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蓝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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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想歪了,她和叶无缺都是怕人想歪才避嫌,没想到还是被人撞见,偏偏还是这个讨人厌的叶飘。
他脸色铁青,但她绝不示弱。当她蓝雨好惹吗?
胸口起伏剧烈,叶飘恶狠狠的说:“昕络,请你自重。”
她也变了脸色,赌气道:“你是我什么人?是我相公吗?我自不自重关你什么事?”
叶飘斜眼看着她,放射出一道很具有杀伤力的目光。她心里有些忐忑。他猛得拉她入怀,低下头,近得连鼻息都喷吐在她脸上。她快速捂住嘴,他的唇碰在了她的手背上,但软软的触感却令她一阵哆嗦。好险!
“你还是很抗拒我,昕络,你为什么对他投怀送报?偏偏就抗拒我呢?”他一脸痛苦,很受伤的表情。
蓝雨稳住情绪道:“因为我是皇上的妃子,所以我只属于皇上。”
“我不是说皇上。昕络,你别装了,你说你失忆了,可是你看到干爹后的表情,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昨晚你是去了枫叶林中的那座小屋吧?干爹平日就在那里留宿。你昨天刚一回庄,晚上就去找了干爹。你忘了你为什么要离庄吗?你装失忆,是不是想故意留在干爹身边,就这样没名没份的过下去?一辈子都不嫁人?”叶飘沉痛的说。双手紧捏蓝雨的双肩,力度大的像要把她骨头捏碎。
她用力挣扎,冷笑道:“叶飘,我真得很佩服你的想像力,但我想对你说,事实并不是如此,而且恰恰相反。第一,我是真得失忆,以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第二,我根本就不知道干爹平日在那留宿,只因你白天告诫我而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才会偷偷跑进去。第三,我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是当今皇上,我是皇上的女人,代表着皇家尊严。所以,请你不要拿莫虚有的罪名来往我头上扣!”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总觉得她和叶无缺做了苟且之事?怎么说她也是皇上的女人,难道皇上还容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吗?想到梁鸿越早上脸色不太好,难道是叶飘对他说了什么?
“你有没有把你这些猜测告诉皇上?”
他嘲讽一笑:“你怕了?”
“人言可畏,但是我问心无惭,就算某些人胡言乱语,我也行得正坐得端。”她终于挣脱他的束缚,冷眼望着他,道:“我真怀疑你是别有用心?为什么总是针对干爹?难道在你的印象当中,干爹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她故意拿叶无缺来说事,把茅头丢过去,省得总替自己争辨的心烦。叶飘总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叶无缺的坏话吧?
“干爹的为人我一清二楚。昕络,我说话是重了点,但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再沉溺于其中了。我本以为你嫁了人就会好一点,谁知道……唉,干爹他不近女色,你再怎么努力那也是徒劳!再说,你就那么想当我干娘吗?你担误大好青春,死活不嫁,难道干爹就不着急吗?现在你好不容易嫁入皇家,本是为我们山庄争了光,可你要守妇道,知道吗?干爹也是男人,男人偶尔也会冲动。你和干爹共处一室,即使不做什么,也会引人猜疑。如果这事被皇上知道了,到时候不但是你,连着整个山庄都要遭殃!”
“叶飘,我鄙视你,你的想法真得很龌龊!”她斜眼睨他,视他是一团空气,擦身迳直出了门。她不想再跟这个不可理喻的人在一起,多呆一秒都会血压上升。外面空气清新,和屋里的沉闷比起来,真有着天壤之别。她贪婪地深吸几口,好想大叫出声!好想揍人!把那个碎碎念的唐僧揍上西天!那样,她的世界就安宁了。
这里再美又怎样?有个不讨喜的人,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她要去找梁鸿越,她要回宫!
*
庭院深深,白影立于其中,轻纱留在叶无缺身后,飞舞嬉戏。蓝雨两根食指绞着丝巾,眼睛不时偷瞟叶无缺。他面色凝重的说:“络儿,你真得要走?”
