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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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快去请太医啊!”
“是!是!”张安迅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太医在第一时间全都跑到了未央宫,却都被绥缇拦在门外:“王上交代了,只司徒太医一人进去诊治。”
太医群中让开一条道,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背着药箱走上前,在绥缇的带领下进了殿。
“王上,老臣为您诊脉”司徒太医搓着覃陌央的脉相半响,侧身问张安:“王上今早呕吐了几次?”
“到现在已经有五次了!除了第一次,次次都会呕血。”
“王上是空腹饮酒过量,胃部受到了大损伤,故有出血状况!”司徒太医对着覃陌央说:“王上,您需要好好的休息!按时服药!”
“既然不是什么大病,就不要声张了。”覃陌央简单交代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了。
“王上宽心,臣有分寸!”
司徒太医站起身,拉着张安走到外殿,交代道:“看王上的样子,胃里必然是有大的创伤,如果有发热的症状,一定要及时来告诉我!”
“是!是!”张安急忙答道。
栖梧殿,
兰聆刚吃完午饭,困得要命,身上随意盖了薄毯,躺在美人榻上睡下,窗外的花影铺了她一身。
“王后娘娘真是好情致,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兰聆猛然惊醒,果然!石像绥缇一动不动的站在床榻旁。
37破碎
“卫尉长真是胆大,连本宫的寝室都敢闯!”兰聆语气明显不悦,翻身面向里,又合上眼睛。
“臣是越矩了,但娘娘不去看看王上吗?”虽是这样说,却一点歉意也没有,反倒是多了几分恨意。
“不是说王上只是吃坏了东西吗?”兰聆没有动,却是睁开了眼睛。
“臣不知道娘娘和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王上对娘娘如何,臣却是看在眼里!希望娘娘惜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兰聆翻身坐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上从今早就开始吐血!”
“吐血?怎会这样?”兰聆皱起眉头,难掩担心之色,却又有点不愿相信:“可是太医说”
“那是王上不让太医把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绥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字字咬牙:“王上已经四天没进膳食了,昨晚还喝了很多酒,重伤了胃!”
听到他的话,兰聆先是呆愣在那,像是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复又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看不到此刻的她是什么表情,只是拉了拉肩上的毯子,掩饰着不自然的颤抖。
“臣言尽于此!请娘娘多斟酌斟酌!”绥缇观察了她半响,最后俯首一揖,隐身退了出去。
兰聆手握着一个白色瓷瓶,那是楚忧离给她准备的梨花散,对肠胃有极好的药效,在去未央宫的路上来回渡步,已经整整快一个时辰了,眼见太阳快要下山了,贝齿紧咬着下唇,蹙着眉头,左右为难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去看他!最后理智还是拗不过自己的真心,下定决心,朝未央宫走去。
华丽的未央宫就在眼前,几日没过来,熟悉中夹杂着陌生,这样的感觉让她眼前立刻模糊了一片。
兰聆吸了吸鼻子,掩饰着鼻腔中的酸涩,深呼了一口气,扬起头,扬起嘴角,走了过去。
张安和一群太监站在殿外台阶下,看到她走过来,面色忽然变的很难看,上前拦住了她,尴尬地说:“娘娘还是等等再进去吧!”
“怎么?王上在忙吗?”兰聆偏头挤出一个微笑。
张安干咳一声,答道:“王上现在是有点忙”
“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殿中传来的声音就给她一个毫不留情的答复。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殿内传出,那是女人妩媚的声音,分外酥骨!似乎极力压抑着,却夹杂着柔弱急促的喘息,接着更大更煽情的声音又会再次响起,一声一断!
张安不安的舔着下唇,劝道:“娘娘还是先回吧”
兰聆像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实,有些木然,正要挪动步子,里面的声音却又更加变本加厉的传来。
那女人在极乐和痛苦的边缘中挣扎着,哭泣着,呼唤着他,王上,求求您!王上
听到那声‘王上’,兰聆忽然笑了,眼中的湿气也消失了,将手中的梨花散交到张安手上,张安
几次想接过来,可是她仍旧紧握着不放。
张安无奈,叫了一声娘娘,兰聆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艰涩的咽了一下唾液,语气平稳的让他把药转交给王上。
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的走了。
兰聆一步一步的走在石子路上,高高的木屐,都挡不住尖锐的触感,石子狠狠刺痛着她的脚心,
夕阳余晖灼伤了眼睛,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你”激情过后,覃陌央不可置信地看着紧贴在自己怀中不着一缕的睿妃杨芷颜,明明刚才自己抱在怀中欢爱的是兰聆,怎会是她!
再移目看向案上燃烧着的檀香,目光瞬间冷却,不想多看她一眼,厌恶的推开她,起身穿衣,对着殿外喊道:“张安!”
张安和几个太监进来后,先是看到的是已穿戴整齐的覃陌央,再是看到卷缩在床榻上的发丝散乱的睿妃。
“王上有什么吩咐?”
“谁让她进来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戾气。
张安抖索的跪下,答道:“是是王太后送来的!让睿妃进殿服侍王上。”
“把她和被褥一起扔出去。”覃陌央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掌嘴五十。”
听到要将妃子扔出去,大太监也被罚掌嘴,几个太监都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上”不明白刚才还对自己柔情蜜意,宠爱备至的王上,为何会变得如此无情冰冷,难道他爱的真是口中所唤的‘聆’吗?浓浓的恨意顷刻之间淹没了她,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为什么在他心里那个人是王后,却不是自己!自己付出了干净的身子,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待遇!’她好恨!好恨!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个太监不敢抗命,将睿妃裹在被子里抬了出去。
张安跪着蹭到他脚边,双手高举白瓷药瓶:“这是王后娘娘让奴才献给您的!”
