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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凰宫:滟歌行by莲赋妩(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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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子昭脸上浮现落寞神情,语声淡淡的,“太后娘娘只知道自己要怎样,要怎样?从来没问过我的想法,我根本就不想做皇帝,抢别人的东西,会让我心里不舒服。”
  二十四年来,虽然只做丞相府的公子,却从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妥,平生第一次嫌自己手里没权势,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看到她一次次被皇上制挚,他却没有办法靠近分毫,那时候,他才开始觉得,如果自己是皇帝那该多好,那样,她就会是他的皇后,而不是别人的,他就能明正言顺的将她留在身边。
  太后转眸看他一眼,恨声道:“糊涂,什么你的我的,历来,帝王之位从来都是能者上,庸者让,他一个久病的身子,霸占着帝位十年之久也该让下来了,他无子嗣,朝中又无能人,只要哀家从旁稍一提点,这帝位还不是非你莫属?” 
  她反问道,将目光钉到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就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种满含宠溺的目光,是对别人从未有过的。
  易子昭冷笑,“就算他无子嗣,也总有亲王,像诚王、晋王这些人又怎么会眼睁睁得看着江山易主个您还是多想想别的事罢?” 
  他的脸色稍微黯了黯,关于诚王爷与清尘之间的事他是有些耳闻,如果那人真得爱她的话,那这次废后,他一定会再去找清尘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握紧双拳,那个女人还真是会拈花惹草。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太后叹声道,抽回目光,重新倚回榻上。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将那个清尘杀了,过几天,哀家再把你和小郡主的婚事办了,这以后你继位的事,还得仰仗着平西王爷多多帮忙,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啊,至少,这段时间得对她家女儿好一点。”
  易子昭把玩着手里的短萧,笑着道:“太后娘娘真是用心良苦,六年前,你将平西王府的大郡主立为后,在宫里待了三年,皇上一直没碰过,你就再也等不了了,怕她耽搁大事,亲自赐了白凌鸠酒,平西王一直为此事与您不快,现在为了弥补他们,您千挑万选的把她家的女儿嫁给我,这究竟算是弥补呢?还是互相利用?” 
  他用戏谑的口吻道,太后冷冷的瞥他一眼,不予理会。
  他接着道:“都不是,您是看中了他家三十万的大军罢?”
  “你……”太后娘娘一忍再忍,终是被他给激怒了,连连叹气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的,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哀家真正的苦心哟!”
  易子昭不语,别过脸去,他的姐姐也是被她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害死的,他亲眼看见姐姐被人用白绫勒死。
  她临死前的眼神是那样无耐,那样忧伤……
  太后无奈的叹一声,站起身道:“什么都别说了,去罢,去把郁清尘杀了,提她人头回来见哀家。”
  血淋淋的一句话,只是说说,就己经让他浑身不适,内心生出厌烦情绪,他霍得站起身来,飞快的向外走去。
  一刻都不能多坐,每次来太后娘娘只会让他杀人,宫人,妃子,皇上,这一次,轮到他最心爱的女人,听着她口里“人头”二字,他的心突然就那么痛了一下,像锥刺过,凌厉而尖锐,令他无法呼吸。
  虽然极力不承认,可他仍不能否认,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太后娘娘转身见他气呼呼的走了,一时不解,只得追在他身后道:“你去哪?哀家的话你听见没有?限你七日之内把事情办好。”
  易子昭脚步未停,越走越快,直到身子出了层层殿门、宫门,再也听不到太后娘娘的叫喊,他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放慢脚步,独自一人走在漆黑的宫墙之间,远远的,有更漏声传来,是三更了,三更,她应该己经出了帝京了罢?今晚,她会在哪里过夜呢?
  是在树林里?还是在山洞里?
  他长长的叹一声,无奈又凄怨。
  天上月色薄凉,照见他一身单薄伶仃的身影,还有他的孤独。
  他不能去救她,她杀了他的孩子,这份仇,他一时还放不下。
  抬头看向明月,那层淡而朦胧的光晕,他从怀里掏出一直贴身而藏绣帕,是那天她给他掩盖衣服上血渍用的,现在,放到鼻下轻嗅,仿佛还能闻到那丝丝缕缕的香味,如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郁清尘,你一定要活着,活着,我就永远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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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天胤宫,廊下长灯己息,室内几盏昏明的灯,沉闷的气氛令人室息,静如初水的暗室里,偶尔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与隐隐的哽咽声。
  “皇上,娘娘太可怜了,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也没有多穿衣服,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求皇上让奴婢出去侍候娘娘罢!”
