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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会穿越的狗尾巴草-第49部分

小说: 会穿越的狗尾巴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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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喜哑然失笑,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好意思,装不知道?”
马啸啸无奈道:“我是真不知道啊。”
素喜又笑了一声,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才道:“没想到王爷竟然会赠玉给你这种呆子。”
马啸啸却听得变了脸色,急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快说清楚。”
素喜便开始徐徐解释道:“在我们大穆国,定亲的传统之一便是赠玉,又称‘玉锁良缘意’。如今,王爷将他的玉赠予你,意思便是许你‘正妻’之位,往后你便要成我们镇天府的王妃了。”
马啸啸一听,便觉脑中“叮”一声响,胸中忽而涌起一股热血,急急辩道:“但是他当时并没有这么对我说啊,只说把玉给我,允诺保我一生富贵荣华,一世如意。”
素喜却大叹道:“你真是个呆子,保你一生富贵荣华,一世如意不就是许你正妻之位了,试想镇天府堂堂王妃,定然荣华富贵,一世如意啊。”
马啸啸听罢,顿时只觉手中她曾心心念念的镇天玉,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再也拿捏不住。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想要立马掉头去找李彦,可双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丝毫挪动不得半步。
素喜见马啸啸神色颇为古怪,竟然不似欢欣,只得说道:“我眼下还有差事在身,赶着去办,便不与你多说了。”说罢,便抬脚走了,留得马啸啸一个人站在长廊之上,呆立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良久之后,马啸啸终于迈步回了自己的住处,一进屋便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隔日以及再隔日的早晨,马啸啸怯懦地学了鸵鸟一般,都没有再去赴约学剑。
在府中行走之时,也处处留意,听得王爷在西,她便往东,听得王爷在东,她便往西,心中唯恐与李彦碰面,却一时也说不清究竟是何缘故。
待到又过三日之后,马啸啸一而再,再而三地,终于鼓起了勇气,打算去找李彦的时候,却被告知前日王爷收了江南织造局苏闯发来的名帖邀他府中一叙,人已前往苏府,现下不在镇天府中。
马啸啸偃旗息鼓,只得作罢。
未曾想,李彦这一去苏府,竟然去了整整半月。
半月间,马啸啸听苏府派人来向太君禀报,说是失踪两年有余的苏家大小姐竟然找到了。
太君听后一声喟叹,说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模样甚是欣慰。
马啸啸立在花厅一侧,听罢只觉甚为神奇,转头却见素喜静静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马啸啸当然不甚明白其中缘故,直到李彦回府后她才明白,素喜的欲言又止是为哪般。
一连多日,镇天府中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大红的绸布堆满了内务院,千余张烫金喜帖已派车马一一发了出去,江南世家,高门亲贵,皆为邀请之列。
马啸啸方才晓得,太君为何一直以来都十分记挂着那位苏家大小姐。
原来那位苏家大小姐与镇天府小王爷周宁衍从小便是定了亲的。然而,其中更为耐人寻味的是,苏家大小姐闺名唤作怡雪,全名苏怡雪。