覃陌央站在那里没有反应,眼中甚至没有焦距。
“你刚才说谁来过?”
“王后娘娘来过。”张安已经察觉不对,小声答道。
覃陌央的目光落在药瓶上,伸手拿起来,又握了握,微微闭上双眼,只说了句:“到殿外掌嘴。”
“谢王上饶命!”张安磕了个头,退到殿外,跪在台阶下,开始掌嘴,对自己丝毫不敢手软。
抽打声,声声传进殿里,更像是抽打在他的心上,覃陌央的一切伪装,所有的骄傲,彻底土崩瓦解,他蜷缩在床榻上,面孔埋在膝盖上,双臂环住曲起的腿,手紧紧握住白色瓷瓶,全身颤抖着,好似又回到在津国当质子的时候,让人痛彻心扉,心灰意冷!
‘你到底在哭什么!早就改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兰聆双手笨拙的擦着无法抑制的泪水,哭得狼狈,‘不哭了行不行!争气点行不行!这样就要退缩了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我的捣蛋聆,又哭了吗?”声音如和煦的春风,飘入兰聆的耳朵。
兰聆摇了摇头,最近身体虚弱,怎么还出现幻听了。吸着鼻子,又用袖子擦了擦刚刚掉落的眼泪。
“呵呵瞧你,真像个小花猫。”
兰聆又摇了摇头,脑袋里像有个钟来回晃荡,果然是出现幻听了!
“兰聆,抬头看上面!”
兰聆退了几步,退出假山的阴影处,手挡在眉毛上,抬头眯眼向上看。
楚忧离背光而站,晚霞将他周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眉眼含笑,看着她。
兰聆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在喊了声‘离姐姐’后又哭了起来。
楚忧离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落至她面前,心疼得捧起她的脸,为她擦着泪水“怎么了?”
兰聆摇了摇头,上前紧紧抱住他,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看着耍无赖似的任性妄为,感到怀中抱着的还是云梦山那个感情丰富,倔强爱哭的小师妹,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似得哄着她:“姐姐在,不哭了!不哭了!”
兰聆趴在他怀里,心情很快就得到了最有效的抚慰,喃喃的说:“还好你来了真好”
此刻的楚忧离却是看向假山旁站着的那个人,不由的收紧抱着兰聆的臂膀,目光冷厉,如破碎的冰凌,直射向那人。
覃陌央看着相拥的两人,他的身形完全静止,眼神仿佛完全凝固住,晚霞在地面投射出他长长的一道浓影,自己本就是孤身一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不该拥有更多,又何苦奢望什么,这样也好!无所谓拥有,就无所谓失去。
手中的白色瓷瓶掉落地面,转身背对着他们,默默离开,留给对方的终究是一抹清冷的寂寥背影,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吗?
“你怎么穿着太医的衣服?”哭够的兰聆,这才发现楚忧离穿着太医院的官服。
“现在我在太医院当值!”楚忧离说:“隋国和津国在打仗,切断了来覃国的必经之路,我只能
一路向北走,穿过北方胡人的荒北草原,再经雁北关,南下到覃国对不起!我来晚了!”
兰聆仔细打量着他:“难怪!姐姐的皮肤都晒黑了。”
“”
“对了!齐国的瘟疫怎么样?”
“放心!都过去了,虽然没有根治的办法,但已经遏制了蔓延之势。”
“那就好”兰聆又想起了玉柔公主,神情黯淡。
“不要这样!”楚忧离拍拍她的肩:“人世间的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黑与白。想要在这个乱世
生存就要向前看,不能总是往身后看。”
兰聆受教的点点头,拉着他,微笑着说道:“走,到我那里,我有事和你说。”
38各人的顾忌
栖梧殿
兰聆向楚忧离娓娓道来,自己在覃王宫经历所有种种事情。
楚忧离安静的听着,眼中闪烁着许多道不明的感情,最终还是怨自己来得太晚,错过了带走她的最好机会。
“你看看这个!”兰聆从柜子里拿出武安君送给各位嫔妃的檀木香,递给楚忧离:“我总觉得有问题!”
楚忧离仔细嗅了嗅,“这是檀香,而且还是上好的檀香,不过要知道具体是哪里产出的,还要再分析一下,你把烛台和水杯拿来。”
他先将檀香研磨成粉状,泡在盛有清水的杯子中,再用烛台加热,不一会,水面上就浮出了一层暗红色的油脂:“你来闻闻这个味道。”
兰聆凑过去闻了闻,味道刚进入鼻腔,就引来胃中的一阵翻搅,干呕起来,连头也跟着疼起来,太阳穴咚咚的跳起来。
楚忧离看着她剧烈的反应,先是不解,然又心中好似被重锤了一击,面色浮出一丝痛心,拉过她的手腕,诊起她的脉像。
“那个味道好香,真让人难受!”兰聆扶着胸口,顺着气。
“是西域大宛的摩金檀木,虽有很好的催情效果,但是也有抑制受孕,更有致人流产的毒性!”
“果然不出所料!”兰聆直起身,拿过一根檀香,细闻起来。
“别闻!”楚忧离一把夺过来,撂到一边,神情严肃的让兰聆不解,犹豫片刻后,说了句:“你已有身孕了。”
“什么?”兰聆愣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