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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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在房陵(地名)外守了足足一年的光景,联军仍是按兵不动,这时就发挥了当初姬缭建议夺取燕国邕州粮草大营的优势,用燕国的粮草养足覃汉联军来攻打燕国,足见姬缭对覃国长远之策的精准把握。
至此覃国的直道(古代的高速公路,主要是用夯土砌成。)也已经修到了房陵城的北侧,粮草源源不绝送入城内。
又到了春耕时节,燕军七十万兵马本都是耕作劳力,大将元朗见覃汉联军还没有出兵的意思,后期粮草不济,只得拔营退兵。
覃国大将军绥英抓住战机,挑选二十万精兵在前,实施追击,在永康(地名)以南大败燕军,斩杀大将元朗,屠军四十万于祁水西岸。
绥英和黄歇率领联军继续向燕国纵深进攻,一举攻破燕国都城大梁。
覃王覃陌央十年二月二十四日,燕灭。
春寒二月,汉国,邯郸城北,吉祥面馆。
面馆内简陋地只有几个桌子,几条长凳,四面的墙壁坑坑洼洼,冷风直往里钻。
掌柜的衣衫油污不堪,一手打着算盘,一手翻着账本,指甲不长,里面黑黑的脏东西倒是不少,忽然一道阴影挡住了他的光线。
他没有抬头,露出满口黄牙问了句:“客官这是要几根面啊?”
“不长不短,三根半!”
“却是多宽的?”
“不多不少,一寸宽!”
掌柜的终于抬起头,看向那人,挖了挖眼屎,塞了塞鼻毛,说:“跟我来。”
于诚年跟在那人身后,恶心的转身就想走,但今日忽然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约他来此,还让他回应如此可笑的暗号,想想都觉好笑,却又更觉着好奇。
两人穿过一条泼洒馊水剩饭的小路,穿过一个不大的场地,两侧连着数根绳子,上面搭满了衣服,他们只得弯身钻过去。
于诚年无奈,为了不从别人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因此绕了很多弯路。
尽头是一间茅草屋,通过只有窗户洞,没有窗框的方形大洞,能看到里面灯光昏暗,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随着大风吱吱呀呀,一开一合。
于诚年前脚刚踏进去,就听到一声要喝:“来得正好,面刚出锅!”
“是你!”于诚年看着里面在大锅旁忙活着捞面的景非,又打量了几下周围环境。
嗯!真脏!!!
拂袖扫了扫凳子上的灰,坐定。
“莫扫,落一碗的灰!”景非说着,将一碗清水面放在他面前。
于诚年舀起筷子,几次想下筷子捞面,看着面汤上面浮着的一层白灰,终究还是没狠下心,坐正看向对面,吃面吃得西里呼噜的景非,挑眉问道:“邀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请我吃你煮的面?”
足足三年多的同朝时日,他却更加看不透景非了,说他聪明吧,在覃汉灭燕这件事上却是大力支持,看不出覃国用心的丝毫端倪,说他是奸臣吧,也像!他在敛财上可谓是不遗余力,然而在很多政务处理上却清晰果断,心思慎密。
几次暗示,想拉拢他为覃国效力,他却佯装听不懂,大嚷着要为汉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办的事情明里暗里大多数却都是对覃国有利的事情,真乃天下第一奇人!
景非端起碗,吸了一口面汤,啧啧有味,砸吧着嘴,用袖子一抹。
嘿嘿笑道:“于兄知道我家那个婆娘,平日里就给在下五两银子外加小钱五枚,每日回去必定上交五两银子,待明日再发到手里,以此类推,在下能自由支配的就小钱五枚!”
景非说着脱下鞋子,从鞋坑里倒出五个铜板,再手心掂了掂,无比珍惜地将它们依次排开在桌面上,双手比划着:“你看!一碗面就要三枚,在下求了掌柜的半天,他才愿给在下两碗面的标准:八根面条,还得自己煮!”
紧接着又揭开锅,指着里面说:“你瞧,没有鸡汤只有白水!于兄就将就一下吧,这也是老弟的一番心意啊!”
于诚年被他这一番话搅得摸不着头脑,问道:“你所谓何意啊?”他当然不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诌,都说没钱了,还能指示掌柜的帮他对暗号,谁信!?
“这碗清汤面,就当是为于兄送行吧!”
“此话何意?”于诚年闻言,掉下脸来。
“于兄如此聪明的人怎会有此一问?”景非咧嘴笑道,眉毛一挑一挑的。
89密谋除奸(2)
于诚年琢磨着,难道景非真有如此聪明,连他的死期都预测到了?
“景兄有话不妨直说!”
景非自然知道他心中明白得跟什么似的,只是他想让自己打开天窗说亮话。
“覃国绝不会将郡首五百里地送给汉国,能送的恐怕只有”景非伸出五个指头,说:“最北边的的丘陵五里地。”
“此次会盟乃于兄主持,只怕到时候宣元公会舀你开刀!这碗面不是给你送行,又是为甚?”景非绘声绘色说着,还不忘斜眼比划出抹脖子的动作。看得于诚年一阵郁闷,冷哼一声。
“不过在下倒是有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景非故意压低嗓音,卖起关子:“于兄要不要听听?”
于诚年扬起上身,一语不发,虚目仔细打量他
“你!我!”景非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伸出两个指头:“两全!”又向他伸手招呼了几下,示意他过来:“俯耳,听我细细道来。”
于诚年估摸着他真有什么妙计,挪了几下长凳,靠了过去。
一阵叽叽喳喳,耳鬓厮磨,于诚年强忍着耳根涌上的阵阵窜麻,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保命,我得权。”景非一副语重心长,拍着他的肩头:“这样很公平。当然也需要你手中兵马的支持。”
于诚年又是一声冷哼,眼中散发着寒光:“你就不怕我出卖你?向宣元公告发你?”
