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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断续飘翎 作者:猩-第49部分

小说: 断续飘翎 作者: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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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有趣了,你既破不了冰袭烈军阵,还想救桃李?莫非你穿的太少,冻得发烧了不成?”聂水天巧然若曦,只是望著冰台上的白衣少女发笑。
  “你为何要杀桃李?”韩断顺著她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少女重复著方才的动作,洁白无瑕的衣裙已经被黑油浸的肮脏不堪。
  “桃李自小在天山长大,虽然身份只是侍女,但我对她一直很是恩宠,”聂水天忽然说道,“我让她服侍潇儿,本想等她长成,在潇儿迎娶正妻之前送给潇儿做个侍妾。可是,潇儿只是将她当成妹妹,她也只是将潇儿当成主人,她侍奉不了潇儿,害得潇儿先是爱上莫舒雨那孩子,後来又与你厮混在一起。缘分天定,既然无缘,也就算了,我并未打算责怪於她。可是半月前,这小贱人竟然和那个野人一起回到天山,她不急著上山向我请罪,却和那个野人住在山下的牧民家中,每日出双入对在山路张望,鬼鬼祟祟也不知在谋划什麽。”
  韩断默默听著聂水天所说,并不插话。
  聂水天接著说道:“我天都仙境的人,岂能与外族蛮夷不清不楚,狼狈为奸?我昨日亲自下山将小贱人捉回来,困在冰袭烈军阵,看著那个野人傻乎乎的闯了进来,触动机关,被冰刃刺得遍体鳞伤,可笑那小贱人竟然为他求情──我割了小贱人的舌头,又命人将那野人远远的扔在雪中──你看这可多有趣,这两个痴男怨女,一个在雪中冻死,一个在火中烧死,死後一个进入烈火地狱,一个进入寒冰地狱,竟是再也不得相见呢。”
  “当日你的师姐司玲云为了所爱之人牺牲一切,而你虽然有些喜欢那个异族男子,却不肯为这份心动委屈自己一星半点,天都仙子,其实只是个可怜的自私女人。”韩断沈默半晌,说出的话却是大出聂水天意料。
  仿佛被揭开心底丑陋的疮疤,聂水天目中寒光爆射,伸手扼住了韩断的喉咙。“你以为激怒我就可以救桃李不死?你怎知我曾对人动心?你怎知我不肯为他死?你怎知──”说到此处,终是说不下去,聂水天恨恨的推开韩断,暴长的指甲已经泛起银色的寒光。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猜。”韩断抚著颈子,神色有些凄然,“你自称天都仙子,却连根本的人情道理都不明白。桃李姑娘与赫连败逃离死地,在外流浪一年,他们或有情愫,却也不是需要用性命来补偿的错误。你说桃李姑娘日日对著山路张望,我想她只是惧怕你的威严不敢贸然回山,想要在叶翎潇下山的时候,与他会合一处,一同回来罢了。可是桃李姑娘却不知道,这一个月,叶翎潇和我寸步不离,每日只在不老峰流连,竟是一次都没有下山。”
  聂水天愣愣的看著韩断,虽知他只是臆测,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即便自己错怪了桃李又如何?
  “你说这麽多,莫非还盼我饶了她不成?”
  韩断摇头说道:“决定他人生死,大概是你的乐趣,我不认为这寥寥的数语,就可以让你改变主意。”
  “那你还废什麽话?”聂水天口角含笑,故作恍然的说道:“你一心要救桃李,难道──你在动她的心思?哼,真是有趣,你被潇儿当成女子使用,害我差点忘了你也是个男子。这样吧,你若是肯娶桃李为妻,我就放过她的性命。”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自封仙子的人,多半都是疯子?”韩断也笑了,顿了顿,说道:“我一个人破不了需要同时打败十九位守住阵眼的高手才能克制的冰袭烈军阵,不过,我可以试试破你号称天下无双的冰魂箭。”
  听他一语道出冰袭烈军阵的机关所在,聂水天心中只道不可能──这看似废人的韩断,竟是如此深不可测?等听他说要破自己天下无双的冰魂箭,聂水天震惊之余,怒极反笑,昂声道:“就凭你?好,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是否值得你狂傲如此。”
  “我内力已失,即便武功还在的时候,也不值得我狂傲。”韩断环视四周,周围山石上除了积雪就是冰块,竟然找不到一根树枝。
  “你在找什麽?”聂水天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还盼著谁来帮你?”