  榻上坐着的人沉寂无声,轻轻磕着眸,良久不语,苍白疲倦的脸色,乍一看去,会让人以为他己经永远的睡去了。
  “皇上,皇上……”香墨唤了两声,开始紧张起来,她连忙起身走过来,探指到他鼻下。
  还好,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皇上……她又轻轻唤了一声,低头看时,才发现他脸上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正慢慢落下,那么沉沉的……泪水。
  香墨退到一旁,不再说什么,她知道现在皇上比她更伤心。
  夏侯君曜静静躺着,他苍白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悲伤。
  “她临走时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他闭着眸道,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如梦似幻般不真实,呓呓哝哝。
  这一问,让香墨刚刚收起来的泪重新落了下来,极力忍着哭声道:“娘娘说她……娘娘说,不恨你。”
  不恨你。
  如钝器击上心头,再不能承受,夏侯紧紧闭着眸长呼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一口气给憋死了,疼痛,无以覆加。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当日,红鸾帐下,他与她缠绵无边,他曾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恨他,她幽幽应声,说好。
  今日,她用“不恨你”这三个字来实现她对他的承诺,而他却负了她。
  他曾经说过要永远陪在她身边,可是现在却让她独自一人流落在外,还带着他的孩子。
  唔……他发出一种类似于兽的悲鸣,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咳,咳……一口鲜血喷出,他猝然坐起身来,雪白衣襟己沾满赫目殷红。
  “皇上……”香墨惊呼一声,冲上来用帕b Bs。JOOy oo .NE  t子为他拭去身上血渍,“皇上你怎么样?别吓奴婢……奴婢这就去叫御医。”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
  “不要去。”他沉声唤住她,艰难的喘着气,胸口窒闷,伴着呼吸的频率,丝丝痛楚涌上四肢百骸,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十年了,他拖着这副病恹恹的身子活了十年,靠丹石续命,早该去了。
  只是这天朝江山,诺大疆土,如果就那么拱手让人,实在心有不甘,也对不起列祖列宗,于是他硬撑到现在。
  活着,只是为了尽可能多的将后事布置好,或是诚王,或是晋王继位,从来没有觉得生存有什么乐趣,直到她的出现,让他真正体会到了爱的滋味。
  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那样的,可以那么甜蜜,又那么痛苦,整日整日,一颗心胀得满满的,只为她一颦一笑,或是…… 一个忧伤的眼神。
  “皇上真得没事吗?要不要奴婢去备一副药来。”香墨担忧的看着他,看着他胸前的鲜血,惊慌无措,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才好。
  夏侯君曜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他己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服丹石之药,如饮鸠止渴,多服一帖,就早死一天。
  现在,他还不想死,还要见她最后一面。
“皇上,不服药,那奴婢扶您进去换身衣服就歇着罢!”香墨道,小心将他扶起来。
  夏侯君曜艰难的扶着她起身,他修长孤俏的身影,在昏黄的光晕下显得那么单薄、伶仃,缓缓向寝室走去。
  榻前地上,还残留着他咳出的血渍,殷殷色渍,残红与浓黑,明天,这里就又会被人清扫一新,恢复从来青灰色的地板,再不会有人知道,皇上昨天又咳了血。
  就像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嗜血,不过是一个谎言,天大的、漫长的谎言。
  他不需要谁的鲜血,他只是要杀了太后娘娘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
  三天后,太后娘娘将红泪正式赐给易子昭为妾。
  妾比妻先进门,平西王府未置一言,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娶妾而己,易子昭并未现身,只派了几个家仆将穿着大红喜纱的红泪接回府里。
  因为这是太后的懿旨,韦丞相没有多言,将后院一处房子拨给她住,又拨了几个丫鬟,公媳并未见面,赐了四件珍玩当做见面礼。
  当天晚上,红泪坐在红鸾帐下,等着自己第一个男人的到来。
  第一次见到那人,她只觉得他俊美得有些邪恶,心里仍旧存着诚王身影,她嫁给他,只是嫁给了一个名叫易子昭男人,能给她荣耀,助她压倒清尘的男人,而不是丈夫。
  她深知这一点。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她一时还难以适应,清尘就那么被废除了后位,她还没来得及与她较量,她就从母仪天下的皇后变成了卑贱的庶人。
  还有什么可争的,还有什么较量可言,清尘再也没机会出现在她面前,一辈子只能做个庶人而己,自己没有动手,却也算是让她得到了报应,这么轻易的报了仇,她心里却并不偷决,反而有些失落。
  总觉得遗憾,现在,坐在这里,她又觉得忐忑,害怕真得被清尘一语成谶,易子昭永远都不会爱她,她嫁给他只会受到无尽的折磨而己。
  呼……门应声而开,几个穿着同样服色的丫鬟鱼贯入内,在床前端端站定,分作两排,形成一个长长的涌道。
  他就从那涌道的尽头慢慢向她走来,高大的身子在地上没下巨大黯影。
  红泪的心往上提了一提,免不得要紧张,她紧紧撰住丝帕,在指间绞成绳。
  妾室,不用喜帕,省了挑喜纱这一道程序,易子昭缓步走来,在床前站定,修长手指轻轻挑起她下巴,“让我叫你清儿?还是红泪?”
  他邪魅的语声道,红泪一惊,赫然抬眸看向他,面对他的直接,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该应,还是不应。
  他既能叫出来,说明己经掌握了全部的情况,抵赖、狡辩都是行不通的,可是承认……还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如果承认,万一遭来杀身之祸呢?
  万千思绪从脑海里闪过,她拿不定主意,只能再次垂下眸,躲避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小声道:“将军在说什么呢?妾身听不懂。”
  他笑,将手指向上提了提,她的脸也随之上仰,呈完全仰视他的状态。
  “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傻?难道郁诚越生了两个女儿,全都是这么虚伪讨厌的泼妇?你倒是比郁清尘更会装些。”他讽刺的道,收紧手指,狠狠捏住她下巴。
  红泪疼得皱眉,垂下目光,“妾身真得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什么清尘,红泪的?”
  哈,他仰天笑一声,冷冷的甩开她,回身接过丫鬟手中的己斟好的酒杯递给她,自己又重新端了一杯,与她的一碰。“喝罢,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该喝点酒助助兴才是。”
  红泪端着酒,一阵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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