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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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太子体恤”兰聆福了福身,在几个侍卫的跟随下走到了父亲的书房。
侍卫把手在书房外,书房内只有兰聆和兰崇轩两人。
兰聆正要开口,兰崇轩用手势止住她的话,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侍卫。开口说道:“我兰家今日有幸得到王室荣宠,今后你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丢兰家的脸!”说着将宣纸铺于桌上,将笔交给兰聆。
兰聆边回话边在纸上写着字:“女儿谨遵父亲教诲,女儿日后定当在宫中日日夜夜为您和娘亲祈福!只求您二老身体安康。”
兰崇轩用余光扫了扫纸上的字,点了点头:“我们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好好侍奉大王和王后才是正事。”
兰聆将纸握于掌心,使内力将其震成粉末,合于花土之中
“女儿这就去了。”兰聆福了福身,将书房门大启,扫了眼在门口伸长耳朵的侍卫,淡然一笑,随后目不斜视的走在众人的最前面。
齐顷以兰聆要在齐宫学习宫中礼仪为由,将她带回宫,一路上他都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什么,兰聆也在一边安静的坐着,她知道每过一刻,秦卷也就安全一刻
11又见楚忧离
入宫后,齐顷没有再派人跟随监视她,随香园东厢房门口的侍卫也撤走了,兰聆伸手推开门,她看到玉柔和侍女在房内,像是在等她回来。
“等了多久了?”兰聆悠悠开口询问,一天的折腾下来,她真的已经是身心俱疲了。
玉柔从香蓉的床边起身走过来,担忧的观察着她:“父王赐婚,你不高兴,不愿意吗?”又指了指床上躺着的香蓉:“顷哥哥,他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
兰聆冷淡回应:“为了得到无法得到的东西”
玉柔听到这话,更是迷惑不解,但她却已经抓住了重点,大声质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顷哥哥?”
兰聆没有说话,坐在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像是渴了很久,咽喉滚动,一饮而尽。
“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答应他?是不是他强迫你了!?”玉柔作势要往外走:“
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不!”兰聆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我喜欢他!”眼神中透漏着坚定,试图用平稳的语气说服她:“你想多了”
“那好吧”玉柔好似是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拉住兰聆冰冷的指尖,“有什么事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多一个人,也好为你分忧啊!”
“恩,我知道了。”兰聆仍然敷衍着。
“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玉柔见兰聆疲惫的神情,真是乏了,关怀了几句,就带着侍女离开了。
然而兰聆却一直立立的站在原地,直到太阳西落,屋内的光线变得朦胧,将她的淡薄身影拉的细长,她看着昏睡中的香蓉,口中喃喃道:“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这日,兰聆和玉柔围坐在炭炉旁,兰聆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玉柔仍然坐在绣屏上辛勤耕作着,侍女们也一并在旁边伺候着,
“你还不知道吧!待过了年,二月初六你就要变成我的嫂嫂了,真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呵呵”玉柔停下手中的针线,从兰聆手中拿过一颗剥好的瓜子。
“是吗”兰聆脸上飞上一抹红霞,忽然狡媚笑道:“这么急着让太子娶我,我看是你急着想出嫁了吧!”
“呸!”玉柔啐了一声,朝兰聆扑过来,伸手在兰聆腋下搔痒。
兰聆半躺在靠椅上不断告饶,笑得脸微微涨红:“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呵呵呵我以后不说了,还不成吗!”
齐顷走进屋内,看两人闹成一团,不禁失笑:“你们俩人干什么呢?”
玉柔看倾哥哥来了,赶忙将兰聆拉起来。
兰聆理了理衣裳,“我刚才说她急着”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原来是玉柔捂住了她的嘴,再看玉柔脸色变得像猪肝一样通红。
兰聆打掉玉柔的手,向齐顷福了福身。齐顷弯下身赶忙扶住她的胳膊,兰聆倒也没挣扎,也就顺势微靠在他的身边。
玉柔看他两个人,近日越发亲密,也就觉得不该在这里做电灯泡了,甩了甩帔帛,说道:“既然顷哥哥来了,那我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齐顷使了个调皮的眼色。
门“吱呀”一声关上,屋里就剩下齐顷和兰聆,以及站在墙角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的香蓉。
“焦庙郎呈报,年后二月初六是你我成亲的好日子,父王也已应允。”齐顷停顿了一下,观察着
兰聆的脸上的变化:“可我觉得太晚了。”说着将兰聆一绺发丝挑起,放在鼻尖,轻嗅着。
兰聆忍住将发丝收回的冲动,不动声色的说道:“二月天气也就该转暖了,有何不好?”
“只是怕夜长梦多”齐顷拉着兰聆发丝的手微微用力:“答应我!把心放在我这里,别再去想他!”
