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何所依-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点醒来吧,看看你可爱的宝贝。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眯着的眼角和你的一模一样,我想,也一定是个会用眼睛说话的小调皮呢。
你也很渴望看他睁开眼睛的样子吧,那就快点醒来,你闭着眼睛怎么看得到呢?
大概是受不了肖宁坤反反复复的叮咛,郦沁雪睁开了疲惫的眼眸。
肖宁坤顿时喜出望外,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印下一吻。
打开罗艳菊带来的饭盒,鸡汤的香气扑鼻而来。
郦沁雪想先看看孩子,肖宁坤无奈地摇摇头,“等你喝完鸡汤有点力气了,我抱过来给你看,现在他忙着呢,光应付那两个活宝就够受的”
郦沁雪本来不肯,衡量了一下,单凭自己实在无法把孩子从狼爪中解救出来。
她一边喝着鸡汤,双眸一边跟着方金鹏和罗艳菊四处外转。
肖宁坤叹了一口气,一个个怎么都是这付失心疯般的德行。
等郦沁雪安定下来,肖宁坤把孩子抱给她。
郦沁雪双手颤抖着把孩子接过去,将他紧紧贴在自己怀中。
小家伙在她怀里不安地躁动着,粉嘟嘟的小嘴巴在她身上拱来拱去。
蓦然间明白过来,郦沁雪面红过耳。她紧张地看看守在床前的肖宁坤、罗艳菊、方金鹏,还有送他们来的司机!
大家都了解的往门外走去,肖宁坤带着一抹调侃的笑容,回头依依不舍地看向她。
郦沁雪又气又羞,要不是手里抱着孩子,真想扔个枕头过去砸在他脸上,看他还笑得出来。
方金鹏心思沉重,他不知道怎么向肖宁坤开口。这件事在外人看来虽不合常理,但对他来说确是天经地义。
“宁坤,烈火见真金,我当初没有看错人,你知恩图报,重情重义,是条汉子”,方金鹏的眼眶中满是真诚,肖宁坤不自然地别开眼睛。
出院之后,罗艳菊让人将自己楼下最大的一间套房腾空,布置一新,给郦沁雪和孩子居住。这间房子是当年为她预备的,没想到。。。。。。
十年后,终于用上了,住进去的却不是她,不经意间伤痛袭来,珠泪盈盈,划过脸庞。
想到即将回来的郦沁雪和那个粉团一样的孩子,心里涌出异样的情愫,是妒嫉?是酸楚?还是还是深深的自责?他们和这间房子一样,都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她头也不回,匆匆离去,以后这里的事就交给张嫂好了。
孩子的小名叫杰儿,郦沁雪抱着他心中感触良多,生命的延续竟是如此奇妙,她现在心中最思念的是埋在灰烬中的母亲,如果她还活着,看到杰儿,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有一件事,她觉得很奇妙,她长得很像早已过世的外婆,外婆是落难的格格。虽然家道败落,却丝毫不能影响她高贵优雅的气质。
父亲曾经抱怨,沁雪长得不像自己。郦夫人笑着说,那是因为她怀孕期间,父亲忙着外出做生意,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平日里陪伴她的是沁雪的外婆,所谓相由眼入,见谁多了自然像谁。父亲闻言,无奈地直摇头。
想着她嘴边浮起一抹恬淡的笑意,平日里肖宁坤的身影一直在眼边晃,现在看杰儿还真的有几分象他,这让她感到十分庆幸,如果杰儿象足了方金鹏,那么就算他是自己亲生的,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喜欢和疼爱吧?残存在脑海中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她始终无法面对他,无法正视杰儿和他的关系。
方金鹏整天怎么看杰儿都觉得不够,要不是他还在吃奶,真想抱到自己那里算了,省得一见肖宁坤和郦沁雪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扔出去的样子,就觉得胀气。嫌他霸着孩子了,他的亲骨肉他想怎样就怎样,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能忍受他们的闲气,早让人拖出去枪毙了了事。