“不会。”景非摇晃着食指,又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不是他的人。”
闻此言,于诚年立马警觉,难道他知道了什么?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绝不可能!可他眼神犀利中透着自信满满,又怎能让人不心虚。却又转念一想,如若自己在死前能将这汉国朝野上下捅出个翻天覆地的大窟窿来,也算是不枉此生身为覃国人了!
于诚年注意一定,躬身一揖:“在下的性命全拜托景兄了。”
“好说!好说!”景非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将丝毫未动的那碗冷面往他面前一推:“吃面,吃面。”
景非那乖张的表情在于诚年眼里看着相当讨打,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很有头脑和胆识!
必须除掉宣元公陈飒!
这是在姬缭第二次入汉时景非便已打定的主意,宣元公虽然昏庸多疑,但也狡猾世故,有他在汉国迟早会坏了覃国的大事,况且这次撕破了脸,自己再为覃国说话,只怕捉襟见肘,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此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做了,这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还差宣元公一众人的命吗?
十五日后,前方战事传来捷报,覃汉联军已经舀下燕国三十二郡所有疆域,汉王大喜,命三日后在宣德殿大宴群臣。
汉宫,褀桂宫。
“爱卿,这样真的可以吗?”嗓音如何低沉也无法掩饰话语中透露出的懦弱。
“难道您想做一辈子的傀儡吗?”景非跪于汉王陈寂脚下,诚恳说道:“王上难道忘了梅妃是怎么死的吗?”
景非抬起头直视他的眼,又说:“王上还想再出现几个梅妃啊?”
梅妃本是宣元公死对头老臣马光杰的女儿,深得汉王宠爱,她也充当着为自己父亲和汉王牵线的作用,打算凭借父亲的兵权发动政变,却没想到宣元公早在汉宫插满了眼线,洞悉全局,找了个缘由逼汉王将梅妃赐死,也是给了汉王一个大大的警告!
但汉王对于宣元公的门客景非却是心存感激,三年前津国围困邯郸,他被津军驱赶出王宫,流落在邯郸城外五十里的荒地,饥寒交迫,衣不果腹。
是他!是景非为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是景非为他将津军赶出邯郸城,斩杀津军六万,重振汉国国威。
只可惜此人是宣元公的门客,如他能为自己所用,倒是一桩天赐的美事。这回他突然倒戈,投奔与他,为他出谋划此铲除宣元公等三大氏族,还政与他。他当然想抓住这次机会,他早就对宣元公恨之入骨,只是
汉王又想起梅妃的下场,又害怕宣元公的毒辣手段,如果再次失败,这次就不是警告了,只怕还会丢了性命。
景非自然明白他心中顾虑,劝慰道:“王上,今非昔比,臣如今深得宣元公信任,又身居宫中近卫要职。王上如果再次犹豫,如此坐以待毙,无异于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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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政变,臣保证一定会成功!”景非回握住他的手,目光坚不可摧。
宣德殿内,歌舞昇平,欢意无限,汉王陈寂端坐在王座之上,朝野百官坐于殿下酒案之后,宣元公陈飒坐在左侧首位,他与自己的心腹大司马姜季相互吹捧饮酒、谈笑风生,趋炎附势的朝臣们也凑过来,趁机讨好他,将‘联军灭燕’的功劳全都拢在宣元公身上,直夸他有谋略,有眼光,更有人酒后狂言,说宣元公才是汉国真正的主人。完全不把王座之上的汉王陈寂放在眼里。
此时,宣德殿内外聚集了一百名身着牛皮软甲,手持重兵器的近卫精英,景非站于台阶之上,巡视众人。
“检查你们的武器,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目标!”越是大事将至,景非脸上越是显得轻松,挑眉命令道:“不能让一个人溜走!”
众近卫齐齐点头,从偏门悄无声息走进殿,隐在暗阁之中严阵以待。
景非进殿,悄悄锁上正门,对着高位上的汉王点了点头。
“停止奏乐!”众臣忽闻汉王一声指令,皆抬头不解望着他。
又忽见近卫从四面八方涌上大殿,将他们团团包围,这时他们仍是不明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往政变那方面想,他们心中的汉王没有这样的胆量。于是众臣又齐齐望向汉王陈寂。
“你们听着,寡人作为汉国第九代君主,忍受着无尽的羞辱和欺侮,在座的绝大部分臣子却甘心做宣元公的走狗,是可忍孰不可忍!”
汉王此话一出,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又向宣元公投去。
宣元公也是大感意外,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正想起身呵斥几句,汉王的声音再次洪亮响起。
“今日,寡人就要清理朝野,惩治逆贼,维护我朝纲纪!”汉王陈寂面容变得扭曲,激动地浑身战栗,对景非重重点了一下头。
“杀!!”在景非一声号令之下,一百近卫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向宣元公等一群叛臣们砍杀过去。
宣德殿顿时成了屠宰的现场,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大殿之中不得佩戴兵器,很多武将也无力招架,有几名胆大的武将,护在宣元公周身,妄图伺机逃窜。
平时看不惯宣元公的大臣们,有的退到一边看得惊心肉跳,不敢吱声,也有些义愤填膺的臣子,加入了屠杀的行列。
“一个都不许留,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