“是的,干爹。我现在走,可能还追得上皇上。”她没有说是和叶飘不和,只是告诉叶无缺她想梁鸿越了,要跟着相公一起回去。
“你一个人下山太危险,我让飘儿护送你!”
“不要,干爹!”蓝雨急呼,她本就要躲他,为什么叶无缺偏要将他们凑一块?抬眼一看,叶无缺的脸上写满疑惑,她码上笑脸,嘿嘿笑道:“干爹,不用麻烦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你不放心,那不如亲自送我回去吧?”
“那好。”
这么爽快?蓝雨还一时没搞清状况。要叶无缺送是因为她不会骑马,如果给出叶飘和叶无缺二选一,她想都不想就会选叶无缺。他让她感觉踏实,而叶飘就不如了。她感觉那是一颗定时炸弹和一粒定心丸的角逐,两者根本就无法比。
叶无缺让下人回去收拾简单的行李,备了两匹好马。蓝雨一见是两匹马,就弱弱的说:“干爹,我不会骑马。”
“我听飘儿说了,所以我们同骑一匹,飘儿一人一匹。”叶无缺拍拍黄膘马发亮的鬃毛。
蓝雨傻了:“什么,又要带上叶飘?”
“怎么?你不希望飘儿跟着?”叶无缺倒不是十分意外。
“那多麻烦,还是不要麻烦他好了!”蓝雨趁机推脱。
这时,叶飘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妹妹,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难道就不希望哥哥送送你?”
蓝雨在心里哼了一声,但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量叶无缺在此,他也不敢放肆。
*
路上尘烟四起,马蹄飞扬。树林里遍地都是枯黄的落叶,秋风一吹,树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叶片随风起舞,沾到过往路人的身上又慢慢卷入大地的怀抱,它们短暂的一生就此结束,从嫩芽重生到最后的落叶归根,就好像生命的轮回,来年的春天它们又会重生出生命的绿色。
路人行来三人两马,快马加鞭,摇曳的白色衣袂在金黄树林的映称下格外耀眼。漫天红霞落在他们身后,拉起天然帷幔,像一幅灵动画面,随马的节拍跳动。同骑一匹马的一男一女满面风尘,却仍掩不住那绝色容颜。
另一位独骑一匹马的男子看上去更为年轻,他不时偷瞟下马背上的男女。秋风起,声瑟瑟,满心惆怅谁人知?只能将所有情感深深埋藏于心底。
三人行至一座小镇,街道两边都是些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形形色色的生意人正扯着嗓子,极有特色的叫唤。跑了好几天,前不着村后不店的,天天吃干粮就点水,今天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他们找了家客栈歇脚,叶无缺对小二说:“来两壶清酒,上几个店里的特色小菜。”
“好呦!”小二笑颠颠的应着,忙用肩头的白布擦了擦长凳,招呼他们坐下。
酒菜一上,蓝雨就不计形象的狼吞虎咽,叶飘咂舌:“昕络……”
“闭嘴!”她打断他:“食不言睡不语,吃你的饭!”
她知道他一张毒舌,吐不出什么好话。叶无缺望着他俩,笑着摇头。
整个客栈除了他们,还有零星几桌,有的看上去像些山野村夫,而邻桌却是几个身穿黑衣,头带斗笠的彪形大汉。一看就像江湖中人。他们的眼神时时都盯着叶无缺三人。
叶无缺轻蔑一笑,对叶飘使了个眼色。叶飘会意,强手拉起蓝雨起身,邻桌几人沉不住气,几把长剑横升过来。叶飘把蓝雨护在身后,而叶无缺只抽了下剑,在空中优美的划了一道弧……其中一大胡子男人应声倒地,脖子处留下一道平整的伤口。大动脉被割断,一刀毙命。其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眼了。长剑“咣铛”落地,双腿抖个不停,一下跌倒在地面,伏地哭嚎:“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蓝雨惊恐的捂着嘴,杀人了!杀人了!她哪里见过真正的流血杀人,而这个凶手偏偏是温文儒雅的叶无缺?他是神是魔?平时仙风道骨,此刻却如地狱修罗。一刀毙命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所以得罪了他一定是死路一条。
“谁派你们来的?”他声音冷冷。
“小人不是谁派来的。”那么个高大的汉子居然吓得溺在了身上。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袭来,蓝雨忍不住捂鼻。
“是朝庭出重金捉拿皇上和这位姑娘。”他颤微微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居然真是蓝雨的水墨画,眉眼处唯妙唯肖。蓝雨吃惊的抢过画像,此刻也不顾及臭,激动的说:“朝庭反了吗?为什么要抓皇上?”