马啸啸从素喜口中得知婚讯和新娘姓名的时候,是在李彦回府的第二日,她尚未见到李彦,却听素喜徐徐在耳边说道:“这与苏家定的亲是不可改的,婚期本是两年之前,可孰料发生了先福王那件事情,小王爷不在了,苏怡雪又失踪了,便被一直被耽搁了下来,你不知道当时听闻苏怡雪失踪,苏家老爷发了多大的脾气,把院里的两棵长成的香樟树通通都给砍了。”
马啸啸听到这里,却不禁问道:“那苏家老爷丢了女儿,为何要去砍树?”心中却道莫非有毛病不成。
只听素喜解释道:“在我们江南一带,世家大族里的传统便是,如若家中得了女儿,便要在女儿降生那年在院中种植香樟树,等到女儿待嫁之时,树已长成,媒人经过从门口遥遥一望,便知可以来提亲了,可当时大家都以为小王爷弑父害兄,苏家便背信弃义,筹谋给苏怡雪寻了另一门亲事,却不料苏怡雪却平白无故地失踪了,苏家老爷一气之下,便把那两棵参天的香樟树给砍了。”
马啸啸了然地点了点头,听素喜又道:“因而,此际苏怡雪回了苏家,这定亲的旧事便又被重提了。我知道你可能不爱听这些,但是苏怡雪与王爷从小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苏怡雪平白失踪两年,名誉显是不好了,此际恐怕已是没有别的世家高门会愿意去提亲的,王爷兴许是念着旧情才答应了婚事,不过我听说王爷只迎娶她为侧妃,你大可放心,我想,王爷心里肯定是念着你的。”
马啸啸听罢,却将前后诸事细想了一番,既想了肖陆,又想了苏怡雪平白失踪,便猜得当年李彦能从火中脱逃定是有苏怡雪帮助,而后来肖陆肯帮李彦,定是和这苏怡雪有关系,而初次见面之时,她藏身于青楼,怕也是为了李彦的缘故,只是不知如今苏怡雪要嫁李彦,肖陆又该是何心情。
马啸啸犹在思索,神色似有悲戚,素喜却不知她是为他人伤怀,只低低一叹,劝慰道:“你不要太难过了。”说罢却也不待马啸啸解释分辨,抬步走出小院门去。
马啸啸见素喜背影远去,唯有一声兴叹。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的狗尾巴草

自此之后,马啸啸却一直未在镇天府中见过李彦,直到婚礼当日。
这天清晨,连发喜炮响彻镇天府大小院落,府门外散落满地红屑,马啸啸站在府中众人之间,目送李彦前去迎亲,遥遥一望,只见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骑着高头骏马,马前拴着红绸扎成的喜花。她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神,转脸却正对上绿意探究的眼神,马啸啸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眉头,转向另一旁,却又正对上素喜仿佛怜悯的眼神,马啸啸只得大叹口气,索性转身,迈步走人。
可惜,送亲的队伍挡在眼前,人群与她逆流而向,地上更是摆放着十几个红绸拴连的红木长箱,马啸啸不得不撩起裙角,一个又一个地迈了过去,越走心中仿佛越发不耐烦,人也随之越走越急。
李彦人在马上,一眼望见马啸啸的背影匆匆离去,心念不禁一动,人却只能紧紧勒住马缰,终究未动分毫。
苏府离镇天府不远,此际亦是整装待发,送嫁的队伍排满了府门外的长巷,苏老夫人和苏家老爷苏文冲,立于殿前,静静等待。
西侧院中,苏怡雪装扮已成,手中慢慢合上一方梨木匣,手指眷念地轻轻抚过匣上纹路,心中却念这一匣昔日妆同她一般,等待了太长的岁月。今日,她苏怡雪终究成为了周宁衍的新娘。
自她记事以来,人人皆同她说,她苏怡雪将来是要嫁给镇天府周宁衍的。幼时不懂,她只觉得她和宁衍素来亲厚,自小玩在一处,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觉得世上男子没有一个如他好,自此满心欢欣,日日夜夜盼着早日成为他的妻。直至后来,福王暴毙,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她当时偷偷跑去府中看他,却见房中烈烈火光,使劲全身力气将他从房中拖出来的时候,苏怡雪便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此生她非周宁衍不嫁。
其后,遇人一路追杀,她却无能为力。宁衍屡次劝她回到苏家,可是她心知一旦回去,她便只能嫁给别人,百般无奈,宁衍只能把她托付给城中旧识,勉强藏身青楼,而宁衍却不知所踪,她只能等待。
