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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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已经走远,珞娘气呼呼的重新坐回椅子上。
“凌月!你给我站住!”
珞娘余怒未消,粗嗓门一吼,我便乖乖的停下步子。本想猫着腰偷溜出去的,不料还是被逮到了,看来一顿训斥又免不了了。
我返身,重新往凳子上一坐,忙将桌上的茶杯递了过去,讨好道:“姐姐,你先消消气儿!”
珞娘端过茶杯一口饮尽,而后拿眼睛瞟向我,瞅着我的脸越看越来气。将杯子往桌上一摔,一把拉起我朝里间走去。
“你瞧瞧你!说好了今儿是相亲的日子,要你好生打扮一下乖乖在房间里等着,你就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瞧瞧你身上都脏成什么样了!”说罢提着我转了个圈儿,我乖乖的将手举起来,任她拿鸡毛掸子在我身上一顿乱挥,顿时满室的灰尘呛口。
“瞧你的手,跟抹了碳似的,偏偏就在这么个重要的日子你给我出差错!没事老往灶房跑干嘛!”珞娘这是被我气坏了,我放下手低着头任凭她发落:“本来都已经看好黄历了!大后天是吉日,宜婚嫁。只可惜今日的相亲又失败了!”
“珞姐姐……”听她的话我一脸惊讶:“你……你不会打算今天相亲明日定彩礼大后天就将我送出去吧?”
“那当然!”珞娘没好气的说道:“我都养了你两年多了!总不能够一辈子让你来吃白食吧!……你说你,怎么都快十八岁的老姑娘了,还不为自己的婚事着急!煜国的女子,到你这年龄的,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珞娘说着说着便开始语重心长。
“恩,珞姐姐这是为凌月好!”我应声道:“姐姐从年初到年底,转眼又是年初了,就没有为凌月的终身大事消停过,凌月感激姐姐的恩情!”
“懂得道理为何不知道要努力配合一下?你自己看看,你都吓跑了多少男子!相亲这么多次就没有一次成功的,老嫁不出去,我珞娘脸都没有地方搁了!”
“是是是,凌月不思进取,人家马脸公子有着远大志向:这个未来的屠夫宣称要将屠夫事业世世代代发扬光大来着……往后我这没出息的,人相公一个不高兴,随时操屠刀把我给剁了。”
“哎!”珞娘无可奈何:“你说你,强一点的吧!村霸你不要;弱一点的吧!呆秀才还是不要;老实点的吧!农民你也不想要;圆滑点的吧!屠夫你还是……”
我不禁嗤笑出声。
“你还好意思笑!”珞娘在一旁气得往我头上乱砸爆栗,我直往她身后躲,珞娘没办法,只得叹气:“其实我妹子长得俏,说实话脑子也还算好使,姐姐也没有想到,每一次那些媒婆介绍的,怎么画像就和真人有着天壤之别呢?一个个都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
我傻傻笑了两声:“好姐姐,别抱怨了!你在人家面前估计也在吹吧!都把自家个傻大姑吹嘘成国色天香温顺贤惠了吧?……要知道,可都是人家看不上我在前!”
“那怎么办?都不愿意娶你!你就想着要像珞姐姐一样,二十六岁了还在家里当个老女人,只得梳个假妇人簪来宽慰自己吗……”
“珞姐姐你二十六岁了啊!”我两眼冒光,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平日里套她半天话都套不出来她的生辰,今日一着急,竟然嘴一滑就给说出来了。
我在一旁窃笑,鸡毛掸子狠狠的砸在了我身上,珞娘恨铁不成钢:“你还笑得出来!要不是你这丫头和珞娘我投缘,我诚心想认你这个妹子,我怎么会留你在这白吃白住两年多!我闲着没事做才来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冲她笑了笑:“这几年来,凌月欠下姐姐的恩情早已经无法偿还清了……凌月这就改过自新,好好孝顺您!”