如此说来,梁鸿越所谓的急事……就是此事!
第十九章 完颜烈
“是,金兵攻进京都,杀了李承相。并拥立秦王为新帝,改年号为皓苍。目前鸿邺帝不知所踪,朝庭出万两黄金悬赏鸿邺帝的人头,还出千两黄金活捉这位姑娘。小人是一时起了贪念,才会做出如此冒犯姑娘和大侠之事。还望大侠大人有大量,不和小人一般见识。”
他不像说谎,蓝雨追问:“你说得句句属实?太后和秦王不是被贬为庶人了吗?怎么可能……金兵为什么会攻进城?皇上的旧部都去哪了?都归顺于秦王了吗?难道大梁的百姓,就能容忍金人来干扰他们的内政?”
“姑娘,这是朝庭的争斗,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具体情况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李承相之子,带着众将撤到了溯城。现在两城僵持不下,鸿邺皇帝的旧部都等着他来主持大局,但他至今仍下落不明。有人猜测,鸿邺皇帝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你胡说,皇上他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蓝雨气得踢了他一脚。
他却一扑向前,抓住蓝雨的裤脚说:“姑娘,是小人胡说!您行行好,原谅小人这一次,放过小人行吗?”
“放开你的脏手!”叶飘大喝。
大汉赶紧缩手,蓝雨气恼的冲他们吼道:“还不快滚!”
两大汉抱头鼠窜。蓝雨揉揉眉心,转身询问叶无缺:“干爹,皇上遇到危险了,我们该怎么帮他?”
“他是皇上,需要我们的帮助吗?”叶飘刻薄的说。
蓝雨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叶无缺也冷声道:“飘儿,鸿越是我的女婿。”
叶飘见干爹生气了,乖乖闭了嘴。
*
蓝雨一路心事重重,再没功夫理会其他事。她这是怎么了?一听说梁鸿越有危险,心神就紧张异常,真害怕他会出意外。太后直接要拿他的人头,这一路肯定更为凶险。梁鸿越,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络儿,前面就是京都了!”叶无缺提醒道。
她的神思收回,顺着叶无缺手指的方向,望见了远方一座坚固的城池,那就是京都。
“干爹,我们是不是该去溯城?”
梁鸿越的旧部都撤到了溯城,他应该以那里为根据地,而不会是危机重重的京都。
“是,可是去溯城必须经过京都。现在京都戒备森严,我们先换一身行头再进去。”他朝叶飘使了个眼色,道:“飘儿,开始吧!”
叶飘应了一声,从随行的包袱里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往自已脸上涂弄。
“干爹,你猜鸿越会在哪?”京都是太后的天下,而梁鸿越如果要联系旧部,又必须进入京都。那么,梁鸿越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猜他会在京都。”叶无缺非常肯定的说:“鸿越一定也易了容。京都肯定防守严密,固若金汤,进得去出不来。”
“那鸿越不是很危险?”她担忧之色写在脸上。
“放心,鸿越绝非池中之鱼!”
看到叶无缺笃定的模样,她才稍稍放宽了心。
叶无缺从包里取出一张类似人皮的面具,在脸上抹了点类似乳霜的东西,贴上人皮面具,粘合度非常好。转眼间,叶无缺就变成了一个面貌平凡的中年人。这一切真是太神奇了!她饶有兴趣的朝叶飘看去——此时哪还有什么叶飘?只有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汉子,凶神恶煞的朝她