她原以为自己会这般无望地等下去,直到肖陆出现。
苏怡雪一念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不禁划过几丝愧疚,却是短短一瞬,她感激他护她怜她,她感激他为她盗来镇天玉,一路暗中相助,可惜,终究仅是感激。
如今一切尘埃落地,她终于成为了他的新娘,即使眼下是侧妃,她也照样甘之如饴。
“小姐,王爷的迎亲队伍已经到巷口了。”耳边丫鬟的一声低唤。
苏怡雪面上敛了神色,轻声吩咐道:“唤喜娘进来吧。”
丫鬟答了声“是”,便去请了喜娘进来。
喜娘进来后,为苏怡雪盖上红盖头,照例说了好些吉利话。
听得屋外锣鼓一响,苏怡雪心中一跳,扶着喜娘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往外走去。
她的长发仅在头顶纨了一个精巧的鸳鸯髻,其余长发皆披散在身后,仿若一泓墨色瀑布,银色流苏点缀其间,丝丝缕缕垂下,新娘冠两侧坠饰博鬓,更是璀璨光华。苏怡雪一身大红嫁衣,拖曳在地,双肩金色丝纹妆点,脚下按照旧例,着一双彩画木屐,系上五彩锦带。
行出不多步,苏怡雪随喜娘停住脚步,微微埋头,只见喜帕,伸来一只手从喜娘手上接过她的右手。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指腹上,因常年习武而留下的微茧。
苏怡雪的心中从未有一刻如此刻安宁,通过红布重影,她终于见到了他心中日思夜想的面目,只听他在耳边轻声说:“我许你的誓言,必不会忘。”
苏怡雪闻言心中为之一震,却只微微点了点头,随他的牵引到了轿中。
一路锣鼓声不绝,轿身轻柔摇晃,苏怡雪人在轿中,掀开喜帕,偷偷撩起轿帘一角,望了一眼轿前行着的周宁衍的背影,见他一身喜红,遥遥行在前头,复又安心放下轿帘。
满心满意的欢喜充盈心田,她恍然觉得这便是她一生中最为欢欣的时刻。
隔日清晨,马啸啸醒来以后,方觉空气中的炮竹气味才算是渐渐消散开来。
她梳洗收拾完毕,按照惯例地前往栖梧院伺候。
孰料,人刚迈步走进栖梧院正门,便见一个娉婷身影缓步而出,两人之间隔着不过十步的距离。
苏怡雪见到来人,脸上微含着几分笑意,说了一声:“许久不见。”
马啸啸却颇感不自在,恍然想起她上次见苏怡雪的时候,自己还身着男装,并且出言调戏。从前见她,马啸啸只觉她长得颇为素净清秀,今日一见,也不知她是因为身穿一件薄红纱裙,还是新婚之喜,马啸啸觉得她仿佛面若桃花,当真是美艳无双。
一时之间,马啸啸只能呆呆地望着苏怡雪的脸,却不知如何接话。
栖梧院中往来之人,见到院中两人相对而立,皆隔着一段距离,驻足凝望,马啸啸身穿伽罗色儒裙,苏怡雪一身薄红纱裙,一暗一明,衬得马啸啸仿佛更似愁云惨雾。
苏怡雪见马啸啸默默无语,却出声说道:“他既然把玉给你,我无话可说,来日方长,我自与你好生相处。”
马啸啸一听,便觉头疼不已,当下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她说着,不觉叹了口气,又道:“我今日就去把玉还给他。”
苏怡雪一听,却是一愣,恍然想起昨夜他一字一句对自己说的“玉锁良缘意,她便是心中良缘。”听时声声刺耳,催人肝肠,如今看来却仿佛是神女无心,襄王有梦。
她眉目含着疏朗笑意,开口缓缓说道:“马姑娘此言差矣,既已赠玉,如何还有还的道理,我虽先你一步进府,但是往后尊卑有别,你不必介怀。即使日后,还有旁的侧妃也好,侍妾也罢,你亦毋须烦忧。”
马啸啸听罢,只觉仿佛一股浊气压在心头,霎时之间更觉烦闷,不禁皱了眉头,重复道:“这真的是个误会。你且等着,我现下马上就去找他。”说罢也不待苏怡雪答话,转身就走。
马啸啸手里紧紧捏着镇天玉,一路疾行到李彦所住的小院,见他正在树下练习枪法,马啸啸看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这套枪法与前些时日教她的那套剑法乃是一个套路。
看了不过半刻,马啸啸便出声叫道:“李彦,我有话要同你说。”
李彦闻言,收住手中红缨长枪,等了片刻,才转头看她,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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