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桃花逐水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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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再也不舍得离开,而她的手臂也同样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
月上柳梢,天如明镜。
翌日,唯贤堂难得地热闹起来,众人久违的笑脸又重新在堂内扬溢开,一片鼓乐声中,语彤头盖红巾,身穿着大红的喜袍,施施然走进堂中。
少卿抑止不住内心的狂喜,他等待这一刻,就仿佛等待了千年那么久远。所以,这幸福一定会延绵流长,永世铭刻。
“夫妻对拜!”司仪大声称道,少卿弯下腰,正待完成这最后一礼时,一队人马粗鲁地冲进堂中。
众人屏神静气,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副帅何昌廷大步走到少卿面前:“侯爷,你好风光啊。不过你的同党已经招供了你们的狼子野心,恐怕你这花堂,就只有等来世再拜了!”说罢他手一挥,几名官兵将少卿团团围了起来。
语彤掀开头巾,瞪大了双眼,情急地拦在少卿面前,“谁也不许带走他!”
何昌廷一个示意,另有几人便上前野蛮地拉开语彤。
“放开她!”少卿怒道。“你们要抓人就冲我来,如果谁敢动她,我一定让他死无全尸!”
何昌廷似是被他的威严震住了,上前道:“那就请吧!也让我等回去复命!”
少卿扶住语彤,柔声道:“别担心,他们没什么证据就污蔑我,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
语彤泪流满面:“我一定,等你回来!”
她呆呆地看着一群人带走了少卿,云浩走过来,“我马上去向皇帝求情,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再与高王来往了,根本没有什么密谋,我一定会为少卿讨回清白!”
语彤机械的点头:“我在这里,等你们。”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日暮西山,又等到玉兔东升,等到更深露重,又等到晨曦吐白。语彤静静地坐在堂中,双脚已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在她几乎要晕倒时,眼前有人影一闪。还是昨天那盛气凌人的副帅何昌廷。
“你若要你的新郎官保命,就跟我来吧。”他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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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更新时间2011629 6:48:16 字数:1646
语彤走过偌大的庭院,她早知道文翰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他的骄傲和自尊是不允许别人侵犯的,谁也不可以。
语彤忽然想起云浩曾说过的话,如果你不是真心爱他,就千万不要去碰他。现在回想起来,该是多么的一语中的。失之毫厘,缪以千里。
太多的错,太多的伤,皆是由自己而起,也许该是到了她去承担的时候了。
文翰冷冷地坐在厅堂内,看着语彤慢慢走过来。宽大的喜袍下,她竟然显得如此的瘦弱。她真的瘦了很多,小巧的脸庞上,那本来就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了,闪动着无法抑止的伤感。
文翰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地方,有些疼痛。有一刹那,他真的很想走过去,像从前一样怜惜地拥住她,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你很勇敢,”文翰一脸玩味道,“不过,如果你以为可以做第二个乐清妍,那就错了。”
“我根本没想过能救出他,我今天来,只因为我欠了你。”语彤道。
“那你认为,你还得起么?”
“我已经站在这里,无论你是杀了我还是羞辱我,我都毫无怨言。”
“那倒未必,也许我只想让你求我,如果你求我,也许他会有一线生机呢。”
“那就请许将军吩咐吧,我什么都答应。”
文翰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好!来人,给我脱下她的衣服。”
语彤大惊,难道他真的如此下作,要这样当众的羞辱她么?她怒目而视,神情愤慨得似快喷出烈焰一般。
文翰好像很享受她这种惊恐,片刻才道:“给她换上另一套喜袍,我要娶这个女人。”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却甚是不明,晴岚更是听得心痛之极,为何这样一个伤害过他的女人,竟然还能成为他的妻子?
语彤不知文翰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不过现在自己就像是砧上鱼肉,只能任人摆布了。大不了只是一死,至少能与少卿共赴黄泉。
被推进房间不知坐了多久,文翰才慢悠悠走进来,他一脸讥诮之色,在桌旁坐下,道:“还不快过来为我斟酒?”
语彤暗吸一口气,轻轻上前,为他斟满了酒,便在一旁站定,一言不发。
文翰懒懒地放下杯子,“现在,你可以给自己宽衣了,知道该怎么做吗?”
语彤胸中似有万箭穿心般痛苦,她颤巍着双手,慢慢解开自己的衣结。喜袍散开,轻薄的衫裙裹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可以看到她正在瑟瑟发抖。
她僵硬着手正要继续,文翰却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她就像眼前一个天大的笑话那样。“你真的很听话,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做我的女人么?”他嘲笑道,“晴岚,你进来。”
晴岚轻轻推门而入,一脸娇柔笑意。语彤定定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文翰一把将晴岚拖入怀中,“看见了吗?她才是我的女人。让我教教你,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我的女人!”
