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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柳府医女-第73部分

小说: 柳府医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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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倾歌在一旁听得险些一个控制不住笑喷,没想到哥哥跟人斗嘴这么犀利,成功地拿李媛说过的话堵了她的嘴,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仔细想想,这么些年,哥哥一直说话都是这般毫不客气,一点也不留情,什么时候处于下风过?
  “”李媛瞪大双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迟疑了好久,方道:“大哥你真的不肯帮我么?难道你忘了,我曾经送给你的那个同心结么?看在它的份儿上”
  “就是因为看在它的份上,我才答应见你。不然的话,我就下逐客令了。也希望你能明白,你如今的身份是什么,回去好好想一想罢。今天的谈话,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柳祁潇说完之后,再不看她,只是对着柳倾歌道:“走罢。”
  柳倾歌在李媛提到那个同心结的时候就有些闷闷不乐,此时见柳祁潇这么说,只得跟在他的身后去了书房里。
  柳祁潇明显看出柳倾歌情绪不高,他自然猜出了七八分,于是便朗声一笑:“倾歌,我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
  柳倾歌本来还在胡思乱想,闻言顿时有些讶异,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什么东西?”
  柳祁潇在书房里翻找了一阵,随即掏出一物,放于柳倾歌的手心里:“喏,就是这个。”
  柳倾歌定睛一看,一个做工精巧的同心结静静地躺在掌心里。此物做工极为细密,一针一线皆是用心缝制而成,差不多也能看出当初做此物之人是怀着怎样一种诚挚的心情打成的这个同心结。她心头一颤,难以置信的抬眼望向柳祁潇:“哥哥,这是何意?”
  柳祁潇丝毫未闪避她的注视,一双明眸似嵌入了璀璨星光一般,那般熠熠生辉:“曾经我之所以接受李媛的同心结,是因为即使我对她无意,但还是觉得应当尊重他人的感情。——而如今,你才是我心之所爱,所以我便将此物交给你,由得你处理,免得你多心想东想西。”
  柳倾歌眼眶一热,指尖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她没想到,柳祁潇的心思竟是这般细密,连她所有的情绪都一一顾及到。她的五指缓缓收拢,将那个同心结牢牢攥在手心,一字一顿道:“哥哥,谢谢你。”
  柳祁潇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没什么,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柳倾歌被这毫无理由的信任刺激得眼泪差点儿滑落下来,她轻轻揽住了他的腰际,在他怀里蹭了蹭。直到感觉到眼眶里翻涌的泪意逐渐被抑制下去,她这才松了手,凑在他耳边道:“哥哥早些休息,倾歌先回房了。”
  柳祁潇只感觉有一股温热熟悉的气息喷在耳蜗处,那丝酥麻之意似乎从耳际一直蔓延至心底,使得他不由得心念一动:“好。”
  柳倾歌这才离开了他的书房,迈着欢快的脚步朝小楼的门口走去。没想到她刚走出门,就看到李媛一脸沉郁地待在那里,神思不知为何忽然一紧。
  月辉遍洒清霜,夜风微起。她们二人,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双方都不约而同的用一种复杂的眼光互相打量着。——柳倾歌此时忽然有些庆幸,还好她出来之时已经把那个同心结给藏好了。不然的话,若是她手里拿着同心结走出来,李媛一见,肯定要发飙。
  柳倾歌不想跟她这么莫名其妙的耗下去,于是便迈开脚步离开这里。
  李媛也是默不作声,但是脚步却渐渐地跟了过来。
  走至回廊花架那边,柳倾歌立住了脚步,回头道:“你似乎有话对我说?”
  李媛也站住了,她顿了好久,方轻声开口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心底嘲笑我?”
  柳倾歌没料到她的开场白竟是这句,听了这话颇有些无语:“我为何要嘲笑你?都只不过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罢了。”
  李媛冷笑一声,那张绝丽的面容上微微起了一丝狰狞之意:“你也不必拿这种话敷衍我,你在想什么,我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如今我千方百计求来的婚姻不过成了一个大笑话,而你如今却是混得风生水起,真是潇洒!”
  柳倾歌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感觉心头莫名地揪了起来:“你有话直说,少来这些弯弯绕绕。”
  李媛笑得讥讽,然而那一张面孔却依旧冷肃:“他再怎么掩饰,还是无法掩饰对你的情意。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看你的眼光与众不同。这种眼光,我曾经在哪里看到过呢?——唔,想起来了,我哥哥曾经看你的时候就是这种眼光。还有,我给他缝制同心结的时候,不经意间对上一旁的镜子,我看到了自己当时也是这种眼光”
  柳倾歌感到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但是她却是丝毫不肯在李媛面前示弱,于是便立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仅仅靠这个就可以任意猜测么?罢了罢了,随便你怎么说。”
  李媛表情凄恻孤绝,然而唇边的冷笑并未褪去:“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若是爹知道了此事,只怕他肯定接受不了罢?”
  柳倾歌一把攥住李媛的领子,冷冷逼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反正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能破坏一对是一对。”
  “李媛,你真是个疯子!”
  “是的,我是疯了,我就是个疯子!你还想跟一个疯子斤斤计较么?”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放心。”
  李媛听闻此言,笑得有些诡异:“你已经想好应对之法了?”
  柳倾歌松了手,绕过她抬脚走开,眸子里清晰地闪过一道寒冷的光芒:“这就无须你操心了。”她快速地回到自己房间,将那个同心结锁在一个小匣子里,然后便将它放在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柳倾歌做完这一切之后,随即又迈步出了房间。
  夜色渐沉,此时差不多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偌大的府邸,白天还是喧嚣吵闹,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偶尔响起一两个守夜巡逻之人的脚步声,再无别的声音。
  柳倾歌走至荷塘边,见里面的荷花还只是开了花骨朵儿,朵朵碧绿的荷叶已经撑开了大伞。潺潺泉水声清凌凌的,缓缓流动,在月色下泛着清亮的波纹。柳倾歌将手一抬,那把用来锁小匣子的钥匙被她丢入了碧波之中,溅起了些微的涟漪,最终消失不见了。
  从此之后,李媛对柳祁潇的一片心意,将被彻底埋葬于这片碧波绿浪之中。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了。即使柳倾歌曾经为那个女子对柳祁潇的一片痴情所感念,所不忍,而此时此刻,却是什么都不剩下。
  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柳倾歌屏住了呼吸,缓了缓心境,随即敲开了柳玄明房间的门。