  “我只是在找用来打败你的兵器。”韩断走到石缝间,伸手折断了一根长不及尺的冰柱。
  “狂妄的小子,你竟然想用这个打败我?恐怕不到十招,你的兵器就化成水了。”聂水天大笑,抬起右手,指间银光闪烁,“好,我就看看是你的冰柱短剑厉害,还是我的冰魂箭厉害──”
  话音未落,指尖寒光爆射。
  五支冰魂箭射出,聂水天的笑容却凝固在脸上。
  只是咽喉间的一点冰凉,却在瞬间让聂水天全身都凉了。
  晶莹的水珠从韩断苍白的指缝间缓缓淌下,打湿了他单薄的衣袖。
  “你说的没错,这剑,十招之内,会化成水──可是,一招之内,不会。”
  “呵呵,难怪你敢用冰柱为剑──我竟败在一招之下。”聂水天後退一步,让开轻触咽喉的冰剑,面上表情阴晴不定。
  “放了桃李姑娘。”韩断依旧持著冰柱,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掌中的冰寒刺骨。
  “当真好笑,我何时同你说过,如果打败我,我就放过桃李?”
  “……”韩断直直望进聂水天闪动著狡谲光芒的眼中,手指微动,可是身形还没移动,掌中的冰柱已经被体温融化,再也撑不住其余部分的重量,啪的脆响,断为两截。
  聂水天重新抬起手,指尖流转的锋芒比方才更盛。
  “韩断,你倒是说说看,这场比武,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
  “这场比武,是我输了。”韩断张开手心,让掌中的残冰落在地上。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聂水天走过来,递给韩断一条镶著宝石的帕子。“你说你不喜欢桃李,却又想方设法的让我放了她──我不相信世上有人为了一句承诺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韩断没有接那手帕,只是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掌心,忽然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信这世上会有如此的傻瓜。”韩断说道:“我对赫连败的承诺只是藉口,我救桃李,只是因为,我不想让叶翎潇尝到失去亲人朋友的痛楚。”
  聂水天怔了怔,忽然对著夜空说了声:“撤阵。”
  沈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许久才停歇。聂水天纵身越到冰台的中央,一把拖起了几乎已经泡在油中的少女。
  “韩断,如果我说,我放过桃李,但是要用你的命来换──你可愿意?”聂水天将桃李推倒在韩断的脚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韩断俯身将桃李扶起来。
  曾经的伶俐少女,此时身上沾满油污,黑发纠结在一起,口角全是干涸的血迹,粉嫩的脸颊上布满泪痕。她被迫在衣裙浇上黑油,只等聂水天的一句命令就要亲手点火,自焚在这冰台之上,恐惧和痛苦早将她的身心折磨到麻木,直到此时,听到聂水天的话,她才猛醒过来,一双充满泪水的眼睛望向韩断。
  “你放了桃李姑娘吧。”韩断轻声说道。
  “桃李死了,你怕潇儿伤心,那麽,你就不怕自己死了,潇儿也会伤心?”聂水天故意用好奇的语调问道,如愿以偿的在韩断脸上发现了一抹戚色。
  “韩断,看来我是高估你了,你理应知道潇儿并不爱你,你却还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聂水天叹了口气,“你说我不懂人情道理,难道你就真的懂?我看不见得吧。”
  韩断苦笑,爱或不爱,重要吗。
  有些事,说不清,看不明,放不下,想不通。
  世上的万般悲哀,不过如此。
  天空飞舞著细小的雪花,不知是被风儿从雪峰之顶卷下的积雪碎片,还是真的下起了小雪。
  阿败躺在积雪中,大张著嘴巴喘息著,在求仙洞被桃李挖去的那只眼只剩下漆黑的窟窿,可是此刻,那窟窿和残存的那只眼睛一样,也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泪。