美中不足的是孩子不太像他,都说小孩子容易见样学样,见得谁多自然就像谁。哼,怀孕的时候就处处躲着自己,总嫌自己碍眼,害得他的儿子长得如此眉清目秀,哪里有他老子这种英雄气概。
看来,只有后天补救了。现在要再敢拦阻他,就象罗艳菊说的,找个奶妈,把她直接打发了。要不是心疼孩子,她现在还能赖在这?看着艳菊每天暗暗落泪的样子,他的心揪着揪着地痛。
再等等,只要孩子满月后,办完满月酒后,一切就会不同。盼望已久的天伦之乐已经在前方向他们招手。
时光荏苒,经历了一个月的辛苦,在肖宁坤的百般照顾下,郦沁雪的身子恢复如初,在她辛勤的哺育下,小杰儿长得又白又胖,越发聪明活泼,讨人喜欢。
肖宁坤却整个人瘦下去一圈,他抱着胖乎乎的杰儿,在他白嫩的脸上响亮地“么”了一个,“乖儿子,恭喜你,你满月了,咱们好好庆祝庆祝,明天在芙蓉酒楼你可要好好露露脸欧”
哦,满月酒,方金鹏和罗艳菊早就提起过此事,她差点都忘了。郦沁雪看着肖宁坤手中抻胳膊蹬腿的杰儿,露出欣慰的笑容,心里默祝,孩子,我们都爱你,你可一定要幸福哦。
第36章 意外(上)
隔天正午,几个人坐着车向预订的地方赶去。昨天晚上不知为何孩子闹得很厉害,虽说有张嫂帮忙,郦沁雪还是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肖宁坤看着她疲倦的样子心疼不已,上车时,郦沁雪坚持要自己抱孩子,肖宁坤不留余地地拒绝了,罗艳菊看这情形,赶忙接过去抱。没抱多久,觉得双臂发酸,张嫂非常有眼色的接了过去。
到了芙蓉酒楼楼下,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张贴着红底金字的喜联,宽大张扬的横幅衬托出不同往日的喜庆色彩。一盆盆挂满硕果的金橘,笑得妖娆多姿的石榴沿路摆放,院子里几株金桂正开得烂漫,四处弥漫着馥郁的芬芳,更加增添了几分喜气。
一行人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一直酣然入睡的孩子忽然啼哭不止,肖宁坤和郦沁雪听到哭声,赶忙凑了过去。肖宁坤从下人手里接过孩子,微一拧眉,对郦沁雪说道:“可能又拉了,你们先上去,我找个地方给他换利索再上来”
郦沁雪要留下帮忙,肖宁坤关切地望着她,“今天还不知道要喝成什么样,我们都醉了,你再受累吧,现在赶紧上去歇歇,我一个人就行。”
上了楼,罗艳菊领着郦沁雪走进一间事先准备好的客房,罗艳菊微微吐了一口气,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掩住心头的嫌恶,她殷勤地笑望着郦沁雪,“妹妹,你受累了,你真是姐姐命里的贵人,姐姐不知道这辈子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郦沁雪心里有些不自在,“姐姐,你说哪里话,要不是你,我和杰儿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罗艳菊轻蹙眉头,声音依然温柔可亲,“今天是杰儿的好日子,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先坐一会,等开宴了再出来不迟。早上你睡得熟,宁坤不让叫你,早饭没吃现在该饿了吧?”从桌上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这些点心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饿了就先吃点。”
郦沁雪感激地接过点心,放到嘴边正准备咬,只听罗艳菊委曲地叹了一口气,“妹妹,我真想在这里陪你好好说会心里话,可是身不由己,那些客人还必须得去招呼,怠慢了会失了礼数,你在这坐着,我先去看看。”
说着在郦沁雪的肩膀上亲昵地拍了一下,郦沁雪抬头对上她依依不舍的神情,心里十分感动,柔声说道,“姐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你有你的难处,我能理解。”罗艳菊心里暗自得意,“好妹妹,那我走了,有什么事让他们叫我一声。”
转过身满脸喜色,光彩照人地往雅间走去。看着她的背影,郦沁雪心里挂念起孩子,只一会不见她就心神不宁,手里的点心又放回了盘中。
为了今天的庆典,芙蓉酒楼早在半月前就开始准备。楼上楼下张灯结彩,本城的名士送来的花篮,贺礼早已经一楼的院子堆得满满当当。此时此刻锣鼓喧天,礼炮轰鸣。楼上宾客济济,人声鼎沸。