兰聆头皮吃痛,眉心浅皱:“你多虑了,他已经走了,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齐顷笑了笑,很满意她的回答以及她最近对自己的态度,“焦庙郎下午会过来交代一些典礼的事宜,你也挑选一下婚典当天的一切用度。”
“好!”兰聆回报他一个清甜的笑容,“我想小憩一会,就不送太子了。”
齐顷目光不舍地在兰聆身上转了转:“明日再来看你。”
“好!”兰聆答道,将齐顷送出了门外。
关上屋门,兰聆看着站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香蓉,上前轻抚她的肩:“别怕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今日兰聆得知婚庆大典定于年后二月初六,想来托父亲送的消息,已经到达楚忧离那里,焦庙郎受意才会将时间拖至年后。还有时间!兰聆安慰自己,现在只有假意顺从,麻痹齐顷对自己的戒备,才能寻找到脱身的机会。
兰聆让香柔在炭炉上再加些木炭,自个儿靠在榻上小憩养神。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下午,焦庙郎果然带着一群操办庆典的官员,行至兰聆屋外拜见,兰聆
打开门,果然看到楚忧离就在其中,他就像一缕冬日的暖阳,照在心底
兰聆端端站在屋子中央,伸展双臂,让钦衣监的嬷嬷量体,她目视前方,嘴唇微动,没有人知道,她和楚忧离正在进行唇语的交流,这本是他们儿时在课堂上走神闲聊的把戏,没想到竟能在这时用上
“你的事,我已知晓,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等待和寻找一个契机,你要想办法留在焦庙郎身边,我们才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
“放心你自己要小心。”
“还有我很担心我的家人,一旦有不好的情况,想办法告诉于我。”
“好”
兰聆转过身,俯身挑选侍女们托于盘中的珠宝首饰,果真是光辉夺目,富贵典雅。在整整两个时辰的挑选中,兰聆都没有再看楚忧离一眼
入夜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是冬天寒冷刺骨的雨。兰聆收紧盖在身上的棉被,脑中浮现出秦卷最后的一道背影,那背影却越来越模糊,竟然化成丝丝缕缕的青色锦布,随风而去,她不住的喃喃低语着:“秦卷,秦卷,你真的是覃王,覃陌央吗?”
空寂的广场上寒风呼啸,四个方向分别镇守着高约二十尺的玄武,朱雀,白虎,青龙四只青铜神兽,沿着五百多个台阶向上,就能看到三座大型高台楼阁,即使两侧宫灯通明,也无法使人完全看清宫殿的全貌,两侧的建筑,隐藏在黑夜中,似是没有边际,高低起伏绵延60丈。
台阶中段有一座平台,已是深夜亥时三刻,上面却跪着五十多位身着黑色官服的大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甚至很多人还在哭泣,此刻已有年老几个体力不支的官员,昏倒在地,身着白衣的医官赶忙上前救治,掐住人中,那几人才倒上气来。
进入宫殿正门,是臣子们上早朝的勤政殿,里面漆黑一片,显得庄严却又阴沉。殿内东侧门廊内闪着些许光亮,向里走,穿过两座阁楼之间横空而过的长廊,就是覃王每日批阅奏章的纹澜殿,殿内左右两侧皆是高大的灯架,上面放着两百多盏雕花油灯,照得殿内没有一处灰暗角落。
一位身穿轻装铠甲的年轻侍卫长,跪在案前禀报,“启禀王上,殿外求见的大臣又昏过去四个。”
覃王没有说话,合上看完的奏折放在一旁,随后又拿起另外一份,右手肘放在案上,手背撑着下巴,身子微微倾斜,头发只在脑后束起一部分,发丝尽数散在一侧,左手翻开奏折,细细看着
年轻侍卫长,轻拢剑眉,饱满的额头上浮出一层薄汗,心想:‘王上的心性,真是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绥缇,你说一个女人,她一边说着爱你,约你相见,一边让五十个弓箭手埋伏在你身边,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优雅地声音在绥缇的头上方响起,作为宫内虎贲的队长,听到曾有五十只弓箭威胁王上性命,忙抬起上身,剑眉倒竖,义愤填膺的答道:“那女人是谁?臣定将她擒来,让王上发落!”
覃陌央抬眼问他:“你有几个女人?”
“臣臣没有女人!”绥缇不好意思的将脸垂下,耳根发烫。
覃陌央纤长的手指轻抚上酸痛的双眼,轻笑:“外面的人,是不是以为寡人快病死了?”
绥缇对王上跳跃式的问话,快要招架不住了,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太监张安前来禀报:“顾丞相求见王上。”
覃陌央坐正,吐出一个字:“传。”他示意绥缇起身,吩咐道:“给大臣们送点吃的,在殿外他们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吧。”
“诺!”绥缇领命,向外走时,正碰上走入殿中的顾丞相,双手一揖,顾丞相点头算是回礼。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顾丞相看到覃陌央悠闲散淡的模样,大步上前,呵斥道:“不声不响的离宫一个月,回来都两天了,还不愿意上朝,年后马上就要行冠礼了,你这样做事,让臣如何放心归政于王上!”
“丞相为何这般气急”覃陌央放下手中的奏章,像是被他吵得有点头痛,眉头微皱,“不是已经对外宣布,寡人病了吗”
“一病就一个月,外面那些人都以为王上病重,现在朝野上人心惶惶,太王太后一党也在伺机拉拢人心。你”说到最后,指着覃陌央的手指都在颤抖。
覃陌央撇了一眼他,温润的面庞,浮出笑意,起身扶上顾丞相的肩膀,安抚道:“丞相不必心急,寡人明日就上朝。”
闻言,顾丞相面上的表情放松下来,觉得刚才在覃王面前实在是失礼,赔礼一揖:“请王上恕臣无理冒犯!刚才是臣心急失礼了!”
“丞相不必在意,寡人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覃陌央扶起顾丞相微弯的身子。
“既然王上打算明日上朝,为何不告知外面为您担忧的臣子们?”顾丞相不解的问道
覃陌央拂袖又坐回案后,回道:“寡人从未下旨让他们在殿外静坐,按大覃律法,这是逼宫!”
他双眼犹如利剑一般,直视顾丞相:“丞相熟知大覃律法,应该知道该当何罪。”
顾丞相听到这话,感到话语中矛头似乎直指自己,面露尴尬,一语不发。
覃陌央抿唇浅笑,淡雅脱俗:“不过看在他们担忧寡人身体安危的份上,就罚他们静坐到明日早朝,以示小小惩戒”
“吾王大德!”顾丞相俯身叩拜。
“丞相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