“想要你还我债?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赚点彩礼钱来得实际!”珞娘一心想要把我卖出去,可就是没个人家愿意收留我。其实说实话我也知道,就像刚才,见到那吴马脸,珞姐姐是故意说不中听的话来激走马脸的。
珞娘骂骂咧咧的嘴终于消停下来:“还是生不着火?哎,你就是个天生的小姐命!瞧瞧你的鸟都挑食!”
“珞姐姐……”我赶忙打断他:“我都已经娴熟很多了!只是今日柴火太潮……”就是怕你会说我是吃白食的,就怕人提醒我是条寄生虫,要依赖人活下去……我是真想要替自己所爱的人,关心自己的人尽一份绵薄之力,起码不要让自己心里装着的人有压力有负担。
“等等!什么东西烧糊了?”珞娘开始朝四周乱嗅:“凌月,你是匆忙从厨房出来的吧?是不是煮好的豆子还搁在灶台上呢?”
我点点头:“是啊!我提醒了小豆子要他看着点的!”
珞娘一听,从墙上取下那赶驴的鞭子,风风火火夺门而出:“小豆子!你给老娘滚出来!”
门被珞娘一带,反冲回来,摔得嘭声作响:“我叫你给老娘偷懒!我叫你偷懒!好好的一锅豆腐又被烧焦了!”
院子里开始鬼哭狼嚎:“老……老板娘我知错了!……哎哟!”我朝门缝里向外头看过去。小豆子滑倒在雪地里,现在正是长工饱受女老板凌虐时……
哎!小豆子,只可惜我今日也惹珞姐姐不高兴了,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新年刚过,风从门缝里头灌进来,还是飕飕刺骨。我忙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将门阖紧。
走到梳妆台前,从铜镜中看着自己的脸,已经被涂得脏兮兮了,这还是两年前的那张语桑脸,除了长开了点,脏了点,其他的都没有变。
一转眼,斗转星移,就是两载春秋。
我来到这豆腐坊已经呆过了两年光阴了。珞娘嘴厉心却好得很,她说是扣留我在这里当长工,其实早已经拿我当自己的亲妹子看待。她天天嚷着要扣小豆子工钱,事实上馒头都未曾扣下半个。
这两年,可以说是真正隐居起来了,很久没有出过远门,只会偶尔跟着小豆子驾上驴车,装了鲜嫩的豆腐往苍岭城中跑一趟,然后便赶在太阳高起时回到店里。
这两年,没有硝烟也没有战乱,我在小镇上过得很自在。
“啾啾!”房间里的小鸟儿又开始叫了起来,应该到午时了吧!每天的这个时刻,我都会坐在窗前和飞鸾逗着玩一会儿,相互解解闷。最开始小白小黄气我设计将它们关了起来,不啃吃我喂的食物,不过久而久之便原谅我了,又和我亲昵起来。
我将食指从铁杆里伸进去,鸟儿用将他们尖尖短短的喙在我指肚上磨蹭着。可是每一次小豆子的手指要伸进来,飞鸾都会不客气的狠狠啄了下去。小豆子触电似的将手拿了出来,在一旁抱怨这两只鸟儿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不升西天。
“小白小黄,你还恨姐姐将你们套在身边不得自由吗?”我朝鸟笼旁的食槽中倒上水,又摊开另一只手来,将食物放在手心。看着飞鸾一时将头伸出来在我手心处啄食,一时又饮上几口水,仰起它们短短的脖子将水灌了进去。看着他们吃得高兴,我也在一旁开心的笑了。
这小鸟儿和我真有缘!他们无怨无悔的跟了我两年,一直在笼中活蹦乱跳,个儿也长了不少。觉得它们此刻正是快乐无忧虑。
我很受打击,小豆子说我只长年龄不长智商,说你们的姐姐很笨很白痴……其实那是他们外人没有看到我的成长罢了!