  似乎有人来到身边……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为他擦去脸上湿漉漉的水迹,却令更多的热泪涌出眼眶。阿败看不见了,可是那娇小的倩影却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颗接一颗的水滴落在阿败干枯破裂的嘴唇上,有点咸咸的,很温暖。
  “桃李姑娘……大巫果然救了你……我知道我没在做梦……我想和你说……”阿败用力咧开嘴角,想对她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知道、我知道你肯让我跟在身边,只是、只是因为内疚,可是,我并没有怪你,我没有……我不怪,不怪你,别说……别说是一只眼睛,只要能让你开心,就是,就是让我粉身碎骨,我也欢喜……”
  “你是天上的仙女……我从不敢、从不敢让你知道……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怕你生气……我只求……只求你能快乐……若是、若是有来生……我情愿……情愿托生为一只猎犬……永永远远守护、守护在你的身边。”
  桃李跪在阿败的身旁,泪如雨下。她一直觉得阿败什麽都不懂,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大个。因为内疚偶尔照顾他的衣食,他就会感激的五体投地,像个大狗一样围著自己跑来跑去。他会在自己望著玫瑰出神的时候,跑到田野为自己摘来一大捧带著根茎泥土的油菜花,他会在没钱吃饭的时候,跑到农家院落为自己偷鸡,又在自己的训斥中,将烤熟的鸡送回被偷的农家,然後跑到荒山赤手折下几棵大树拖到集上去换铜钱。露宿荒野的时候,他可以彻夜不睡为自己驱赶蚊虫,投宿客栈的时候,他为了省钱只要一间店房,却在自己的忐忑不安中整宿守在走廊。桃李自诩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儿,却从未发觉,这个既笨拙又有趣的少年竟是如此喜欢著自己──张开嘴,却苦於无法出声。桃李抓紧阿败的手,只想大声问他,为什麽,为什麽会喜欢我──
  为什麽,会喜欢我!
  仿佛感应到桃李的悲哀,阿败将桃李的手放在胸口,惨烈的笑容,绽放的越发灿烂。
  “喜欢……喜欢你……”
  为什麽,为什麽!
  “我喜欢你……只因为……因为……你……你是这世上……唯一……唯一肯对我笑的女子……”
  再也忍不住,桃李脆弱的娇躯,几乎被瞬间袭来的巨大悲痛,敲击得粉碎,她无声的痛哭著,扑倒在赫连败渐渐僵硬的身体上。
  远处的山峰上,聂水天对著韩断微笑。
  “你真的要替桃李死?你看她这麽伤心,没准觉得死了比活著开心。”
  “人死了,就觉不出开不开心了。”韩断轻声道:“再也感觉不到快乐喜悦,也感觉不到痛苦悲伤──死亡很公平──这就是死亡的唯一好处。”
  “那麽,你准备好去死了吗?”聂水天问。
  “我,很早以前,就准备好去死了。”韩断忽然笑了,“可是每次,我都失望。”
  聂水天眼波只在韩断脸上打转,过了良久,终於叹口气说道:“那你这次,就继续失望吧。”
  “你不杀我?”
  “我在你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你知道吗,杀人的乐趣,就在於杀人者能亲手剥夺被杀者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生命。可是,生命在你这里,就好像急於卖出去的臭鱼烂虾一样。你自己都弃如敝履的东西,我为何要拿来恶心自己?”
  “你不愧是天都的仙子,主意瞬息万变,所思所想果然不是我这凡夫俗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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