  计谋

  柳玄明还没有睡。天虽已渐渐热起来了,但是晚上依旧很凉。此时,他正坐在书案之后,手中闲闲翻着一卷书。
  柳倾歌得到柳玄明的许可之后,于是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望向那道隐在灯影里的熟悉身影,不由得开口唤道:“爹。”——与其等到李媛去给爹说,使自己陷入被动地位;不如亲自去爹那里坦白一切,这样的话,说不定还会占得先机。
  柳玄明显然没料到柳倾歌这个时候还没睡,于是便丢了书卷站起身来:“倾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说了这三个字之后,他忽然皱了眉住了口,清癯的面容上现出些许忧闷之意。
  柳倾歌原本还在心底酝酿着接下来该如何开这个口,结果柳玄明这么一说,倒把她搞怔住了:“爹方才说‘是不是’?什么是不是?”
  柳玄明给柳倾歌拿了把椅子,自己随即返身在一旁坐下,斟酌了片刻方开口道:“老二今日大婚,他又离开了家,为父总觉得那个新媳妇不会善罢甘休。”
  “爹多虑了,”柳倾歌不想让柳玄明担心,于是略一沉吟,便道,“二嫂本来就知道二哥不喜欢她,要闹早就闹了,岂会这个时候闹?”
  柳玄明点了下头,不置可否,过了片刻才开口:“倾歌,你今晚来找为父究竟所为何事?说罢。”
  柳倾歌有些犹豫,可一念及李媛那状若疯癫的眉眼,她不知为何就忽然来了勇气,硬着头皮道:“爹,倾歌有一件事想对您说。其实这件事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告诉爹”
  柳玄明听到这里,忽地一抬手止住了柳倾歌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然的神色,素来严峻的脸色此刻多了一份慈爱之意:“是不是和潇儿有关?”
  柳倾歌闻言,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啊咧难道爹已经知道了?这都啥时候知道的?
  “爹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更何况你和潇儿本就不是亲兄妹。但是这毕竟对柳家名声有一定影响,爹也是深思熟虑了好久才同意的。若是你们今后想要生活在一起,最好离开青城,这里是非多,乱嚼舌根的人也多。”
  柳倾歌闻言,微微垂了眸子,心里却在飞快的活动。——离开青城么?那去哪里?说实话,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乍一提到离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若是那个人能陪伴自己一辈子,无论在哪里,应该都会觉得幸福的罢。
  柳玄明见柳倾歌的唇角逐渐上挑起一道弧度,心下明晓,于是便微微笑道:“潇儿自小就很懂事,把你托付给他,为父真的很放心。”
  柳倾歌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扑进柳玄明的怀里,低低的叫了一声:“爹”
  柳玄明爱怜的抚了抚柳倾歌的头发,就像以前做惯了的那般,口中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爹面前撒娇么?”
  “在爹面前,倾歌永远都是爹的孩子。”柳倾歌念及眼前这个老人无私的将自己养育这么大,愈发觉得心头感念不已。即使瞿进光才是她的亲生父亲,给了她生命,但是柳玄明却是真正给了她父爱的人。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柳玄明忍不住笑了:“就会哄为父开心!——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早些歇息罢,今儿个也忙了一天了。”
  “好,那爹也早点儿睡罢,倾歌就不打扰了。”柳倾歌给柳玄明道了个别,然后就走出了柳玄明的房间。
  外面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很舒服。柳倾歌本来跟柳祁潇一起在沉香亭的时候还困得要死,可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她已经错过了困头,脑袋清醒得可怕。她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梦里众生颠倒,她睡得极不安稳。
  眼前先是出现了大漠黄沙,狼烟滚滚,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战事一般。一轮夕照仿佛被染上了战乱夺目的血红,红得艳烈,红得慑人。长空万里破浪,风云变幻诡谲。千军呼啸,万马奔腾。激战的双方仿佛早已经杀红了眼,状若疯癫。马踏声嘶,兵器并举,呐喊冲锋之声不绝于耳。
  马革裹尸,马乱兵荒。战鼓之声震耳欲聋,混合着激烈的号角,催人奋进。有一个接一个士兵倒下了,随即又有人冲上去补上缺口。残肢断臂,尸体堆成了山,那刺眼的血色恍若一直蔓延至心头,那么孤绝悲怆。
  柳倾歌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这战场,但是大家又都见不到她。眼前尽是一片朦朦胧胧,像是被那种昏黄的背景底色晕染过一般。她略一回身,顿时看清了一个秀颀清逸的身影坐于马上,忍不住大声唤道:“哥哥!”
  那人一袭漆黑战袍,外罩银锁铠甲,愈发衬得身姿多了一丝挺拔硬朗之意。他一伸手,扯住了马缰绳,右手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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