部以来,手中账目不清。为父仅仅知道,郑王似乎一直看他不顺眼,想要拔了这颗钉子,然后换自己的人顶上去。——此事为父不易出面,不然的话,废太子那里不好交代,而且郑王也会怀疑我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柳倾歌眉梢微拢,暗暗思索。既然李远中是废太子的人,那么郑王定会采取措施将他拔掉的。所以眼前所做的,就只剩了等待了。
在瞿府的这一晚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柳倾歌一夜都没好生睡。一想到明日就要离开亲生父母,心头不禁有些黯然;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柳祁潇,真是想念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即奔进他的怀里使劲蹭蹭。
次日清晨,瞿府大多数人还未醒。柳倾歌已经醒了,她悄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离开了这里。
细微的晨光冲破了最后一片黑沉沉的夜幕,洒下柔和的金光,为街头的一切都踱上了一层浅淡而又朦胧的色彩。那般美丽,美得动人心魄。
还未完全苏醒的青城街头,似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就在一品清茶庄和悦来客栈的旁边。
秀颀挺拔的身姿,飘逸乌黑的长发,一袭雪青色的衫子越发衬得来人气质高洁冰清。他的一双漂亮凤眸隐隐含情,流转跳跃着漾漾的波光,像是被染上了晨曦清丽之色,极为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只是站在原地默然不动,然而对柳倾歌而言,却是已经足够了。他的存在,就可以给她安心的力量。
“哥哥!”柳倾歌低呼一声,拔腿就跑过去。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是那样快,快得已经乱了节奏,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喜悦之情开始在心底悄悄蔓延,她的目光,贪恋的描过他熟悉的容颜。朝思暮想,此刻,近在眼前。
柳祁潇唇边漾起了一丝浅笑,紧紧地抱住了柳倾歌。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抱过一个人,力道之大,只恨不得再也不要松开。他的声音轻柔的传来:“回家吧”
柳倾歌不知为何,觉得眼眶一阵胀疼,像是有温热的泪要滑落而下。她像往常那般,攀上他的胳膊,目光痴迷的望着他,里面隐隐有波光闪动:“好,咱们回家。”
回到久违的柳府,柳倾歌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若是说瞿进光和瞿夫人给了她生命,那么她真正的家还是在这里。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一草一木皆是那般熟悉,熟悉到即使闭上眼,还是能在脑海里回想出它们的方位在哪里。
柳祁潇随即去了厨房安排,柳倾歌一个人走至廊下。
迎面走来一道挺拔的身影,那勾魂夺魄的漂亮桃花眼,那唇角时不时挑起一丝坏笑,不是二哥柳祁泽又是谁?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朝中担任了官职的缘故,柳祁泽比原先稳重多了。他仅仅是伸出带着老茧的手摸了摸柳倾歌的脸,然后又收了回去,笑着道:“丫头,欢迎回来!二哥真是好久没见你了,今晚来个一醉方休,你说好不好?”
柳倾歌想到自己在大年夜那晚喝了一杯酒就成了那副德行,不由得展望了一下自己若是一醉方休之后,那该是何等的丑态百出呢收回思绪之后,柳倾歌便笑眯眯的道:“一醉方休什么的,若是大哥答应的话,倾歌愿意奉陪到底。”
柳祁泽忍不住笑着轻拧了一下柳倾歌的嘴:“你这丫头,竟是一点都没变!依大哥的性子,岂会容忍我们胡闹?”
柳祁瀚凑过来道:“二哥,你背地里还是少议论别人罢,免得被抓个现行。”
柳祁泽哼笑了一声:“你小子要是敢抓我现行,我非给你一点厉害瞧瞧。”
吃完了饭之后,柳祁泽去拜访瞿晟去了,柳祁瀚去照管生意去了,柳祁潇在家里却并未出去。柳倾歌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正在做一个木匣子。那木匣子所用材料是上等梨木,极为精致,而且还配了一把小巧的锁。
“哥哥,这个木匣子好漂亮,不知是送给谁的?”柳倾歌一会儿摸摸那把小锁,一会儿摸摸那匣子光洁的面儿,歆羡的问道。
柳祁潇头也不抬,手中的小刀来来回回运刻如飞:“一个故人。”
柳倾歌愈发来了兴趣,忙倚在他身边问道:“谁?”
柳祁潇唇边忽地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清浅澈然的丹凤眼眸弯了弯:“目前是个秘密。”
柳倾歌只觉得无趣,真没意思。她懒洋洋的靠在柳祁潇的怀里,口中道:“哥哥真不厚道,有什么秘密连倾歌都瞒。”
柳祁潇从百忙之中伸出手抚了下她的秀发,柔声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柳倾歌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她手腕上的镯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哥哥,我终于知道温明月的爹爹是谁了。只可惜,她爹爹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祁潇“唔”了一声:“是谁?”
“哥哥若是告诉我这个木匣子送给谁,我就告诉哥哥温明月的爹爹是谁。”柳倾歌促狭的眨巴着眼睛道。
柳祁潇停下手中活计,瞪了她一眼,显然兴趣缺缺:“不说就算了。这个消息你告诉老三,可比告诉我要划算得多。”
柳倾歌见此计不成,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柳祁潇的手:“那哥哥总该告诉我这个木匣子到底是送给女人还是送给男人的罢?”
柳祁潇彻底对她没了脾气:“你放心,除了你之外,我对别人都没兴趣。所以你的醋坛子,暂时可以收起来了。”
柳倾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继而笑得格外开怀:“哥哥,你这算是跟我表白么?”
“是又如何?”柳祁潇清润明澈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柳倾歌的笑颜,他不由得心神一动,觉得她整个人已经深深映在了自己的心里。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那日和他表白的情景,便觉得一颗心愈发的软了下去,有一种热烈的情绪驱使着他,使得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脸,吻上了她的唇。
柳倾歌只觉得脑子一炸,顿时飘飘然不知身在何方了。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唇开始辗转厮磨,传递着绵延的爱意,夹杂着微颤之意。他将她的呼吸尽数吞入口中,看着她逐渐霞飞双靥,潋滟生光。柳倾歌不禁抬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将他的头压下,她全心全意的感受这个吻,感受灵魂试探贴合的默契感。
唇齿纠缠间,柳倾歌忽然朦朦胧胧地听到柳祁潇呢喃出了一句话。这句话,使得她有些控制不住,热泪一下子涌出眼眶。那热泪顺着还未褪去红晕的脸颊滑落而下,消失在唇齿之间。
她听到他说:“我要你的一生一世,答应我,好吗?”
柳倾歌哽咽着答应:“好,倾歌的生生世世都给你,只给你一个人”
他的吻愈发激烈起来,柳倾歌险些招架不住。她甚至品到了他唇齿上传来地清新茶香,那是他的味道,也是她熟悉的味道。就那么深刻地氤氲在记忆里,一梦已经年。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柳倾歌只觉得自己喘得厉害,脸颊涨得通红。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柳祁潇,见他素来明澈的丹凤眼里像是锁上了一层幽蒙的水雾,唇的色泽格外鲜艳漂亮。看着看着,她不知为何,忽然裂开嘴一笑。
柳祁潇蹭着她的鼻子,声音透着一股喑哑的性感意味:“笑什么?”
柳倾歌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这么完美的哥哥,居然也会喜欢我。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感谢上苍,若是没有那年正月十五的邂逅,只怕我们在今生就错过了。”
“今生?”柳祁潇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