有的时候,时间并不会冲淡一切,而只是让人们花足够的精力,真正用心想明白一些事情罢了。
小白小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鸟笼是禁锢不了你们真正的自由的。你瞧你们在笼子里吃得欢快的样子,你们快乐姐姐也会高兴。现在才明白,我曾经心心念念的自由,其实根本就是在扯淡,而我为我愚蠢的自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佐证自己的无知罢了。有了天高任鸟飞的一天,却发现自己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真是被自己的幸福绑架,那么,不管是多么深的牢笼,你都会甘愿被禁锢一辈子。
我返身朝柜子边走过去,将包裹里的记事本拿了出来。
轻抚着手中的藏蓝色书皮,我只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大白。而我也开始一步步真正认清我自己了。
这正是夫腾的记事本。
到现在我已全明白,当日的坠崖,是金爷与夫腾儿一手策划的事故。于是有了这一本无意间被进入我包裹中的记事本,和那瞬间被折断的牢固树枝……
我大难不死,有幸看到夫腾儿留给我的完整故事。她所讲的故事远比从掌柜的那儿借的书,要来得真实,要让我震惊。
我往窗前的藤椅上一靠,听着旁边飞鸾啾啾的鸣叫声,我小心翼翼的将本子打开。古人习惯往右打开书页,而我还是喜欢从左边开始翻。所以第一页,便看到了夫腾儿在将本子偷偷塞进我包裹之前,为我留下的那一段的话。
少女怀春
“语桑:当你翻到这最后一页的时候,这一段话是夫腾儿特意为你而留的。而如今只怕你已经明白了这一切。有些东西,你的君蒙一直没有勇气向你坦白,可是夫腾儿却想让你知道事情的始终。这会让你心中盛满芥蒂与疙瘩,而不敢再轻易接近蒙图。
“当日夫腾儿冲语桑发火,并非只是气你乱翻东西,因为那时候阿大已经告知了我你的身份……如今你已经知道为何夫腾儿会恨你,为何李君蒙不叫李君蒙他叫蒙图,当你知道这些,你或许会失落会震惊,然而你和蒙图之间不可能走到一块,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他有着自己的抱负,夫腾儿和阿大也不能够轻易坦然接受语桑,何况是他……
“我不恨煜国黎民百姓,可是我恨你们的皇帝,他杀戮太重,所犯下的罪孽太深,如今他已死,这让我不得不将仇恨牵连至他的子孙……然而偏偏让我们发现你的身份。所以我们注定要水火不容了……
“如果你能够看到夫腾儿塞进你包裹中的记事本,既是天不灭你,夫腾儿也就此放过了你。往后,要记着别轻易动怒,清汤寡水,平心静气,语桑还是会长命百岁的。且记住夫腾儿对语桑所讲的每一句话……”
“凌月!”珞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瞧了瞧我一脸不满:“又在看你那劳什子呢!”
我冲她一笑,起身将本子重新收进柜子,搬出凳子让珞娘坐下。珞娘将提进来的小火炉往我身旁一放,责备道:“大冷天的也不知道生个火!”
说罢将我的手拉过去握在手中,我正享受着珞娘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时,冷不防的又吃了一记爆栗:“你就真没有脑子吗?多大个人了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往后若是真嫁不出去,所有的委屈你一人受着,别来找他人诉苦!”
我死皮赖脸的箍住她的腰,往她身上靠了过去:“那敢情好!凌月正不想嫁人!现在这样挺好的,姐姐待凌月亲妹子一般,我想就这样一直陪着姐姐,直到姐姐找到自己如意郎君的一天!”
珞娘用手抚了抚我的头:“傻丫头!你姐姐我有的是姿色,要想嫁人还不容易?只是早已没有那个打算罢了……”
“为什么?”我疑惑,然后故意邪邪的笑道:“这样你就不觉得孤单吗?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豆腐坊还兼做客栈,我还以为姐姐你要掉钓凯子呢!”
“钓凯子?”珞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倒是反应得快:“好家伙!你消遣我呢!”
“没……没!”我用手护住脑袋:“珞姐姐,你为何不愿意嫁人?你还这么年轻……”二十六岁的珞娘,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