肖宁坤抱着孩子一出现在门口,就被道贺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方金鹏拨开众人走到近前,接过孩子,双手举过头顶。孩子开心不已,新奇地望着这么多仰望着他的陌生面孔。
方金鹏心里乐开了花,虎父无犬儿啊。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诸位,诸位请安静,方某要宣布一个重大决定。”
说着,眼光四处扫了一圈,众人顿时肃穆而立。方金鹏得意非凡,继续说道,“借孩子满月庆典,我正式宣布此子过继给本人,事先我已征得肖副官同意。那么从今天开始,他就随我姓方,改名方旭杰。”
掌声雷动,赞扬祝贺之声滚滚袭来。商会主席成铭春亲手递上了一个厚重的红包,有人递过酒杯,成主席情真意切地说道,“方司令、肖副官,成某敬你们三杯,第一杯恭贺肖副官喜得麟儿;第二杯恭祝方司令后继有人;第三杯嘛,表达我对二位的敬意,这义薄云天的兄弟之情比桃园结义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可钦可佩,干!”
这些话正对方金鹏心思,他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干!”肖宁坤笑得一脸坦荡,三人连碰三杯,一饮而尽,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肖宁坤抱着孩子,方金鹏端着酒杯,喜气洋洋地去敬酒。一桌桌地走动,频频举杯,笑声雷动,感谢众人对他们初为人父的祝贺和对新生儿最美好的祝愿。
怀里的婴儿似乎感受到这份喜悦,伸拳蹬腿地应和着,逗得众人嬉笑不止。
郦沁雪心里也沾染上几分喜气,打量着道贺的来宾。
林义孝有事还没来,他的位置空着。成慕白和秋掌柜说好的要来也没来,空出来的位子让她的周围显得更加冷清。其余的几个老妇人与她并不相熟,不动声色的吃着东西,互相之间也无交谈。
本来坐在她身旁的罗艳菊,现在坐到了另一张桌上,同某个银行家的太太谈论着什么,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正在低头逗弄婴儿的肖宁坤不经意地抬头一瞟,这一眼让他心惊,两个记者模样的人,站在他们对面,手中举着的不是酒杯,而是,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然瞄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枪响的同时,肖宁坤挡在了方金鹏前面。
“咚!咚”两声枪响过后,大厅里立刻像开了锅一样,尖叫哭喊声惊天动地。
守卫在外面的士兵听到枪响,迅速冲了进来,埋伏在人群中的杀手开枪向他们射击,双方开始混战,子弹呼啸着四处飞射。有些人来不及闪避,被流弹所伤。鲜血和哀嚎,让整个场面更加混乱。
“蹲下,躲起来”,一阵慌乱之后,方金鹏回过神来,短促而有力的声音指挥着乱成一锅粥的人群。
肖宁坤看向郦沁雪的方向,她似乎被吓呆了。依然站着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前。他借助桌子和人群的遮掩,迅速向她靠近。
腾出一只手,用力将她拉低,和自己一起躲进桌子下面。
郦沁雪一把从他怀里抢过孩子,低头看时,只见他双目紧闭,脸白如蜡,哪里还有一丝生气。包孩子的薄被已被鲜血浸透,两个清晰的黑洞提示着她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幕。
一时间天旋地转,郦沁雪只听耳边“嗡”的一声,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
肖宁坤心里一沉,突然间明白过来,可是一切都晚了。此时瘫在郦沁雪怀中,满身是血的宝宝,那个几分钟前还在他怀里张牙舞爪,憨态可掬的乖儿子,已经永远地离去了。
他扶住往地下倒的人儿,把她和那个可怜的小生命揽在怀里,想用自己的身体带给她们一些温暖。
看着那扇精致美丽的小窗户,不甘心地紧闭着,是啊,他才刚刚满月,在自己的满月酒会上竟遭遇了如此一场劫难,被迫舍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