他抬起晴岚的脸,慢慢亲吻着,顺着面颊一路吻下去,然后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一双眼却迷离般地看着语彤的表情。
语彤没有任何表情,她披散着那身宽大的喜袍,看着刚刚在众人面前自称为他夫君的人,恣意地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突然感到很可笑,然后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文翰被她这种冷漠激怒了,他松开晴岚,走过来狠狠抓起她的手,“你听着,刘少卿就关在我这里,你若是想他晚一天死,就最好别惹恼我,你欠我的,我会让你慢慢还!”说罢他拉起晴岚,推门而出。
语彤重重坐回椅中,只感觉自己已经沦落成了待宰的羔羊,而且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夜深了,偶有寒意袭来,语彤紧了紧衣衫,她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少卿现在在哪里,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就在要牵手的那一刻,就生生地将他们分开?她无力地扶着门框,终于软软地跌坐在地上。
文翰像一头失控的猎豹一样把晴岗狠狠摔在床上,然后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啃咬着她的肩膀,将她重重地压在身下。他粗重地喘着气,毫不怜悯地似要吃掉她。
晴岚从未见过他这么野蛮,把她咬得那么疼,便下意识地推开他,坐在榻上生气地瞪着眼。
文翰被他一推,似是忽然回过神,他的脸色瞬间冷静下来,由刚才的血红变成了冰冷的白色,阴沉得可怕。
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饰,便打开房门出去了,再没有看晴岚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晴岚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门来到院中,夜很静谧,她忽然想,文翰是不是和语彤在一起了,旋即她立刻放下心来——因为文翰正静静地坐在院中央的石阶上,扬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里那片忽明忽暗的星。
六十九
更新时间2011629 12:37:30 字数:2554
语彤这两日仿佛被丢弃了一般,除了三餐有个奴婢送来之外,没有多看见一个人,她也暂时得到片刻的喘息,不知道少卿身在囹圄,此时此刻,是否正受着苦。她推开房门,很意外没有人守住,看来许文翰根本不担心她会离开。
她走进院中,意外地看见晴岚也正在对着一池荷花出神。
“你好像过得很自在,是么?”语彤走过去,轻轻问道。
晴岚抬起头,冷冷着着她,“至少我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你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语彤忍不住道。
“你当然不会明白,”晴岚缓缓说道,“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他就是你的天,天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天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她抬起头,眼神似有些无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爱也太盲目了吧!”
“总好过你爱得那么自私!不是吗?你就这样随心所欲地把玩一个人的感情,你以为你是什么?当有一天他清醒时,你就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可以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你永远不会懂的,”晴岚打断她,“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许文翰!”
语彤无可奈何地笑笑,“也许吧。也许我真的不够你了解他。”
“我很明白,我自己就像是一只飞蛾一样,为了那一时绚丽的火光而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就算那火光会把我毁灭掉,我也心甘情愿。”晴岚看着那一池碧水,幽然道,“更何况,他就快要是我孩子的父亲了。”她忽然泛起一丝笑容。
语彤无语,她明白了她的这种不顾一切。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想起少卿,语彤无法入眠。迷乱中,有人在轻轻的推开房门。
“谁!”她惊觉道。
来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道:“语彤姑娘,是我,侯爷让我来救你出去。”
语彤明白了,是云浩身边那个高大威猛的武将江符虎。他一向忠心耿耿,由于时常为唯贤堂东奔西走,所以不常看到。
语彤摇摇头,“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少卿一定危在旦夕。”
江符虎道:“那许文翰根本无意放过少卿,你留在这里,也是白白枉死。”
“无论如何,我不会走的,你赶紧离开吧,不要让他看到了!”
“那……”江符虎为难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万分危险。这样吧,这柄短剑,我送给你防身,你千万要保重,小心啊。”
语彤点点头,收起短剑,“快些走吧。”
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你们当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几名武士亮起了灯火,许文翰阴冷的脸在火光中,有些狰狞。
“好!一向久闻你许将军的威名,那我今天就讨教了!”江符虎一个箭步跃起,扬起刀剑,向他扑了过去。
许文翰一个轻闪,早已稳稳在房中央站定,持剑躬身,脸含笑意。“当!”两剑相碰,江符虎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看来许文翰的天生神力确实不虚。
他赶紧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剑柄紧贴胸前,不敢有半点分心。
许文翰两眼已射出森寒杀机,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宝剑电射而去,直直指向对方心口,又准又狠。
江符虎虽已看透他的意图,但无奈还是慢了半拍,那宝剑势如破竹,重重地刺向了他的身体。
剑花散去,江符虎连退数步,嘴角逸出鲜血。他低头看看胸囗中剑处,感觉到碎裂的胸骨逐渐扩散,像锥心一般剧痛。终于扑倒在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语彤已看得目瞪口呆,她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杀人,而且是这么残忍这么狠毒的一击毙命,许文翰太可怕了,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许文翰拔出剑,用手指轻轻一抹剑尖那殷红的鲜血。嘴角勾起他一惯的笑意,语彤恐惧地看着他,如同看着此生最可怕的一个恶梦。
周围的人已把江符虎的尸身抬了出去,但这满屋子里,还是那令人眩晕的血腥味,许文翰在这血腥里似乎很兴奋,一如他在战场上挥剑斩去敌人首级时那种激动。
语彤只感觉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强烈的恐惧感好似重捶一样打击着她脆弱的感官,许文翰已经慢慢向她走了过来,她的大脑一片迷乱,只会下意识地后退着。
许文翰忽然伸出了手,好像要抚摸她的脸一样举了起来。语彤已经完全失控了,双手不知所措,当她猛地摸索到怀中那柄短剑时,她闭上了眼,胡乱地向前刺去。
许文翰猝不及防,一声闷哼,剑尖已插进了他的左肩。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